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我的肩:“你啊。”
“行了,不說這個了,趕緊去報名,等著考試,不用緊張,我覺得你肯定能行。”
“到時候,咱倆一起上課,沒事幹就去逛供銷社。哈哈哈哈,日子就該這樣過。”
看著王愛黨快樂的模樣,我也笑了出聲。
心想自己定要加倍用功做準備才是,不能讓自己再錯失良機,也不讓愛黨的期望再次落空。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又恢復了白天掙工分,晚上挑燈夜讀的場景。
萬幸我的身體早就適應了這種強度,上輩子的苦讀也有回報,我的思緒清晰得可怕,合上書,能清晰知道哪個知識點在哪一頁哪一行。
考試那天,我躊躇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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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進入考場,才發現蘇蔓也在,還在我正前方。
答題看起來還像模像樣,寫起來刷刷刷,不停。
給她補過課的我,深有疑惑,畢竟蘇蔓的底子實在太差了,在數學一道尤為苦手。
我自認為這套數學卷有些難度,但蘇蔓這個表現,難免讓我心有了波瀾。
我耐住好奇心,把試卷完完整整寫完。
前後檢查了幾遍,估了估分,發現沒什麼問題,我才放下手,交了卷。
但我起身,蘇蔓也跟著起身。
出去後,蘇蔓狠狠撞了我一下,表面無辜笑著:“哎呀,姐姐,怎麼這麼不小心。”
“是不是最近因為這個,拼命復習啊!”
“真沒必要這樣!”
她笑得燦爛,在我耳邊低語:“因為,這個老師位置,我拿定了。”
她的聲音壓的低低的,但還是能聽出快意和得意來。
“蘇惠,這些題,我可是全都做過一遍哦。”
“姐姐,即便你僥幸沾了我的光重生又如何?”
“不論如何,優勢,在我。”
“就像我們考試座位一樣。我始終在你前面,穩壓你一頭!”
縱然知道蘇蔓是什麼德行,但她還是讓我又驚又傷。
合著,你上一世哭著喊著不讓我去考,說不願意和我分開,全是假意,沒有半點真情。
你哄完我,之後自己悄悄去考試?!
我氣笑了,覺得自己後槽牙都疼起來了。
我說:“你還真把自己當天才了?”
“不過是做過一遍而已,你真能保證自己就能全對?”
“來來來,你現在就把數學卷最後一道大題給我解出來!”
“一個高考數學考42分的,糊弄誰呢!”
蘇蔓黑了臉:“還不是你嫉妒我聰明才智,一點都不上心教我!”
她再度尖叫:“你等著瞧,最後老師人選,一定會是我!”
我豎了中指。
7
一個連題都答不出來的人,是怎麼能確定自己得第一的?
怕不是在做夢?
我覺得蘇蔓是被她那套女主角光環洗腦了,覺得自己有天相助,什麼好東西都能拿著。
然而錄取名單一出來,我大傻眼。
竟然,還真的,錄取了蘇蔓!
我……
我眨眼,閉眼,眨眼。
“愛黨,你給我看看,這上面真寫了蘇蔓?”
愛黨的聲音不可置信:“是蘇蔓。”
“這怎麼可能?!”
她大叫:“我可是和你算過的,有答案,你可是一百分!滿分!”
“就算蘇蔓也是一百分,那不應該和你並列,在比一輪,怎麼能直接定呢!”
我很認同,我甚至懷疑蘇蔓偷偷換了我的卷子。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強制自己恢復了冷靜。
“愛黨,我能不能看下我的卷子,還有蘇蔓的卷子。”
愛黨一臉嚴肅,“走,我知道在哪放著,咱們悄悄去找證據 。”
放卷的屋子空無一人,我們很輕易拿到了卷子。
我抓了一把,該個兒看,仔細對著,我的分數沒問題,別人的也沒有,蘇蔓的卷子,比我低了20分。
可,這邊成績核定的時候,蘇蔓分明比我多2分啊。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手心裡都出了汗水,巨大的恐慌和無措籠罩了我,難不成,真有什麼女主光環,大到連事實都能蓋過去?
門刷的一下被打開,蘇蔓背著光走來。
她挑眉:“就知道你不會罷休的。”
“是不是很驚訝呀?”
“因為我有附加分哦。”
“附加分?”
“附加分!”
蘇蔓嘟著嘴,理所當然地說道。
“當教師,不僅僅要分數高才行,最重要的是師德。個人品德如何,自然是要加分的。”
“蘇惠,你也太木了。在你苦哈哈準備的時候,我的丈夫早就和校長提了新想法。”
“校長很認同我們的觀點,所以今年改了下成績佔比。”
“真不好意思呢,但我和建軍去縣城的時候,抓到一個扒手,兩個混混,舉辦一個私下買賣的,送到公安局,得到公安寫的先進個人的獎狀呢,能得22分呢。”
她咯咯咯地笑,然後舒展眉頭,提出建議:“姐姐要是有獎狀的話,也可以加啊。”
我皺著眉,沉聲道:“這些要求公告沒寫。”
“那就是你消息滯後了唄,建軍親自和校長商討,有親自幫校長貼的,你沒看,怪誰!”
“哝,在這兒呢!”
蘇蔓手一揚,將告示扔在了地上。
“哎呀,不好意思,隻能勞煩姐姐趴下去看嘍。”
“你!”
“誰不知道楊建軍是你男人,會不會故意沒貼!”
愛黨氣急,撸起袖子,就想著往上衝。
我一邊拽著愛黨,一邊彎腰撿起了告示,快速看著。
蘇蔓挑眉吊眼,掐著腰:“技不如人,便想著汙蔑人。”
“你們真是好作風啊!”
她的話裡滿是惡意:“平日裡你們拉幫結派,搞小團體,我隻以為你們小女兒不懂事,不計較,現在,倒是我想錯了。你們一不順心就臆想,抹黑軍官,我看吶,你們是根上就壞了!不是我們淳樸的人民群眾,而是那黑了心的壞分子!”
蘇蔓的婆家整整齊齊出現在門口,他們上前,將我和愛黨圍了起來,嘴裡還念叨著:“不要臉的壞分子,下三濫的壞分子,我把你們丟到改造農場!”
他們推搡著我們,老楊家的小兒子甚至還撕扯著愛黨的衣服,發出陣陣淫笑。
“哈哈哈,娘的,真白!”
愛黨驚恐大叫:“啊!”
我緊緊護住愛黨,擋在愛黨身前,發了瘋得打人,楊老太老當益壯,揪住我頭發猛扇,嘴裡不停罵著“小賤貨,讓你那我的錢,讓你礙事!”
我的腦瓜子嗡嗡地響。
蘇蔓還指揮:“小叔子,用點力,把那個壞分子搞下去,她的職位就是你的了!”
“大力撕,她是壞分子,黨和人民不會給她做主!”
“蘇蔓,你才是黑了心腸的壞分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惠惠——”
楊小弟聞言很激動,開始更大力撕扯愛黨,甚至還想著將愛黨拽過去,他的眼睛突出,發直,嘴裡還不停咒罵。“臭娘們,搶我工作,平日裡還那麼拽!”
愛黨使了勁兒抓我,我也用力扯著,不願遠離她一步。但幾個人控著我的腰,扯著我的腿,S命地拽著,我怕是撐不了多久,愛黨也被帶著往過偏。
愛黨的奔潰叫聲仍在耳邊,看著這一雙雙手和臉,我不由陷入絕望,怎麼辦,怎麼辦。
就算把動靜弄的很大,來了人,但來的太晚,被他們得逞了,又能怎麼辦。
蘇蔓興致勃勃地看著我和愛黨掙扎,不時發出笑聲。
是我連累了愛黨。
看著眼中帶著驚恐的愛黨,我咬牙,我說:“愛黨,等下不管我做什麼,你就盡管跑。”
“惠惠,你要做什麼。”
我松開了一隻手,摸著因為準備拆卷而揣兜裡的剪刀,心中起了狠意。
我想,上天注定,要我還某人一剪子啊。
感受著身體被人抽離,我笑,說:“我數三二一,你記得跑。”
“三——”
8
“嘭!”
突然,門被踢開,一男子爆呵:“誰!竟然在王家村犯事!”
我想要掏出剪刀的手猛地一頓,我睜大眼睛望向踢門男人的身後,是,王桂芳,筆試僅此於我,遠高於蘇蔓的人,她是上一世的老師人選,不僅如此,還被評過先進個人!好像是搞了個什麼發明創造出來!
我眼睛一亮。
是啊,我是沒有獎狀,但別人,有的是!
而公示的截止時間,是明天早上。
我大吼出聲:“這個老師職位該是王桂芳的,有些壞分子不僅弄虛作假,還想著S人滅口!”
“同志,救命啊!”
來的倆人聞言,一個大步流星地衝過來,一個跑出去喊人。
蘇蔓慌了一下,但立馬大聲說道:“蘇惠!你胡咧咧什麼!”
“我是憑真本事得來的!”
“評定分數的人起碼有五個,如果說是作弊,我怎麼可能都騙過呢?”
但這些話根本動搖不了男人的行動。
那男人很有章法得一拳打倒一個,生生將楊家人的包圍圈撕開了口子。
愛黨回了神,趕緊將我拉了出去,我送了口氣,也不忘給愛黨整好衣服。
男人等我們倆平靜了,問道:“同志,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蘇蔓一行人又說:“那都是蘇惠他們騙你的。”
“是啊,桂兵小子,這倆就是沒考住,所以想著毀了別人。”
“這倆小賤人沒安好心!”
我默默撿起地上的告示,遞給他說:“選擇標準變了,但有些人藏著,沒發出來。”
男人一目十行,沒幾分鍾那個告示便皺成一團。
他問:“我妹妹的試卷呢?”
愛黨紅著眼遞過去。
男人怒極反笑:“好啊,好啊。這告示,跟村裡報刊貼的完全不一樣!”
“竟然還有人在人民群眾裡弄虛作假!”
“你們楊家人,夠可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