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

沈聿桉張了張嘴，解釋不出。

 

最後還是在小丫鬟的催促下快步離開了。

 

我帶著女兒趕到最近的診所，醫生看過後開了藥。

 

回到沈家，天色已經開始微亮。

 

沈聿桉又在沈茵茵房間待了一夜。

 

我守在女兒床邊，默默調出了系統界面。

 

“你之前說的脫離世界，還算數嗎？”

 

【算數，鑑於宿主已經完成結婚進度，視為攻略成功，可隨時申請脫離世界，隻是需要緩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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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想帶女兒一起離開呢？”

 

系統沉默了半晌。

 

【可以，隻是她到那個世界不會擁有這一世的任何記憶。】

 

“好。”

 

【宿主確認脫離世界。】

 

【距離脫離倒計時，30天。】

 

4

 

接下來的幾日，我不再在意沈聿桉和沈茵茵的事。

 

全身心的照顧著女兒。

 

我隻要和女兒再堅持一個月就可以離開了。

 

沈母不知聽了什麼風聲，不請自來。

 

這天我剛把女兒從學堂接回家。

 

推開門，飯廳裡一大桌人向我們投來目光。

 

坐在主位的沈母率先開了口，語氣刻薄：

 

“要我們一大桌人等你一個才行？真是沒規矩慣了！”

 

我面色一僵，還是拉著女兒走到沈母面前：

 

“娘，您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沈母斜眼看了看我：

 

“怎麼，我來我自己兒子家還需要和你報備？”

 

說完，她又看向女兒，女兒不自覺地往我身後躲去。

 

沈母見狀冷哼一聲。

 

“哼，烏鴉窩裡飛不出金鳳凰，這小賤貨跟你學得一副嘴臉！”

 

周圍的人聽到沈母的話，都紛紛向我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我強忍著心中的屈辱，努力保持著平靜。

 

“娘，今天各位親戚都在，我不想和你爭吵。”

 

“不想爭吵？”沈母冷笑一聲。

 

“你以為我想和你爭吵嗎？要不是看在聿桉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趕出沈家了！”

 

“一個戲子出身的下賤胚子，也配做我們沈家的媳婦？真是丟盡了我們沈家的臉！”

 

女兒聽了，氣得渾身發抖。

 

“奶奶！你不許罵我娘！我娘是最好的！”

 

“你閉嘴！”沈母厲聲喝道。

 

“有你個小賤蹄子說話的份！你娘是什麼東西，要不是她，我們沈家怎麼會絕後？”

 

我把女兒拉到身後，怒視著沈母。

 

“沈老夫人，請你說話放尊重些！”

 

“怎麼，我說錯了嗎？”

 

沈母毫不示弱地瞪著我。

 

“你不是下賤胚子？還是你嫁給聿桉這麼多年連個兒子都生不出？”

 

“你還有臉頂撞我？”

 

或許是覺得沈母有些過分，坐在席間的沈聿桉看不下去了。

 

他皺了皺眉，剛叫了聲媽想開口說些什麼。

 

卻被一旁的沈茵茵拉住了胳膊。

 

“小叔，大家都看著呢，咱們還是不要惹奶奶生氣了，好不好？”

 

沈聿桉看了看沈茵茵，又看了看我，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我心裡抱著最後一絲期待，等他開口。

 

但他沒有。

 

我忽視了沈茵茵眼裡的得意，牽著女兒上了樓。

 

剛剛走到臥室門口，沈聿桉就追了上來。

 

“婉之，媽剛剛那些都是氣話，你別生氣好不好？”

 

“生氣？”我冷笑一聲。

 

“沈聿桉，你覺得我是在生氣嗎？”

 

“你都看到了！你的母親，是怎麼羞辱我和瑤瑤的！”

 

“可是你做了什麼？你什麼都沒做！”

 

我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是在對著他吼叫。

 

“你任由她羞辱我，傷害我們的孩子，你還配當一個父親嗎？！”

 

沈聿桉低下頭，不敢看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沈聿桉，我問你，在你心裡，我和樂瑤，到底算什麼？沈茵茵又算什麼！”

 

我SS地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沈聿桉猶豫了片刻，終於抬起頭，看著我，眼神復雜地說道：

 

“婉之，剛才不幫你說話是因為親戚都在，我不好駁了我娘的面子，和茵茵沒......”

 

我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沈聿桉你自己信嗎？”

 

我垂下眸，語氣平靜：

 

“我懷孕了。”

 

5

 

沈聿桉愣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反應過來，握著我的手聲音都在顫抖。

 

“是真的嗎？真是太好了！”

 

“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委屈了！”

 

看著沈聿桉欣喜的臉，我的心裡卻異常平靜。

 

懷孕的事情，是樂瑤發燒那天偶然查出的。

 

雖措手不及，但有了這個孩子，起碼能保證沈聿桉在這段時間對我和樂瑤上心一些。

 

隻要二十天，一切都會結束。

 

接下來的幾天，沈聿桉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開始早早地回家。

 

開始親自下廚，陪我和樂瑤一起吃飯。

 

還會在晚上哄樂瑤入睡後，陪我在花園裡散步。

 

沈聿桉對我的好，像是一場盛大的幻覺。

 

仿佛要把之前虧欠我們的，全都彌補回來。

 

隻是他開始更加頻繁地夜不歸宿。

 

孕早期使我變得貪睡。

 

偶爾夜班夢醒後，才發現另一半床鋪早已冰涼。

 

我循聲來到書房，聽到沈聿桉和他的副官在裡面談話。

 

“少帥，您真的打算把茵茵小姐安置在軍營附近的那棟小洋房裡嗎？”

 

“是啊。”沈聿桉聲音疲憊。

 

“總不能一直讓她住在沈家，這樣對她，對我，都不好。”

 

“可那樣，您恐怕會更頻繁地往那邊跑吧？”

 

沈聿桉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

 

“我當初娶婉之就是為了茵茵能獨佔大哥，我做這一切肯定都要以茵茵為先的。”

 

“我心裡有數，不會耽誤正事的。”

 

雖在他們口中早就聽說這一切，但聽他親口承認。

 

心還是不自覺的疼。

 

沈茵茵被搬出沈府，我也對他半夜出門，清晨才歸的事視若無睹。

 

距離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

 

我卻不自覺的感到不安。

 

心悸地徹夜不眠。

 

次日白天我便和家裡的佣人交代幾句。

 

讓他們注意照看好小姐，便出門去了診所。

 

等看完醫生回到沈家，已經是下午了。

 

在家裡找了一圈卻發現女兒並不在。

 

我心裡有些不安，急忙追問佣人。

 

看我表情著急，李媽有些支支吾吾地說：

 

“小姐她......被茵茵小姐帶出去玩了。”

 

“沈茵茵帶她出去玩了？”我心下大驚。

 

“什麼時候？”

 

“大概......大概中午的時候吧。”

 

“去哪裡玩了？”我追問道。

 

“這個茵茵小姐沒說。”李媽搖了搖頭。

 

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

 

“不過，茵茵小姐說，要帶小姐去公園劃船，還說讓小姐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連忙吩咐李媽備車，趕往城郊的公園。

 

下車後我快步地奔向公園中心的人工湖。

 

遠遠地，我看到湖面上漂浮著什麼。

 

靠近才看清是一件粉色的蓬蓬裙，正是樂瑤今天穿的衣服！

 

我大腦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地跑到湖邊。

 

隻見一個幼小的身影，正在水中拼命地掙扎著。

 

“瑤瑤！”

 

我顧不得脫下外衣，縱身跳入了湖水中。

 

把女兒從水裡救上後，我顫抖地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瑤瑤！瑤瑤！你醒醒啊！你別嚇娘啊！”

 

我顧不得小腹錐心般的墜痛，隻是拼命地按壓著她的胸口，大腦轟鳴。

 

就在我絕望之際，樂瑤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吐出了一大口水。

 

“娘......”

 

樂瑤虛弱地叫了我一聲，便昏了過去。

 

6

 

我連忙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女兒身上。

 

圍觀的人不知是誰喊了聲“血，好多血！”。

 

我這才低頭發覺腳下一攤血水。

 

是從我自己身下流出的。

 

正要求助圍觀的人送我和女兒去醫院。

 

抬眼卻和沈茵茵對視。

 

她站在人群之後，靜靜地看著我和樂瑤。

 

臉上掛著淡淡的嘲諷。

 

一股無名的怒火，瞬間湧上我的心頭。

 

我抱著樂瑤，快步地走到沈茵茵面前，揚手便是一記狠狠的耳光。

 

“你是人嗎？樂瑤才三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嬸嬸，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沈茵茵捂著臉，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我好心好意帶樂瑤妹妹出來玩兒，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和我有什麼關系？”

 

“和你沒關？！”

 

我怒極反笑，指著她的鼻子，厲聲說道：

 

“沈茵茵，你少在這裡裝模作樣！樂瑤一個人從來不會靠近水邊！”

 

“我真是好心沒好報，我瞧著我這妹妹總悶在家裡不好，想著帶她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誰知道我就去買個水的功夫，這孩子就自己跑開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帕拭著眼角的淚水。

 

“嬸嬸，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可是瑤瑤也是我的妹妹啊！我怎麼會......怎麼會忍心傷害她呢？您這樣說，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我看著她顛倒黑白的老樣子，氣得渾身發抖。

 

這時，沈聿桉也帶著醫生趕來了。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了？”

 

他目光掃過渾身湿透、瑟瑟發抖的樂瑤，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但很快，又落在了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的沈茵茵身上。

 

“茵茵，這是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沈茵茵看到沈聿桉來了，哭得更加傷心了。

 

她撲進沈聿桉的懷裡，斷斷續續地抽泣著：

 

“小叔，你要為茵茵做主啊！”

 

僅這一句，沈聿桉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他不悅地看向我，語氣責備：

 

“婉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冷笑一聲，抽回醫生把脈的手，指著沈茵茵，聲音顫抖著說道：

 

“沈聿桉，沈茵茵擅自帶瑤瑤出來，瑤瑤差點就沒命了！”

 

沈聿桉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

 

“婉之，你說話要有證據。茵茵她一直都這麼善良，這麼懂事，她怎麼可能會害瑤瑤呢？你不要總是這樣無理取鬧！”

 

我被他這番話氣得笑了出來。

 

“是啊，她多善良啊。”

 

我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克制住自己不當場發瘋。

 

“既然她這麼善良，為什麼我出門的時候，她要主動提出帶瑤瑤出去？”

 

“又為什麼好端端的，瑤瑤會掉進湖裡？！”

 

“這隻是個意外！”

 

沈聿桉皺著眉頭，語氣有些不悅。

 

“茵茵她已經解釋過了，是瑤瑤自己跑到湖邊玩，不小心失足落水了。你沒有證據，憑什麼就說是茵茵害的？”

 

“我......”

 

是啊，我沒有證據，我什麼都不能證明。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茵茵，總是對她抱有偏見。但你何必用這種手段冤枉她呢。”

 

沈聿桉語氣越來越重，眼神也越發冷漠。

 

“我冤枉她？現在受傷害的是瑤瑤，是我肚子裡的孩子！”

 

“醫生說孩子沒了，不是因為她孩子怎麼會掉！”

 

沈聿桉表情似乎有些松動，但沈茵茵聞言哭得更悲切。

 

“孩子沒了是天命，你還有瑤瑤這個女兒。”

 

“婉之，我希望你以後能夠對茵茵好一些。她是個好女孩，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委屈。”

 

說完，沈聿桉也不等我回答。

 

便抱著沈茵茵，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問過樂瑤一句，甚至連一個關心的眼神都沒有給她。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心裡恨意漸深。

 

沈聿桉的副官將我和女兒送到醫院。

 

確認無礙後，我便直接讓他送我們回了娘家。

 

本想脫離世界的最後十天，不與這些人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