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在這裡，即便無數次失敗，都有人為我兜底，為我承擔損失。

 

而這份底氣，正是小哥哥給我的。

 

大棚已見雛形，我又開始四處收集農家肥，說白了就是家裡茅房堆積了很久的糞便。

我相信，在這個年代，這種東西絕對是應有盡有。

 

當一車一車的糞便從後門運進來，慢慢地鋪開時，霍去病來了。

 

他捂著口鼻，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看著那個扛著鐵锨正揮舞著的我。

 

不過我早有準備，找了兩團棉花把鼻孔塞得嚴嚴實實。

 

一看到小哥哥，立馬扔下鐵锨，興奮地奔了過去。

 

他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仰身子，問道：「現在進度如何？我已跟聖上稟明，這個冬季我這將軍府可以承包後宮的綠葉蔬果，聖上很是感興趣，明日想來看看。隻是這味道，恐怕有失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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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懂了，讓皇帝盡管來吧！我給他做幾個口罩，明天過來的時候，你在前廳給他戴上就好啦。我去忙了，你別在這待著啦，太臭啦！」

 

說實話，我也不大好意思在這臭烘烘的環境下跟他聊天，根本無法投入，也太狼狽了。

 

還沒化妝，估計現在屬於東施的相貌，根本無法見人。

 

得想辦法趕緊把這堆屎發酵完畢，先平攤在空地上充分接受陽光照射。

 

但發酵的過程比較緩慢，高溫時至少兩周才能發酵成功。

 

15

 

這天晚上臭得我第一次失眠了。

 

這幫古人吃什麼長大的，也太惡心了！明天開始隻要牛馬羊家禽的糞便，不行，人類的不要了。

 

睡不著，根本睡不著！我琢磨著能不能找幾個篷布蓋一蓋，別燻壞我家小哥哥。

 

來到後院一看，小哥哥竟然也在。

 

他的背影有點落寞，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馬上 23 歲了，現在身體沒啥事吧？歷史上他 24 歲嗝屁，到底是虛歲還是周歲？他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來……

 

隻見他鼻孔裡也有兩團棉花……

 

瞬間繃不住了，口水直接噴了出來：「你也被燻得睡不著嗎？明天我一定想辦法。你們這裡的人都是吃啥長大的，也太臭了。」然後捂著鼻子狂笑起來。

 

他滿臉哀怨地望向我：「夜深了，你去前院客房吧，那裡味道……稍微輕一些。」

 

「行啊，你帶路，我那屋離這太近了，感覺像是在屎裡面打滾。」

 

「額，我要跟你坦白一事。」他停下了。

 

「啊？」他用得著跟我坦白啥？

 

「匈奴營帳那晚，我隻把你扶回去，然後你吐我一身，後來並未有其他舉動。」他很認真地與我交代。

 

「噢。」好吧，意料之中……

 

「目前兒女情長並不在我計劃之內。」他坦言。

 

「我知道，匈奴未除，何以家為？」我盯著他。

 

「你怎知我心中所想？」他疑惑。

 

書上那不都寫著嗎？這還用說？

 

清了清嗓子，開始扯犢子，「害～我跟你想法一樣，師父帶我出山，也是想跟所有的漢人攜手一起締造一個太平盛世。你要相信，在千年之後，一定會天下大同，協和萬邦，再也沒有戰爭，再也沒有流民。」

 

「為何千年？」他疑惑。

 

「額……你相信緣分嗎？就是時隔千年相遇的那種緣分？」我真誠地望向他。

 

「不信。」他毫不留情。

 

「嗯，我也不信，嘿嘿，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我沮喪著抱著被子去了前院客房。

 

這一夜，依然沒睡好。

 

扣大棚是我的使命，漢子靠邊站吧，我管你兩年後到底是S是活！

 

第二天，一車一車的家畜糞便運輸而來，味道就合適多了，沒那麼刺激了，也不燻眼睛了。

 

牲畜的糞便基本都是沉澱很久了，發酵時間更快一些。

 

連忙讓人把這些湿漉漉的人類屎湯運出去，真是瞎折騰，下次一定要謹慎而為。

 

突然前院傳來通知：「陛下駕到！」

 

心下一緊，趕緊整理了儀容，準備迎駕。

 

隨後看到佩戴口罩的劉徹走了過來。

 

還別說，穿著龍袍戴口罩的劉徹你們見過嗎？反正我是見識到了，回去又能吹三年……

 

劉徹皺著眉頭大步走了進來，我趕緊跪趴在地上請安。

 

他努力提著一口氣道：「這個環境，苦了你了。朕等著吃上你種植出來的青菜，到時會重重賞你。」

 

說完這句，像被狗咬了似的，馬不停蹄癲了……

 

這還沒來得及套近乎呢，家禽的糞便已經不算臭了，你是沒聞到昨天那個，那才震撼呢。

 

16

 

劉徹走了之後，我又開工了，為了接駕，停工好久，這才幾秒的空檔，真不夠折騰的！

 

挑選了幾種適合冬季種植的蔬菜和水果，拋坑、播種、填土、灌溉。

 

目前氣溫還可以，用不著加溫，但是我預留了煤爐的位置，冬季天冷後可以燒煤升溫。

 

每個大棚都點了兩盞油燈，否則光線太暗，看不到苗的成長環境。

 

就這樣，每天都來看著我的幼苗，很快，我最愛的菠菜和韭菜出土了，已經可以吃了，連忙採集了又大又粗的菠菜拿給霍去病。

 

他看到青菜，驚呆了……

 

連忙整理好儀容，準備進宮。

 

我像看兒子一樣看向他，充滿了慈愛……

 

「你不跟我一起？」他疑惑。

 

「我忙不開，你早去早回，別忘記幫我討賞，晚上早點回來一起涮火鍋，嘿嘿。」

 

不一會兒，霍去病就回來了，不光他回來了，劉徹也來了，還帶個女的……

 

「聽說你們有火鍋，我來瞧瞧，不打擾吧！」劉徹微笑著說道。

 

我一懵，不情不願地跪下磕頭：「沒問題，菜多的是，皇上盡管敞開肚皮吃。」訕訕地賠著笑。

 

小哥哥替我引薦：「阿麥，這是衛皇後。」

 

隻能再次磕頭：「參見衛皇後。」

 

原來是衛子夫，已經當皇後了，這是霍去病的小姨，金屋藏嬌已經成了過去式。

 

跪拜完畢，劉徹要參觀大棚，我隻好餓著肚子，被迫上班！

 

給他各種介紹，看到我種植的草莓、櫻桃以及另類蔬菜：藿菜、葵、菘、韭、韭黃、芸苔、黃瓜、落蘇、冬瓜等，基本啥都有。

 

劉徹龍顏大悅，準備要賞。

 

隻能又跪了，膝蓋真的疼！

 

靈機一動：「皇帝陛下，能不能賞我點您的字畫？我不要黃金了，在這根本用不到錢。但我師父喜歡您的墨寶，隨便送我幾幅，等回家孝敬我師父。」我很真誠地拍著馬屁！

 

內心的想法隻有自己知道，因為字畫方便攜帶，說不定哪天回去了，能賣更多錢！

 

「呵呵，好，明日我派人送來，若有緣，我定當會會阿麥的師父，竟有如此眼光。」劉徹很開心。

 

這頓飯吃得很盡興。

 

劉徹要大舉推行大棚技術，讓我當督工，還封了我六品官職。

 

我不太樂意，因為此時的我已經有很多錢了，根本花不完，誰還想幹活呀，我隻想躺平！

 

小哥哥看出我有點牽強，主動提議幫我分擔。

 

這樣的話，可以跟小哥哥有更多的相處時間，其實也不是那麼賴，也隻好開開心心，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17

 

於是，這個新年慶典上，整個皇宮都品嘗到了將軍府種植的蔬菜，各種賞賜源源不斷地接踵而至。

 

我看著這些金銀珠寶，卻興致缺缺，因為我帶不走，那一千兩也花不出去！

 

這他媽的！穿越這趟窩窩囊囊的！

 

眼看著小哥哥還有一年的壽命，我決定換個靠山。

 

元狩五年，張骞被派遣前往西域，幫我帶回了葡萄、哈密瓜、香梨、烏梅、白杏等種子，解決了水果缺乏的難題。

 

激動的手，顫抖的心，捧著這些種子，讓我心中一陣狂湧，原來，張骞是為了我出使西域啊！

 

這必須得拿小本本記錄下來，回去後，繼續給我吹！

 

緊接著，我展現出驚人的嫁接技術，將蘋果嫁接海棠，冬瓜嫁接西瓜，蘋果嫁接梨，幾乎將中原境內所有的水果樹都嫁接了個遍。

 

所有的水果都串種了，西瓜變得超大，梨特甜，蘋果又紅。

 

劉徹命人將宮裡騰出一大塊地方，命我種上嫁接的果樹，這樣他的妃子們就不用千裡迢迢從江南採買水果了。

 

由於長期的戰役導致民不聊生，國庫空虛，農民種植的小麥收成一年不如一年。

 

可我真的不想再增加工作量了，可是新的靠山還沒找到。

 

霍去病卻惹了大麻煩，他一箭射S了李敢，即李廣的三兒子，就是我之前以為睡了的那哥們。

 

原因竟是為舅舅出氣，真是年少輕狂。

 

這事鬧得很大，李家勢力在長安錯綜復雜，每天都有許多大臣上奏折批判霍去病，向他討要說法。

 

那段時間我基本見不到小哥哥，家也不回，朝也不上。

 

晚上會有家丁失蹤，也有護衛受傷，估計將軍府是遭遇了李家人或李家門客的打擊報復了。

 

長安已經不能待了。

 

漢武帝雖然把這事壓下去了，同時也下了一道聖旨：將霍去病調離長安，派往漠北駐守。

 

僅他一人，並未提及我。

 

那我該咋辦？

 

第二天我去後宮嫁接果苗的時候，劉徹來了，再次磕頭：「陛下，我想跟霍去病一起走。」

 

劉徹雙眼一眯，有點微怒：「你不能走，以你的才能，留在長安必定有所成就，可漠北地處偏遠，民不聊生，你去了沒有任何意義。」

 

我怒了，狗皇帝太小瞧人了：「皇帝陛下，如果小女可以讓漠北百姓種植的糧食提高產量，不懼蟲害，生活富足，安居樂業，是不是比待在這皇宮之中作用更大？更有意義？」

 

「當真？」劉徹直接驚呆了！

 

「你可知欺君的後果。」他緊接著又蹦出來這麼一句，敢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