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若是王強生在監獄裡表現良好，還能減幾年提前釋放。

 

按照王強生暴戾的性子，他出獄時定會找上門報復我，等那時可能就真完蛋了。

 

「我要維持離婚的訴求，對於控告王強生蓄意謀S——我要撤訴。」

 

是的，我要撤訴。

 

有了輕傷二級的報告離婚倒也不算難事，法官很快滿足了我的訴求。

 

因為王強生家暴在先，在分割夫妻共同財產時略微向我多傾斜了些，權當精神損失費和醫療費。

 

我望著臺下坐在一起的王舒和王偏意。

 

「我隻要一個孩子的撫養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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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抿著唇一臉緊張，王偏意倒顯得十分淡定，不過他攥緊的拳頭還是暴露了他的心情。

 

其實就算我不開口，法官也很大幾率會將王偏意判給王強生，將王舒判給我。

 

不過，我想讓王舒感受到被我堅定選擇的心。

 

「我要王舒的撫養權。」

 

9

 

我牽著王舒拎起行李走出大門，臨走時我還是回頭望了一眼王偏意。

 

王偏意悶悶地杵在客廳，見我回頭，眼裡閃過一絲欣喜。

 

「媽媽你果然還是…」

 

我打斷了他，語氣冰冷：「以後不要再聯系我，好好跟你爸過日子吧。」

 

隨著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我長舒了一口氣。

 

我選擇撤訴並不是我對王強生的妥協。

 

相反，這是我報復計劃的開始。

 

家暴男對上白眼狼，這不是很有意思的發展嗎？

 

我憑借著先前的印象，去往我上輩子最後工作的地方。

 

很幸運的是，正好我之前的位置正缺人。

 

雖然這輩子的我沒有工作經驗，不過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我租了套西裝，又到商場給自己蹭了副淡妝。

 

來面試的人很多，我的心雖然沒底，但前世豐富的工作經驗還是給了我自信。

 

毫不意外的，當 hr 看見我空空如也的簡歷時第一印象自然不好。

 

就在她準備讓我等通知時，我趕忙懇請她給我三分鍾的自述機會。

 

「一分鍾。」hr 抬起手表。

 

「謝謝您。」

 

我沒有多餘的廢話，而是將公司以後的發展方向和近幾年項目碰到的問題說了出來。

 

看著 hr 逐漸松開的眉頭，我知道自己賭對了。

 

於是趁熱打鐵，將問題的解決方案粗略的描繪了一番。

 

「艾女士你的表現著實讓人意外驚喜。」

 

hr 又瞥了眼那份空白的簡歷，隨後起身向我握手。

 

「我們公司歡迎您的加入，另外我想應聘你為我的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

 

我有些疑惑，直到我看見她胸口掛著的徽章。

 

她…她竟然是分公司的副經理餘蒿！

 

在這個公司裡，女高管可謂是少之又少。

 

能爬上副經理的位置，就說明她的能力手腕非常不一般。

 

隻可惜等我來這個公司時，餘蒿沒多久就被調往總部了，所以我對她的印象實在不深刻。

 

難怪我還有些意外之前的 hr 怎麼沒看見，原來今天是餘蒿親自面試。

 

「我願意！」

 

我有些惶恐，怕餘蒿反悔我立馬答應了下來。

 

「哦？」餘蒿抬了下眉，「你沒有別的要問嗎？比如薪水……」

 

「沒有沒有，能待在餘總身邊做事就是我莫大的榮幸！」

 

拜託！這可是餘蒿诶！

 

沒多久就會被總公司大股東看中，調去總公司的女強人餘蒿诶！

 

那等她升職，我還需要愁錢嗎！

 

餘蒿溫柔地笑道：「那你明天就可以來上班了。」

 

10

 

有了上輩子的租房經驗，我很快挑選好了一間採光好通勤方便的房子。

 

看著煥然一新的新家，我的心情不要太好。

 

我啵了一口王舒的嫩臉：

 

「你老媽馬上就要迎來升值加薪的好日子啦！」

 

王舒乖乖地躺在我的懷裡，跟著我一起激動地大叫：「媽媽真厲害！」

 

不過我的心還有點打鼓。

 

畢竟自己也沒跟餘蒿處過事，不知道她的辦事風格如何。

 

可隨著我和餘蒿的相處時間越來越久，我便發現自己多想了。

 

餘蒿是個溫柔強大的好領導。

 

在我面對不熟悉的領域時，她會耐心教導我上手，全程沒有一絲不耐煩。

 

在我犯低級錯誤時，她會優先冷靜地解決問題，隨後讓我反省如何避免問題再次發生。

 

面對如此冷靜溫柔的上司，我不得不感概人家能做得高是有原因的。

 

這樣的女上司誰不喜歡！

 

或許是我提早提出公司未來轉型的方向藍圖，餘蒿順著我提供的思路很快找到總部那開會。

 

沒多久，餘蒿就找到了我，估計是問我願不願意跟她一起走。

 

「我要去總部了，你……」

 

「願意願意，必須是跟你去。」

 

我狗腿的點頭。

 

「不是，」餘蒿無奈地笑了，眉眼彎彎，「我已經向上面提出，讓你負責這邊的項目，估計沒多久你就會接替我的位置。」

 

這回輪到我傻了眼。

 

「不。」

 

我堅定地搖頭，誠懇地盯著餘蒿的眼眸。

 

「我想繼續跟著您。」

 

我知道留下來的好處頗豐，以後也不會為了生計發愁。

 

可是…

 

我望著眼前比鑽石還璀璨的餘蒿。

 

我想看著她，究竟能否爬上頂端。

 

「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伙伴。」

 

餘蒿向我伸出手，一如當初在面試中的時候。

 

而這次，我也有了與她並肩的能力。

 

11

 

因為工作的變故，我又得給王舒辦轉學手續。

 

看著王舒不舍地和新同學道別，我心裡十分內疚。

 

插班生很難在短時間交到朋友，如此頻繁的變動，我真怕女兒再也不敢向人敞開心扉了。

 

我蹲下摸了摸王舒的頭：

 

「媽媽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讓你轉學了。」

 

「嗯…」王舒抽咽著靠在我懷裡。

 

最近因為工作繁忙，又冷落了她不少。

 

「走，你之前不是想去遊樂園玩嗎？媽媽這幾天就陪你去玩。」

 

「好呀！」

 

王舒的臉上終於浮現笑容。

 

我打開手機，正想買票時餘蒿的電話打過來了。

 

千萬別是加班，我在心中祈禱。

 

「我這裡有兩張水上樂園的票，不過我最近沒空用不著，你要是需要的話就給你。」

 

手機那頭傳來餘蒿清冷的聲線。

 

「要要要，這多不好意思呀。」

 

雖然我嘴上說不好意思，但我還是立馬撿了這個便宜。

 

等拿到票時，我才發現地址就在王強生家附近。

 

差點就忘了這貨了。

 

「怎麼了，不合心意？」

 

察覺到我在走神，餘蒿便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今天她穿著米白色連衣裙，和往常的商務風不太一樣，多了一份親和感。

 

「我在想，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還有我的女兒。」

 

我鬼使神差地說了句。

 

下一秒我就後悔了，人家可是大忙人哪有時間。

 

「嗯…可以啊。」

 

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您不是說這幾天沒空嗎？」

 

餘蒿俏皮地側頭：

 

「適當和下屬拉近距離也很重要。」

 

12

 

「這就是你的女兒嗎？長得還蠻像你，很可愛。」

 

餘蒿從身後掏出玲娜貝兒娃娃：「這是阿姨給你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王舒大大方方接過，嘴甜地回道：

 

「謝謝漂亮姐姐。」

 

餘蒿笑眯眯地點頭，隨後跟我調侃：「跟你一樣直爽呢。」

 

咦？我好像被點了，但是我沒有證據。

 

一天下來，玩得非常盡興。

 

本來我還擔心王舒會害羞，現在看著她們倆更像母女的互動，我承認我醋了。

 

很快到了閉園時間，在我踏出大門的瞬間，我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哥哥！」

 

王舒反應比我快，直朝王偏意奔去。

 

聽到動靜的他，抬頭與我們對視，隨後匆匆跑開不敢跟我們見面。

 

不過，我還是看到他手臂上裸露的青痕。

 

果然，家暴成癮的王強生在沒有發泄對象後, 便將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兒子。

 

或許在王強生眼裡，那份親子鑑定書不過是我花錢買來的偽證。

 

所以下手才會這般狠戾吧。

 

我承認，我有些心軟了。

 

但一想到之前王偏意的白眼狼行為，我又趕忙將這念頭從腦海裡甩出。

 

倘若此刻我將王偏意接回家。

 

他非但不會感謝我, 還會將這些年的傷痛算到我頭上。

 

我何必自討苦吃。

 

「你怎麼了？」

 

餘蒿關切地詢問道, 順便攏了攏我的外套。

 

「沒什麼, 想到一些不好的回憶了。」

 

猶豫後，我還是跟餘蒿曝出了那個地址：「麻煩你帶我去這裡看看。」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都是朋友了別這麼客氣。」

 

幫王舒系好安全帶後，餘蒿便發動車子來到了我曾經居住的地方。

 

剛下車時，一根變形的衣架從窗戶外扔出。

 

「小心！」

 

餘蒿從身後拽住我的手臂，將我拉到她那一側。

 

我心有餘悸地朝她道謝, 屋內傳來王強生的謾罵。

 

「我讓你偷點錢你都幹不好，你說你以後能幹嘛？」

 

「要是你明天還拿不到錢，明天你就不用回來了！」

 

餘蒿皺著眉聽完這一切，隨後拿出手機報了警。

 

在警察趕來時，她又主動當了證人證明王強生的家暴。

 

等王強生被人架走後，我看到了躺在地上滿身是傷的王偏意。

 

他掀開眼皮，看到是我後又閉上了眼。

 

一直到救護車將他抬上去，我們都沒說一句話。

 

聽說王強生被警察拉去教訓了好幾天後才放出來。

 

再後來我的事業蒸蒸日上，也沒太關注他們的動靜。

 

還是後來餘蒿找到我，神秘兮兮地要給我一個好消息。

 

「什麼啊？」我問。

 

就算是升職加薪，對如今的我也不算什麼了。

 

「那個王強生進監獄了！」餘蒿竟難得的興奮。

 

「嗯。」我興致恹恹地點頭, 意料之內的事情。

 

餘蒿湊近我, 又補充了一句。

 

「還是他兒子親手將他告進去的哦。」

 

嗯？？？

 

我的瞳孔放大。

 

「你怎麼知道啊，細說細說！」

 

見我被吊起興趣，餘蒿又故意不肯說了。

 

「诶呀, 我的好姐姐, 說嘛說嘛。」

 

我挽住她的手臂, 親昵地撒嬌道。

 

餘蒿不緊不慢地回憶起細節：

 

「因為那天我看你的反應很奇怪, 就私自調查了一下。

 

沒多久那個男孩就離家出走了，在此期間我一直都在資助他, 不過…」

 

餘蒿頓了下：

 

「我是以你的名義在資助他，一直到他高中畢業。

 

現在他考上一個大學專攻法律，沒多久就把他父親給告了, 怎麼重怎麼來。」

 

我都快聽呆了。

 

沒想到王偏意還是考上了那所大學，不過這次被他告上法庭的人卻是王強生。

 

餘蒿朝我眨了眨眼睛：「對此你還滿意嗎？」

 

「滿意…又不太滿意。」

 

我故作懊惱：「要是王偏意找上門，要我盡母親的責任怎麼辦？」

 

餘蒿端起茶杯, 優雅地抿了一小口：「放心，他不會了。」

 

就當我疑惑時, 手機發來一條未知的短信。

 

大抵是感謝我對他的資助, 自己成功考上大學, 如果有打官司的需要以後可以找他之類的內容。

 

在最後還有單獨成行的內容。

 

【謝謝你，媽媽。很抱歉我擅自查詢了資助者的身份，我想你一定是不願見我才選擇匿名資助, 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讓你憂心了。】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餘蒿，向她豎起大拇指。

 

「高！看來您這上司，我果然沒跟錯呢。」

 

「是嗎？」餘蒿指了指堆成山的文件夾, 「作為回報，就勞煩你處理這些資料了。」

 

我苦笑著抱起它們。

 

果然，資本家從來不做沒有收益的事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