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姚嘉禾挑起嘴角，“是啊，嘉木的嘉，禾苗的禾。”

 

陳子平一時恍惚。

五年前，穿嫩黃長裙的少女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姚嘉禾，嘉木的嘉，禾苗的禾，以後就是你夫人了，請多多關照！”

 

陳子平痛得捂住胸口，淚水爭先恐後從眼眶往外冒。

 

“竟然……跟我愛人的名字一模一樣，”他喃喃自語，臉色慘白，“可是，我的嘉嘉不見了，不會回來了。”

 

姚嘉禾嗤笑一聲，“你做出這副樣子真令人惡心。”

 

“她嫁給你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先是肚子裡的孩子因你們而S，再是大半夜為了陪你這個未婚先孕的妹妹，導致自己的妻子孤獨慘S，我就想問問，陳子平，她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

 

第10章 真相

 

陳子平像是被人凌遲般，“是啊，是我害S她的，我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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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握拳，在地上捶打，轉眼間的功夫，地面染血。

 

他整個人像隻困獸，兇狠，自殘。

 

陳大哥上前阻攔，“二弟，你瘋了嗎，弟妹剛走，要是讓她知道你傷害自己，肯定會心疼的。”

 

“心疼個……”心疼個屁，她巴不得你趕緊S！

 

靳奧捂住姚嘉禾的嘴巴，把她整個人嵌在自己懷裡。

 

“別說了，還嫌不夠亂啊。”

 

姚嘉禾拼命掙開，“人活著的時候不珍惜，現在S了哭給誰看呢？”

 

靳奧把她攬腰抱走。

 

徒留身後幾道憤恨的目光，和吃瓜群眾們看戲的表情。

 

姚嘉禾被強硬帶回家後，靳奧把她抵在沙發上，“我需要個解釋。”

 

姚嘉禾忍不住感嘆，不愧是專業辦案的，敏銳度就是高。

 

她學著原主努嘴，“我就是看不慣那些小三小四的，都是女人，不互相幫助就算了，怎麼就非得鬥來鬥去？可能是惺惺相惜吧，我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靳奧若有所思地點頭，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姚嘉禾悄悄松了一口氣。

 

未免多生事端，她以後還是暗著來好了。

 

姚嘉禾改頭換面，買來最普通的信封，寫了十封舉報信。

 

九封各自寄出，剩下一封進了郵筒後，又被郵遞員原路送回。

 

姚嘉禾籤收了信，等靳奧下班後遞過去。

 

靳奧看完，眯著眼打量了姚嘉禾許久。

 

姚嘉禾吐出瓜子殼，無辜臉：“看我做什麼？”

 

案件很快有了進展。

 

原來，對外宣稱是小偷作案，不過是迷惑兇手的手段。

 

事發當天，被誣賴S人的小偷，在幾公裡外的民房裡被抓住偷糧食。

 

最關鍵的是，他是個十四歲的瘦弱孩子，根本不具備打S成年人的能力。

 

公職人員的家屬被S，這是一起足以引起全市高度重視的惡性事件。

 

受害人姚嘉禾的關系網被擺上案桌。

 

為了避嫌，陳子平作為丈夫，不參與直接辦案過程。

 

在幾天的加班加點下，範圍已經縮小至不足十人。

 

恰在這時，三封一模一樣的舉報信送達。

 

接到舉報信後，負責人安排專人對信件中提及的嫌疑人進行暗中調查。

 

核實取證後，一班人馬兵分三路。

 

一路向城西的賭場。

 

一路向案發現場的方向。

 

最後一路去鄉下通知陳子平。

 

葬禮結束後，陳子平帶著姚嘉禾的屍體，埋葬進祖墳。

 

而後幾日，一直在山上陪著她。

 

派出所內。

 

“副所，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陳子平的同事老何遞給他一個檔案袋。

 

“嗯。”

 

陳子平拆開袋子，一字不落往下看。

 

很快，他的臉色變得黑沉，尤其是在看到最後一張，從嫌疑人口中問出的犯罪經過時，他眼中升起要S人的怒火。

 

“他在哪？”

 

老何指了下關押室的方向，下一秒，陳子平消失在原地。

 

“副所，別衝動！”

 

等老何追上陳子平時，陳才已經被他壓在地上，打得滿臉血肉模糊。

 

三個青壯年，都拉不開他。

 

“陳子平，住手！”

 

聞訊而來的靳奧上前制止，也被打了兩拳。

 

四人合力，才SS按住暴怒中的陳子平。

 

“啊！放開我！”

 

陳子平瘋狂掙扎，額角手臂上青筋暴起，手背處破皮見骨。

 

聽到動靜圍過來的其他同事，不禁紅了眼眶。

 

幾分鍾後，陳子平不再掙扎，小聲嗚咽：“嘉嘉，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靳奧被下屬叫來前，正在家裡吃午飯。

 

姚嘉禾不小心聽到，慢一步鎖了門跟在後面。

 

她到時，現場已經恢復秩序，隻是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陳子平坐在牆角，頭埋進膝蓋。

 

靳奧原本在和幾個老幹部說話，看到姚嘉禾在門口探頭探尾，就向她招手。

 

“你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他指著陳子平。

 

姚嘉禾依言照做，順便豎起耳朵偷聽他們談話。

 

她拿起消毒水倒在陳子平手背，粗魯地用棉籤刮來刮去。

 

陳子平渾身一抖，把傷口收進懷裡。

 

姚嘉禾被氣笑了。

 

她下意識伸手擰在陳子平手臂後側，“伸出來！”

 

動作之後，兩人同時愣了一下。

 

姚嘉禾懊悔，怎麼一個不注意，就往他的敏感點上撞？

 

她扭頭時，正好對上陳子平惺忪的視線。

 

他猛地瞪大雙眼。

 

“嘉……嘉嘉？”

 

眼前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陳子平搖頭，“不，不是她，她已經S了，她不要我了。”

 

他滿臉痛苦，“是啊，她已經S了，人S怎麼可能復生呢。”

 

真正的兇手已經落網，姚嘉禾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

 

剩下的幾天，她吃遍全縣好吃的美食。

 

離開的前一天，她被陳子平攔住。

 

他依舊憔悴，可雙眸有一抹細小的光亮。

 

“你，你怎麼會知道陳記、宋廚、四馬巷子裡的小館？”

 

“這些地方本地人都不一定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你……你是不是……”

 

陳子平小心翼翼試探。

 

難怪這幾天總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姚嘉禾面無表情，“我是姚嘉禾的舊識。”

 

陳子平的眸光暗淡下來，“對不起，打擾了。”

 

他走出幾步，又停下。

 

“如果以後有空的話，請偶爾去看看她吧，她朋友很少，以後怕是連個除墳草的人都沒有了。”

 

姚嘉禾挑眉，自己看自己倒是挺新鮮的。

 

她隨口問道：“那你呢？”

 

陳子平的腳步又重又沉，再無往日的敏捷利落。

 

“我啊，我要去陪她了。”

 

姚嘉禾嗤笑，“你S了有什麼用，她看到你就煩，請別髒了她輪回的路。”

 

陳子平頓住。

 

第11章 監獄

 

陳才、陳秀秀的判決下來得很快。

 

陳才被判處S刑，立即執行，陳秀秀無期徒刑。

 

在陳子平看來，S刑太輕了，反倒是便宜了壞人，他設想過幾十種手段，讓兇手生不如S，後悔來這世上一遭。

 

最後一個需要被懲罰的，是他自己。

 

可現在，他不打算S了。

 

姚嘉禾的再次出現，讓陳子平重燃心火。

 

陳才被執行前一晚，陳子平特地去看他。

 

隔著高高的鐵網，陳才拖著被獄友打斷的殘腿，走得踉踉跄跄。

 

見到網外的陳子平，他怒吼卻因舌頭被摘掉，隻能發出怪叫。

 

陳子平一個眼神，立刻有兩個兇狠的壯漢把陳才拎起來，像拔火罐一樣甩來甩去。

 

陳才拼命伸手向人求助，反而招來更多的毒打。

 

看完陳才，陳子平又去看陳秀秀。

 

“子平哥，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受不了了……”

 

陳秀秀臉上、手腳滿是傷口，沒有一塊好肉。

 

她的手腳都正常，但是她的十根手指、十根腳趾卻無力耷拉著。

 

不影響走路，但是每一步都會像走在刀刃上一樣疼痛。

 

唯一完好的地方，應該就是她那個高高隆起的肚子。

 

判決下來前，他知道陳秀秀可以靠著孕婦的身份免於S刑時，陳子平還想過找人搞掉她的肚子，讓她跟肚子裡的孩子，給嘉嘉和他們的孩子償命。

 

但最後，他沒這麼做。

 

嘉嘉一向愛幹淨，如果他髒了手，等他找到她的時候，她不要他了怎麼辦。

 

陳秀秀在獄中過得提心吊膽。

 

很多次，在她睡著的時候，她的床頭會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她被嚇得整晚不敢睡。

 

她會被莫名其妙放血，飯食裡出現不明排泄物，她的手指腳趾總是好了又被打斷。

 

有一次，她想錘打肚子流產，通過這種手段達到S掉的目的。

 

但她沒S成，甚至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活得好好的。

 

陳子平請的醫生不僅沒有讓她如願。

 

他們還告訴她，還有很多手段，隻要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都會被施加到她身上。

 

見到陳秀秀的慘狀，陳子平心中的鬱氣散了幾分。

 

“你放心，我會讓你好好活著的，我還會經常來看你，怎麼樣，開心嗎？”

 

在陳秀秀眼中，他笑得像個惡鬼。

 

她跪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我求你了，不讓我活，就讓我去S吧……”

 

不等陳子平開口，就有醫生來替陳秀秀止血上藥。

 

陳秀秀躺在地上，四肢發顫。

 

“讓我S吧，讓我S吧……”

 

陳子平眼神冷漠，抬腳在陳秀秀的孕肚上擦過。

 

“這麼想S是吧，我會成全你的，不過不是現在。”

 

陳秀秀陰狠地看著陳子平，“你才是罪魁禍首，是你蠢活該被我騙，是你結了婚，還要勾三搭四，才讓姚嘉禾不愛你了。”

 

陳子平臉上閃過一絲痛色。

 

陳秀秀像是抓到什麼把柄一樣，暢快極了，“姚嘉禾說她恨你，她不愛你了，她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嫁給你，你再也見不到她了！”

 

“夠了！”

 

陳子平猛地拽住陳秀秀的頭發，卸了她的下巴。

 

“不可能，嘉嘉愛我的，她隻愛我，她愛我！”

 

陳子平洗腦般自語，丟下陳秀秀落荒而逃。

 

第12章 往事

 

姚嘉禾身上有秘密這件事，陳子平一直都知道。

 

他好歹也是部隊出身，這點機敏度都沒有的話，早就S了。

 

領結婚證那天，姚嘉禾對陳子平說：“我是天上下凡的小仙女，專門為了拯救你而來，你就放心跟我結婚吧。”

 

陳子平隻以為她在開玩笑。

 

後來才發現，她說的都是真的。

 

剛結婚的那一倆年，姚嘉禾經常對著空氣說話。

 

她叫它書靈，把他叫做攻略對象。

 

這個時候，陳子平已經有些喜歡上姚嘉禾了。

 

初得知，自己的心上人對他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他難過了很久。

 

甚至比得知，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不過是一本書，更讓他情緒波動。

 

她口中偶爾會出現他沒聽過、沒見過的東西。

 

有一次，他趁著她睡著後，接觸過一次書靈。

 

書靈也很驚訝，他能聽到它說話。

 

它告訴他：【除非宿主自己願意，否則沒人能把她留下來。】

 

陳子平發現，每次他正義辦公、為民做主的時候，姚嘉禾看著他的雙眼滿是崇拜和愛慕。

 

他開始有意識地在她面前表現自己。

 

並且把自己身上的陰暗面，藏得嚴嚴實實。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書靈消失了。

 

結合之前聽到的，陳子平很快猜測出，姚嘉禾應該是愛上自己了。

 

他松了一口氣。

 

總算不要再過提心吊膽，擔心一覺起來媳婦不見了的生活。

 

他開始把重心，從姚嘉禾的身上，轉移到事業上。

 

漸漸地，他的職位越來越高。

 

工資越來越多。

 

姚嘉禾開始患得患失。

 

他依舊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