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師姐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其他的師兄師姐也開始用手打起了節拍。

「答應她！答應她！」

 

「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了。」張祁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他看了我一眼。

 

「啊？是嗎？」

 

本來師姐興致衝衝地表白，以為肯定能拿下張祁，畢竟這大半年來張祁師兄身邊都沒有出現過異性朋友，也就她們這群在實驗室的能接近他了。

 

張祁雖然高冷，但是不管你去向他請教什麼問題他都會耐心回答你。

 

師姐就是被這種表象給迷惑了，以為他待自己不同。

 

但其實他在學術上，對大家都是一視同仁的，不管誰問，隻要他會，都會回答。

 

看來我跟著師姐過來的決定是對的，師姐果然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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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我將她送回寢室的。

 

18.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在寢室樓下看見了林宵，他不像之前一樣隻是默默地看著我。

 

他向我走來了。

 

我看到他一臉頹廢，完全沒有了高中時候的意氣風發。

 

「晚晚。」

 

被我拒絕之前，林宵一直都是這麼叫我的，後來才變成蘇晚。

 

「有事嗎？」

 

像是被我的冷淡刺痛了一樣，林宵沮喪地低下了頭。

 

「晚晚，我想跟你聊聊。」

 

看出了他的狀態不對，我點了點頭，帶他來到了食堂。

 

「你想聊什麼？」

 

我將一杯豆漿推到他面前。

 

「晚晚，我錯了。」

 

「我不該為了氣你去找程梨的。」

 

「她太偏執了，我不過是說要分手而已，她就要S要活的。」

 

林宵說了許多，說程梨對他S纏爛打，說他當時跟她在一起隻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林宵，是你選擇跟程梨在一起的，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是有責任的。」

 

「你是讓我對她負責？那誰來對我負責？！」

 

「當初是她主動跟我說，願意跟我一起測試你對我的感情，我們本來就是假情侶，她以為自S就能留住我嗎？！」

 

林宵越說越生氣，甚至一拳捶到了桌子上，我看到有幾滴豆漿濺了出來。

 

「蘇晚，難道你對我就沒有半點感情嗎？無論我跟她做什麼，你都是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我對你多好，你感受不到嗎？」

 

林宵是來找我傾訴的，但我並沒有像以前一樣安慰他，以前的我一定會說都是程梨的錯，並讓林宵放寬心，這件事交給我解決。

 

但從我決定遠離林宵那一刻開始，我就不會再管他了。

 

「我想想你對我多好，你出去打群架受傷了，說是因為我被人欺負了你見義勇為；你考試沒考好，說是我心情不好，你光顧著陪我玩了；你逃課去打籃球賽，腦震蕩加粉碎性骨折，在醫院住了半個月，你說是我想要那塊獎牌。」

 

「你對我的好，就是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讓別人罵我是掃把星嗎！」

 

林宵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沒有，我隻是想找個…借口而已。」

 

他的語氣明顯變弱了，他突然想起來他腦震蕩那次，程梨一次都沒來看他。

 

當時林母一邊給他喂湯，一邊讓他離蘇晚遠點。

 

「是我媽說什麼了嗎？」

 

我沒有回答林宵的問題，隻留下了一句話。

 

「別再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了，你該長大了。」

 

19.

 

假期結束後，我又開始寢室——食堂——實驗室三點一線的生活。

 

實驗是很枯燥的，它不能有一丁點的失誤，它需要你全神貫注。

 

每天做完實驗，我都能感覺到眼睛幹澀，腰酸背痛。

 

今天做完實驗，門口突然來了一個有著黑長直的溫柔美女。

 

我看到張祁師兄走了出去，跟她說了什麼，然後她就站在門口，等我們出去，一人分了一杯奶茶。

 

我看著手中的奶茶，推了推一旁不停在發消息的師姐。

 

「師姐，情敵都找上門了，你怎麼都不緊張呀？」

 

誰知師姐揮了揮手，一臉緊張，「別瞎說，待會我男朋友要吃醋了。」

 

然後就看見她張開雙手，向前跑去，然後撲在一個男生的懷裡。

 

好家伙，我還以為師姐要傷心很久呢，這就脫單了。

 

我搖了搖頭，把吸管捏住，防止珍珠被吸上來。

 

20.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我就到了大四，我如約進入了資助我的集團裡工作。

 

我是特招的，所以並沒有實習期。

 

那些好不容易面試進來，還在實習期的人就格外看我不順眼。

 

經常跟別人散布我是走後門進來的謠言，好吧，這不是謠言，我這樣確實算是走後門吧。

 

實習期一過，部門就立馬舉行了新入職員工歡迎會。

 

那幾個看我不順眼的一直灌我酒，我隻能裝作要吐的樣子跑到了洗手間。

 

這是想讓我喝S呀？

 

21.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別再纏著我了？！」

 

剛從廁所出來，我就看見了兩個熟悉的人影，師姐和她的男朋友。

 

「蔣麗，是你先追我的，我沒說分，你怎麼敢分的？！」

 

那男的手都要指師姐頭上了，我酒意上頭，直接衝了過去將人給推開了。

 

「嚷嚷嚷嚷什麼呢？我師姐也是你能指著的？！」

 

說完我就往後倒了過去，我看到一張帥氣矜貴的臉，穿著西裝，「yue！」

 

完了，這回是真吐了！

 

22.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頭還有點疼。

 

「醒了呀，快洗漱下來吃早餐吧。」

 

師姐將做好的早餐端到餐桌上，我洗臉刷牙後就坐了過來。

 

「你昨天可真厲害，居然吐了張祁師兄一身。」

 

師姐這麼一說，我立馬就想起了昨天那張帥氣矜貴的臉。

 

「啊？那我待會跟師兄道個歉。」

 

「沒事，他說沒關系，昨晚還是他送咱們回來的。」

 

「你什麼時候分手的呀？」

 

我嗦著粉向師姐打聽著，也沒聽師姐說過呀，處了三年了，怎麼突然分手了。

 

「他跟別人曖昧，那人都要騎到我頭上了，我還能忍得了？」

 

師姐是個火爆的脾氣，眼裡容不得沙子，我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必須不能忍。

 

23.

 

吃完飯後我就去了公司，路上我給張祁發了微信，要他告訴我西裝價格，我賠償。

 

今天部門開會，我看到張祁坐在主位上，部長介紹，說這是管我們研發部門還有銷售部門的經理。

 

我認真寫著會議記錄，會議結束後，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才出了會議室。

 

沒想到張祁居然在門口等我。

 

「怎麼樣？頭還疼嗎？」

 

他遞了個保溫杯給我，我遲疑著接了過來。

 

「要是不舒服就請假，我批準了。」

 

我回到座位，打開保溫杯，聞到裡面香香甜甜的氣味，是蜂蜜水。

 

在公司待了也快一個月了，我都沒有見到他，今天他過來，是特意給我送蜂蜜水嗎？

 

這個時候，手機傳來提示音。

 

「沒關系，不用賠償。」

 

我思索片刻，回了個謝謝。

 

24.

 

「我說她是走後門進來的吧，跟張總這麼熟。」

 

「就是，誰知道背地裡做什麼勾當呢？」

 

「長這麼好看，肯定是勾引了人家唄。」

 

「……」

 

幾個人在茶水間小聲討論著，我站在門口，覺得有幾分悲涼。

 

為什麼總有人喜歡揣測別人，給別人安莫須有的罪名，以前是，現在也是。

 

25.

 

公司要研究新產品，在部門的三天兩頭加班的努力下，終於研制成功。

 

產品送去審核的當天，公司說要獎勵我們。

 

安排我們去集團旗下的一個度假村旅遊，三天的時間，隨便我們玩。

 

我原本想折現的，但部長說，張總到時候也會去，我可不能缺席。

 

好吧，既然不能折現，那就好好享受吧。

 

度假村環境好，設施齊全。

 

這幾天我泡溫泉，看風景，享受美食，竟然過得還挺愜意。

 

第三天晚上，部長說讓我們一起去參加篝火晚會。

 

「蘇晚，碳不夠了，你去拿一些來唄。」

 

我看著沙灘上忙碌的眾人，點了點頭。

 

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人不懷好意的目光。

 

26.

 

我問了工作人員，來到了後勤處，我按著牆上的燈，沒反應。

 

我看到碳就在我面前，我拿著旁邊的籮筐裝了一些，正準備走，門就在我面前關了起來。

 

我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有人嗎？！有人嗎？！」

 

無邊的黑暗讓我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我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想聯系別人，卻發現這裡連信號都沒有。

 

爸爸每次喝醉酒，媽媽就會把我藏進櫃子裡，然後我看到爸爸拎著媽媽從這屋打到那屋。

 

而我就隻能躲在黑暗中看著。

 

是不是，我勇敢一點站出來，媽媽就不會被他打S。

 

我靠著牆坐在地上，抱著雙腿，眼淚一點一點浸湿我的衣服。

 

那種無力的感覺又出現了，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都會被別人討厭。

 

是不是我就該跟媽媽一起S，S在爸爸的酒瓶子下。

 

27.

 

再醒來，我躺在病床上，旁邊站著張祁。

 

他找到我的時候，手機沒了電，我暈了過去。

 

「謝謝。」

 

張祁喂我喝著粥，眼睛裡藏著點…心疼？

 

「把你關起來的那幾個人我都處理了，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的。」

 

是那幾個不喜歡我的實習生做的，他們在這個度假村有熟人，便想著要給我個下馬威。

 

之後一直都是張祁在照顧我，我感覺到了他對我的特殊對待。

 

28.

 

那些孤立我，看我不順眼的人走了之後，我在部門開始遊魚得水了起來。

 

上次那件事後，我也反省了自己，但凡我有一兩個比較熟的，也不會被關幾個小時，直到張祁來了，才發現我不見了。

 

張祁明明是個清冷的人，追起人來卻套路頻出，我都不知道他從哪學的。

 

他跟我表白了許多次，都被我拒絕了，師姐聽說了後還調侃我，還說讓我趕緊答應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在公司的第五年，是我承諾的最後一年。

 

之後離開與否，我自己決定。

 

張祁像是知道內幕一樣，比之前出現的更頻繁了。

 

29.

 

張祁第九次表白，選在了一家網紅餐廳，當時我們正在往包間走，突然幾個人拿著刀衝了進來。

 

一上來就把店鋪砸了個稀巴爛，他們讓我們蹲下，張祁邊蹲下邊捂住了我的耳朵。

 

沒過多久，警察就把整個餐廳給包圍了。

 

「居然敢報警！」

 

領頭蒙著半張臉的人將老板娘提了起來惡狠狠地扇了幾個眼光。

 

他讓人將窗邊的簾子和卷簾門都拉了下來。

 

有我們這些人質在，外邊的警察也不敢隨意開槍。

 

「湯哥，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老板娘被扇倒在了地上，她連忙爬了起來，膝行到湯哥身邊，對著他磕了幾個響頭。

 

「放過你？上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五百萬，立馬轉賬，不然我要你的命。」

 

此時，一個冰冷的東西抵上了老板娘的太陽穴。

 

我差點驚呼出聲，他們居然有槍。

 

30.

 

老板娘和湯哥盤旋著，我往前面挪著，張祁往後掀開一小塊簾子，與玻璃外的警察打著手勢。

 

在湯哥再一次將老板娘踹到地上的時候，張祁衝了過去，奪了他的槍。

 

與此同時，有人打開了卷簾門，還有警察從排風口跳了進來。

 

局面一下子就扭轉了，此時，又有一個人掏出了槍，而槍口是對準的我。

 

估計是想找一個墊背的，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就開了槍。

 

我沒有感覺到痛，張祁擋在了我面前，倒在了我懷裡。

 

31.

 

張祁做完手術出來，躺了一天還沒醒，我趴在他的床前哭著。

 

「張祁，你別睡，你快醒醒，你醒了我就答應你。」

 

「答應我什麼？」

 

「做你女朋友。」

 

張祁醒了，蒼白著一張臉，還有力氣逗我。

 

「你不怪我嗎？」

 

我擦了擦眼淚，直視著他。

 

「怪你什麼？」

 

「怪我命硬，搶走了別人的福氣。」

 

張祁是集團的少東家，當初集團資助我的事他也知道，還是他為我提交的申請。

 

「怎麼會呢，晚晚，你怎麼可以這樣想？」

 

而後躺在病床上的他開導了我一個小時，明明他才是病號。

 

「晚晚，你就是我最大的福氣。」

 

張祁牽起我的手放到了唇邊，輕輕一吻。

 

那一晚，我夢到了媽媽跟外婆。

 

她們說，我遇到了屬於我自己的幸福，她們也可以安心走了。

 

32.

 

結婚那天，我收到了林宵寄來的禮物。

 

「晚晚，對不起，祝你幸福。」

 

後來他跟程梨發生的事，姜月也跟我講過一些，不過我已經不在意了。

 

我要在意的，是站在我不遠處的人。

 

今天，終於可以走向我真正的光了。

 

林宵番外：

 

我喜歡蘇晚, 她是年級第一，隻要我搬出她, 爸媽就會無條件滿足我的要求，簡直比聖旨還好使。

 

所以我接近她, 不管幹什麼，都用她當借口, 她跟我關系好了, 也會幫我圓謊, 幫我收拾爛攤子。

 

後來我向她表白，她居然拒絕了，當時氣壞我了。

 

後來一個叫程梨的找到我, 說可以幫我測試蘇晚的感情。

 

我答應了，和她假扮起了情侶, 天天在蘇晚面前晃悠。

 

可是我越晃悠越生氣，她沒有半點反應, 是不是證明她對我也沒有半點感情。

 

當時我還特意考砸了，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以前每次考試，她都會過來跟我進行錯題講解。

 

這次錯這麼多, 她卻沒有來。

 

直到那次被教導主任抓到早戀，蘇晚才再一次主動聯系了我。

 

她說什麼？

 

說不要讓她覺得我配不上她。

 

明明前面還有, 但我隻覺得這一句是重點。

 

後來我努力了, 成功跟她考到了一個地方。

 

我想找她問, 現在我配不配得上她了。

 

這個時候, 程梨蹦了出來, 質問我。

 

我很煩, 明明說好了假扮情侶的，現在卻賴上我了。

 

跟她提了分手後，還鬧起了自S, 還是跟蘇晚一樣的自S方式。

 

那一刻, 我有點心軟了，因為蘇晚也是那樣躺在血泊中的。

 

後來，我去找蘇晚，想讓她給我出主意, 她說讓我負責, 我還知道了她拒絕我的原因。

 

原來那些年我找的借口竟成為了她的負擔。

 

我有些愧疚，便聽了她的話, 照顧起了程梨。

 

程梨有偏執心理障礙，在經過治療後，情況好轉, 也跟我道了歉, 我算是正式恢復了自由。

 

我去找蘇晚, 想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剛到她公司樓下，就看到她和一個男人走了出來，語笑嫣然。

 

她結婚的時候, 我送了個禮物, 正式跟她道了歉。

 

如果當初我承認是自己貪玩，不拿蘇晚當借口，媽媽就不會說她是掃把星, 之後表白，她是不是就不會拒絕我？

 

可惜沒有如果…

 

我將日記本關上，以後我也要努力生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