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明明應該送到女方那邊,如今卻放在了男方的正堂。
明擺著想要我看見。
明擺著炫耀。
這些除了孟語寒親自吩咐,我想不到還有其他人了。
一回房,段懷御便推門而入。
他換了身衣裳,將我抱在懷裡。
「阿芷,這幾日公務繁忙,我不能回來陪你了。」
我輕輕點頭,推開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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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覺有異,在我額間落下一吻便離開。
第二日,我早早地去找府衙辦理出城需要的文書。
雖然服侍老夫人多年,大家都將我看做一個下人。
但我從未落入到奴籍過。
所以,即便我去到其他地方,也能擁有戶籍,不會被當作逃奴論處。
我額外向小吏塞了一袋銀兩,告訴他我需要快些。
小吏接過銀兩掂了掂,很快回來告訴我,三日便可。
我松了口氣。
人群熙攘的大街,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段懷御牽著孟語寒的手,一同走進了一家首飾鋪。
頗有格調的店面陳設,最中央放了一套頭面。
我從門外向內望,段懷御親手將頭面戴在孟雨寒的頭上,眼中滿含著綿綿的愛意。
我沒有進去拆穿他,而是默默離去。
第三日,我將能典當的東西全部典當。
回府時,我看見孟語寒身穿大紅嫁衣,在院子裡笑著轉圈。
裙擺處金線繡的牡丹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懷御,好看嗎?」
「好看。」
我一如既往的沒有上前打破這個謊言,而是轉身去了後院。
第四日,一覺醒來,我收拾段懷御的書案。
上面靜靜躺著一副畫。
墨跡已幹,用筆考究。
畫的正是穿著大紅嫁衣的孟語寒。
我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我照舊沒有去找段懷御質問,而是出門,將經營的幾家鋪子變賣,換成銀子。
傍晚,我從房內收出好幾個木箱,把所有和段懷御有關的東西都放在裡面,一把火燒掉。
這些年,他送給我的情詩,書畫……價值不菲的衣裙……上元節一起贏下的花燈……
一樣也沒落下,全部燒掉。
後院,看著燃燒殆盡的火堆,我慢慢走回房。
剛剛吹滅燭火,段懷御突然推門而入。
他一看到空蕩蕩的四周就愣住了,眉頭緊皺著。
「屋內怎麼少了這麼多東西?」
「不喜歡了,就扔了。」
段懷御微微頷首,將繁重的朝服脫下。
衣服扔到架上,視線卻突然落到桌上的包袱。
「你要出遠門?」
「有些想老夫人了,我想回去看看。」
我慢慢解釋著,一邊把東西收進包袱裡。
段懷御看著我平靜的模樣,不曾多想。
他將我摟進懷裡,語氣溫柔:
「這幾日我實在抽不出時間,沒能陪你,不久後便是你的生辰,我明日休沐,帶你去挑幾件首飾。」
「買完東西,我們順便去戲樓瞧瞧最近新排的戲,如何?」
我沒有拒絕。
第二日,買完首飾,段懷御便帶我去了戲樓。
剛到二樓落座,我就瞧見了孟語寒。
她嘴邊勾起一抹笑,款款走到我們身邊,坐在段懷御旁邊的位置上。
整場戲,段懷御始終和我交談,沒看旁邊一眼。
戲演完了,他也沒有留戀不舍,牽著我的手下了樓。
出了戲院,我看上了對面鋪子的香囊。
段懷御沒有絲毫猶豫地帶我去買。
剛付完銀子,身後便傳來一陣陣譏諷的聲音。
我們一回頭,就看到孟語寒被一堆人堵在戲院門前,肆意調笑著。
「喲,這不是孟家大小姐嗎?當年恩將仇報拋棄了段公子,如今落到這個田地,你們說是不是報應啊?」
「聽說孟老爺子要把你嫁給留戀女色的昌郡王,昌郡王都快到古稀之年了,以後長夜漫漫,得有多少苦要受啊?」
「我看你還有幾分姿色,不如跟了我們,怎麼樣?我們肯定會憐香……」
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了。
段懷御穿過街頭,臉色難看至極,一腳踹在了那幾個浪蕩公子身上。
3
他將為首的那人摁在地上,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把他們幾個打得頭破血流,連連討饒。
「對不起,段大公子,我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
「滾!以後再敢出現在她面前,我讓你們生不如S!」
段懷御怒吼著,眼中噴湧而出的S氣嚇得幾人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戲院門前很快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段懷御對那些探視視而不見,伸手扶起孟語寒。
「可有受傷?」
孟語寒埋首撲進他懷中,哭得梨花帶雨:
「腳崴了,好疼。」
段懷御眼神一沉,二話不說將她抱起,擠開人群,大步流星地離開。
我在街道一邊默默看著離去的人。
百姓熙熙攘攘,為了看熱鬧,有人不小心將我撞倒在地。
我的頭在堅硬的臺階上磕出一道傷口,鮮血淋漓,嚇得周圍的人尖叫連連。
「姑娘!你頭上流血了!」
「快快去找一家醫館。」
我痛得臉皺成一團,渾身冒起冷汗。
溫熱的血從指間滲出來,滴在睫毛上,似有千鈞重。
不遠處,段懷御頭也不回的背影漸行漸遠。
喉間一片苦澀。
從前,我給他熬藥燙傷了手,盡管隻是一個小水泡,他都會心疼好半天,非要叫大夫來看看,生怕留下疤痕。
我嫌他小題大做,他卻垂下頭吻住了我的手,柔聲告訴我:
「芷葉,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你受了傷,我比你更疼。」
「如今,我已經回到段府,府中的丫鬟奴役都供你使喚,不需要你再做這些事了,你以後是我的夫人,金尊玉貴,怎麼能留疤呢。」
現在,我頭破血流,他卻視若無睹。
而說好要給我的段夫人之位,也給了別人。
我用手帕按住額頭止血,一個人回了段府。
我沒有叫大夫,因為府中的大夫現在恐怕在孟語寒那裡。
我默默擦藥,去冰窖取冰塊鎮痛,直到深夜,才隱隱約約入睡。
這一夜,我痛得幾次從夢中驚醒,又在痛中睡去。
段懷御一夜未歸。
第二日一早,我便去找大夫拿藥,剛到門口,便看見了孟芷寒。
段懷御半跪在地上,事事親力親為,不讓丫鬟動手,而是自己小心翼翼地給她揉腳擦藥。
我在外面看了許久,沒有進去。
一回房,我便再也忍不住,拿被子蓋住頭,哭著直到失去意識。
再醒來時,窗外已經天黑。
有人在門外敲個不停,我起身開門,面前的婢女冰冷道:
「後院,大少爺叫你過去。」
我遲疑了片刻,還是跟了過去。
穿過連綿不斷的假山,再繞過一片湖,湖中央的一個小亭,我一眼就看到了孟語寒。
走近些,便見她紅著眼,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白兔,可憐兮兮的。
段懷御定定看著我,一言不發,臉上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凝重。
亭中靜得可怕,我忍不住出聲。
「叫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段懷御眉頭挑起,雙手交握,眼中滿是上位者的審視。
「芷葉,昨日那幾名鬧事者,是你安排故意去找她麻煩的嗎?」
我愣在原地。
下意識地看了孟語寒一眼,正好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神色。
瞬間,我就明白了這一切大概都是孟語寒自導自演。
我自嘲一笑。
「不是我,我從未結識過那些人,也沒心思做出這種事。」
段懷御的臉色並沒有因為這幾句解釋就好轉。
他垂下眼眸,語氣平和:
「芷葉,語寒當年確實拋棄了我,但那已經是陳年往事,我早就放下了。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應該知道我心裡的人是誰。如今,孟家落魄,誰都可以上前踩一腳,但這個人不該是你,你沒必要為了我去為難她。」
聽到此處,我心頭狠狠一震。
我不禁想起他半夜痛苦發泄的模樣,想起我陪著他走遍荒山野嶺、求醫問藥的時刻,想起他被名醫斷言這輩子都無法站起來的絕望神情……
少年天才,為了一名女子,徹底失去了雙腿。
可那些絕望的日日夜夜,整整三年,如今都被他輕飄飄地揭過,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最後,我想起了那副他親筆勾勒筆筆用心之至的畫像,眼裡隱隱有了淚光:
「是啊,跟在大少爺身邊這麼久,奴怎麼才知道少爺心裡的人,是誰呢?」
聞言,段懷御眼神微凝。
「你什麼意思?」
我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大少爺不明白麼?我隻是段府的一個下人,有什麼本事、人脈找來這群人,去欺辱一個官家小姐?」
縱使我把話都說得明明白白了,可段懷御依然不相信。
我累了,也不想解釋了。
「既然你不信,那就直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我無力地問道。
段懷御按了按眉心。
「給語寒道歉,芷葉,你做錯了事,就應當向她道歉。」
這時,在一旁楚楚可憐了許久的孟語寒突然開了口。
「道歉就不必了,芷葉姑娘若是真心實意想要賠罪,不如從這亭中跳下去。」
4
如今才到二月份,湖中的水冰寒刺骨。
我的視線上移,落到段懷御身上,想要他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可亭中隻有小燈幾盞,光線晦暗,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無邊的寂靜裡,我覺得呼吸沉重起來。
我急促地喘著氣,腦海裡浮現出許多往事。
段懷御才被扔進老宅時,因為雙腿站不起來,好幾次去到湖邊想要尋短見。
我不想他S,一直安慰勸服著他。
可他當時聽進去了,過幾日又杵著拐杖走到了湖邊。
直到有一次,他看見我來了,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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