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裴野熟睡鑽進他的懷裡。
掌心貼上他緊繃的肌肉,我感受到了深可見骨的刀口。
9
第二天天還沒亮,門就被粗暴地踹開。
韓爺的兒子韓大源拄著拐杖,笑容陰森。
裴野將我裹進被子,慢條斯理地起身:「怎麼,昨天還沒被揍爽?」
韓大源指著自己腦袋上滿滿當當的紗布,兇神惡煞地拔高了音量:「這事兒,沒這麼容易了結。」
「昨天你爸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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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攥緊拳頭,裴野劍眉緊蹙。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韓大源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你們也太天真了,不會真的覺得這件事情能過去吧。」
「那你想怎樣。」
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打手,裴野冷聲。
「這個小姑娘蠻有意思的,人讓我帶走,咱倆之間的仇一筆勾銷。」
赤裸的目光在我臉上逡巡,韓大源露出病態的興奮。
「不可能。」
裴野嗓音堅定,渾身都散發出戾氣。
「是嗎?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韓大源揮了揮手,兩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就撲向裴野。
裴野微微沉下身子,猛然一個回旋,單腿橫掃,將一左一右逼來的兩人鞭掃倒地。
明明隻是平視,卻莫名生出一股藐視全場的氣勢。
裴野一腳踩上去慢悠悠地碾壓,看著沒怎麼用力,但地上的男人卻怎麼都爬不起來。
韓大源氣急敗壞地怒吼:「一群廢物,都給我上。」
對方的人數越來越多,裴野漸漸落了下乘。
我腦海裡閃過裴野背上交錯的疤痕。
「源哥,你B養我吧,我和你走。」
我起身,笑著說。
「你他媽再說一遍!」
裴野一把拽過我,瞳孔裡充斥著紅血絲。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發火,兇狠的表情如同暴怒的惡狼正在伺機而動。
深呼吸,我輕聲道:「裴野,你捏疼我了。」
下一秒,裴野斂去眼底的S意,放緩了語氣。
「這件事情我不可能依你,你乖乖的。你想怎麼作都可以,但這次不行……」
「裴野。」我顫聲打斷他的話。
「我就是天生的壞種,我的人生已經夠爛了,你捂不熱的。」
「而且,像我這樣的人,哪有這麼好的機會能過快活日子啊。你願意待在這間破屋子裡,每天拼了命也就掙那麼點破錢,我不攔著你。但你也別攔著我去求富貴。」
我微微垂眸,一根根掰開裴野攥在我手腕的手,狠狠甩掉,頭也不回地走向韓大源。
裴野因為用力過猛撕裂了剛剛愈合的傷口,鮮血順著青筋暴起的小臂淌到手背,順著蒼白的指尖往下滴。
「嘀嗒,嘀嗒。」
鮮豔的顏色落下,如同淚珠。
一瞬間,世界被抽離遠去,隻剩下我和他。
以至於這樣細微的聲響都清晰可聞,一點點滴在我的心尖。
「顧爾爾。」
這是他第一次喊我全名,以前他都是叫我爾爾,嗓音含笑。
「顧爾爾,回來!」
腳步末停,我隻留給他一個單薄的背影,顯得格外薄情。
我身上隻套了一件洗得發白的寬大短袖,空蕩蕩地不合身。
韓大源笑嘻嘻地捻了捻我的衣角,粗大的鼻孔因為激動劇烈翕動著。
「還算有眼力見,以後跟著老子,老子帶你吃香的喝辣的,給你買漂亮裙子。」
「那我就先謝過源哥了。」
我笑了,討好而魅惑。
「好,好,好。」韓大源看直了眼,得意地拍著手。
裴野笑得比哭還難看,向來筆直的脊梁頹然般彎了下來:「爾爾,回來。」
我不著痕跡地抹了把眼淚,沒再回頭。
10
三年。
我混成了韓大源身邊最得寵的女人。
韓大源是個沒腦子的,這些年韓爺始終不器重他,也就讓他管管貨品運輸。
見我始終一心賣色撈錢,韓爺倒也沒再為難我。
裴野好像成了韓爺身邊的得力幹將,也有人說他備受韓爺小女兒的青睞,入贅韓家指日可待。
關於他的傳聞有很多,但我都在刻意規避。
有錢有闲,於我而言就足夠了。
當初是我對不住他,但那又怎樣呢。
畢竟隻有心夠硬,才能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我一點,也不後悔。
11
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
我聽著辦公室裡韓大源無能的咆哮,嬌笑著推門而入:「源哥,什麼事兒值得您這麼大動肝火。」
韓大源貪婪地摟住我腰,臉色稍緩:「最近幾個月我們的貨屢次被劫,好幾個點都被警察掃了。我懷疑有內鬼。」
「內鬼?」
我心下一緊,佯裝驚慌地往他懷裡躲。
韓家表面上隻是經營賭場、拳擊等業務,實則是有很多見不得光的黑色產業。
「那您可要保護我,我怕S了。」
「沒事兒,已經查到了。」
韓大源迫不及待地摸了我一把,笑得猖狂。
「這麼快就查到了?誰啊?」
我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喲,這麼想知道?」
韓大源打量我一眼,笑得瘆人。
在場子裡浸染多年,他也變得多疑敏感。
「人家不是擔心你嗎?源哥,你兇人家作什麼?」
我迅速反應過來,委委屈屈地別過臉,撒嬌似得捶韓大源胸口。
韓大源捉住我的拳頭摩挲,朗聲大笑:「走,我帶你去瞧瞧。」
12
昏暗的地下室,四處彌漫著屍體腐爛的臭味。
一排男人被捆住雙手跪在地上。
我拿手帕掩住口鼻,抬眼望去。
裴野?
呼吸一窒,我慢下了腳步。
裴野瘦了很多,本就俊朗的五官更加立體。
臉頰添了一道猙獰的疤,顯得匪氣。
「呀呀呀,這不是老熟人嗎?」
韓大源陰陽怪氣地譏笑,踹了一腳裴野的胸口。
咳出一口鮮血,裴野費力地睜眼。
四目相對,我慌亂地錯開視線。
「怎麼樣了?」
韓大源衝手下抬了抬下巴。
「一個都不肯招。」
「媽的,廢物。」
被扇了一個巴掌,手下忙不迭地找補:「但但但,我在那個人身上搜出了一個竊聽器,他的嫌疑最大。」
「呦呵,又是你啊?解釋解釋吧?」
韓大源一把捏住裴野的下顎。
「你妹。」
裴野輕笑一瞬,痞氣肆意。
「媽了個巴子,還敢罵我?」
眼看著韓大源的巴掌就要落下,生鏽的門被用力推開。
韓家的小女兒韓星星著急地飛奔下樓梯,擋在裴野面前。
「誰允許你來這裡的?快回去!」
「你都要欺負我男朋友了,我能不來嗎?」
男朋友?
不知為何,我心跳一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力感蔓延開來。
裴野SS盯著我,面色慘白。
韓星星說著就要給裴野解綁,卻被韓大源拽住。
「這小子是條子,剛剛還罵你哥!」
「他說你妹怎麼了?我不就是你妹妹嗎?」
「啥意思?」
韓大源聽蒙了。
「他肯定是話還沒說完,他的意思是竊聽器是你妹的。也就是說,是我把竊聽器裝在他身上的。聽懂了嗎,蠢豬。」
韓星星不耐煩地解釋,可望向裴野的眼神卻滿是深情。
「你好端端給他裝這玩意兒幹嘛?」
「我怕他出去沾花惹草啊!萬一像你一樣見一個愛一個,我怎麼辦。」
韓星星是被寵大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韓大源被她懟得沒轍,暴躁道:「那也不能放人,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呢。」
「那我就住在這陪他。」
「你,你氣S我算了,色迷心竅。」
「要你管,我就喜歡裴野。」
韓星星氣鼓鼓地瞪著韓大源,拉起裴野就走。
心刺痛了一瞬,我莫名有些羨慕韓星星明媚的模樣。
「星星,你當真認定這個男人了?」
正當兩兄妹吵得不可開交,韓爺緩步邁下樓梯。
「嗯,就他了。」
韓爺微微一笑:「那你們走吧。」
「爸!星星不懂事,你怎麼還幫著她。」
韓大源不服氣地叫嚷,看著裴野被攙扶著離開。
「噓,捉老鼠,不急在一時。」
韓爺嗤笑著,眸色陰沉。
「小顧啊,你也跟著我們大源多年了。這些日子我們韓家待你不薄。」
話鋒一轉,韓爺笑盈盈地看向我。
不寒而慄,我笑得僵硬:「是。」
「我記得裴野當初好像和你情誼不淺啊,想必你很了解他。」
「韓爺,其實我不。」
隱隱猜到了韓爺的言下之意,我慌忙撇清關系。
「不,你很了解,也很願意幫這個忙。」
不由分說,韓爺衝手下使了個眼色。
脖頸捱了一掌,我失去了意識。
13
再度睜眼,我已經置身於荒郊的冰庫。
身上已經凝結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寒氣刺骨。
牆上的溫度計顯示溫度還在不斷降低。
再不出去,我就會被活活凍S。
手腳都被SS捆住,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韓爺裹著軍大衣悠悠出現,衝我晃了晃手中的電話。
「今天是裴野和我女兒的訂婚宴,你可以給裴野打個求救電話。」
「隻要你打了,無論他來不來,我都放你自由。」
「別開玩笑了,韓爺,他不會來的。」
「當初是我為了錢拋棄了他,還害得他挨打。他又不是有病,怎麼會因為我拋下女朋友。」
我強撐著笑容,顫聲。
「那可不一定。」
韓爺笑得老謀深算,撥通了電話。
對面秒接,裴野恭敬地打招呼:「韓爺,您找我。」
我SS咬住牙關,將嗚咽聲吞進肚子。
「倒不是我找你,是你的老朋友想請你幫個忙。」
話音落下,韓爺給了我一個耳光。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冰庫裡。
下一秒,電話掛斷。
14
韓爺瞬間變了臉色,狠毒地吩咐手下。
「去門外守著。」
「你瞧,他掛了,不會來的。」
我舔了舔開裂的唇角,笑得慘淡。
「我倒不這麼覺得。」
韓爺將一把槍塞到我的掌心,陰惻惻道。
「裡面有一發子彈。你了結了裴野,我放你走。」
指節微曲,我抵住扳機,絕望地合了合眼。
裴野,求你。
千萬別來。
15
門外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裴野渾身S氣,如同地獄裡走出來的羅剎。
「來的挺快。」
韓爺有些訝異般微微挑眉。
「都是自家兄弟,下手倒也不必這麼重。」
望出去,地上沒有一個人能動彈的。
「沒S,殘了而已。」
裴野用手背蹭掉臉側的血漬,冷笑。
「就這麼為了一個女人暴露了?警察。」
「少廢話,放人。」
韓爺不動神色推至我的身後,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著跌進裴野懷裡,眼淚浸湿了他的衣襟。
「沒事了,我帶你走。」
「走不掉了。」
我仰起臉衝他笑,用槍口頂住了他的腦門。
裴野微怔,也笑了。
「你能走掉,就成。」
「你怎麼又上了我的當啊,小警察。」
我笑得整個人都在發抖,指尖劃過他的唇角。
佔了血跡的指腹蹭過唇畔如同妖冶的口脂,我歪了歪腦袋:「裴野,我好看嗎?」
「好看。」
裴野說得很認真,目光灼灼。
「嗯,那就記住我最好看的樣子。」
深呼吸,我利落地轉身朝韓爺扣動扳機。
但,槍沒響。
我難以置信地抬眸,瘋了一樣狂按。
「小顧,你還是真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啊。」
韓爺笑得詭異,帶著大批手下逼近。
「這下,真走不掉了。」
我自嘲般勾唇,和裴野不斷往後退。
「待會,我引開他們的注意,炸了那邊的煤氣罐。你趁機往外逃,別回頭。」
裴野安撫般捏了捏我的掌心,低聲耳語。
「怎麼炸,你還有槍?」
「有。」
裴野將手摸到腰側,向我示意。
我先他一步,拔了槍往狂奔向角落的煤氣罐。
「跑啊!」
子彈破空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我用盡最後力氣將裴野推向門外。
真是抱歉。
裴野,我又騙了你一次。
16(裴野視角)
冷庫火光衝天,我拼命往裡衝卻被趕到的同事SS拉住。
「冷靜啊,裴野。」
我該怎麼冷靜?
爾爾還在裡面啊。
掙扎間,一個 u 盤從我胸前的口袋滑落。
幾乎是一瞬間, 我猜到了裡面是什麼。
幸虧搜救隊來得及時,爾爾被搶救了回來。
她躲在巨大的冰塊後面沒有被烈火吞噬, 但陷入了長時間的昏迷。
那個 u 盤裡是韓家的犯罪證據,再加上我這些年搜集到的情報。
我多年的臥底任務圓滿結束。
爾爾。
她從三年前決定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在策劃這一切了。
也對, 她這麼聰明。
猜到我的身份也不難。
我守在病房外,卻接到了韓星星在獄中要自S的消息。
「你去見她一面吧,她說隻要見到你,什麼都願意招。」
同事嘆了口氣, 拍拍我的肩膀。
我深深望了一眼爾爾恬靜的睡顏, 輕輕頷首。
這些事情, 都該乘早了結。
不然等她醒了,一定會吃醋。
「裴野,你愛過我嗎?」
韓星星很憔悴,固執地盯著我。
「很抱歉, 接近你於我而言隻是任務。」
她眼底的光一寸寸暗下去,笑得很苦澀。
「你喜歡那個顧爾爾是嗎?」
「是。」
「哪怕她被我哥糟蹋過也喜歡?」
「是。」
替爾爾驗傷的女同事告訴我, 韓大源早年生殖器官受過傷,早就不行了。
但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欲望, 他熱衷於折磨女人。
爾爾待在他身邊這麼久, 受的苦甚至遠遠超過被侵犯。
我的爾爾為了我變得那麼勇敢, 我又怎麼舍得不要她。
「滾啊。」韓星星歇斯底裡地尖叫,掀翻了審訊桌上的臺燈。
「抱歉。」
我轉身離開, 沒有猶豫。
醫院終於傳來爾爾蘇醒的消息。
但她始終拒絕見我。
同事告訴我,爾爾自首了。
她陳述了自己謀S繼父的全過程。
「她應該是不想你為難。」
同事目露不忍。
「會判多久?」
我克制住自己不穩的聲線。
「律師提交了她遭受繼父N待的證據, 會從正當防衛的角度進行辯護,應該不會判得太重。顧爾爾提供的 u 盤,是本次行動成功的關鍵。領導也在考慮對她從輕發落,將功抵罪。」
「知道了。」
我紅了眼眶。
17
爾爾服刑期間, 依舊拒絕我的探視。
我就時常驅車去監獄外坐一會,看看那高高的圍牆,想象爾爾會在幹些什麼。
她出獄那天,我去接她。
可她一見我就跑,像隻迷路的小白兔。
我禁錮住她的腰想逼她抬頭看我,卻又不敢用力。
她太瘦了, 好像我稍微使點勁她就會被折斷。
「爾爾,跟我回家。」
「不要。」
她哭得破碎, 瘦小的肩膀因為抽泣聳動著。
「我太髒了, 裴野。你應該找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兒過好一生,而不是陪我爛在泥裡。」
「我的爾爾, 最幹淨了。」
我小心翼翼地吻住她額頭,牽引住她的手腕,往我身上探。
「摸到傷口了嗎?」
「臥底這些年,我受過很多傷, 有些病甚至到現在都沒辦法痊愈。」
「我和你一樣, 我們都是殘缺的。」
「但隻要我們在一起,就是圓滿。」
她漸漸止住了哭聲,像小貓一樣往我懷裡鑽。
我們之間,好像從來沒有談及過愛。
但我知道,
她愛我,就如同我愛她。
而那些無法抹去的傷痕,就是我們最好的情侶款勳章。
(完)
"畢業後,為了方便我上下班,爸媽在市區給我買了一套大平層。 男友知道後,讓我和他領證,房子寫我倆或者他自己的名字。 「現在房地產不景氣,買房有風險。可誰讓我太愛你呢,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風險。」 我說是全款,沒什麼風險,拒絕後,他直接惱羞成怒。 「全款有什麼了不起的嗎!又不是你自己賺錢買的,說白了你就是啃老。」 我狠狠翻了個白眼,這算盤珠子快崩我臉上了。 領證不可能,分手勢在必行。 可沒想到,他更不要臉的事,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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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辦喜酒,請我去當伴娘。 「程懿,你是伴娘,所以婚禮當天的紅包,和我的金镯金首飾,都得你幫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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