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可以離開了嗎？]

 

如果陸原不讓我離開，我根本找不到出口。

 

他家裡實在太大了。

 

我迫切的想離開，我很確定我上了賊船。

 

他的頭發半湿，靠在欄杆上看向我。

 

那雙深不可測的眼好像也染了冰冷的湿氣。

 

眼神有幾分幽怨。

 

我移開了視線。

 

Advertisement

聲音越來越小：[我想回家了....]

 

[你那裡不安全，以後你住這裡。]

 

13.

 

我租了一間老破小，頗有幾分危房的味道。

 

治安不好，可是我的錢隻租得起這樣的房子。

 

[這樣不好。]

 

[怕我？]

 

我大著膽子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垂下眼。

 

很快，我的腳被套在松軟的拖鞋裡，是可愛的兔子形狀。

 

他的拖鞋，是一隻大灰狼。

 

我這才想起來，我的腳偏小，浴室裡的涼拖太大，走幾步就掉，幹脆赤腳。

 

沈言辰常說，陸原脾氣極其不穩定，一點就著。

 

但他現在，卻好像很溫和的樣子，看上去很好說話。

 

我試著和他商量：[我的很多東西都在家裡，我要先回去拿，明天搬來好不好？]

 

[我會讓人幫你，你不用回去。]

 

陸原捏住我的下頷，語氣不容置喙：

 

[跟沈言辰談了多久？]

 

聽到這個名字，我心裡密密麻麻的刺痛。

 

果然啊，初戀的S傷力不可小覷。

 

我悶悶道：[快一年了。]

 

淚腺漲的生疼，眼底蘊出一片水霧。

 

陸原好像很不喜歡我掉眼淚。

 

他替我擦掉眼淚。

 

笨手笨腳的，糊了我一臉。

 

卻格外小心翼翼。

 

[考慮一下讓我當你男朋友，嗯？]

 

[我看今天的司機大哥也風韻猶存，我為什麼一定要選你。]

 

陸原臉色陡然沉了，幽幽地自薦：

 

[因為我是爆款。]

 

14.

 

第二天。

 

陸原的保鏢將我架到陸原的別墅。

 

腿邊立著我的行李箱。

 

陸原出差了。

 

我在這裡安定下來。

 

我規劃過路線，試過逃跑。

 

但每次都被精準的抓回來。

 

我也就放棄了。

 

幹脆擺爛。

 

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的姨媽不規律了。

 

年紀輕輕，醫生建議我找一個男朋友。

 

這是頭等大事。

 

所以陸原出差回來，在玄關換鞋。

 

我見縫插針。

 

在他驚詫的目光中，我上去就是小啄一口。

 

我沒有主動吻過別人。

 

陸原個子太高。

 

我需要踮起腳才勉強碰到他的唇。

 

也許氣氛太曖昧。

 

對上這張魅惑帥氣的臉。

 

我整顆腦袋暈乎乎的。

 

[張嘴。]

 

陸原的嗓音有點啞。

 

我微張嘴愣住的一剎那，陸原忽然反客為主。

 

攻勢屬實招架不住。

 

他入侵得很深，吻得很重。

 

[幼梨......]

 

陸原溫熱的大掌撫上我的眼。

 

[閉眼......]

 

邁出這一步前，我其實已經想通了。

 

活在當下就好。

 

我承認我膽小怯懦。

 

我總覺得，陸原和沈言辰不同，他的臂彎會護我周全。

 

情到深處，男人的呼吸聲也漸漸粗重。

 

我覺得我在一所孤舟上被驚濤拍打。

 

浪潮一陣高過一陣。

 

仿佛將我淹沒。

 

15.

 

隔天。

 

我的姨媽到訪。

 

我驚嘆陸原還有這種奇妙的功效。

 

自打他知道我為什麼親他時。

 

委屈巴巴的朝我埋怨了好久。

 

他說我的姨媽他承包了。

 

16.

 

約莫過了半小時。

 

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他.....應該爽了吧？

 

我大著膽子提意見：[我能不能自己去公司，你不要送我，而且不要公開我倆的關系。]

 

陸原的公司正好缺珠寶設計師。

 

明天，我就要成為陸氏集團首席設計師.......的助理。

 

陸原如果去送我，肯定轟動全公司。

 

可我不想被人矚目。

 

我是憑實力面試進去的。

 

不是靠關系。

 

陸原心情好像還不錯，點了頭。

 

我剛要歡喜。

 

陸原伸手把我拉到懷裡。

 

攥住我的手直接往下落在某處。

 

[明晚還要。]

 

我繃直身子不敢動。

 

[你剛才不是爽了嗎？]

 

[笨手笨腳，還有的學。]

 

17.

 

[明天給我帶小蛋糕，你親手做的那種。]

 

[你怎麼知道我會做？]

 

陸原聲音裡夾雜著別樣的情緒：[哼，你給沈言辰送過好幾次。]

 

偏偏每次他都在。

 

[他不喜歡，我卻覺得還不錯。]

 

[他.....沒吃嗎？]

 

[一次都沒有。]

 

好吧。

 

渣男實錘。

 

想到自己用心做出來的甜品，沈言辰從來沒有認真對待過。

 

心裡不禁酸澀。

 

更是惡心一片。

 

18.

 

沈言辰的新女友也是學珠寶設計的。

 

下班後，我和她在公司門口相遇。

 

沈言辰開跑車接她。

 

但我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

 

因為沒必要。

 

可沈言辰卻叫住了我：[幼梨。]

 

[有事？]

 

沈言辰攬著女孩的肩，眼神溫和如初。

 

[曉曉很喜歡你之前做的小蛋糕。]

 

[明天我生日PARTY，麻煩你多做些，我會付你雙倍的費用，懂嗎？]

 

我擰眉拒絕：[抱歉，這兩天的蛋糕別人已經預定了，我沒有時間。]

 

[那可真是不巧。]

 

我沒理他，轉身就走。

 

可沈言辰不知道發什麼瘋。

 

我剛離開沒一會，就丟下女友攔住我。

 

[幼梨。]

 

沈言辰穿著黑色襯衫。

 

很眼熟。

 

驀然想起，接受他表白那天，他穿的就是這件。

 

我曾說，白襯衫滿大街都是。

 

他穿黑的更好看。

 

[你是不是生氣了？]

 

[什麼？]

 

[讓你給曉曉做蛋糕。]

 

[你想多了。]

 

陸原很喜歡我的蛋糕，每次都要兩個口味。

 

我的時間騰不出來，自然不想掙沈言辰的錢。

 

我又想起那五萬分手費。

 

這人更令我討厭了。

 

[給你個機會吧，和不和好？]

 

[這次我們重新談，按你的節奏。]

 

晚上六點，室外真的很寒冷。

 

昏黃的路燈光洋洋灑灑落在他清冷的面容上。

 

這曾是我第一次心動的人。

 

但最後，我依舊搖頭拒絕了。

 

沈言辰眼底的笑意慢慢沒了。

 

[我不想吃你這顆回頭草。]

 

沈言辰咬牙：[你會後悔的，幼梨。]

 

19.

 

陸原有個聚會，他讓我陪著一起。

 

我先去了衛生間。

 

所以來的遲了些。

 

門沒有關嚴實。

 

陸西野背對我，在包廂裡的人裡，有沈言辰。

 

他居然也在。

 

他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臉色看起來有些鬱悶，心情糟透的樣子。

 

眾人看到陸原，紛紛起身。

 

[原，今晚你得陪我不醉不歸。]

 

陸原笑了笑，將紙袋放在桌上。

 

[對象管得嚴，不讓喝多。]

 

沈言辰笑了：[你小子，哪家的千金把你收了啊？]

 

隻是他的戲謔的眼神觸及到紙袋時。

 

他的笑容僵住了。

 

20.

 

[這是什麼？]

 

[蛋糕。]

 

陸原摘了外套，一貫的懶散。

 

[比外面那些店做的好吃，我最近天天吃，你也嘗嘗？]

 

沈言辰臉色卻有些發白。

 

熟悉的香味溢滿了整個包廂。

 

熟悉的粉色紙袋，小蛋糕是他熟悉的款式，上面印著那枚熟悉的印章。

 

我有一個習慣。

 

我自己做出來的甜品，都會印上一枚梨形印章。

 

[阿梨的蛋糕。]

 

出現在陸原手上，而且他剛剛說，他有女朋友了。

 

沈言辰不可置信的看向陸原。

 

預示著什麼？

 

21.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同樣的888包廂。

 

我不再是之前怯懦的模樣。

 

我款款走向陸原，很乖的站在他的身側。

 

[陸原，我覺得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你們是普通朋友，對麼？]

 

沈言辰的聲音還算平靜。

 

陸原笑了一聲，伸手將我摟在懷裡。

 

他偏過臉，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隨後，他得意似得挑了挑眉。

 

[對，我們是普通朋友。]

 

普通二字加重。

 

仿佛是順著沈言辰的問題而回答。

 

特別敷衍。

 

[你們這麼做，不合適吧。]

 

[哪裡不合適？]

 

[我和幼梨......]

 

[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已經分了。]

 

陸原摟著我的手也不消停。

 

有意無意地捏著我腰間的痒痒肉。

 

好似在打趣我惹上的爛桃花。

 

[不是你怕怕她S了給你惹麻煩嗎？現在她好好的，給你省了不少事。]

 

[那我也沒讓你.....]

 

沈言辰憋得滿臉通紅。

 

[挖牆腳]這三個字他到底沒有說出口。

 

因為他確實已經和我分了。

 

陸原身上散發著懶得應付的冷淡。

 

[人是你不要的。]

 

[恰好是我喜歡的。]

 

陸原輕柔的摸了我的頭。

 

[她很乖。]

 

[很好親。]

 

[做出來的甜點也好吃。]

 

這一晚，沈言辰怒紅了眼。

 

兩人大打出手。

 

我卻選擇了逃避。

 

22.

 

[陸原這樣的大家族，不會接受你這樣普通的女孩，他不會真的娶你的！]

 

比起沈言辰的糾纏。

 

陸原反而沒有再找過我。

 

或許沈言辰的那句話也點醒了他。

 

這樣也好。

 

躲著他的這些日子，我偶爾也會失神想起他。

 

矜貴不凡，高高在上。

 

我很快清醒。

 

他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決定離開港市。

 

23.

 

我人緣不錯。

 

在港市交到了三五好友。

 

我即將離開，他們組織了一場聚會。

 

大家都喝了酒。

 

從洗手間出來，轉角撞到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們的目光讓人覺得很不適。

 

明明我穿的是白色長裙，外面套了一件薄外套。

 

[妹妹，陪哥哥們喝杯酒怎麼樣啊？]

 

[不用了，我朋友在前面的包間。]

 

他們一左一右堵住了我的路。

 

其中一個抓我胳膊，呼出的口氣仿佛吃了蒼蠅般惡心。

 

我剛要用力甩開。

 

那人便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牆壁上。

 

他的同伴不能幸免，也被人放倒在地。

 

陸原緩緩走來，抬腳踩在那人的腕骨上。

 

骨頭分裂，慘叫連連。

 

他臉色愈發陰沉，聲音裡帶著慍怒。

 

[我不想在港市看到這兩個人。]

 

保鏢們行動力很強。

 

走廊裡隻剩了我和陸原。

 

我抬頭隻看到他半邊側臉。

 

躊躇好一會，輕聲向他道謝。

 

依舊不理我。

 

我低了頭繞過他。

 

陸原卻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嘶.....]

 

小臂上有剛剛被抓出來的痕跡，一片紅。

 

陸原眼底泛起冷意。

 

他直接將我按在牆邊，另一隻手抵著我的後腦勺。

 

[為什麼躲我？]

 

[就這麼想離開？]

 

[就算是分手，你也要通知一下當事人吧？]

 

我偏過臉，吸溜了一下鼻子。

 

[本來我們之間也沒什麼......]

 

其實和陸原確認關系的那段時間，我是歡喜的。

 

可後來我躲著他，回溯過往，又覺得答應他實在過於草率。

 

我本就是自卑的人。

 

誰不渴望美好的事物。

 

陸原就是完美的存在。

 

24.

 

[幼梨，要不要看看我的後背。]

 

[什麼？]

 

我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在他的指引下，掀開他的衣服下擺。

 

精瘦的窄腰，清晰的線條。

 

可那上面，已經滿是錯落的鞭痕，有些還在結痂。

 

[你....怎麼傷這麼重？]

 

[沒找你是因為我在養傷。]

 

[家法，挨了十八鞭子。]

 

[疼~]

 

陸原的聲音輕輕的，委屈的。

 

[你犯什麼錯了？]

 

我的視線一片模糊，想摸一下那麼傷疤。

 

怕他疼，始終沒敢觸碰。

 

[因為拒絕商業聯姻，有喜歡的人，所以要把她娶回家。]

 

[可她卻想著偷偷跑掉。]

 

陸原轉過身，用指腹輕輕擦掉我眼角的淚。

 

[親了她幾次，如果不負責，肯定偷偷抹眼淚。]

 

[親不夠，或者還想做的更多，所以要把她娶回家。]

 

[那我現在要娶，她也要乖乖聽話。]

 

一如既往的霸道。

 

我的聲音哽咽，感動的掉出一串金貴的眼淚珠子。

 

[陸原。]

 

我第一次喊他全名。

 

[我也想嫁給你。]

 

我踮起腳尖，默契的，他低頭吻住了我。

 

我揪住他的衣領和肩胛。

 

他一手扣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被他掰過了下頷。

 

我揚臉承著他的吻。

 

直到我腳跟腿軟站不住。

 

他才意猶未盡將我松開，扣住我的腰，鼻尖對鼻尖，話語間滿是呢喃。

 

我忽然看到不遠處的包廂門開。

 

好友們出來了，大概率是來找我的。

 

[幼梨......]

 

[啊啊啊啊！]

 

她們隻喊了一聲，就捂著嘴飛快的跑開了。

 

還不忘掏出手機[咔嚓]一張，並說：[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我臉頰緋紅，氣的幹跺腳。

 

[親一下就害羞，那做了你是不是中途就要暈？]

 

[陸原！]

 

什麼話都說出口。

 

陸原捏了捏我氣鼓鼓的臉:[幼梨，我喜歡你。]

 

我眨著湿漉漉的眼睛，眼底卻又帶了笑意。

 

我環住他精碩的腰，頭悶在他懷裡。

 

聲音糯糯的，堅定的。

 

[我也喜歡你，陸原。]

 

真的很喜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