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9

 

我們又晃晃悠悠地繞了一大圈，整整一天一夜，終於到達了漢人的營地。

遠遠望去，這裡煙火漫天，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硝煙味，一看就是經歷過激烈的戰鬥。

 

馬車上的婦人們被安排到了單獨的營帳裡，而我和我的包則被隔離了出來，被人押著去了一個新的營帳。

 

營帳的大門一打開，我就看到裡面有不少將軍正在激烈地討論著戰事。

 

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太好了，他們說的話我能聽懂！

 

這時，隻聽見其中一個人憂心忡忡地說道：「我方兵力和敵方懸殊太大，這場仗勝算實在是微乎其微啊。」

 

緊接著，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天被我「睡」過的那個男人。

 

興奮地朝他揮了揮手，大聲說道：「嗨，謝謝你派人來救我啊！等會兒有空了，我請你吃烤羊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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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個將軍不滿地瞥了我一眼，仿佛在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

 

其中一個轉頭問向李敢：「霍將軍，請問這個女子是？」

 

等等，什麼？他不姓李？不是飛將軍的兒子？他姓霍？跟匈奴打仗的那個霍？

 

我的腦子飛速運轉著，如今的天子是漢武帝劉徹，劉徹是劉邦的後代，具體是第幾代我一時半會兒也記不清了。

 

劉徹的老婆，是不是那個「金屋藏嬌」的陳阿嬌？這麼一聯想，我好像有點能對上號了。

 

那麼，我昨天「睡」的那個男人，難道是霍去病？那個短命鬼？

 

我的天吶，這信息量也太大了，他們後面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這可太尷尬了，霍去病今年到底多大了？他到底是什麼時候S得來著？我還有幾天的好日子可過？現在換大腿還來得及不？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線等，挺急的……

 

霍去病大步走到我跟前，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地盯著我，問道：「現在你已經在我方陣營了，暫時是安全的。我問你，左賢王跟你是什麼關系？不久前我看到他拿著一個透明的瓶子，這種瓶子你包裡也有一個，這是怎麼回事？」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心裡直發毛，趕緊舉起雙手，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天地良心啊，我根本不認識他！我就是在沙漠裡迷路了，走不出來，碰巧遇到了他。他不僅騙走了我的瓶子，還把我當成人質，他肯定不知道，我其實就是個沒啥價值的小嘍啰，一文不值！」

 

幾個人聽了我的話，面面相覷，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顯然沒想到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回來的女人，竟然是個「廢物」。

 

紛紛無奈地嘆了口氣，把頭扭向了別處，仿佛在為這次救援行動的「失敗」而感到後悔，後悔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趕緊開口：「你們其中有人會匈奴語嗎？我有個東西，可能對你們有用。」

 

霍去病眉頭一挑，看向我：「拿出來看看。」

 

我趕緊把包倒出來，一頓猛翻，羊腿、馕餅撒了一地。

 

要說這種情況跟匈奴還沒半點關系，估計門口的狗都不信。

 

但這些都是我偷的，總不能老實交代吧？

 

終於，在邊角處找到了我的手機，打開錄好的音頻，遞給他們。

 

所有人都安靜了，錄音播放了很久，直到結束。

 

其中有個人睜大了眼睛：「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今天仗打得這麼累，他們調整了策略……等等，你這個聲音怎麼確定是真實的？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訕訕地笑了笑：「要說這是我師父在我下山前給我的法寶，你們信嗎？」

 

「我信。」霍去病掃了我一眼，隨即轉身去跟將軍們部署新一輪的作戰計劃了……

 

趁此機會趕緊把羊腿和馕餅裝了起來，雖然都弄髒了，但好歹比餓著強。

 

有人帶我退了出去，安排在新的帳篷裡。

 

帳篷有點小，不如那個帶紗帳的大，但沒關系！我終於可以踏實安穩地睡個好覺了。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外面刀槍劍戟的聲音我全聽不見。

 

隻是剛睜眼，就有個男人站在我面前，把我嚇了一跳，見他緩緩開口：「霍將軍讓你過去。」

 

得，又要開始忽悠了……

 

再次踏入營帳，見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光，像發了大財的樣子。

 

我急忙問：「贏了？」

 

霍去病微微地點了點頭：「嗯，贏了，多虧了你提供的消息。」

 

「害，不用客氣，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嘛。」我有點慚愧，但不多。

 

「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今婦人也有如此感悟，我們大漢一統天下指日可待啊！」一個微胖的將軍笑著說道。

 

「趙將軍，安排下去，犒賞一下將士們，這幾日奮戰前線，苦了大家了。等清點好後續，班師回朝。」霍去病整個人都散發著神聖的光，把我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命短點就短點吧，這種好白菜不拱一下，豈不是連豬都不如？

 

吃飯的時候，我賊兮兮地坐在了霍去病旁邊，趕緊給他倒滿酒。

 

這下不需要我代喝了吧？趁機問：「霍哥霍哥，請問今年你貴庚啊？」

 

旁邊的將軍聽了哈哈一笑：「我們的霍將軍，那可是天縱奇才！十八歲的時候就被封為骠姚校尉，二十歲又被晉封骠騎將軍。今年又探入漠北，於漠北之戰中消滅匈奴左賢王部主力七萬餘人，追擊匈奴軍直至狼居胥山與姑衍山，分祭天地，臨瀚海而還。如此奇才，當真是令天地都為之黯然失色啊！」

 

「舅舅，當著外人的面，就莫要取笑外甥了吧！」霍去病羞澀地微笑道。

 

等等，又來信息量了！外甥和舅？這個人難不成是衛青？

 

「您是衛青衛大將軍？」我試探性地問道。

 

「現在的女娃娃都不得了啊！不去繡花，竟然關心起國家大事了，哈哈哈。」衛青大笑道。

 

我趕緊扭頭問霍去病：「這真的是衛青？你們現在還不是大司馬嗎？」

 

「休得胡言！晉封是天子的旨意，哪容許他人妄議揣摩。」霍去病臉色一沉，顯然有些不悅。

 

那我心裡有數了。目前霍去病還沒有當上大司馬，也隻有 22 歲，還有 2 年的活頭。

 

我這不是還有 2 年的好日子？話說衛青活得歲數挺大的，但看起來確實不如年輕人賞心悅目啊。

 

算了，兩年就兩年吧，也值了。

 

於是，三天後，我們拉著一匹匹堆積成山的車馬，浩浩蕩蕩地凱旋而歸。

 

長安，我來了。

 

10

 

返程的途中，我不能S賴著霍哥了，畢竟舅舅在那看著呢！這個時期的女子應該都比較含蓄內斂，我得注意點形象。

 

進入中原後，繁華的氣息撲面而來。

 

漢武盛世，絕不是史官隨手杜撰的幾筆故事，劉徹真的是一代偉人。

 

大街小巷全都是嘈雜的氣息，城樓跟現代的長安如出一轍，真的非常壯觀！

 

我好想下去逛，好想買買買！但我屬於戰利品，估計還得去見漢武帝劉徹。

 

我也想看看古代的皇帝到底長啥樣。

 

路上想吃想買的商販我都記好了，給皇帝磕完頭，順便要點賞錢，就來買買買，饞S老子了。

 

浩浩蕩蕩的大軍終於抵達軍營，隻有一小部分人可以進宮面聖。

 

到達宮門口需要傳告才可進入，進去的人也都是一批一批替換著。

 

估計老皇帝年紀大了吧，辦起事來也是磨磨蹭蹭。

 

終於有人通傳：「長安遺孤麥恬觐見……」

 

我是遺孤？

 

對，我是！

 

被人侍衛一層一層交接，磕磕絆絆地走到了大殿門口。

 

穿這種長衫爬樓梯哪能不摔跤啊？門檻太高，預估錯誤，直接在門口摔倒了。

 

但腦子還算靈光，倒地時直接就喊出來：「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大殿裡一片寂靜，沒有人讓我平身，也沒有人回我的話。

 

我不禁懷疑是不是走錯門了，抬頭一看，有一帥哥坐在正前方的大椅子上。

 

「萬歲？這種叩拜方式，是誰教你的？」椅子上的人對我發出了質疑。

 

完了，是不是目前還不時興這樣叩拜皇帝啊？我完了，露餡了！

 

但我的座右銘是：反應要快，動作要帥。

 

趕緊瞎掰：「回稟皇上，師父教我的。當今聖上是萬歲，如果有一天，老天開眼讓我遇到了，就直接這樣叩拜。」

 

「噢？你師父是何方高人？此次大破匈奴大軍，聽說也有你師父的功勞？」

 

「回稟皇上，功勞不敢說。師父說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也正是這個原因，我們師徒二人才會下山，不負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霍將軍，也算幫上了一點小忙。」

 

說罷，趕緊把我的手機呈上。雖然已經徹底沒電了，但不耽誤繼續忽悠：「皇上您看，這就是我師父留下的法寶。但是離開師父太久，法力消失了，現在就等他老人家才能給我激活，可是我跟師父失散多天了。」

 

「噢？那你在長安可有落腳處？」皇帝問。

 

「回稟皇上，並沒有落腳處，我隻認識霍將軍。」

 

「呵呵，大司馬聽到了嗎？此女子想住到你的府邸，你看如何？」

 

「稟聖上，鄙人宅院冷清寂靜，收留幾個難民還是綽綽有餘的。」霍去病恭敬地回答。

 

「準了，你抬起頭來。」劉徹看向我。

 

我趕緊整理一下表情，笑得像個二傻子。

 

我怕這老皇帝看上我咋辦？至今記得他的祖宗戚夫人的下場。

 

皇帝看了我一眼，略感嫌棄，又問道：「大司馬叔侄二人凱旋而歸，平定天下於你也算有部分功勞。你可有什麼想要的賞賜？」

 

「請問皇帝陛下，能給我點賞錢嗎？我想給我師父置辦些東西，如有相見那日，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嗯，此女子頗重孝道，準了，賞黃金千兩，退下吧。」

 

此時我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黃金千兩等於幾斤？1 千兩等於 100 斤，100 斤等於 5 萬克，21 世紀 1 克等於 500 元，那麼我有了兩千五百萬元？開局就撿到終極保命道具？我幹啥還要回 21 世紀？好好在這苟著花我的兩千五百萬不香嗎？

 

11

 

在婢女的帶領下，又回到了宮門口的馬車上等著了。

 

不敢亂跑，現在霍將軍可是我的粗大腿，得好好抱著他。

 

估計他們在宮裡聚餐了，沒人管我們這一行人，沒人敢動。就這樣一直等著，可實在是太餓了。

 

偷偷翻下馬車，朝著之前記憶的路線走著。

 

驢打滾，我記得有驢打滾。

 

走了很久沒找到，算了，不吃驢打滾了。

 

我記得剛才一路走過來有個包子鋪很香，然後我又掉頭回去找包子鋪。

 

包子鋪也找不到了……

 

去球的吧，還記得剛才有個刀削面，實在不行就刀削面吧。

 

可繞了好大一圈，也沒找到，真是見了鬼了！

 

就現在，面前是啥我吃啥，絕對不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