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處理完公事,已經月上枝頭。


我帶邊珣回了我買的一處別墅。


 


這塊區域很清靜,隱私系數也很高。


 


因為是去年購置的房產,段榆景也從沒來過,邊珣隻能暫時穿提前準備好的女式拖鞋。


 


我讓他錄入指紋:「這裡沒人來過,所以沒有你能用的東西。你缺什麼就告訴管家,她會幫你辦齊。」


 


他認真點頭,看上去莫名的高興。


 


我困惑:「怎麼了?」


 


「所以,這裡隻屬於您,以後也隻有您和我會來,對嗎?」他蹲下來幫我換鞋,抬眼看我,勾勒出線條格外優越的下颌和喉骨。


 


往下看去,就是解了一粒扣子的白色襯衫。

Advertisement


 


從下往上看少年感十足,從上往下看視野過於開闊,容易讓人分心。


 


所以我連他說了什麼都沒聽清。


 


隻是遵從自己的心意,垂眼勾住他的領口:「以後不要用敬稱。」


 


他對我笑,又是那種難以分辨的柔軟眼神,湿漉漉宛如某種小動物:「好。」


 


邊珣很適合吃這碗飯。


 


當他的指尖輕柔地理過我半湿的頭發時,我有點走神。


 


安靜的室內隻有吹風機嗡嗡的聲音,輕柔的風溫暖舒適,他按摩的力度輕重適宜,讓人昏昏欲睡。


 


邊珣在我身側半跪了下來。


 


從相遇到現在,我終於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見了類似於困擾的情緒。


 


「我沒有經驗。」他的耳畔泛起緋色,「我怕弄疼你。」


 


我剛想說沒關系,其實以前和段榆景一起的時候我也不主動要求做這種事——看著段榆景那張臉就夠了,他粗暴的動作不提也罷。


 


和段榆景不同,我不熱衷於這樣的親密交流。


 


因為不算什麼特別好的體驗。


 


但下一刻,邊珣就撩起了我的浴袍,輕輕抬起我的小腿。


 


「不過我想先試一試別的。」他的唇觸到我的腿,溫熱柔軟,「可以嗎?」


 


我沒說不可以,就是默許。


 


室內的溫度隱隱上升,眼前好像蒙住了一層霧,跌入浸泡花瓣的溫泉之中。


 


剛剛和邊珣接吻的時候,他生澀而不知章法。


 


甚至有幾次像是怕用牙齒磕到我,僵在原處不敢動。


 


邊珣的身體報告姜何檢查過,他健康而幹淨,從小到大都沒有大型疾病,隻有幾處練武受的舊傷。


 


資料上顯示他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都沒有什麼異性朋友。


 


我好奇地問他是不是初吻,他默認後,有些懊惱地向我保證:「但是我學習能力很強。」


 


到現在,用另一種方式完整地感知他的唇舌後,我終於知道他的學習能力有多強了。


 


進步神速,讓人驚嘆。


 


某一瞬間我克制地咬唇,呼吸急促著想縮回腿,卻被他扣住了腳踝:「別躲,可以嗎?」


 


含糊的聲音仿佛沉進了海底,不是命令,是請求。


 


可我發現自己無法拒絕。


 


手指撩過他柔軟的額發,某一刻忽而克制地揪緊。


 


段榆景從未對我做過這樣的事情,我無法適應,眼前發白,像是置身於迭起的浪潮。


 


因此根本沒注意身側的手機在振動。


 


來電顯示:「段榆景」。


 


(08)


 


段榆景給我打到第六個電話時,我接通了。


 


「什麼事?」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接電話?」段榆景顯然對自己被偷拍的事情毫無所覺。


 


也對,畢竟他沉迷於溫柔鄉,誰都聯系不上他。


 


而他的經紀人最近生病了,助理也隻敢把這件事先告訴我。


 


電話中他的語氣略帶不滿,但很快就將自己的目的託盤而出:「銜月,曹導的《慕梁月》男主演不是內定給我了嗎?為什麼我連試鏡邀請都沒有接到?」


 


《慕梁月》是大女主劇,男主角不能算一番,其實是鑲邊作用,但這劇是奔著拿獎去的,恰好邊珣需要一個最佳新人獎。


 


我給邊珣安排的是公司的金牌經紀人黎岙,她生子休了產假,剛回群星。


 


黎岙的工作效率極高,下午就給我排出了邊珣未來一年的職業規劃表,列了一份適合他的參演項目——其中就包括曹導的這部戲。


 


這個男主演,段榆景一直很想要。


 


畢竟他之前一直出演偶像劇,也想往正劇方向發展。


 


但是現在既然適合邊珣,我就直接安排試鏡機會給邊珣。


 


邊珣大約是聽見了。


 


可他非常聽話,即便是現在,我沒說話,他就依然不停。


 


「因為我給別人了。」我的語氣漫不經心,冷淡平靜,「段榆景,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嗎?」


 


「姐姐……」他沉默幾秒,好像察覺到什麼不對勁,聲音放柔幾分,習慣性對我撒嬌,「你知道我為了這部戲準備了很久,我生病了,所以急躁了一些,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其實我根本聽不清段榆景在說什麼。


 


因為身下的人在輕輕地吞咽,我手指驟然攥緊,輕哼一聲。


 


段榆景的話戛然而止。


 


電話那端陷入S一般的寂靜。


 


過了好幾秒,他終於開口,語氣不再平穩:「你在做什麼?」


 


可我無法保持冷靜和清醒,也無法正常地給予回復。


 


電話被摁斷。


 


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落進了沙發縫隙。


 


世界在顛簸,在旋轉,面前的畫面散落成一地色塊,又被一塊一塊地粘合。


 


「邊珣。」


 


英俊的青年鼻尖與我相抵,他眼神專注,讓我有些難言的窘迫,聲音不自覺放輕。


 


「怎麼了?」


 


「……不要看。」


 


他很聽話,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垂下。


 


但好像也不太聽話。


 


因為我終於發現,除了眼睛,能「看見」的方式還有很多種。


 


(09)


 


我睡眠一向很淺,這一覺卻很沉。


 


精神出乎意料的好。


 


到公司時,姜何向我匯報:「段先生一直在公司等您。」


 


我有些意外,旋即皺眉:「我記得他今天有行程。」


 


姜何沉默幾秒,盡量客觀地陳述事實,表情看上去卻有些無語:「Linda 住院,段先生昨晚找我詢問您的住處無果,四處亂闖您的住宅,小悅說攔不住他。」


 


「這些事情先別告訴 Linda,讓她專心養病。」我的表情變淡,「讓他來會議室。」


 


段榆景顯然一晚上沒睡。


 


他平時很注重形象管理,但今天沒洗臉,滿眼的血絲,神情憔悴,衣著凌亂,容貌大打折扣。


 


我盯著他看了兩秒,心想,變醜了。


 


至少沒有昨晚的邊珣好看。


 


而我一向隻對好看的人有耐心。


 


段榆景看見我後眼睛一亮,隨即又抿起唇,似乎極力壓抑著自己憤怒到即將噴湧的情緒。


 


他咬著牙,先發制人:「婁銜月,你昨晚在哪裡?在做什麼?為什麼我打了那麼多電話你都掛了不接——」


 


我置之不理,隻是把昨天狗仔拍的厚厚一摞照片扔到了他面前。


 


段榆景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張了張嘴,臉色驟然慘白,SS盯著那幾張尺度頗大的偷拍照片。


 


隨後,他猛地抬頭,語氣軟化下來,急切而慌亂:「銜月,這件事不是Ṭŭ̀²這樣,昨天我……」


 


「公關部已經和金皇接洽了,」我打斷了他無謂的解釋,「他們的方案是讓你和孟玲繼續炒 cp,然後公開情侶關系。」


 


段榆景是如今的一線男星,孟玲是新晉小花,兩個人的咖位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照片裡的女孩面容模糊,段榆景的臉倒是拍得一清二楚。


 


孟玲和段榆景身為《甜心之約》的男女主演,配合營業是工作所需。


 


但我出國這段時間,他們的 cp 熱度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姜何查過,許多水軍出自金皇之手。


 


金皇娛樂,是孟玲所屬的公司。


 


這照片沒有金皇娛樂的手筆,我不信。


 


金皇昨天十分安靜,是為了觀察我的態度。


 


畢竟圈內都知道段榆景是我的人,他們這麼做和挑釁沒有區別。


 


可是事實擺在面前,我沒有發怒,群星也隻是安靜地壓下了這些照片。


 


金皇今天一定志得意滿,勢必要向我提出條件。


 


——一個玩忽職守,擁有地下戀情,為了約會放棄工作的藝人。


 


可他偏偏是群星的一線男星。


 


金皇篤定我咬碎了牙齒也會咽下這口氣去保段榆景。


 


但是他們猜錯了。


 


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下套。


 


一個頂流,我能捧出第一個就能捧出第二個。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可替代。


 


(10)


 


辦公室的空調嗚嗚吹著風,面前的人頭上卻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段榆景僵著身子半跪了下來,以仰望的姿態看著我:「銜月,昨天我確實生病了,一直暈暈乎乎的,孟玲來看我,這些我都沒有印象了……但是我們沒做什麼,我很快就把她推開了,我怕你生氣,所以還沒想好和你說——」


 


「你被人擺了一道。」這些話都沒入耳,我隻是冷淡地陳述了事實,「段榆景。」


 


隻是這麼短短一句話。


 


不斷解釋著什麼的段榆景驟然安靜。


 


他望著我,仿佛不想錯過我任何一絲的表情變化。


 


他顫抖著問:「你隻想對我說這個嗎?」


 


我皺眉,反問:「你還要我說什麼?」


 


段榆景的牙齒仿佛在打架:「你昨天就知道了,為什麼沒有任何反應?我們在一起三年,你連一句為什麼都不問……」


 


但是在他選擇開始和孟玲的這段曖昧關系時,我們就已經結束了,我也不需要知道這個選擇後面的故事——因為他從此和我無關。


 


段榆景以前應該明白,任何選擇都有代價。


 


而事後的解釋,說到底都是廢話。


 


我有些困惑,於是直接問:「你希望我有什麼反應?崩潰?嫉妒?憤怒?然後找你質問?」


 


「你從來都不在乎我,你還是這樣!」仿佛被戳中了心底最陰暗的角落,ƭũ̂ₕ他咬著牙,一下站了起來,眼眸都染上了猩紅色,聲音一點點提高,「婁銜月,你把我當寵物,當一個物件一個玩意,你有當我和你是平等的人嗎?你有感情嗎?」


 


我握著咖啡勺的手指微微一頓。


 


段榆景現在的情緒並不穩定,所以說的大概率都是真心話。


 


他早就這麼想了吧。


 


我忽然有點恍惚,仔細回想,也無法記起第一次他來找我,仰頭對我笑時眼底的情緒了。


 


那時候他的靠近略顯做作,表演的痕跡一覽無餘。


 


我清晰察覺到他的野心和欲望,想往上爬的決心那麼堅定,可我並不討厭,反倒欣賞。


 


機會隻留給有準備的人,更何況段榆景並不全是假意。


 


所以發現的時候憤怒難過嗎?是有的。


 


三年的朝夕相處,人非草木,說我一點都不喜歡他,那當然是假的。


 


但婁銜月的人生裡,喜歡這種東西的佔比太少。


 


更何況我最擅長從負面情緒中抽身而出,及時擺脫它帶給我的影響。


 


比起男伴出軌的嫉妒和吃醋,我更多的隻有被冒犯的不悅。


 


於是我接受了這句指控,抬眼坦然道:「段榆景,你太看得起自己。」


 


他和我從不平等。


 


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情感關系。


 


從他跟隨我的第一天就是如此。


 


段榆景顯然聽懂了,眼神中的情緒驟然破碎,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拳頭松了又緊,居然露出了幾分自嘲,苦笑起來。


 


但我已經沒耐心觀看他拙劣的表演,最後一點異樣情緒散去,語氣愈發冷漠:「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這麼狠心,還會使勁渾身解數來挽回你?」


 


段榆景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又被我猜中了。


 


我對他的縱容被他當做理所當然,我的慷慨和溫和卻成了他如今的底氣。


 


我終於覺得好笑:「不找你不代表你能全身而退。段榆景,我不是慈善家。」


 


收回他在群星得到的一切特權和資源,以段榆景的性格,估計很快就會去找下家,而現在最好的去處,就是等著啃下這塊肥肉的金皇。


 


所有人都知道段榆景背後的人是我,這樣做是明晃晃的挑釁。


 


母親教過我,別人怎麼對你,你就要千倍萬倍地報復回去,否則他們會覺得你好欺負。


 


金皇如今惹到我面前來了。


 


父親教過我,但是當身居高位,也可以適當寬和一些,掌權者也需要得人心。


 


所以我也沒興趣直接毀掉段榆景。


 


群星的股東會都是我一手扶持的親信或是值得信任的長輩,相當於我的一言堂。


 


金皇卻不同,董事長林雲霄的掌控力不夠,至今還存在幾大派系,內部爭權奪利,互相排擠。


 


失魂落魄的段榆景被保安和助理帶走後,我若有所思地垂眼,小巧的金屬勺叩擊著咖啡杯,深色的美式映出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片刻,我很輕地勾起唇角笑了笑。


 


覬覦別人的東西就該付出代價。

熱門推薦

完美關係

完美關係

"我是一名一拖二的全職媽媽,和老公分居兩地。 為了賺取外快補貼家用,我瞞著老公兼職做了一名網絡哄睡師。"

現代言情

高溫末世,拋棄聖母姐姐後我爽了

高溫末世,拋棄聖母姐姐後我爽了

"我姐是個極品聖母。 高溫末世降臨後,她借給鄰居水,借給陌生人食物,甚至讓男朋友一家子都住進來。 家中物資消耗殆盡,她竟想把我送給油膩男,以此換取物資供養男朋友。 我果斷掏出防狼電棒擊暈她,扔到油膩男床上。 轉身去了恆溫 20 度的別墅,吹著空調吃哈根達斯。 空間裡還囤滿了能維持生存幾十年的物資。"

現代言情

我把反派嘎掉,走上人生巔峰

我把反派嘎掉,走上人生巔峰

"我和妹妹是快穿者,在如何應對反派這個問題上爭論不休。 她主張感化救贖。 我主張永絕後患。 然後我們分別降落到了相同的世界。 第一世,妹妹遇到反派,微笑著,剛向反派伸出手,反派卻挖了她的靈根,然後一掌將她拍下了懸崖。 而我把反派嘎掉,走上人生巔峰。"

現代言情

看見彈幕後惡毒女配和男主he了

看見彈幕後惡毒女配和男主he了

"庶妹給重傷的太子採藥時,我推門而入。 恰好太子醒來,問是不是我救的他。 正準備坑他點醫藥費,我面前突然飄出彈幕: 【惡毒嫡姐第一次冒領救命之恩的劇情來了,真惡心吐了!】 【男主不要啊!不要眼瞎認錯人!】 太子還眼巴巴等回答,我立馬否認:「不是,路過。」"

古裝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