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上,作為霸凌者的我萬眾矚目。
當年的被霸凌者成了家庭主婦。
她帶著一身油煙氣趕來祝我下地獄。
我卻看到了她衣袖都遮蓋不住的青紫色痕跡。
你瞧,命運之神總是偏愛於我的。
1
推杯換盞間,我看到了當年的被霸凌者。
她坐在一眾的香奶奶、Gucci、LV 之間,身上套了件不知道一幾年流行的花色羽絨服,衣服上粘著幾塊明晃晃的油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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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局促又不安。
旁邊同學掛著諂媚的笑容向我伸出手,遞來半滿的杯子,淡金色的液體在燈光的投射下閃閃發亮。
我拿起杯子,走到蘇小雅面前。
她抬頭看我,眼裡依然是和當年一樣的鄙視。
我並不在意,俯身朝她笑笑,舉起杯子:「讓我們一起歡迎蘇小雅!」
整個包間裡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所有人效仿著我把杯子舉過頭頂,氣氛好不歡快。
被歡呼的主人公依然憤憤地看著我。
我把杯子遞給她:「嘗嘗吧,十個小時前剛從法國運來的,你平時喝不到的。」
迷離中,我看到了蘇小雅特意遮蓋過的青紫色痕跡,可惜那遮瑕實在太過劣質,不僅沒遮住那些傷痕,反倒讓衣服的袖口處沾上了灰蒙蒙的顆粒。
她好像一顆已經上了年頭的樹,縱使外表再平靜與沉穩,也掩不住內裡的腐爛與枯朽。
蘇小雅站起身接過杯子,與我對視了三秒後,突然抬起胳膊把香檳從我的頭頂倒下。
歡呼的人停住了,所有人靜靜地看著我和蘇小雅。
我身邊的胖子最先反應過來,立馬遞給我一張紙巾:「雅姐,擦擦吧。這蘇小雅就讓我來教訓教訓。」
說著,便摩拳擦掌地朝蘇小雅走去。
我抬起手,止住了胖子的動作,擦了擦臉上的酒。
倒是可惜了我剛做的三千塊錢的頭發了。
蘇小雅看著我,一字一句字字鏗鏘:「顧安雅,你遲早會下地獄的。」
說罷,便拿起已經脫了皮的大號託特包向包間門口走去。
「蘇小雅,」我目視著她離開,「你高中三年都沒玩過我,如今卻還想著麻雀變鳳凰嗎?」
「你錯了,你的人生,隻配在不足十平米的廚房裡與柴米油鹽日夜相伴,隻配在校門口和老師賠著笑臉道歉,隻配在你老公與別人談天論地時遞上一杯劣質茶水。」
「你還沒明白嗎?命運之神,總是偏愛於我的。」
2
我是顧安雅,人如其名。
我被父母賦予了世間一切美好的祝願,而我也從未辜負過他們的期望。
我從市重點的小學一路保送到重點私立的火箭班,穩坐班裡前三名。
出眾的外表和優渥的家境並沒有讓我因此遭受非議,對我而言,這是錦上添花。
盡管失去了這些因素,我依然是佼佼者般的存在。
高一下半學期分班的第一天,蘇小雅來了。
她背著泛白的書包,笑著走到我面前,指著我旁邊的空座位:「我可以坐這裡嗎?」
我的壞脾氣已經在學校裡出了名,除了那些攀附於我的菟絲子,大多數人對我避之不及。
面對這位無知的來訪者,我選擇寬容她。
我笑著把自己的座位往裡移了一個,拍拍外面的座位:「坐這裡吧。」
我們名字的最後一字皆是「雅」,可蘇小雅卻與我天差地別。
她和我講她在六十平的出租屋裡聽著她爸媽的吵架,最後自己出去把滿地的碗筷碎渣收拾幹淨。
她和我講她初中時的老師對她未來的各種期望,說她一定會考上重點大學。
她和我講她曾經為了省錢一頓早餐隻吃一個雞蛋,每月一次煎餅果子是唯一的大餐。
說到最後,她目光閃閃地看著我,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她問我:「你說,我光明的未來,是不是從此刻開始呢?」
「我的人生,是不是要開始改變了呢?」
3
那天下午,我帶著她見了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們。
男生穿著那時候最流行的空軍一號,女生不起眼的唇妝卻是專櫃的限量色號。
蘇小雅在他們中間,穿著二十塊的帆布鞋,臉上塗著不到十塊的劣質雪花膏,顯得突兀又蒼白。
我們熱情地接納了她。
我們誇蘇小雅那手娟秀的字體,讓她給我們寫了一封封名為「友情」的信。
誇她自己編織的手鏈有錢都買不到,盡管那手鏈會讓我的皮膚過敏。
我們帶她去了高檔餐廳,讓她學習我們的舉手投足之間看到的與生俱來的優雅。
一天中午,我和蘇小雅坐在天臺上。
她手裡拿著叉子,從盒子裡叉出一塊空運來的哈密瓜,塞進嘴裡,眼睛滿足地眯成了一條縫。
她笑著問我:「安雅,你經歷過校園霸凌嗎?」
我雙手往後撐,把腿伸出了天臺的柵欄,整個人仰面看著天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瞧,時機成熟了。
4
在過去的九年裡,我親眼目睹了一場又一場的校園霸凌。
有人把女生帶進了洗手間,堵在小隔間裡扯著頭發往下倒冷水。
有人笑著將被霸凌者的書包拉開,把書本像蒲公英般從樓頂撒落到各處。
可惜第二天,霸凌者通常被貼在了校園公告欄上,白紙黑字下是大大的鮮紅色印章。
他們的惡行被彰顯出來,用著老式漿糊SS粘在了黑板上。盡管公告欄每月一換,但漿糊的痕跡卻無法撕去。
於是我帶蘇小雅到了那塊公告欄前,凝視著上面的一張黑白頭像。
處分通告普遍都是單調的黑色,再往下移動十公分,就能看到色澤鮮豔的月考光榮榜。
我的照片被掛在光榮榜第一名的位置,下方配字「顧安雅 409 班」。
我的身子微微發顫,幾次想伸手指向那個暗處的惡魔,胳膊卻軟得抬不起來。
蘇小雅有些手忙腳亂地抱住了我,手亂了節奏地在我的背後輕輕拍打:「沒事的安雅,都過去了……我走出來了,你也要走出來呀。」
嘖。
我回抱她:「如果你和我在一個初中該多好……」
「小雅,我不會讓你輕易忘記我的。」
之後的三年,我會讓你徹底記住我。
相信我哦,我給你留下的痕跡一定會比這些腐爛的米精漿糊更加精彩與深刻。
5
回到班裡時,下午的數學課已經上了過半。
我和蘇小雅從後門偷偷溜進來,正巧被禿頭的年級主任抓了個正著。
他透過厚厚的眼鏡片在我和蘇小雅間遊蕩了幾圈,才抿了一口手裡的茶水:「顧安雅,你又去哪了?」
我一手勾住蘇小雅的脖子,笑著打哈哈:「醫務室、醫務室。」
「哼。」
年級主任看著我身邊的蘇小雅,轉頭問我:「你又準備把誰帶壞了?」
我趕忙松開胳膊:「那怎麼能行。張主任,介紹一下,這位是蘇小雅,今年的友校贊助生之一。」
友校贊助生,名字聽起來冠冕堂皇,實則不過是校領導為了面子從縣城挑上來的好學生。
這些「好學生」大多家境貧寒,又或者從小的遭遇讓人唏噓,無力支付高額的私立學費。
這時候,這些無趣且空虛的富家子弟便有了些消遣的事情。他們抓住了這些人身上細不可察的缺陷處,利用著自己生來具有的優勢來放大了這個缺陷。
可惜他們太過於目中無人,對贊助生張牙舞爪的樣子讓人發笑,事情沒幾天便全校皆知。
張主任朝蘇小雅點頭:「蘇同學,我看過你的成績,你很有希望進入重點大學。」
「但你的英語……」
我把思緒收回,熱切地舉起手:「我來我來。」
主任滿意地點頭離開,我拉著蘇小雅進了教室。
最後一排,蘇小雅對我一臉感激:「安雅,謝謝你願意幫我補英語。我從小英語就不好……」
我打斷她:「我隻需要一個現在的你,和以後的你,之前的你和我沒關系。」
我從家裡翻來了小學二三年級用過的新概念,把之前記過的筆記交給她,細細地告訴她每一個符號的標記。
我花了一年半的時間給她補英語,我們成為了學校裡人人皆知的好朋友,人送外號「雙雅」。
蘇小雅的英語分數也同步提高了,月考的排名不斷地上升,照片一級一級地向上跳,最後停留在了第三的位置。
公告欄上的黑色照片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每次同樣的話術卻已經將耳朵磨出了繭。
「念該生認錯態度良好,校委會商議決定,該生停課一周,復課時間由他的後續表現決定。」
我和蘇小雅站在公告欄前,看著今天剛公布的月考成績,她的嘴角輕輕勾起,帶著幾分喜悅。
我扭頭問她:「你想不想認識一下安俞城?」
安俞城是光榮榜上的第二名,出身很好,不恥與那些普通的富家子弟一起胡鬧。
「安俞城?」
她點頭又搖頭,樣子有些猶豫:「還是算了吧,我有你和胖子這些朋友挺好的。」
我靜靜地站在一旁,注視著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內心卻隻想發笑。
看,你這樣,真像一朵剛剛出生的小雛鳥,讓人心生保護之情。
6
很快,蘇小雅和安俞城便認識了。
放學後的天臺上,一群人趁我不在,把蘇小雅圍住了。
在那些撒書包、澆冷水的劇情即將重演時,安俞城上了天臺。
他把圍在那的人推開,把蘇小雅從人群裡拉了出來。
受驚的雛鳥跑離了她以為的獵人,又心甘情願地鑽進了我為她敞開的囚籠。
看著蘇小雅離去的方向,我正打算離開,一道身影攔住了我。
安俞城站在那,臉色冷清,不帶笑意地看我:「我接受了你的獵捕邀請,你滿意了?」
「遊戲當然是要參與進來才好玩,總把自己標榜到旁觀者的位置,不累嗎?」
我繞過安俞城,頭也不回地走向那群之前圍困蘇小雅的人。
那群人已經散開了,有的半坐在臺階上,有的倚著欄杆抽煙。
見到我來了,他們站起身向我點頭致意。
他們的手段太過於粗劣,換作是我,又怎麼會留下這些可以讓人輕易抓到的把柄。
我不屑與他們為伍,所以面對領頭人的討好,我冷聲警告:「以後手腳幹淨點,不要把歪心思打到她身上。」
第二天的時候,蘇小雅給我講了在天臺發生的事情。
說到安俞城的時候,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難得的淡紅色。
蘇小雅是很典型的單眼皮長相,加上長期營養不良,整個人顯得病恹恹的。加了廉價香精的雪花膏非但沒起到滋潤的效果,反倒是讓皮膚更加幹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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