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慕辰點頭，又搖頭：「XO，偷偷兌了可樂，可還是有點上頭。」

……他是真不能喝啊。

 

「我家賣酒的，我可以喝，我跟你上去。」我眼睛一亮說。

 

慕辰搖頭：「不行。」

 

頓了頓，他走過來，整個身體將我擋得嚴嚴實實，不給他爸媽看到，偷偷問：「你是不是在這裡待得不開心？那我帶你走。」

 

哈？

 

「沒不開心啊。」

 

他似乎這才大大地松了口氣，摸摸我的腦袋：「我上去了，有問題隨時聯系我。」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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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一下微信吧。」慕辰臉極紅，「別總在釘釘裡聯系。」

 

一對剛成為情侶的男女還沒有彼此的微信，夠夠的。

 

慕辰走了，我跟叔叔阿姨聊完送他們上去，忍不住一個包廂一個包廂地留意慕辰在哪裡。

 

找不到，準備放棄走人時，身後房間傳來聲音。

 

「……聽說你一直沒女朋友？」女聲嫵媚婉轉，嬌笑連連，「叫你當初和我一起做項目你不肯，創業型公司自然累了，除了女員工見不到別的雌性，怪不得你 27 了還單身，還是母胎 solo……」

 

她笑得張狂放肆。

 

女性的敏感叫我覺得這個人似乎對慕辰有意思。

 

我偷偷從門縫裡望去，女人一頭妖娆大卷發，白色短西裝外套，黑色連衣裙，踩一雙厚底鞋，清純又嫵媚。

 

「你這張臉還和當初剛出去的時候一樣，嫩得快能掐出水來。」

 

女生嬌嗔一聲，咬著唇，一手懶懶地伸出去掐他。

 

我都沒掐過他臉。

 

我似乎能想象到此刻慕辰垂著睫毛，眼神湿漉漉的樣子。

 

忍不了！！！！

 

慕辰恰好起身，不著痕跡躲開了，青澀一笑，拿了一片哈密瓜放到盤子裡：「項目要留國外 2 年，太久了，隻能割愛給師姐。」

 

女生眼神一軟：「你怎麼還是這麼犟？不管私人交往還是學術探討，對女生都絲毫不讓，這樣不會有人喜歡你的。」

 

我喜歡啊。

 

服務生的嗓音響起：「小姐，您怎麼不進去？」

 

尷尬了！！

 

門已經被推開，服務生推的小推車，我被堵得出不去，一下暴露在了包廂裡的人面前！

 

三三兩兩的男女，一個外國人，以我毒辣的眼光看得出是工程師售後和老板及銷售！！

 

慕辰帶了副總，副總也喝得迷離了。

 

總之我似乎真的不該出現在這裡！！

 

啊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副總揉眼睛：「小姚？你來幹啥的？」

 

我？

 

老板的客戶喜歡老板，身為老板的女朋友，我啥也不能幹！！

 

「小劉叫我上來看看需不需要給客戶訂房間……」我那聰明的小腦袋瓜一下想出了辦法。

 

那女人卻目光敏銳，一下察覺了不是那麼回事。

 

她歪頭朝我笑：「按人頭，訂單間，給我一個大床，小妹妹，辛苦了。」

 

慕辰看到我，先一愣，隨後似乎思索了幾秒。

 

在我要功成身退時，起身抓住了我手。

 

大哥你在幹什麼！！！

 

不說是重要客戶麼，客戶不要了麼，等籤了單再惹人家不高興也行啊。

 

「等我久了？」他似乎有些愧疚，低頭輕聲細語，我的目光越過他看到了那女客戶變了的臉色，「我會盡快結束，還有些話沒跟你說呢。」

 

後來他又說了些啥，我沒聽清。

 

我渾渾噩噩，隻被那女人眼神刺得暈頭轉向了。

 

半小時後。

 

我在路邊接到了醉醺醺走下來的一行人。

 

慕辰眼神已經放空。

 

完蛋。

 

又特麼進入斷片狀態了。

 

「小辰，」女生直接挽住慕辰胳膊，對著我尖銳輸出，「這女生誰？老實和師姐說。」

 

慕辰看她一眼，抽出胳膊，走到了我跟前：「師姐，我是她的神燈。」

 

女生：「？？？？」

 

「她許願我當她男朋友，我幫她實現了。」他有一絲小驕傲的扭捏著說。

 

女生都傻了：「那我能許願嗎？現在甩了她。」

 

慕辰笑了：「師姐，她幫我脫衣服擦了擦，那樣才有用的。」

 

求求你別說了！！！

 

為什麼老子跟人在一起的過程，要被全世界知道啊！！！

 

師姐已經有些惱怒了。

 

可能她覺得我在耍她，把她一個高學歷留學生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在一起多久了？」女生笑著走過來問。

 

慕辰呼出一口氣，小心摟住了我肩膀，仔細想了想：「13 個小時，不到半。」

 

女生神情終於繃不住，裂開了。

 

6

 

我們副總用一種詭異的眼光看著我。

 

慕辰埋頭在我肩膀上，呼吸都有些沉重，卻在努力支撐自己不壓到我。

 

可我快被副總的眼神燒S了。

 

「我昨天真走了，跟你發完那條信息就走了，不是昨晚的事。」我解釋。

 

副總點頭，再點頭，然後豎起大拇指。

 

直覺告訴我你沒信啊！！！

 

「陳總，慕總家住哪裡？」

 

副總咳嗽了一聲說：「還沒去過？那以前你們地下戀情地點都在哪裡……」

 

他還說他信我了！！！！

 

副總想起了什麼似的點點頭：「明白了，去你家，很嚴謹。」

 

嚴謹個大頭鬼啊！！

 

我放棄問他了，扭頭問慕辰：「我送你回家，家在哪兒？」

 

慕辰努力站直，又靠在了我身上，臉很紅，神情略微懊惱。

 

「抱歉。」在我一手撐著他打完車，一手艱難用手機和師傅對話時，他歪過頭來說了這麼一句。

 

我一下臉紅了。

 

「沒事。」

 

我又補了一句：「作為女朋友應該的。」

 

他呆了。

 

兩個人在茫茫夜色下對視，周圍車流人流來去匆匆，彼此臉都慢慢紅起來了。

 

副總的車開到我們倆這兒，降下車窗：「小姚，我就不打擾了啊，注意節奏，別叫他明兒起不來。」

 

陳衝。

 

老子記住你了。

 

說完他偷笑著降下車窗叫代駕跑了。

 

7

 

慕辰家在市中心偏北的一處小區，綠化極好，一進去有一種淡淡的松木清香。

 

他是真喝多了，躺在沙發上不能動，眼皮似乎都困得抬不起來。

 

東西極少，所以好找，我輕易地燒了水，摻和了一點冷水，兌了點蜂蜜，遞到了他跟前。

 

慕辰眼神許久才對上焦，盯著我很久，才慢慢低頭喝我手裡的水。

 

救命。

 

我覺得這個姿勢有點澀澀的是怎麼回事！

 

我站起身：「那個，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嗎？沒有我就……」

 

他的手伸出來握住了我手腕。

 

溫度比我高半度。

 

「太晚了，留下嗎？」

 

「明天送你上班，我這裡，什麼都有，離公司也近。」他掙扎著起身說，「我沒辦法送你回去，不放心。」

 

我理解他應該沒別的意思。

 

我也覺得不是很方便。

 

可他這個樣子，我確實也沒那麼放心。

 

我咬了咬嘴唇，莫名道：「好的。」

 

「…………」

 

S一般的沉默。

 

慕辰似乎做好了被我拒絕的準備，他聽後起身，搖搖晃晃給我拿東西，可我看到時卻愣住了。

 

新的女士拖鞋，36 碼小碼數，很合我的腳，還有洗好的浴巾毛巾，他遞過來時還說：「消過毒的。」

 

……哦。

 

那他是給誰準備的？

 

慕辰皺眉，很難受。

 

他立馬衝到洗手間，把門鎖上，吐了。

 

反正這一晚兵荒馬亂，我要弄清楚的話還是晚點再說吧。

 

夜裡，伺候他洗完澡，我自己再進去，上了三圈鎖，出來時，他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快睡著了。

 

這人，酒品是不是也太好了！

 

「慕總，我……」

 

「怎麼不叫慕辰？」

 

「？？」

 

「我……喜歡你這麼叫我。」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我還沒適應跟你談戀愛，角色轉變不過來，還有，我畢竟還在你公司上班。」我老實說道。

 

他點頭：「這些問題的確該解決。」

 

「睡吧，珊珊。」

 

他又伸手摸我頭發，眼神柔得似乎並不是醉酒的那種迷離，而是能掐出水的那種深情。

 

「好，我鎖門，但是你最好開著，我時不時能看你一下，可以？」

 

「……可以。」

 

慕辰臉又紅了，抱著抱枕，過去像個小朋友似的，乖乖躺下了。

 

8

 

我的擔心很多餘，慕辰一晚上沒鬧騰，次日，反倒醒得比我早。

 

我頭一次和真正清醒下的慕辰共處一室。

 

進洗手間前，我看到已經買好早餐，一身襯衫西褲的他，嚇得差點尖叫出來。

 

家人們，咱就說。

 

情侶一天沒當，見家長和同居同時實現了，是一種什麼體驗？

 

拆盲盒拆到黃金的感覺。

 

我不停地想問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坐，不知你喜歡吃什麼，都買了。」

 

「……兩個人吃嗎？」

 

「嗯。」

 

「……這好像一整個小組的量哦。」

 

慕辰聽我說完，臉又紅了，無措地道：「等下帶去公司給他們也行。」

 

「我昨晚沒有鬧你吧？」

 

「沒，你的酒品不錯，話都不亂說，除了神燈那個。」

 

可能我說得太猝不及防了，他剛喝一口豆漿，直接噴出來了。

 

「對不起，我平時不這樣。」慕辰收拾完，似乎有些懊惱，認真地和我說。

 

「我、我平時也不這樣。」我隻好這麼接。

 

我，姚珊珊，社交小霸王，人緣好到離譜，之前談男朋友的時候，他們都說感覺我太招異性喜歡了，怕我分分鍾劈腿給他們看。

 

我也沒想到這次怎麼……

 

這麼的青澀又莽撞！！！

 

「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

 

想起了正經事，我道：「你家裡的東西給誰準備的？如果我不來，誰會經常來？咱倆要真談戀愛ťű₀的話，雖然是我先喜歡你，但這個事得弄清楚才能繼續談。」

 

我雖然特別特別喜歡他，但我也自愛，原則性問題，要掐S在搖籃裡。

 

可，出乎意料的……

 

慕辰瞪大了眼睛，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

 

而我，一向自詡人間清醒的大女主，憋了五分鍾，竟然突然開口道：「……沒關系。我、我相信你，不知道怎麼說的話就下次說，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也行。」

 

姚珊珊，你的原則呢！！！！

 

我捏著牛奶杯子，一時壓根想不出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慕辰猶豫了一會兒，片刻，點了點頭。

 

「……好，可以。」

 

完蛋。

 

我竟然和一個人談戀愛，沒兩天就破了自己的原則，我突然有種很不妙的預感。

 

他該不是我的劫吧。

 

9

 

有點沉默地到了公司樓底下，慕辰突然停下來，扭頭問我：「要公開嗎？關於你和我談戀愛的事。」

 

不是。

 

有點事還沒搞清楚呢。

 

他為什麼要和我談戀愛。

 

我要現在問嗎？

 

我靠在椅背上，聞著車裡陌生的味道，感受著這以前戀愛從沒有過的氛圍，吸口氣抬頭：「聽你的。」

 

姚珊珊，你徹底完了！！

 

10

 

慕辰說給他一點時間，他慢慢處理。

 

我在工位上發呆一小時後打通了閨蜜的電話：「周西西，我完了……」

 

大學時，交第一個男朋友，他對我挺好，上下課接送，早晚餐陪伴，突然有一天我知道了他不止陪伴我一個人，當即戳破，分了手。

 

我那時候沒多傷心，心動倒是動心過的，但髒了的東西，哪怕是錢，我都不稀罕要。

 

後來又談過幾段，一個面臨畢業斷了曖昧；一個網戀無疾而終。

 

心動簡單。

 

維持很難。

 

周西西是我發小兼閨蜜，做自媒體，認識很多人，我在電話裡都聽得出她在捂著嘴笑：

 

「兩個人，戀個愛像個小學生，笑S了，好純……」

 

「我可以成人給你看。」

 

我硬氣地說了一把，腦海裡閃過昨天慕辰不小心露出的腹肌場面。

 

突然，一個身影到了我跟前。

 

「這個案子跟進一下，」慕辰臉微紅，放我桌面上一份資料，看我一眼，又尷尬收回，「下周出差，去杭州，你和吳經理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