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得了一種怪病：一到晚上就會忘記白天的事情。

 

醫生說我是父母車禍去世後，精神受到重創，才會短暫失憶。

 

那段時間，李維格總是環住我的腰，一遍遍訴說愛意，給足我安全感。

 

結果卻在我不知情下，偷偷將父母留給我的遺產全部轉移給初戀。

 

李維格以為能瞞我一輩子，直到那天下午我摔下樓梯，完全恢復清醒。

 

我聽到李維格在樓梯間安撫初戀:

 

「放心，她愛我愛得要命，就算知道又如何。」

 

「她不過是個精神殘廢，隨時被我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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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強烈的惡心，我選擇S遁。

 

李維格得知真相後卻瘋了。

 

1

 

早晨霧氣蒙蒙。

 

我揉了揉發懵的腦袋，就看到李維格端著一杯熱牛奶，俯身送上早安吻:

 

「早安老婆，我要去上班了。」

 

記憶中，李維格一直對我很好，哪怕我精神受損，他也待我如初。

 

等李維格離開，我懊惱地捶頭，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昨天發生的事情。

 

我每天短暫的記憶就停留在早晨：李維格細心呵護我。

 

像往常一樣，我吃完李維格做的愛心早餐，發現沙發上他的外套沒拿去換洗。

 

拿起李維格的外套時，我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水味，不同於家裡的味道。

 

我忍不住皺眉，可聞了半天，怎麼也想不起來哪裡有這種味道。

 

可能因為女人的直覺，我下意識跑到李維格的房間，仔細嗅了嗅衣櫃裡的衣服。

 

哪怕洗過多次，裡面還是傳來淡淡玫瑰味香水。

 

甚至在一件白色襯衣上，我看到了領口處的一點淺紅。

 

我泄氣般坐在地上，心裡莫名驚慌起來，想到了一萬種可能性。

 

手機震動兩秒，李維格像往常那樣表達愛意:

 

【老婆，我有點想你了。】

 

這次難得的，我沒有立即回復他，而是一直發呆。

 

直到腦子裡切片似快閃，伴隨著陣陣痛感。

 

我知道我很快又要忘記這些，於是艱難地給閨蜜周宜打電話，讓她幫忙帶個東西。

 

客廳內，周宜拿著小型針孔攝像頭問我:

 

「你確定要在家裡裝這玩意兒？」

 

我點頭，眼睛緊緊盯著小型攝像頭，心中彷徨。

 

周宜幫我偷偷裝好攝像頭，又安慰我:

 

「叔叔阿姨離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再內疚了，多出去走走好不好？」

 

我沒有回應，可那個車禍噩夢卻一直縈繞在心頭。

 

如今，更可怕的噩夢似乎還在後面。

 

2

 

晚上，我睡醒時，剛好是是李維格該下班的時間。

 

我簡單洗漱，去廚房做飯。

 

九點整。

 

我第三次熱了晚飯，期待著李維格回家。

 

他會給我帶花，還是新品奶茶？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大門被人踹開，李維格帶著一身酒氣走進來。

 

我下意識上前抱住他，他的態度卻極其冷漠。

 

「我白天不是說過了，晚上要參加酒局，不用準備晚飯了？」

 

我愣在原地，被他的態度刺傷到，無助呢喃:

 

「我忘了。你知道我記不住的……」

 

李維格嗤笑一聲:

 

「我差點忘了，你是個記不住事情的殘廢。」

 

我瞪大眼睛，淚水掛在睫毛上，委屈到極點:

 

「老公，你在說什麼啊。」

 

李維格依然毫不在意地譏諷:

 

「我說，你是一個廢物。」

 

李維格帶著一身酒氣略過我，煩躁地走去淋浴間洗澡。

 

我坐在沙發上，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了。

 

身後突然傳來巨大的響聲，我猛地回頭，就看到李維格滿臉戾氣，手上SS拿著微型攝像頭:

 

「你找人偷偷裝這玩意，你懷疑我出軌？」

 

我盯著他，早上的記憶模糊出現在腦海中，卻並不真切。

 

於是，我矢口否認:

 

「不，我怎麼會裝這種東西……」

 

我跑過去想安撫情緒失控的李維格，卻被他用力推到地上。

 

微型攝像頭被重重砸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李維格很生氣，當晚選擇和我分床睡，不再理會我任何的需求。

 

我哭了一整晚，恨自己沒用，又恨自己禍害了家人。

 

迷迷糊糊睡著時，我感受到腰間傳來溫暖。

 

一雙大手緊緊摟住我的腰，有人在我耳邊低語:

 

「阿憐，不怕。」

 

3

 

那天，父母自駕遊沒帶我。

 

我打電話生氣，故作生氣地撒嬌：「你們都不帶我去，那我要吃南城那邊桂花糕。」

 

「都是結婚的人了，還這麼饞嘴。好好好，媽給你帶！」

 

我繼續提出要求：「讓爸再給我拍兩張風景照，我洗出來給維格看看。」

 

下一秒，意外發生。

 

劇烈的響聲夾雜著我爸媽的尖叫聲，接著是玻璃窗全部碎掉的響聲。

 

我爸的車和一輛貨車相撞，兩S一傷，我一直覺得是我的電話讓爸爸分神了。

 

那段時間，我沉浸在痛苦中出不來，也因此，記憶開始錯亂。

 

李維格絲毫不介意，總是摟著我，訴說一遍遍愛意:

 

「你沒有了父母，我會成為你堅實的後盾。」

 

短暫失憶的症狀持續了一年多，看過的醫生都說不確定我能不能恢復。

 

其實，我覺得我快好了。

 

但我發現了李維格的不對勁：他衣服上若有似無的香水味，口袋裡多出的口紅絲襪，甚至他手機屏保都變成了一個陌生女人……

 

每當我質疑時，李維格總是溫聲誘哄，掩蓋這一切。

 

我有時候會忘記，有時候又突然記起來。

 

第二天早上，李維格情緒不太好，卻分給我一個吻，嘟囔道:

 

「老婆，我上班了，你一個人在家乖乖的，別亂見陌生人。」

 

我不太清楚昨天發生的事情，隻是心裡隱隱發慌，還是笑著點頭，。

 

這次我偷偷跟在李維格身後，來到他公司大樓，果不其然看到他和一個女生親密並排走。

 

回家路上，我不斷分神，一腳踩空，重重滾到樓梯下面。

 

幾十分鍾後，我恢復清醒，腦子裡傳來鈍痛感。

 

與此同時，樓梯旁邊的電梯「叮」一聲，傳來男女的對話，我迅速閃到安全通道門後。

 

「你那老婆什麼時候能解決呀，我不想再這麼偷偷摸摸了。」

 

「郝雪，你再等等。我快要把沈憐的全部財產轉移到你名下了，到時候隻剩她一個人。」

 

「你不怕她知道，離開你嗎？」

 

女人撒嬌般靠在男人懷裡，一臉壞笑。

 

「放心，她愛我愛得要命，就算知道又如何。」

 

「她不過是會忘記一切的精神殘廢。」

 

我SS捂住嘴巴，有些不可置信這是我愛了多年的丈夫。

 

眼前打扮精致的女人正是他的初戀郝雪，也是我心裡最膈應的人。

 

不敢想象，在我腦子出問題後，他們背著我密謀了什麼。

 

昔日愛我的李維格，如今卻滿口謊話。

 

這個殘酷的現實讓我忍不住淚流，SS咬破嘴唇，才沒能發出聲音。

 

等倆人親了好一會後，李維格才轉身回了家。

 

幾分鍾後，手機傳來男人焦急的信息:

 

【老婆，我回來取文件，你人去哪裡了？】

 

【外面很危險，你不要隨便出去，萬一遇到壞人呢！】

 

說著，手機突然響起來，是李維格。

 

我平復情緒接通，小聲說:「我在樓下買菜，很快回家。」

 

李維格很快拿著份文件離開了。

 

我雙腿麻木地回到家，冷靜地打給趙律師。

 

他當年負責我爸媽案件，對我們家一直很關注。

 

4

 

「趙律師你好，我想問問關於我爸媽去世後的百萬賠償金，如今在誰的名下。」

 

幾乎是本能，我想調查清楚一切。

 

「沈小姐，你爸媽留給你的房產以及賠償金如今是在你丈夫名下。去年他說你生病了，將由他代為處理，幫你轉移到夫妻共同財產，文件上有你的指紋……」

 

趙律師詳細說了許多情況，很多事情完全是在我不知情時，李維格幫我決定的。

 

想到這，我細思極恐。

 

我的枕邊人竟然這樣狠心！

 

我攥緊拳頭，向趙律師表達訴求：我想要追回財產。

 

晚上，李維格捧著一束茉莉花，湊到我面前:

 

「老婆，這是你最愛的花，喜歡嗎？」

 

說著，李維格輕柔的抱住我，和我一起暢想未來:

 

「等你好了，咱們去南城看看，替你爸媽完成心願……」

 

我埋在李維格脖間，聞到愈發濃烈的玫瑰香味，無時無刻不被提醒：他和郝雪做過最親密的事情。

 

而我是個蒙在鼓裡的小醜。

 

氣憤與痛苦縈繞在心頭，我哭得直喘氣，聽到李維格古怪地詢問:

 

「老婆，怎麼不開心了？」

 

「抱抱就好了。」

 

李維格衝我笑笑，收緊力道，似乎要將我揉碎在懷裡。

 

哭過之後，眼睛恢復清明，我聽到自己稍顯冷淡的聲音響起:

 

「沒事，我隻是看到你送花太感動了。」

 

李維格沒有絲毫懷疑，仍是做足表面功夫，對我溫柔備至。

 

半夜三點，我偷偷解鎖李維格的手機，看到長達幾千條的曖昧聊天記錄。

 

郝雪趾高氣昂地羞辱我:

 

【沈憐如今無父無母，不過是個婚姻裡的可憐蟲罷了，趁早拋棄她吧。】

 

李維格絲毫沒有維護我，和她玩笑：【她哪能跟你比，你在我心裡是最好的。】

 

他們每次提及我，都是輕蔑、貶低。

 

看到後來，我手都在顫抖。

 

我剛想退出，就看到郝雪半夜發來最新朋友圈。

 

照片上，明顯是公司團建的背景，郝雪毫不顧忌地摟住李維格脖子，作出嘟嘴表情，配文:

 

【想永遠和喜歡的人膩歪在一起。】

 

這條朋友圈有幾十個點贊。

 

我手快地幫李維格點贊。

 

就看到郝雪驚喜萬分的發來消息:

 

【你還沒睡啊，是不是想我了？】

 

我刪掉這條消息，按滅手機，心中再不起波動。

 

5

 

我像往常一樣配合李維格的舉動，完美地表演生病狀態。

 

時間一晃過去兩個月，趙律師幫我做了單獨的財產證明協議，規劃我應得的利益。

 

我不想要多少錢，隻想要一個公平，不願父母留給我的遺產就這樣便宜渣男賤女。

 

可惜，事情並不順利。

 

這期間，我懷孕了。

 

思考幾秒，我便決定瞞著李維格生下孩子，絕不能再讓他利用自己了。

 

可肚子會越來越大，我恢復正常的事情也會被慢慢揭露。

 

我要想辦法離開李維格，徹徹底底讓他對我S心。

 

於是我提前規劃離婚的事情，偷偷在他上班時做產檢。

 

那天我在醫院門口撞見郝雪，她下意識皺眉，將我攔住:

 

「你怎麼會一個人跑這裡來？」

 

我甩開手，捂著肚子不說話。

 

所幸郝雪不在意我為什麼在醫院，隻是出言譏諷：

 

「勸你識趣，早點離開維格，不然到時候怎麼S都不知道。」

 

這是一句威脅，我更相信是郝雪的真實想法。

 

我扯了扯嘴角，笑意不達眼底:

 

「用不著你多心。」

 

郝雪SS瞪我一眼，並沒有繼續和我爭執下去，卻轉頭向李維格告狀，說我當眾欺負她。

 

李維格相信了她的謊話，有些生氣的將我鎖在房間裡，不允許我出門:

 

「你越來越不聽話了，自己反省幾天吧。」

 

我卑微地求他放我出去，可李維格沒有理會我。

 

心一點點沉入谷底，絕望肆意蔓延，讓我更堅定了離開他的想法。

 

一個星期後，李維格終於結束對我的幽禁，出言警告:

 

「別隨便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你隻能留在我身邊。」

 

當晚，我寫好離婚協議，和趙律師確定了財產劃分事情後，我選擇離開。

 

發現我失蹤的李維格找遍所有地方，幾乎崩潰到發瘋，將遺產一事拋之腦後。

 

可更讓他崩潰的地方還在後面，我給他錄了一段生前視頻。

 

視頻上，幽深黑暗的海面，我站在岸邊，清醒且冷靜地告訴李維格真相。

 

「早在兩個月前，我就恢復了清醒，你可能從沒有想過這一天吧。我更沒想到，我全身心地依賴你，你卻將我所有的財產轉移給郝雪。」

 

「那天電梯旁的對話，我全都聽到了，你們真是讓我惡心。」

 

「如今我要永遠離開你了，連同肚子裡的孩子……」

 

模糊嘈雜的視頻畫面上，我轉身跳入海中，徹底沒了聲息。

 

而李維格瘋了一般衝出門外……

 

6

 

周宜從船上拉起我，嚇得不輕：「姐，你真是太勇了，居然想這麼狠的辦法折磨他。」

 

我脫掉身上的救生衣。

 

要是周宜晚到半秒，我可能真的要淹沒於海水中了。

 

「隻有這樣，李維格才會徹底S心，才會陷入無盡的痛苦中。」

 

一想到李維格知道孩子沒了，我就感到一陣暢快，想讓他感同身受離別的痛感。

 

假S脫身後，我來到另一座城市生活，通過趙律師拿到爸媽那份百萬賠償金。

 

那些還在我名下的房產早在半個月就被我掛在網上售賣，這事瞞得緊，李維格根本不清楚。

 

這些錢有個大幾百萬，足夠我帶著孩子好好生活。

 

我撫摸著孕肚，睡了兩個月以來最安穩的覺。

 

第二天一早醒來，周宜就給我發了好幾條消息，無一不在說李維格得知我跳海後，發瘋一樣找我。

 

「聽說用了大價錢請海上救援隊，不過都一無所獲，他算是徹底S心了。」

 

電話中，周宜詳細地給我講述後續，語氣中多了些雀躍。

 

但我不能掉以輕心。

 

李維格生性多疑，突發的變故絕對會讓他懷疑我的行蹤。

 

我隱姓埋名地生活在另一個城市，按時產檢，直到肚子越來越大。

 

臨產那天，周宜不放心我，特意趕到我所在的城市照顧我。

 

沒曾想，居然在醫院撞見李維格和郝雪。

 

「膝蓋破點皮，你都要來醫院看看，什麼時候變這麼矯情了？」

 

李維格神色不耐，說話也帶著刺尖，扎得郝雪臉色越來越黑。

 

「自從你前妻跳海後，你就這副S態度對我，你就這麼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