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決定和秦初燃結婚那天，我就告訴他。

 

”你要是對不起我，我就會徹底消失。“

 

他笑著掐我的臉：“不敢不敢，我這輩子就栽你這兒了”

 

他還說：“若背叛，我必墜入地獄，永失所愛！”

 

所以後來，當看到他和他繼妹激吻後，我恍惚了好一陣。

 

我沒有哭鬧。 隻默默準備好離婚協議，飛去國外找小姑。

 

可在我離開後不久。

 

卻聽說秦初燃把自己捅成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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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著說離不開我，隻求我能回去看他一眼。

 

1.

 

秦初燃他媽不喜歡我，但他年年都帶我回家，為了維護我，得罪了他家不少親戚。

 

我本來不想去，但是他對這件事十分堅持：

 

“你是我的老婆，這是他們無論再不滿意也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你既然嫁給了我，我就絕不會再讓你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時常會被他的在意觸動到。

 

我爸媽在我讀初中那年雙雙出軌，他們誰也不願意要我，我時常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累贅，無數次想自S離開。

 

隻有秦初燃會說在意我，無數個日夜，圍在我身邊，鼓勵我活下去，他說我的存在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可是他的愛，何嘗又不是我鼓勵自己前行的動力。

 

回去放好行李後，婆婆把我叫去廚房幫忙，言語間盡是對我的不滿和嫌棄。

 

“初燃長這麼大從來沒讓我操心過，唯獨結婚這件事，一點好話都聽不進去，跟中了邪一樣！”

 

“一會來的人多，你上樓去多吃點藥，別又像去年一樣S氣沉沉地坐在那裡丟人現眼。你說我對他也沒什麼要求，但他好歹給我找個正常人回來呀！”

 

諸如此類的話我聽到過太多次，但我沒有告訴過秦初燃。

 

他為我付出了很多，我自覺已經擁有了這世上最好的愛，我不想他再為了我和他媽起更大的衝突。

 

我回房間吃了比平時多了一整倍劑量的藥，努力調整情緒，對著鏡子練習微笑。

 

轉身朝花園走去的時候，卻看到角落裡被葉舒劇烈拉扯的秦初燃。

 

她的表情並不怎麼高興，嘟著嘴朝面前的男人撒嬌：

 

“一年才見幾次啊，親一下怎麼了？”

 

男人挑著眉輕哼一聲，然後壓住她的脖子重重吻下去。

 

俊男靚女在一片花海中忘情激吻，微風吹起了他們的衣衫裙擺，如果那個人不是我老公的話，我會覺得這個場面美得像幅畫一般。

 

可我的心裡，唯獨隻有茫然的無措和劇烈的疼痛。

 

結束之後，葉舒喘息著問他：

 

“你老婆就這麼病著，你以後怎麼辦呀？”

 

他抬眼向遠處望去，目光淡漠，嚇得我側出身子立馬躲開，然後聽到了那句足以讓我痛得粉身碎骨的話：

 

“她不正常，不還有你嗎？”

 

我呆滯著站在原地，感覺剛剛吃的藥起不了一點作用，直到他們相攜著離開，我都沒能邁出腳步。

 

晚間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席上，他媽的親姐姐當著一堆人的面罵我：

 

“老是一副S人樣，大新年的看著真晦氣！找什麼不好要找個神經病，不想吃就滾下去！”

 

秦初燃聽到後摔了碗筷徑直起身，不顧臉面地和她吵起來，對我的維護和關心一點也不比往日少。

 

場面十分激烈，但是我根本就感動不起來，他和他大姨對我的看法，不過是一個在心裡，一個在嘴上，現在又演給誰看呢？

 

2.

 

本來以為這個團圓飯是吃不上的，秦初燃氣得拉起我的手準備離開。

 

一直默不作聲的葉舒卻在這時開口：

 

“哥，一年到頭你才來家一次，阿姨天天都想你盼你，你要因為這點小事什麼都不顧了嗎？”

 

“大姨她們這個年紀，本身說話就直接，長輩教育小輩是應該的，做錯事了還不讓說，哪裡有這個道理？”

 

她皺著眉頭看向我們，然而言語之間，字字句句全部指向了我，把秦初燃摘得一幹二淨。

 

可是就是這樣帶有攻擊性的偏袒話，卻把剛剛暴怒得摔東西砸碗的那個人安撫了下來，秦初燃思索片刻後還轉身哄我：

 

“大姨說話雖然難聽了點，但她心不壞，咱們一年沒有回來了。老婆，看在媽的面子下算了吧。”

 

明明我什麼也沒說，和他大姨吵架的不是我，說要離開的也不是我。

 

但因為他和葉舒這幾句話，所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都溢滿了指責，好像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也慣會挑撥秦初燃和他們之間的關系。

 

我還沒有答應，他又拉著我的手果斷坐下，他媽眼淚汪汪地給他盛著湯，嘴上還在不停念叨著：

 

“還是舒舒明事理，你在外面不知道，要不是舒舒陪著我，你媽不知道得過得有多孤獨！這麼好的女孩，不知道以後得便宜了誰！”

 

七大姑八大姨為了緩和剛剛的氣氛，跟著開口贊嘆，一個個樂呵呵地毛遂自薦，說要給葉舒介紹男朋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就想轉頭看秦初燃的反應，親眼看見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自己的孩子管好了嗎就來管別人家的，就算要嫁也用不著你們。”

 

“喲，哥哥護妹妹了！也是，舒舒哪兒愁嫁人啊，是我們老了話多！不講了，一會小燃該生氣了！”

 

明顯的在意和佔有欲，在葉舒挑釁的目光中，我像是S了一百回。

 

這是一頓吃得並不開心的家宴。

 

晚上他溫聲細語地哄了我好久，在我裝作睡著之後就悄悄關門離開。

 

在他家，我是不允許和他睡一個房間的。

 

我吃的藥一向有安眠的作用，但今晚，我卻怎麼著也睡不著，閉眼就是葉舒和秦初燃接吻的場面，難過得快要窒息。

 

我不會挽留，也學不會吵架，我從小就被人拋棄，被動接受好像已經成為了我的一種本能。

 

可是隔壁傳來的呻吟讓我再也無法安坐，走到陽臺，我甚至還能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你這樣找我，任熙知道了怎麼辦？那你要不要和她離婚，我心裡在想什麼你也清楚。”

 

“不離，愛是愛，性是性，況且離開我她活不下去的。”

 

男人的聲音滿是情欲，可說出的話又冷漠到了極點。

 

“秦初燃，你真混蛋！”

 

在女孩破碎的聲音中，我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誰說我離不開他？！

 

就在這一秒，我在絕望中痛苦地逼著自己發誓，哪怕是真的活不下，我也要離開他。

 

我跌跌撞撞地跑進房裡拿出手機。

 

姑姑在國外一直讓我去找她，我婉拒過多次，現在顫抖著手指回復她昨晚發來的消息。

 

“寶貝，新年快樂！想通了嗎？來這邊治病吧，姑姑照顧你。”

 

“好。”

 

3.

 

來之前，秦初燃說好隻呆一晚就走，但臨了卻又反悔。

 

“老婆，昨天媽哭得那麼傷心，我們今天就走的話不太好。”

 

他身上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香氣，和葉舒身上的一樣。

 

胸口處的吻痕，哪怕是他再刻意遮掩也於事無補。

 

一處連著一處，紅得刺眼，就跟我殘敗不堪的內心一樣。

 

可能是昨晚葉舒給他說了什麼吧，現在她人就站在門口，和秦初燃一起等著我的反應。

 

不想走也正常，畢竟過得那麼開心。

 

可我要走，我得回去離婚。

 

“那你在這裡吧，我約個車回去就好了。”

 

我拉著行李箱要離開，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老婆，昨晚大姨吃完飯數落了我媽好久，她一直在哭，咱們就再陪陪她行嗎？”

 

他一靠近，身上那股葉舒的味道更重，香膩得讓我犯惡心。

 

我不理他，甩開他的手執意向前，他動了怒，在身後發脾氣：

 

“行啊，你如果非要走，那麼一個人不舒服的時候就別哭著給我打電話！”

 

在他的照顧之下，我已經很少會有情緒崩潰的時候，但每次遇到這種事，會很久緩不過來，他現在用這樣的理由來威脅我。

 

葉舒走進來輕拍著他的背以示安撫：

 

“嫂子，你為什麼總是那麼自以為是，不能仗著有病這麼折磨我哥吧？”

 

以前秦初燃比我還聽不得這樣的話，可是現在，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眉宇間全是對我的不滿。

 

自以為是又怎麼樣？我又不打算要他了。

 

4.

 

回去的路上，秦初燃一直給我發消息：

 

“你總是這麼固執，為我稍微妥協一點不行嗎？”

 

“我的出發點永遠隻是為你好，要是你反悔了，我隨時可以來接你。”

 

“任熙，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我把手機熄屏，再也不願意看他發的東西。

 

我先是約了給我們做公證的律師，說出我要離婚的時候，他的臉上全是詫異：

 

“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秦先生真的很愛你。”

 

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他對我有多好，所以在背叛來臨的時候才會顯得那麼無法接受。

 

對呀，他那麼愛我，為什麼會出軌？

 

“你考慮清楚了嗎，需不需要給他打一個電話？夫妻之間難免有磕絆，忍一忍......”

 

“想好了，很清楚，不需要告訴他。”

 

我打斷他絮絮叨叨的勸和，磕絆在夫妻之間確實會有，但有些磕絆，無法接受，也根本越不過去。

 

所有手續辦理好後，我一個人去了江邊的酒吧。

 

我一直不喜歡嘈雜的環境，很多時候，我都寧願自己呆著。

 

但是秦初燃喜歡來。

 

他跟他的名字一樣，整個人充滿活力，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人群的中心，人長得帥，性格幽默又風趣，很容易就能把氣氛調動起來。

 

所以時至今日我也沒能想通，他到底是看上了我哪一點。

 

我坐在吧臺沉悶地喝著特調飲品，拒絕了所有想來和我搭訕的人。

 

偶然一瞥，被身旁裝扮得精致的聖誕樹吸引，工作人員說，可以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心願。

 

以前我的希望是心願離開這個世界，認識秦初燃後，變成努力擁抱這個世界，到現在，是不需要借助任何人，認真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掛卡片的時候，我還不小心把頂上的那一張弄掉，撿起來看的第一眼，天旋地轉，隻覺得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比這更讓我痛苦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