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路上聽到的那些夫人會磋磨我們母女的傳言,我心裡緊張起來。
「我不要!玉兒隻要阿娘就好!」
「本夫人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旁人求都求不來,你竟然拒絕?」
怕阿娘性子溫順不懂拒絕,我硬著頭皮說道:「什麼韜什麼略的我不懂,我就是不想同阿娘分開。」
讓我覺得「人很好」的夫人,在教導我這件事情上卻堅持得很。
她唯一松口的,不過是同意我晚間還同阿娘住,隻是白日裡要都聽她的。
第二日,剛過卯時,夫人就把我從被窩裡提溜了出來。
哈欠和噴嚏一起打的我被換上了一身窄袖武袍,睡眼惺忪地站在了正院的練武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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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盯著我打量了好一會兒,看得我心裡發怵,才緩聲開口。
「先扎個馬步來看看吧。」
我小聲發問:「馬步……是什麼?」
夫人扶了扶額,心裡嘆了口氣。
【我忘了她如今才五歲了。】
「跟我學,動作要標準!」
我學著她的樣子半蹲,整個人晃晃悠悠的。
夫人搖頭,起身握住我的小手,用力把我雙腳拉開,疼得我差點叫出聲。
我心裡憤憤不平:她果然是在欺負我!
8
看到我的表情,夫人板著臉道:「扎馬步是練武的根基,能幫你打好基礎。
「往後你每日都要蹲,先從半個時辰開始,再慢慢增加。
「今日你若不乖乖扎馬步就不給你飯吃!」
我衡量了一下我和夫人的差距,隻能苦著臉點頭。
夫人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心裡樂不可支。
【誰能想到日後的『玉面軍師』也有害怕扎馬步的時候。】
接下來的時日,夫人確實如她所言開始「教導」我。
每日馬步的時間,也逐漸增加到了一個半時辰。
除此以外,她也會時不時教我一些簡單的拳腳。
她總是在心裡嫌棄我身子骨太弱了,說我日後上了戰場會吃虧。
雖然我不明白我以後為什麼會上戰場,迫於夫人的「淫威」,隻得老老實實跟著她練武。
我每日都累得全身是汗,連飯菜也多用了不少。
阿娘雖心疼我辛苦,但捏著我日漸緊實的臂膀,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夫人院裡養了很多鴿子,她告訴我那些都是她訓練的信鴿。
見我好奇地看著它們,夫人高深莫測地一笑。
「念玉你記住,有時候,動物的作用比我們想象得大得多。」
除了教導我之外,夫人每日都很忙。
府裡常有一些江湖人士進出,與夫人議事一議就是一下午。
看來傳言說夫人早年曾落草為寇,果然是真的。
一日,夫人接了個飛鴿傳書就急匆匆離了家,好些天都沒有露面。
9
夫人不在家,我也不敢松懈。
清晨起來練武的時候,我卻聽到幾個下人聚在一起議論。
「也不知夫人怎麼想的,竟讓外室登堂入室了?」
「這你就不懂了,放在眼前才好拿捏啊!你何時見過咱們夫人吃虧了?」
「說得也是。夫人每日天不亮就叫那外室生的女兒起來練武,偏偏還說是為了教導她,讓那外室女無話可說。」
「這滿京城誰家貴女不是學禮樂詩書、針黹女紅的,女孩家家的練武?等那女娃養成個粗鄙的樣子,看她如何與咱們小姐相比!」
「果然還是咱們夫人厲害啊……」
我在一旁聽到這些,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
扎馬步的力氣也小了,對夫人初見時的那些好感蕩然無存。
所以之前夫人對我的好,都是裝的麼?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不能和她的女兒相比?
那我聽到的那些心聲又算什麼呢?
用早膳時,阿娘看我胃口不好,問我為什麼。
我便倒豆子一樣地把聽到的話跟她說了。
「阿娘,夫人真的有兩副面孔麼?」
阿娘放下碗筷問我:「玉兒覺得夫人是怎麼樣的人?」
我老實回答:「雖然外人都說夫人脾氣差、又心狠,可是她對我們很好。
「那日阿娘被欺負,還是夫人救的我們。
「除了教我練武時比較嚴厲外,夫人沒有兇過我。」
我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盡管夫人看起來不愛笑,其實她的心聲還挺有趣的。
阿娘笑了笑:「所以玉兒,一個人究竟是好是壞,我們心裡自己會有評判,而不是去聽別人怎麼說。」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阿娘說的總是沒錯的。
夫人應當不是壞人吧?
10
夫人半月未歸,府中下人對我們的態度就開始變了。
在幾次晚送、漏送了吃食、用品,阿娘卻沒什麼反應之後,他們就更敷衍了。
轉眼就入了秋,天氣一日冷過一日。
我們小院的炭火一日有一日無,阿娘生我時落了病根,身子一向不太好,很快病倒了。
阿娘躺在床上,咳得滿臉通紅,我急得團團轉。
「阿娘,我去找大夫!」
她卻拉住了我的手:「阿娘沒事,忍過去就好了。」
半夜,我被阿娘猛烈的咳嗽聲吵醒,才發現她臉色通紅地躺在床上,氣若遊絲。
我去拉她的手,卻像碰到冰塊一樣。
「阿娘,阿娘,你不要嚇玉兒!阿娘!」
「玉兒……」
阿娘費力地張開了眼睛,艱難地將自己從不離身的玉佩放在我的手心。
「玉兒……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若阿娘不在了……就讓它陪著你。」
說完這句,她就昏了過去,怎麼也叫不醒。
我一陣心慌,囫囵裹了件衣服爬下了床,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就向外跑去。
我瘋了一般地發足狂奔,冷風刮得我臉生疼也無暇顧及,隻怕自己跑得慢了,阿娘就再也醒不來了。
11
好不容易跑到大門口,對五歲的我來說,那鐵門像一座翻不過去的山一樣。
我往府裡望去,四處都是黑魆魆的,一個人也沒有。
莫大的恐懼湧上我的心頭,隻覺得黑夜像是一個怪物,在一點一滴地吞噬阿娘的生機。
都怪夫人,要不是她非要把我們接過來,阿娘也不會生病!
我蹲在地上,邊哭邊罵,對夫人的怨恨瘋漲。
「臭夫人!壞夫人!我討厭你!討厭!嗚嗚嗚……阿娘——」
沉悶的「吱呀」聲傳來,我的罵聲戛然而止。
身披黑色鬥篷的夫人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夫人!你終於回來了!我阿娘……阿娘……」
我抱著她的大腿,哭得悽慘。
她一愣,皺著眉問了句:「發生了何事?」
我把阿娘方才給我的玉佩塞進她手裡:「我阿娘快S了!夫人,這是我最值錢的東西了,都給你!求求你救救我阿娘!」
夫人心頭大驚:【本夫人才出去一個月,都發生了什麼啊!我不是讓人好好照看她們母女的麼?】
她表情冷肅,沒有再多說什麼,一把將我從地上撈起來。
一邊吩咐人去請大夫,一邊提著我往小院的方向去,腳下生風,像是要飛起來。
多虧夫人去得及時,還給阿娘喂了一粒秘藥,等大夫來時阿娘臉色已經好了不少。
大夫開過藥以後,夫人讓管家盯著煎藥,又撥了兩個丫鬟來照顧,阿娘的身子才慢慢好了起來。
這次同夫人一起回來的,還有她同將軍的一雙兒女,前些時日他們去外祖家了。
見到蕭家兄妹時,我正陪著阿娘在園子裡摘梅花。
12
聽說夫人愛吃甜食,為了感謝夫人,阿娘身子大好後打算做拿手的梅花餅給她嘗嘗。
「給本小姐住手!」
我提著裝梅花的籃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圓滾滾的團子撞倒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我才看到對方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童。
她的臉圓圓的,頭上扎兩個小鬏鬏,像個年畫娃娃一樣——
隻除了皮膚有些黑。
「這是我爹給我娘種的梅花,誰準你們摘了!亂動別人的東西,沒教養!」
「明歌,不可無禮。」
藍衣少年從她身後走出來,他神情淡淡的,朝我們略一點頭,就牽著小女孩的手向正堂走去。
我望著他們的背影,有些不服氣。
「阿娘,明明是夫人同意的,他們……」
阿娘卻朝我擺擺手,一副不願意多事的樣子。
回院子的路上,我從下人口中得知,他們就是夫人的兒子蕭明澤,女兒蕭明歌。
蕭明澤已有十歲,而蕭明歌與我同歲,生辰隻比我大了三個月。
我心裡震驚:「那他們豈不是我的兄長和姐姐?」
想到方才發生的不愉快,我的臉都皺了起來,隱隱覺得他們不是好相處的人。
13
梅花餅做好後,阿娘領著我去向夫人道謝。
夫人筆直地坐著,嘗了一口餅,淡然地點頭,心聲卻像在放爆竹。
【天哪,天哪,這也太好吃了!
【為什麼讓我吃到如此美味的梅花餅!下次如果還想吃不好意思開口怎麼辦?
【幾日不見,小玉兒又變得可愛了,真想再捏捏她的臉啊!】
因為習慣了夫人的「表裡不一」,聽到這些的我已經波瀾不驚了。
阿娘起身福了一福:「上次的事多虧了夫人,這些時日我們母女給夫人添了不少麻煩,淨秋在這裡謝過夫人。」
夫人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不必,隻盼你家這小丫頭少罵我兩句就行。」
阿娘面上一紅:「玉兒不懂事,讓夫人見笑了。」
她摸了摸我的頭,我趕忙不好意思地向夫人作了個揖:「夫人,對不起。」
夫人仍舊是一副淡定喝茶的樣子,心裡卻在說話。
【小玉兒真的好乖好懂事,本夫人都快嫉妒容淨秋了。
【說起來這府裡的下人真該好好整治一下了。】
我從夫人的心聲裡得知阿娘暈倒那日,她其實剛趕了遠路從外地回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我拉去看阿娘了。
夫人還因為連日勞累病了兩日才恢復。
果然如阿娘所說,夫人是個好人。
14
夫人把那晚我驚慌之下塞給她的玉佩拿出來遞給阿娘。
「這玉佩聽說是容娘子所有?不知容娘子從何而得?」
「是,這是先……這是玉兒的爹留下的。」
「你是說,蕭放給你的?」
阿娘抿著唇,沒有回答,隻是將玉佩又收了起來。
夫人淡漠地笑了一下:「蕭放的表字,正是玉佩上刻的『子懷』二字。
「這確實是蕭放的東西,隻是他早已送人了。原來,是贈予容娘子了?」
在夫人審視的目光中,阿娘輕聲答了句「是」。
夫人的心聲又響了起來。
【蕭放說,這玉佩是作為指腹為婚的信物與人交換的。如今出現在她手中,難道……】
阿娘看著夫人的表情,以為她不高興,想了想開口解釋道。
「蕭夫人,不論你信不信,我無意同你爭奪將軍。
「若是夫人介意,我母女二人可以搬走。我們……」
夫人擺擺手,阻止阿娘繼續說下去。
「你放心,我既然把你們接來了,就不會趕你們走。至於你女兒……」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本夫人定然會好——好——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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