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前大家故意準備讓她出醜的發言稿已經變成每個詞語都有人校對的專業發言稿了，

 

不過因為木訥，所以我沒趕上被人欺負，也沒能成為團寵，

 

這種稿子一般都由我來寫。

 

“別不說話！你這孩子現在怎麼心眼這麼多，

 

許思雨同學這次是我們學校的種子選手，

 

賽前動員會當然應該是她發言，

 

老師警告你，小小年紀不要想著投機取巧！”

 

還沒回憶完，就被老師尖銳的嗓音叫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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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從高一回憶到高二了，老師還沒說完。

 

以往的我大概隻會老實地撿起被老師拂落在地的草稿紙，

 

一邊窩囊地寫發言稿，一邊想什麼時候退學。

 

但是眼前人已非彼時人，

 

彈幕說我現在的角色已經從路人進化成大小姐的狗腿子了，

 

所以我應該學小說裡狗腿子們的做法，

 

攥緊了拳頭，捏尖了嗓子，在老師怒火中大膽發言，

 

“老師，我也要參加這次競賽，實在是沒辦法寫稿子！難道隻有許思雨是您的學生嗎？”

 

話音未落，許思雨和物理老師一起走了進來，

 

許思雨頭上的彈幕炸了。

 

【我就說跟著蔣慕許的能是什麼好鳥！】

 

【她不會在說我們小思雨和老師有一腿吧？】

 

【哎呀我服了，我們女鵝可是q大教授親自輔導的，這大姐拿什麼爭啊？】

 

許思雨眼裡蓄滿了淚水，

 

“曼曼，我不知道你會這麼想我，我這次來就是想和老師說我自己寫稿子的。”

 

【此女真是善良又可愛，我親S】

 

【嘶——誰懂這種眼淚要落不落的美，小雨寶寶真的很適合被人欺負啊】

 

但是比班主任反應更大的是物理老師，

 

“張毅你要幹什麼？我說你班主任要是不能做就讓別人幹吧，

 

班級管的一塌糊塗，挑起學生矛盾倒是老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

 

許思雨的發言稿自己寫，姜曼滾回去老實備考，

 

門口聽著的那幾個物理考不上兩位數的男生滾回家反省去。”

 

【一開始我覺得老師說的歇後語有點辱女了，沒想到老師女的一巴掌男的更是兩巴掌】

 

【誰懂，成以是來交罰寫的，現在已經回去收拾書包了。】

 

【所以成以真的很牛啊，現在物理考9分，高考的時候考上了59分。】

 

【額，也沒好到哪去吧，這是女主頻道，愛看成以上成以頻道去發癲。】

 

【終於有人說了嗎？仗著資源好買了個運動員證書低分上q大真的配當男二嗎？】

 

【大襪子我懂你，你最愛看小說的時候批判男主男配，情趣被你說成厭女，因為愛女是你的時尚單品。】

 

【媽呀成以粉絲入侵了，我先跑了】

 

【前面的別跑，大小姐和施展即將加入戰場】

 

04

 

仗著彈幕的預告，我成了在場唯一能感知到接下來的腥風血雨的幸運兒，

 

我說的是彈幕大戰。

 

物理老師是資深老教師了，罵人功夫極其了得，

 

我們的班主任以前也是他的學生。

 

在學校讀書的日子裡，除了大小姐關愛過我，

 

隻有物理老師對我格外好。

 

每個寒暑假都會給我一筆“獎金”供我在沒有免費食堂的日子裡生活，

 

在我得了別的獎金想把錢還給他時他都會瞪我，

 

“高考物理考滿分就是報答我了。”

 

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從包裡拿出師娘做的梅幹菜餡包子給我吃。

 

當然，這麼好的老師對所有人都好，

 

許思雨的作業本被人偷走時，

 

也是他相信了許思雨，還給許思雨額外補了很多課讓他追上進度。

 

所以彈幕也隻是嫌他嘴毒，沒人真的會罵他。

 

但是接下來入場的是男主和女配，

 

彈幕將會問候的是女配和女主及其粉絲們虛擬的媽。

 

他倆人未至彈幕先至，大小姐辦公室的門還沒踹開呢，

 

【憑什麼說我們優等生是綠茶啊你女才是】*10086的整齊隊形已經映入我的眼簾了，

 

我不由得向後閃退了一步，總擔心被彈幕戳到，

 

因為男主頭上的彈幕已經真實地佔據了女主的彈幕空間了。

 

施展大約是來為許思雨出頭的，

 

因為他極其強勢地推開了物理老師，

 

其實我不理解，在他來之前，這個屋子裡零個人欺負過許思雨，

 

但是我沒想到施展頭上的彈幕如此炸裂，

 

一眼望去全是【彎刀劃過紅玫瑰，愛我施展英雄會】

 

【我為施展舉大旗，看誰敢與他為敵】

 

研究了很久我才看懂，原來施展這邊的觀眾都是施展的個人粉絲，

 

這種叫男主推，喜歡許思雨的全被她們打成女主黨了，

 

至於cp粉？Cp粉自古以來就是歪屁股的存在，

 

總之cp粉是不能在施展的頻道裡發言的。

 

物理老師氣炸了，

 

“施展，你在幹什麼？把手給我從許思雨身上放下來！”

 

許思雨那邊的彈幕本來在磕他們小情侶甜甜甜，

 

聽到物理老師的話全都扣起了問號，

 

【？什麼啊？這老頭不會是施展和女二的cp粉吧？】

 

【前面的懂不懂啊，不讓早戀，老師其實私下裡磕瘋了】

 

【是啊，老師說這句話之前先看了眼牆，現在的時間是14:17，小雨的生日是17號，施展的生日是14號，老師卡點發言呢懂不懂啊】

 

施展頗為不服，

 

少年似乎出生起就得到了造物主的偏愛，

 

給了他完美的家世，聰明的頭腦還有優越的長相，

 

不用努力就能輕松考到第一名，

 

校園音樂節上打斷別人的表演上去清唱一段就獲得了萬千擁趸，

 

連無聊時進行的類似霸凌的玩笑都成了被人模仿追隨的個性。

 

陽光似乎也迫不及待的透過窗棂劃過許思雨微紅的眼，吻在少年的側臉，

 

除了許思雨外，物理老師是第一個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的人，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物理老師，

 

“老師，你是在說我嗎？”

 

物理老師更是不可置信，

 

“你年紀輕輕學癩蛤蟆想追青蛙，長得醜玩得花，

 

高一聯合全班男生欺負人家小姑娘，

 

高二人家學習跟上來了你又舔著臉湊上去拖人家後腿，

 

我不說你我說誰？說蔣慕許嗎？還是說許思雨，

 

一個兩個小姑娘光長個子不長記性，被人欺負了第二天又當無事發生了，

 

人家給你兩個棒棒糖能跟人家走二裡地！”

 

許思雨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哭得這麼傷心，

 

晚自習被人關進廁所裡的時候沒哭，

 

練習冊被人撕了從五樓扔下去的時候沒哭，

 

學習進步被人表揚的時候沒哭，

 

我不懂這種哭泣到底是因為她的苦難都有人看在眼裡感覺到遲來的委屈了才哭，

 

還是因為被一直照顧著的老師迎頭痛罵了才哭，

 

但是看她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自己哭到說不出話，

 

我還是覺得不能這樣，

 

和我一起動起來的是大小姐，

 

她硬巴巴地遞過去一張紙，

 

“你可聽到了，以後不許讓施展纏著你了。”

 

施展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但是沒有人在意他，

 

物理老師把他攔在門口。

 

許思雨哽咽著攥住那張紙，連同大小姐的手，

 

她抬起頭，因為哭得太久有些呼吸不暢，

 

她抽泣著深呼吸，眼睛和臉都紅紅的，

 

盯著蔣慕許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我從來，都不喜歡，施展。”

 

第2章 2

 

05

 

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所有人頭上的彈幕都在瘋狂湧動，

 

接著變成一條條黑線，

 

最後被從世界抽離。

 

我揉了揉眼睛，

 

看見右下角還有一條小小的【劇情改編，彈幕重新裝填中10%】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先跟著大小姐把許思雨帶回來大小姐的公寓裡。

 

她哭累了，在沙發上睡著了。

 

大小姐又無意識的扣美甲上的鑽了，

 

天黑下去後室內有些冷，

 

我找來自己蓋的毯子給她蓋上。

 

大小姐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轉身進屋了。

 

過了半小時阿姨抱著厚厚的一打卷子走了過來，

 

看到有人在睡覺就把卷子遞給了我然後無聲退下。

 

我翻了翻發現是顧問給我準備的一模一樣的模擬卷，

 

顯然是大小姐給許思雨準備的。

 

一時心軟給人帶回了家後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情敵”，

 

又擔心她的話得罪了施展沒辦法考試，

 

所以就給她打印了一套卷子，

 

大小姐真的很傲嬌啊。

 

許思雨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因為在和我大小姐共進晚餐的時候一個男人闖了進來，

 

我看著他和大小姐相似的臉龐認出了這位就是蔣南風先生，

 

他似乎沒想到大小姐會邀請別人回家，

 

把目光從不遠處沙發上安睡的許思雨移到我身上，微笑道，

 

“沒想到Cindy還會邀請朋友來住處玩，

 

不過叔叔找Cindy有事，

 

你和另外一個小朋友請自便，

 

下次我會讓Cindy帶你們回家裡玩。”

 

大小姐從他進來那一刻就像被人闖入領地的貓一樣警惕，

 

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嘲諷一笑，

 

她沒起身，隻在我經過她時拉住了我。

 

“不用了，我們去樓上就可以了，蔣先生。”

 

蔣南風眼裡的暴戾都快實質化了，

 

但是依然扯起嘴角盡量平靜地表達他的觀點，

 

“Cindy，爸爸要和你談的畢竟是一些‘私事’，

 

被你們的朋友們聽到可能不太禮貌。”

 

大小姐沒理他，自顧自地上樓了。

 

於是蔣南風也隻能對我聳聳肩，

 

“你作為朋友大概比我了解Cindy，她最近有些太叛逆了。”

 

也許是早早身居高位，

 

盡管他想表現得很親和，

 

但是眼裡的輕蔑怎麼也掩飾不掉，

 

我不由得有些擔心大小姐，

 

但是顯然大小姐也不想讓我看到他們父女吵架的場景，

 

阿姨顯然司空見慣，開始收拾餐桌，

 

我也隻能不安的在書桌上寫卷子。

 

等阿姨走了以後才看了看在沙發上呼吸平穩的許思雨，

 

“還不醒嗎？一會兒他們下來了更沒有合適的時機了。”

 

她呼吸暫停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眼，

 

眉眼清明，顯然很早就醒了，

 

大約情緒失控後莫名其妙跟著大小姐回家，

 

等情緒穩定下來後感覺尷尬於是隻能裝睡，

 

如果蔣南風不來的話她大概會裝到明天早上吧。

 

她嚅噎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對不起”。

 

我停下筆歪頭看著她，

 

“你在對不起什麼呢？因為我不給你寫稿子嗎？

 

如果是施展的事你應該和蔣慕許說。”

 

她像是受到了某種挫敗，

 

雙手抱膝蹲在地攤上，

 

似乎也不在乎我怎麼想，

 

又似乎在對抗著什麼。

 

說實話我並不是很關心她的故事，

 

在遇見大小姐之前我所有情緒都用來思考怎麼活下去，

 

我們隻是恰好用同樣的身份考進了同樣的學校，

 

我能做的隻是在和她一起被人欺負時反擊，

 

因為做過太多計件類的搬運工作，

 

那些過早追求身材的女孩子們並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