「相夫教子,生兒育女,豈不美事一樁?」
天帝陷入短暫的思考中。
我打破殿內的寂靜:「敖驍神,美你個頭!」
順便向天帝請罪,「我鄉野出身,嘴上稍有些粗俗,陛下您勿怪。」
我站前一步,駁斥敖驍,「若是剔除仙籍是好事,敖驍神為什麼不下凡?是在凡間不識路嗎?
「若是相夫教子,生兒育女是美事,敖驍神為何不求一個女兒身,下凡找個好男人嫁了?是覺得自己長得醜沒人娶嗎?」
他雙臂緊繃,氣勢洶洶地瞪著我:「胡攪蠻纏,本神不想對你講道理!」
「是不想,還是根本講不出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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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做妾可是蕭蘊靈自己的選擇,做不了神也是她自作自受。」
我截斷他的話:「這便有意思了,我姐姐什麼時候說過自己願意做妾了?」
「人間的國公府啊,祭祀邀功,天庭皆知。」
我拍掌大笑:「我以為天庭無所不知呢,竟被那國公府蒙騙了這麼久。我姐姐當真願意做妾,可曾派神官去問?」
殿內鴉雀無聲。
是啊,剔除一位女神官仙籍,如此大事,卻不曾派人去問過。
敖驍嘴硬道:「女人生來不就容易耽於情愛,有什麼好去求證的。成全她的姻緣,難道天帝還做錯了?」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謝敖驍陪我這一唱一和。
「烏山村到京城,我一介村姑趕了半月路,見到我姐姐雙目失明,雙手被縛,囚禁在國公府痛不欲生。
「但凡派一位神官去探看……」
敖驍又冷冷地嘲笑:「這不是她識人不清,跟天庭有何關系?」
「我姐姐下凡除惡靈,重傷後進靈湖沐浴,才被國公府的人發現,遭此劫難。除惡靈,也與天庭無關嗎?」
談及惡靈,眾神不再是事不關己的淡然,臉上都染上幾分凝重。
惡靈和其身後的魔界,日益壯大,已經成為天庭不可忽視的一股敵對力量。
最初天庭人高潔自傲,不將它們放在眼裡。
凡人自生自滅,不甚在意。
而姐姐因修習眾生道,感念被惡靈糾纏的凡人,自成神起便與惡靈纏鬥,經驗豐厚。
天帝這才開口:「蕭蘊靈剔仙籍之事,確有偏頗之處。
「既然已經飛升,重返天庭,就盡快忘卻凡間俗事,為天庭效力。」
寥寥兩句,推脫了自己的責任,反而還要勸姐姐當個沒脾氣的聖母,繼續為天庭效力。
這天帝,也不過如此。
30
姐姐雖然恢復神籍,但論功德排位,卻是從頭開始計。
而新飛升的女神官,隻能進下天庭。
我們在分得的小院裡揮舞雙劍,行雲流水,揮灑意氣。
漸漸引來不少女仙從屋裡出來,看我們舞劍。
「兩位神官好生厲害!」
「聽說是一同飛升,其中一位還是當年的蕭神官。」
姐姐將劍放於小桌上,同我一一介紹。
女仙們有事農桑的,有管江河湖海的,有管釀酒的……
看她們隨和親切,我也就問出了自己的好奇。
「天庭為何有上下之分?
「而我們這下天庭,為何不見男神官?」
百花仙彎彎兩道眉擰在一起,長嘆一聲:「說起來,是與蕭神官有些聯系……」
當年國公府邀功,天帝大手一揮成全這段姻緣。
此後,魔界勢力飛快壯大,天庭神官卻一無所察。
那敖驍神竟然把責任推脫到姐姐身上,說就是因為姐姐和凡人相戀,才忘卻職責,沒有及時將惡靈的情況上報天庭。
天帝發怒,認定女仙就是不堪大用,特將天庭分為上下,女仙皆入下天庭。
立下重大功德者,方可升入上天庭。
同時期飛升的男仙,神位竟要比女仙高一大截,所享各類仙寶也均有差別。
女仙中專武者少,在抗擊惡靈上能力不大,自然也越來越不受重視。
百花仙歉意鞠身:「我並非在抱怨蕭神官,我也知是自己無用,採花釀蜜釀酒這本事,雕蟲小技,也不怪神官們輕視。」
姐姐扶起她,搖搖頭:「天庭之責,本就是各司其職,護佑人間,並無大小之分。」
「不必安慰我了,我懂的。天上人間,凡是女子,都要多受些辛勞,少沾點甜頭的。我已經習慣了。」
百花仙笑著告辭。
姐姐卻握起劍,面上平靜,心中卻激蕩。
「這上下天庭之分,由我而起。
「也要由我來破。
「不是說立下重大功德者,可升入上天庭?
「這功,我立定了。」
「蕭神女要立什麼功?可能讓我知曉嗎?」屋內緩緩走出一個黑衣人。
他執著折扇,一派翩翩公子姿態,溫潤笑著。
我和姐姐卻警惕地盯著他。
這裡是天庭,惡靈是怎麼混進來的?
31
越昆就是曾經重傷姐姐的魔界護法。
他有著一張俊秀溫和的臉,看起來孱弱無害,實則以一張嘴調動人心,吞噬惡念。
江南首富溫家的長子,因受他誘惑,帶著全族上千口人,一起信奉魔神,險些讓全族人葬身惡靈口腹。
也就是在解救溫家人時,意外發現了魔界的陰謀。
越昆實力不低,卻逃得很快。
沒想到,這次卻跑到天庭。
不知道是什麼用意。
但總歸不是什麼好消息,我暗暗握上劍。
越昆斜睨我一眼:「兩位神官神力不凡,小魔不敢交手。
「我隻是為二位神官感到可惜。以你們的實力,魔神惜才,你們在魔界地位定然是一人之下,也能更好施展拳腳。
「可在天庭,卻淪為下天庭的小神。那敖驍,有勇無謀之輩,隻是因為是個男神官,卻搶了蕭神官的成神廟。連我都覺得不公啊!
「若能去魔界,隻有能力高低,沒有男女之分。不知二位意向……」
姐姐冷冷拒絕:「道不同,不相為謀。魔界上下以吞噬惡念為生,而在下修眾生道,悲憫眾生。」
越昆絲毫不受挫:「人人都有惡念,不管是鄉野小民還是帝王將相,乃至這天庭神官,都存著惡念。以此修煉,生生息息,不比修什麼眾生道快得多?
「蕭神官悲憫天下,可天下人何時真正景仰過您?
「趁您療傷偷走衣裙的獵戶,將您捆在寢房女人,害您砍斷雙臂的國公府,推倒您神像還說著汙言穢語的村民,哪一個對得起您呢……依我看,這凡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一想起推倒神像的村民,我也不由得生出許多戾氣。
短劍生魂,錚錚作響。
姐姐撫了撫我的後背,讓我靜心凝神。
「惡念雖然如瘟疫般蔓延,但世間良善的人卻能用善念壓制惡念。
「修眾生道,就是閱盡千帆,窺見真一。
「目光隻在一隅,人生處處是壁。」
越昆極快地將我們打量一番,露出淺笑,「我不過是看不慣兩位神官在下天庭碌碌無為,既然神官們還是願為天庭效力,在下也隻能是嘆息離去了。
「隻是,兩位神官真能保持一顆純潔的本心嗎?」
越昆目光移向院外一處鬼鬼祟祟的身影,面露期待。
第二日,敖驍神向天帝狀告,我和姐姐私下早已投靠惡靈。
32
天帝命人將我和姐姐押進大殿。
敖驍神急不可耐地拿出留影石,怒喝道:「蕭蘊靈、烏檀,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背叛天庭,投靠魔界!
「這就是你們私會魔界護法的證據!」
留影石裡清楚記錄著那越昆出現在小院的場面。
「這留影石裡的,確實是魔界護法。」
似乎罪無可辯,眾神表情皆憤懑。
敖驍痛斥我們:「背叛天庭,要以最高刑罰論處,先用摧骨鞭打上三千鞭,再讓她們在墮仙臺永世輪回!」
天帝指尖捏上令牌,下一秒就要決斷。
我驟然打斷這場鬧劇:「魔界有一個秘密——」
天帝指尖懸在半空,而敖驍神跳腳:「就你們還能知曉什麼秘密,胡說八道!」
我霎時閉嘴:「敖驍神說我胡說,那我就不說了。」
事關魔界,眾神剛被吊起來的胃口,不上不下,催促著我趕快說。
「關乎天庭安危,怎能如此任性,快說啊?」
不說。
「你這女仙怎麼一點大局觀也沒有?」
就是不說。
眾人終於將矛頭放在敖驍身上:「你也是,惹她幹嘛?影響了天庭決斷,你也逃不了責。」
天帝開口,止住一場罵架:「魔界有何秘密?」
我避而不說,反倒先開始邀功。
「陛下,這個秘密關乎天庭生S存亡,您說值得多少功德?」
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出現一絲絲裂紋。
「你不說出來,怎麼論功行賞呢?」
「就先想想唄,若是這秘密有那麼大,關系到在場所有人的生S,能不能讓我們進上天庭?」
眾神不禁犯嘀咕:「真是那麼重要的秘密,就隻要她們姐妹進上天庭?」
「難不成隻是唬人的?」
我耳朵尖,拍拍那位神官的肩:「不唬人,我隻是兩袖清風,高風亮節。」
眾神嘴角抽搐。
天帝抬手:「你要的賞,允。陰謀,說吧。」
我頓時面色凝重:「魔界嫌棄吞噬惡念太慢,開始轉為吞噬人。吞噬一人,餘下其骨鑄成化惡臺,所能產生的怨念比人活著時強十倍不止。
「隻是他們顧忌著天庭發現,便偽裝成山匪,叛軍,做生意商販,實則內裡卻是在殘害百姓。
「我提議,應糾集天庭神兵神將,趁魔界尚未釀成大亂時將其剿S,以救凡間百姓。」
餘下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一白須老神顫巍巍道:「萬萬不可,魔界尚未挑起事端,眼下出兵,沒有名頭,非正義之師。」
「賀虛神說得有理,不服天庭的勢力多如牛毛,哪個都要討伐,豈不是自降格局?」
「魔界再怎麼囂張,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吃幾個凡人而已,凡人生生不息,算不得什麼大事。」
天庭眾神的高高在上,今日算是被我見識到了。
他們不在人間,沒有見過凡人被吃時的絕望。
窮苦農家為給兒子娶老婆,賣掉女兒,自以為是讓她進好人家為奴做工,可女孩剛進那深宅大院,就被惡靈一口一口咬掉皮肉。
我們發現時,已經晚了。
她半張臉都被吃下,剩下一隻眼渾濁而驚恐,身上惡念像黑霧一樣逸散。
姐姐說,這天庭早已爛透了。
所以,雨神婆央、時間神才會暗暗對我們出手相助。
她們從我們身上,看到天庭新的生機。
33
我掃過他們麻木不仁的臉,一臉贊同地拍掌:「不錯,吃幾個凡人而已,他們再生不就是了,也不是大事。
「我隻是給天庭提個醒,等到魔界真要和天庭對峙時,我們早已清楚他們的底細,以天兵天將的神威,一定能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是不是?
「多謝陛下恩典下天庭的所有女仙們,從今以後,與各位就是平起平坐的同僚了。」
某位神官差點以為自己聽岔了:「什麼?下天庭的所有女仙?陛下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我絲毫不心虛:「就說陰謀之前啊。我求的就是『我們』進上天庭啊。」
這招打馬虎眼還是跟人間的皇帝學的。
天帝也是一臉中套了的不悅,隱隱有些想耍賴:「此功勞隻允你和蕭神官進上天庭,莫要狡詐。」
我趁機反問:「陛下,同樣為神官,為天庭效力,為何要有上下之分?」
敖驍爭辯:「自然是女仙辦事不力,不堪大用。」
「哪樁事沒有辦好,哪位女仙不堪大用?」我仰頭長嘆,「倒是聽聞節氣神染上酗酒,致使節氣紊亂,禍害蒼生,還要婆央神給他擦屁股。」
敖驍冷笑,指向姐姐:「別混淆視聽,喝酒不過是小愛好。設立上下天庭,都是因蕭蘊靈耽誤了天庭掌握魔界情報。」
「我姐姐乃是天庭抗擊惡靈的先鋒,也是因此而重傷。不僅沒有褒獎,反而還要斥責,天庭有這樣的法度嗎?
「她並未耽誤情報,我們還上報了魔界的陰謀,這樣看,設分上下天庭,豈不是笑話!」
敖驍怒目,抱臂不屑:「呵!女人就是事多!真剝去你仙籍,將你丟進凡間鄉野做個女奴,看你還敢妄議上下天庭之分!」
姐姐的劍剛出鞘,我便用力攔住她。
若是動手,反倒落了下風。
他將我貶至谷底,想讓我羞愧自慚,卻不知我本就從深淵來。
「讓你失望了,可我就是堂堂正正地站在天庭辯理。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卻幹不掉我的樣子,真醜,哈哈哈,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敖驍樣貌確實不佳,引得一陣竊笑。
姐姐鄭重行禮,請天帝破除上下天庭之分。
原因不成立,天帝也隻好下令,從此不再以上下天庭區分男女神官。
34
一年一度的桃源盛宴,正是人間的新年時節。
每年這時,天庭都要依據眾神功德高低論功行賞。
天帝自是最有威望的神明,無可爭鋒。
可就在功德簿打開的一瞬間,天帝的功德竟然肉眼可見地降了。
許是人間有什麼變動,這也不算打眼。
可偏偏天帝功德降下的同時,我和姐姐的功德柱一同升高。
這就尷尬了。
天帝身側的神官額頭沁出汗,飛快分出一縷神魂下凡打聽。
原來是那溫家人。
他家被惡靈所操縱,險些被扒皮啖肉。
救下他們後,溫家家主立誓要為我們立廟。
為表尊重,甚至將家廟中所信奉的神靈也換成我們姐妹。
正好在新年,令全族人跪拜謝恩。
天帝神色淡淡地為我們賜酒,贊揚我們憐憫蒼生。
卻是在第二日,命令我和姐姐下凡繼續清除惡靈。
此令一出,敖驍招搖地出現在小院外,嘲弄我和姐姐自討苦吃。
「你們女仙不是能耐嗎?
「那就下凡吃苦吧。」
天庭神官高不可攀,飛升前雖有不少受過人間疾苦的,但都已經是數千年前的事了,早已淡忘。
人間,在他們眼中就是蝼蟻的棲息地。
渺小、貧瘠、雜亂。
是以,少有神官願下凡。
既然要我們下凡,那便下凡。
眾生道,不見眾生,如何修道。
35
辭別天庭這天,百花仙率眾女仙前來。
並非送行,而是同往。
百花仙盈盈一笑:「我們已經求了天帝,下凡歷練。
「雖是神明,卻忘了人間如今的模樣,實在慚愧。
「不知我這種花釀蜜的本領,與百姓相比,可落後了?
「這眾生道,我百花也要修。
「人間功德,我也要搶一份來。」
天庭宴席上的酒水,都由百花仙一手操辦。
碗盤是制瓷的神官設計燒制。
可最後功勞都被吩咐任務的神官攬去。
百花仙和瓷神官成了天庭中人人可號令的最底層,絲毫不受尊敬。
下凡是個苦活計,自然是誰情願便可去。
天帝大手一揮,準她們下凡修煉。
清風繞浮雲,轉眼間,就是人間。
36
惡靈比想象中更加猖獗。
他們扮成人形,坑蒙拐騙。
我和姐姐邊救邊追,歷時數年,終於找到魔界設立最大的化惡臺。
化惡臺下,邪氣森森,白骨累累。
釋放的惡念太過純邪渾厚,輕易靠近就會頭腦混沌。
我揮動短劍試探,白骨紋絲不動,還隱隱在吞噬短劍。
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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