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磨著飛鏢,咬牙切齒:
「耍如此陰招,不若讓道上的兄弟,一刀宰了算了!」
我劃拉著算盤,頭都沒抬:
「賀家是生意人,賀老夫人也不至於老糊塗,知道我背後與官府有合作還來搗亂,是以,如此做的,應當不是賀家主事。」
「那是誰?」
我好似聽見了有人叫嚷掙扎的聲音。
突然想到什麼,問凝霜:
「這段日子,賀老爺是不是不在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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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我的往事後打探過賀家,聞言點了點頭。
那就不奇怪了。
賀老夫人昨日才給我氣病過去。
何老爺又不在允州。
最後剩下的,也都在我這臨時買的院子裡集齊了。
被綁著手捂著口帶過來的柳露白,一臉邀功的賀文哲:
「阿鳶,這個毒婦陷害於你,現在我將她綁回來,任你處置,你不就是氣她嗎?如今我休了她,我知道錯了,也想起來了那彩鳶帕子是你送的。」
「我們回家吧,一家人團聚。」
以及——
一個如出一轍的賀羽戈:
「娘,這個壞女人被抓起來了!你就原諒爹爹好不好?」
他搖著我的衣擺撒嬌:
「娘,我和爹爹都好想你。」
被綁著的柳露白,落魄不堪,瘋癲不已。
哪裡還有當年的清冷孤傲。
像S狗一般被最心愛的男人丟在我腳邊。
他們等著我喜笑顏開,大仇得報。
可我隻是冷冷看著對面的一大一小,將人甩開,厭煩至極:
「滾!」
33
兩人嘴角的笑都僵住。
賀文哲試探:
「阿鳶,你為何不高興呢?」
「當初若非是她,我們也不會和離,現在她還散播你的惡名,我是為了你好。」
「還有、還有這手帕!」
他急切地拿出那張繡著彩鳶的帕子,想要證明什麼:
「你不記得了嗎?我是文哲、文哲哥哥啊。」
我皺起眉頭,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正是因為記得,我才如此惡心。」
「賀文哲,我王樂鳶當初也是瞎了眼,如何會喜歡上你這般爛人!」
賀文哲備受打擊:「阿鳶……」
我閉了閉眼,語氣冰冷刺骨:
「賀文哲,若你敢作敢當,認下自己三心二意,瞞著孕妻偷養外室,為娶外室與剛生產的發妻和離,我還高看你一眼是個真小人。」
「可我萬萬沒想到,你會將自己撇得一幹二淨!」
「怎麼?她柳露白是逼著你上她的榻的?還是逼著你與發妻和離的?」
「難道不是你自認是個情種,打S也要與她在一起的嗎?怎麼如今你反悔了,倒把錯推得一幹二淨?!」
我說過,柳露白勾搭有夫之婦,不是什麼好人,但賀文哲這個罪魁禍首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當初他尚且意氣風發,敢拔劍讓我刺之,也算是個真小人。
卻不想,七年光陰,傲氣磨滅,唯剩一地雞毛,還有一個敢做不敢當的窩囊廢!
賀文哲被我說得抬不起頭,哀求地道:
「那要如何你才能原諒我?」
我冷笑:「本就在七年前一刀兩斷,何來原諒一說?」
他臉色徹底灰敗了下去,呢喃:
「阿鳶,我們這輩子,當真無緣了嗎?」
「不。」
他猛地抬起眼簾,眼中希冀。
我果斷:「是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我王樂鳶都不會再與你有半分拉扯!」
他:「……」
他不甘心:「可你愛我入骨,怎麼能說變就變?!若你不愛我,又如何給我生下羽戈?!」
賀羽戈擋在他面前,護著他與我對峙:
「娘,你不能怪爹,都是壞女人的錯。」
「爹是被騙的,他已經知道錯了。」
他一開口,憋了好久氣的凝霜看不下去,撸起袖子:
「你這孩子,明明是樂鳶姐的孩兒,為何卻為那負心漢說話!反而來指責親娘的不是!?」
「她才不心疼我!」
賀羽戈倔強,哭著道:
「若真的心疼我,如何會把我丟下一個人走?這些年來,帶著我的是奶奶和爺爺,教我讀書寫字的是爹爹。」
「他還不讓我說娘親壞話,說娘親定有苦衷,反倒是她!」
他如同發泄著七年沉積的委屈,指著我大聲:
「我受委屈時她在何處!我餓了冷了時她在何處!旁人笑我被親娘不要了時她又在何處!?」
「就是自己逍遙快活了這多年,回到允州,她也不來瞧我一眼,連我求她,她也不願回來!」
「逍遙?快活?!」
凝霜怒目圓瞪:
「好一張巧嘴!樂鳶這些年一個女人,走南闖北,好幾次都S在路上,被他人笑她女子身份不檢點時、飢寒交迫趕路時、險些九S一生活不下來時,你們又在何處?!」
「便是這一年來,方才站穩腳跟,安穩些許,說到逍遙快活,誰能比得上爾等這七年!」
「你最大的委屈,也不過是餓了一頓半頓,你可有想過你娘在外如何求生?」
「她若真的不疼你,才會將你帶走!如此,你都活不過一年!」
她習武之人,氣勢洶洶,賀羽戈到底是一個七歲孩童。
嚇得白了小臉。
我拉住凝霜的手,她別過臉,眼眶通紅:
「樂鳶姐,並非我有意插手你的事,可他們未免太過欺負人!」
「這些年你受盡苦楚,也未多說半句,反倒是他們逍遙快活,扭頭來道你的不是,簡直混賬。」
我笑著給她擦淚:
「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好意。」
「現在,剩下的,你便交給我吧。」
也是可笑,與我結發為夫妻的丈夫,被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都在指責我的心狠自私。
反倒是不過和我結識七年的江湖女子,第一個心疼我的不易。
34
我走到賀羽戈的面前。
這孩子剛出生時便像極了賀文哲,現下長開了一些,就更像了。
連帶著血液裡的孽根也一模一樣。
我收斂了笑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開口,沒有痛心,也並無後悔:
「你可知當初我為何和離?」
賀羽戈聽了凝霜的話後有些底氣不足:
「爹爹也是被壞女人騙的,他已經知道錯了。」
那就是知道了。
知道賀文哲在我懷有身孕時與旁的女人濃情蜜意。
知道賀文哲在我胎大難產,九S一生生下孩子時,開口第一句便是逼我和離。
更知道賀文哲在與我和離之後,風光大娶柳露白為平妻。
「既是知道,便明白,當初並非我要生下你的。」
「阿鳶!」賀文哲驚呼。
賀羽戈愣然,不可置信。
我卻沒有停下:
「若是早知他與那女子生出二意,即便是冒著一屍兩命,我也會喝下一碗墮胎藥。」
「可是你所謂的爹爹瞞著我,讓我生下孩子,又逼著與我和離。」
「你為賀家長孫,我不過一孤女,便是拼S也帶不走你。不過我又何苦帶走你呢?既是生了你,你到底也是我的孩子,我何必讓你吃苦?」
我細數著這些年的過往:「真將你帶走,你恐怕也如凝霜說的一般,在絲路之上活不過一年。」
「這些年,你怨我對你不聞不問,可你身邊的中僕,乳母,皆是我在賀家時所留下心腹!他們並未瞞著你,你卻不仔細想想其中深意!」
「焉知但凡你在賀家受了一點苦,他們都會一紙書信送到我面前,帶你離開!」
「可你沒有不是嗎!這些年你在賀家沒受過一點苦楚,那你又有什麼可委屈的!?」
「才、才不是……」
賀羽戈拼命地搖頭:
「你都不為我留下,留幾個下人算什麼!?」
「我為何要為你留下?」
我反問:
「我對你沒有養育之恩,是以不求你喚我娘與我親近,與賀家爭論是站在我這一邊,但至少,我對你有生孕之恩,在我努力飛往青雲時,你亦不該拉我入泥潭才是。」
我語氣平靜得可怕。
賀羽戈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不安地想要拉我的手:
「娘、娘……」
隨即被我無情甩開。
「賀羽戈,我不欠你的。」
「也不欠你們賀家的。」
「是以,爾等若想安生,便滾得遠遠的,若再糾纏,也休怪我手下無情。」
35
這一父一子是被我讓凝霜趕出去的。
我沒特意囑咐她用什麼手段趕,她自然也就自由發揮。
誠然,賀文哲到底對我有搭救之恩,雖然兩清,可還是不好親自出手。
可凝霜和他,可沒半毛錢關系。
是以聽聞,賀家大少來我這兒坐了一會兒客,就斷了一條腿。
可見我這兒的門檻的確高了,讓他如此不小心。
兩人離開後,我拿開了塞在柳露白口中的白布。
之前還聲嘶力竭,張狂瘋癲的人, 如今沒了束縛,反而如同大病一場一般, 癱倒在地。
呆呆地看著天幕, 放棄掙扎。
聲音微不可聞:
「王樂鳶, 你定是得意極了。」
「讓我看著你贏。」
「我苦求不來的東西, 你棄之如敝屣。」
「你一定很得意吧。」
我不是很高興。
論誰大好的天氣遇到一群晦氣玩意兒,都不會高興。
不過她既是如此以為,我也隻能道:
「你若是如此想,我也從無辯白。」
她呢喃自語, 眼中含淚:
「可明明, 他曾經說過,最是愛我一人的。」
「他要帶我去瞧大好江南,他要我再也不受欺辱。」
「但為何成親之後, 一切都變了呢?」
無外乎, 濃情蜜意變成了柴米油鹽,得了白月光又想要朱砂痣。
他們開始如每一對怨偶一般爭執指責,很多時候, 柳露白也不是沒想過坐下來好好談談。
但每一次, 都忍無可忍, 到最後她甚至開始想,當初不顧他人流言蜚語, 也要拼來的丈夫, 是不是她錯了?
不、她不承認自己錯了。
所以她開始努力地迎合著賀文哲, 薄薄的胭脂變成了白面朱唇,自傲自負變成了疑神疑鬼。
七年時間,就這麼把自己變成了猙獰瘋魔的模樣。
明明、明明她得償所願, 但也是她滿盤皆輸。
如今她被休棄, 狼狽不已, 走時問我:
「為何不趁這個機會,好好報復我一番?」
我並不同情她, 實話實說道:
「你接下的日子, 隻會不好過。」
既是都會不好過, 我何故浪費賺銀子的時間, 去髒自己的手?
她自嘲大笑, 一搖一晃地消失在夜裡。
36
而我和吳問要做的事已然水到渠成。
其中要說有插曲, 大概是賀老爺回來之後,瞧見被氣病了的發妻,以及一蹶不振的獨子,大怒之下聯合不少排外的商戶用了些手段。
可還是我對賀老夫人說的那句話, 他們之所以能如此安生,就是因為我還什麼都沒做。
如今既是主動惹我。
也不怪我還手報復。
硬生生撕下了賀家三成生意。
使之露出頹勢, 傷了元氣。
老老實實地窩著沒敢亂動了。
待馬到功成時,我也準備離開允州,開拓更大的生意。
吳問來送我。
提了一句最近允州發生的命案。
大抵不過休妻不成反倒被妻毒S,雙雙飲恨而亡。
待下人發現時, 早已無力回天。
那戶人家家中不過一獨子, 現下沒了便隻剩下一長孫,如此家族一蹶不振,怕是會日漸衰落。
我聽了與他道了一句世事無常。
便瞧見商隊上的人早已前來等我許久。
催促道:
「掌櫃的, 走了!」
我瞬間忘了此事,騎上馬,笑道:
「來了!」
這次我帶走了留守多年的乳母與忠僕。
彼時春光大好。
草長鶯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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