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澀澀澀澀澀澀澀！

「聞漓。」耳邊的聲音咬牙切齒，「他比我好嗎？」

 

我咽了咽口水。

 

「你還咽口水？」

 

「沒有。」吞咽。

 

許時笑著說：「一個合格的前任就應該像S了一樣不是嗎？把她交給我。」

 

身上的觸手突然松了一瞬，突如其來的下墜感讓我緊緊勾住洛予浠。

 

他輕笑，「不是我不放，你看她纏得多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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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

 

「叔叔，許時叔叔。你們應該尊重姐姐的選擇，而不是把她當物品一樣交接。」

 

洛因浔的聲音。

 

他結束了？

 

小黑呢？

 

小黑？小黑——快——起來啊！

 

我在心中吶喊。

 

呵呵，真難想象現在我還有心情玩梗。

 

「化形了就是不一樣，教育起叔叔，還想挖叔叔牆角？」洛予浠挑起長眉。

 

洛因浔禮貌地笑著：

 

「謝謝您這麼不稱職，讓我可以毫無心理負擔。」

 

許時不贊同地說：「好孩子，你還太小了，這些事對你來說還早。」

 

「十八歲，做有些事，剛剛好。對不對姐姐？」

 

不不不，這不合適。

 

「你又咽口水？」洛予浠掐了我一把。

 

17

 

接下來的十分鍾……

 

我被要求站在正中，聽三個男人兩兩詆毀。

 

洛予浠：@（%&！

 

許時：@）（￥%

 

洛因浔：￥（）@（*

 

……

 

真是夠了。

 

原來男人可以這麼吵。

 

而且吵的內容我甚至開始聽不懂了。

 

「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把小漓偷偷藏了二十年。她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哦，是嗎？可我是她的未婚夫。」

 

什麼時候的事？

 

「她五歲那年，在孤兒院門口，她用這個向我求婚。我答應了。」

 

洛予浠舉起手，無名指上戴著一個易拉罐拉環。

 

不是哥們兒？

 

洛予浠看著我：「別否認。你 5 歲就已經很抽象了。看到陌生帥哥直接求婚。」

 

「你不覺得你答應這件事更抽象嗎？」我高聲問。

 

「那又怎麼了，我們本來就有婚約。」

 

洛予浠挑眉，曖昧地伸長觸手，被翅膀攔截在半路。

 

「上輩子的事。」許時糾正。

 

「好吧，解釋一下。」我要求。

 

……

 

所以，我，上輩子是隻魅魔。

 

和洛予浠有家族婚約。

 

我不想吐槽為什麼魅魔會和海怪有婚約。

 

海怪的侄子都能是鮫人。

 

這是個奇怪的世界。

 

總之，我不滿自己身為魅魔卻要早早踏入婚姻的墳墓。

 

在婚禮前一周，我覺醒了能力，立刻出門狩獵。

 

我潛入當地最大的教會，引誘了主教。

 

他們發現年輕的主教失貞，生氣極了，滿世界追S我。

 

「然後呢？我被你的教徒們SS了？」我問。

 

「不是。」許時說。

 

「我被家族處S了？」

 

「沒有。他們為你驕傲。」洛予浠說。

 

「那我怎麼S的？」

 

許時抿抿嘴，有些艱難地開口：

 

「你當晚喝多了，從橋上掉下去，摔S了。」

 

「……」

 

「人才。」洛予浠總結。

 

18

 

「寶寶，我要提醒你。」

 

洛予浠看著許時，頓了頓。

 

「許時是在被燒S後變成天使的，小心他的動機。」

 

好吧，他們又要開始互相詆毀了。

 

許時眯了眯眼。

 

「小漓，那晚過後，我立刻愛上了你。為愛化作熾焰，我心甘情願。這是我能想到，最完美純粹的獻祭。沒有更好的了。」

 

他話鋒一轉，「倒是洛予浠，據我所知，你因為這些事被恥笑了好久吧？還差點丟了繼承權？」

 

「我作證。」洛因浔小聲對我說，「這件事被叔叔的政敵大做文章，用來佐證他是一個無能的小醜。」

 

洛予浠笑了笑。

 

「事實是，現在，王位在我手上，戒指也在我手上。」

 

別再秀你那個破拉環戒指了！

 

「姐姐，恕我直言，這兩個叔叔，一個是變態，另一個也是變態。」

 

「謝謝你，省流俠。」

 

洛因浔眸光閃閃，左眼寫著【這這這】，右眼寫著【我我我】。

 

「你也是，隻是還沒顯形。」

 

我審視著眼前的三個男人。

 

一個戰損人魚美少年。

 

一個色氣天使男媽媽。

 

一個……賤人。

 

別懷疑，就是在針對你，洛予浠。

 

「行了。不早了。你們回去等通知吧。」

 

是的，我決定開溜。

 

路過戰敗的小黑，他現在是癱在地上黑漆漆的一坨。

 

身邊流下一灘黑色的淚池，手舉一塊不成形的雪球。

 

「對……不……起……冰淇淋……」

 

我嘆了口氣。

 

得，今晚唯二的倒霉蛋。

 

「走了，黑哥。1.7KM 有家麥當勞。我請你吃麥旋風，第二杯半價。」

 

19

 

凌晨 4 點。

 

我和小黑坐在馬路牙子邊，一人吃一杯麥旋風。

 

他哭得很傷心，說自己是一個失敗的反派。

 

我也很難過，說自己何嘗不是一個失敗的魅魔。

 

「沒有啊，我覺得你很好啊。我還……挺喜歡你的……」

 

他小聲說。

 

他黑色的淚水快流幹了，身體變成幾乎透明的灰色質地。

 

隱約可見一個白發紅瞳的、像小兔子一樣的少年，臉頰微微發紅。

 

聲音也變了，像濡湿的清雪。

 

我心裡一咯噔。

 

別搞。

 

我這兒已經夠亂了。

 

他吃了一小口冰淇淋。

 

「他們都覺得我是個壞人。隻有你，請我吃麥旋風……」

 

「今晚，也是我的成年夜來著……」

 

「我失敗了……回去又要挨罵了……」

 

他沒忍住，又啜泣了一下。

 

「孩子，找個班上吧，你確實不適合當反派。」

 

我誠懇地建議。

 

「但我可以幫助你。小漓，要不我綁架你吧。」

 

啊？

 

「小漓不是選不出來嗎？」

 

「我來幫你。我會讓他們拿最重要的東西來交換。」

 

「誰第一個來，你就選誰吧。」

 

不……我……

 

在小黑清澈的注視下，我沉沉地昏睡過去。

 

20

 

我想起來了，上輩子的事。

 

我叫聞漓，是隻魅魔，理想是讓世界變成墮落的地獄。

 

可惜，出師未捷已訂婚。

 

對象是個無聊得要S的海怪。

 

上輩子的洛予浠根本不是現在這樣。

 

他很呆，話很少。

 

不管對他做什麼，他都一派冷然。

 

他皮膚很薄，被親吻後會染上情欲的粉色，嘴唇如肥厚的蚌肉，很好吃。

 

眼睛會緊緊盯著你，看似鎮定冰冷，粉色肉感的觸手卻輕輕顫動，泄露他動情的事實。

 

很乖。

 

結婚也行。

 

我這麼想著，卻意外聽到他和副官的對話。

 

原來他們計劃在婚禮前讓我出意外。

 

海怪是古老的海洋王族。

 

盡管人數凋零，卻保持著王室的高傲。

 

和魅魔聯姻，被看作恥辱。

 

我從柱子後走出去：

 

「退婚。」

 

「理由？」

 

「你太無聊。」

 

洛予浠看起來很平靜。

 

我卻受了刺激，能力提前覺醒。

 

我可以找洛予浠，物盡其用。

 

但我不。

 

我潛入一家高級宴廳，引誘了花園裡獨自一人的長發帥哥。

 

我的理想是讓世界變成墮落的地獄。

 

結婚？

 

結錘子。

 

然後很尷尬的是……

 

我S了。

 

嗯。

 

因為和洛予浠的婚契。

 

魅魔的婚契存在保護對方的單向制約。

 

如果對方沒有背叛你的想法，魅魔管不住下半身，就會S。

 

當時我的靈魂飄在空中，滿腦子在想：

 

洛予浠這個沒長嘴的賤人！

 

21

 

我被敲窗戶的聲音吵醒。

 

「嬸嬸開門，我是我叔。」

 

神經。

 

我打開窗戶，洛因浔輕巧地落在窗臺上。

 

蛻了皮的土豆就是不一樣，美得像作家筆下月下赴會的貴族少年。

 

「怎麼找到我的？」

 

「你身上有海魂淚珠的氣味。」

 

所謂海魂淚珠，是海怪的一縷魂和一滴淚。

 

不然魅魔沒有靈魂，無法轉世。

 

洛予浠……

 

好棒。

 

想看他哭。

 

「姐姐，你一臉我特麼真該S的表情。」

 

我咳嗽了一下，幹聲道：

 

「你叔叔本來是正常人，你知道嗎？」

 

「我知道。」

 

洛因浔禮貌安靜地微笑。

 

「所以我才想來見識一下傳奇魅魔。姐姐，你果然很棒。」

 

我把窗戶關了。

 

S孩子，淨添亂。

 

22

 

第二個來的是許時，正門進的。

 

我看著他，尷尬地笑。

 

有同學問什麼是尷尬的笑？我不會尷尬地笑。

 

來，看著我。

 

當你把一個人害S了，還得對他笑的時候。

 

你不需要會尷尬地笑，你的笑本身就很尷尬。

 

「老板，那個，我當時真不知道，你是主教。」

 

我尷尬地對許時笑。

 

許時甜蜜地笑了一下。

 

「知不知道有什麼關系？我很高興，你引誘了我。」

 

「我害你被燒S了。」

 

許時搖頭。

 

「小漓，是你讓我知道了自由的滋味。我從小被養在教會，天性和人性都被扼S。如果不是遇見你, 我一輩子隻能對著教會灰撲撲的牆, 重復老生常談的話, 不懂自由和快樂。是你讓我新生, 真正地活著。即便是現在，僅僅在你身邊, 追逐你，我也很快樂。所以, 不用道歉, 也不用愧疚, 因為我是快樂的。」

 

我啞口無言。

 

許時眨眨眼。

 

「我是第一個來的嗎？」

 

呃……洛因浔算嗎？

 

「是嗎？不是嗎？沒關系，你可以等等另外兩個。我在外面等你。」

 

許時轉身離開, 我看到他背後兩個血洞。

 

23

 

我靠！

 

我快步拉住他的手腕。

 

「走，去把你的翅膀要回來。」

 

這遊戲太扯了。

 

「小黑！出來！」

 

這句話不是我喊的。

 

是小黑他爸。

 

「你還在外面？家沒了！」

 

他的手機傳出洛予浠的聲音：

 

「你兒子綁架了我『最重要的』人，我隻能跟他交換了。三分鍾見不到我家寶寶, 我會放火。」

 

小黑一點不急, 眼光閃閃, 盯著他爸：

 

「我的成年試煉過了嗎？我是合格的反派了嗎？」

 

「是是是是，差點把我們反派團滅進度提前三十年。」

 

他爸著急忙慌地恢復許時的翅膀。

 

小黑腼腆地笑了笑。

 

「小漓，他們三個都交了自己的答卷，現在可以做出選擇了嗎？」

 

我給了他一個爆慄。

 

「愛是真心換真心, 不是證明題，更不是服從性測試。」

 

24

 

將許時送走，我溜達回家。

 

天已經大亮了。

 

真是魔幻的一夜。

 

天使, 鮫人, 海怪, 噬魂鬼, 魅魔……

 

「喂！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求我！」

 

我嚇一跳。

 

竟然是昨晚的算命老頭, 滿眼血絲, 像鬼一樣。

 

「……你在這等了一晚上？」

 

老頭很倔強。

 

「道歉。」

 

行。

 

他確實算得很準。

 

我給老頭買了包華子, 在花壇上坐著。

 

「大師, 現在怎麼辦？」

 

我已經想好了，但還是得聽聽大師的建議。

 

他嘬了口煙，舒暢地吐出煙霧。

 

「一人兩天, 周日一起。」

 

大師還是這麼超前。

 

我的眼神充滿了要S不活的平靜。

 

「你沒見過, 他們三個在一起吵S了。」

 

「那周日休息。」

 

「哈哈。」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一下。

 

「大師, 我謝謝你。回去睡覺了。拜拜。」

 

「行。多睡會兒。今晚還是三個。」

 

「？」

 

25

 

他今天必算不準。

 

我一回家，就收拾行李, 買了機票, 提了辭職。

 

我向許時發了條消息：

 

【謝謝你的喜歡。但我不配你的真心。】

 

給洛予浠豎了個中指。

 

我上輩子隻是睡了兩個, 直接兩S一瘋。

 

還要搭上這輩子？

 

罪不至此哈。

 

上輩子的事就讓它過去, 這輩子我們當個好人。

 

美美出國了。

 

我在飛機上睡得天昏地暗。

 

醒來，黃昏像酒。

 

一看手機，被拉進了一個群。

 

賤人金主：【房開好了，三缺一, 等你。】

 

老板：【（圖片）】

 

是一張腹肌照……不是。

 

是一張酒店套房照，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腹肌出鏡了。

 

賤人金主：【（微笑）】

 

賤人金主：【（圖片）】

 

這是一張腹肌照，確信。

 

ioii：【@AAA 純情母蟑螂，姐姐通過一下好友申請, 私發給你。（害羞）】

 

我喉嚨緊了緊。

 

意志說它有點想睡。

 

「前金主 193 大方要求變態」打來電話。

 

我清了清嗓子。

 

「不去。」

 

「真的？三個呢。」

 

「姐姐，我們不吵了。」洛因浔插話。

 

「小漓，你不在好沒意思。」許時的聲音。

 

我深吸了一口氣。

 

「不行。我有原則。」

 

今天不是周日。

 

而且我不在家。

 

洛予浠沉默了一會兒。

 

「打麻將要什麼原則？」

 

「打麻將？」我破音。

 

他喉間溢出低笑。

 

「你還想幹什麼？」

 

「回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