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媽的幫助下,緩緩地坐起了身。
目光越過眾人,直視陸斯年晦暗的眼眸。
半晌,我開口:「我想跟他單獨談談。」
兩家父母對視一眼,我父母一向尊重我的意見,哪怕不放心,也隻能暫且離開。
陸家父母走前,還狠狠踢了陸斯年一腳,警告他要是再欺負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陸斯年受著,沒躲。
很快,病房靜止下來,獨留了我跟他。
寂靜的空氣,沉默肆意的氛圍,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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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看著我,神色黯淡帶著歉意:「對不起,茹茹不是故意的……」
他的第一句,竟是為陶茹茹辯解。
我突然有些想笑,也果然笑了出來。
我說:「如果我說,她就是故意的呢?」
陸斯年立即擰眉。
顯而易見,他居然覺得我在誣陷陶茹茹。
關於這點,我不想跟他爭辯,自有警察可以調取監控查看真偽。
我細細盯著他,突然轉了話題。
「陸斯年,孩子是三個月前懷上的,我早知道了,可惜還沒來得及跟你分享這個好消息,你就出車禍了。」
他低下頭,大半的臉隱在黑暗中,叫人瞧不清神色。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恢復記憶,變回真正的他,再將孩子的事告訴你。我想過,那時的你,應該會很開心。」
「姜雲舒……」
陸斯年忽然打斷我。
我:「你說。」
「這個孩子,沒了挺好。」
或許是心虛,他不敢直視我,下颌緊繃。
我握著棉被的手緊了緊,泛了白。
忽然,我閉上眼,淚珠滑落。
「陸斯年,你走吧。」
10
那一天,陸斯年走得沒有猶豫。
隻是臨走之前,目光復雜地望了我一眼,再次說了聲「抱歉」,隨後,毫不猶豫地離開。
他的陶茹茹正在擔驚受怕,她需要他,所以,他需要第一時間回到她的身邊。
可是……
我的陸斯年,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我的身邊呢?
11
陶茹茹被拘留了。
故意傷人,我告的。
警方調取了監控,雖然隔得遠,但也能清楚地看到,是她將我推向馬路的。
僅這一點,也足以判她幾年了。
再次見到陸斯年,他怒不可遏,幾乎是一腳踹開了我病房的門。
「姜雲舒,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攜著冷冽寒風而來,不顧我還在吊水的情況,一把將我從病床上揪了起來。
手背上的針管受力錯位,血液逆流,我疼得皺了下眉。
「姜小姐!」
一旁的護工見狀驚呼一聲,想衝上前幫我,卻畏懼此刻的陸斯年,躊躇著急。
我擰了下眉,自己將針拔了,示意護工安心,先去門口待會兒。
病房內的消毒水味重,卻也掩蓋不住陸斯年身上甜膩的香水味。
警方帶走陶茹茹的時候,他就在身邊。
「將案子撤銷!」
陸斯年冷聲命令道。
我一頓,與他據理力爭:「陸斯年,如果那天不是司機剎車及時,今天,你看到的我,可能就是一塊碑了。」
陶茹茹的行為,的確涉嫌S人未遂了。
至於她是有意無意,恐怕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但無妨,事件發展的決策權,在我。
陸斯年厭惡皺眉:「姜雲舒,我沒想到你如此惡毒!都說了,茹茹那是無心之過!你要心裡氣不過,你隻管跟我提要求,我會賠償你的!」
「賠償?」
聽到這個詞,我怔了很久,明明不想的,可眼眶裡,還是溢出了淚水。
在得知陸斯年失憶時,我沒崩潰。
在得知他愛上了其他女人時,我仍能忍著。
可這一刻,這兩個字,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戳破了我所有的隱忍跟努力。
我忽然抬手,重重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姜……」
陸斯年難以置信,似下一秒就要動怒。
可在觸及我的眼眸後,卻又生生頓住了。
我想,這一刻,我應該像一個瘋子吧。
歇斯底裡。
「那是我跟他的孩子,你拿什麼賠償?!」
「陸斯年,你失憶了,你不是他,你不難過,可你以為,所有人都對這個孩子的失去無動於衷嗎?!」
「你輕描淡寫一句賠償,你能把他還給我嗎?你能把我們的孩子,還給我嗎?!」
我瘋了般,將手邊能拿到的東西,一股腦往他身上砸去。
陸斯年從未見過我這模樣,冷峻的面色透著幾分迷茫無措。
他擰著眉,張嘴似要說什麼,卻又無話可說。
半晌,他轉身離開:「你先冷靜,我明天再來找你談判。」
我卻忽然出聲,喊住了他。
「陸斯年。」
「陶茹茹的案子不可能撤銷,哪怕你有通天的本事,人證物證都在,你改變不了的。」
聽出我的言外之意,他抿了下唇,眉眼極冷。
「你想如何?」
我抹了把淚,扯了抹極難看的笑,說:「下月初三,我們結婚吧。」
我承認,我卑鄙。
12
陸斯年走的那天,面色極其冷冽難看。
他反復罵我下賤,眼眸都透著猩紅。
如果有可能,他似乎都想衝過來掐S我了。
可護工及時通知了我的父母趕來,陸斯年沒這個機會。
我爸都快跟他大打出手了。
我媽哭著擦拭我臉上的淚痕,問我何必呢。
我懂父母的意思,陸斯年如今不再是當初的陸斯年,他厭我甚至是恨我,父母不懂,我為何仍舊執著。
可是媽媽……
曾經的我們,很相愛啊。
我不想我的斯年回來後,卻發現我們走散了……
13
陸斯年還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我如他所願,撤銷了對陶茹茹的案子,選擇私了。
姜、陸兩家,也開始熱鬧地籌備起了婚禮。
當然,熱鬧的是陸家。
陸家父母最是開心,他們說日子是倉促了點,但他們絕對不會委屈我的,一切全按最高的規格辦。
在此期間,我沒有見到過陸斯年。
聽說,他擔心陶茹茹聽到消息,特意帶人出國度假去了。
我體會過陸斯年的愛,他愛一個人,全心全意,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會竭盡全力為對方摘下來的吧。
這一刻,我承認,我羨慕陶茹茹了。
14
婚禮前一周,陸家父母終於把陸斯年催回來了。
要試禮服。
我們一起去的婚紗店,陸斯年全程冷著一張臉,眉眼間的厭惡,毫不掩藏。
我在店員的幫助下,換上潔白美麗的婚紗。
陸斯年就是在這時,出現在了鏡中。
男人一身高定禮服,身姿筆挺,英俊瀟灑。
我望著鏡中冷峻的他,忽然想到了曾經他也帶著我來試過婚紗。
那時我們還在上大學,他纏著我,非要來試婚紗,稱想提前看到我嫁給他的樣子。
我羞紅了臉,斥他不要臉,說我可沒答應嫁他。
他當時有幾分年少無賴,笑吟吟的唇角都是彎著的,牽著我的手就往婚紗店裡走。
「要臉做什麼,我選擇要老婆!」
「真想一畢業就能娶到你,雲舒。」
……
「好了嗎?」
冰冷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拽回。
我眨了眨眼,抬眸迎上鏡中他不耐煩的眼眸。
明明還是同樣一張臉,卻仿佛換了個人。
我垂下眸,低聲說:「我們還沒照相。」
婚宴的照片,需要新人的合照。
本來這些都應該去影樓拍攝的,但陸斯年哪裡會同意,所以便想著,試婚紗時順便拍了吧。
拍照的時候,我問陸斯年:「知道為什麼我把婚禮,定在下月初三嗎?」
陸斯年當然不知道,同樣他也不好奇。
隻是冷著面色拍完照就扔禮服走人了。
迫不及待。
周圍的工作人員望著我的眼神唏噓憐憫。
我拍了拍自己蒼白的面頰,微笑:「麻煩照片多洗一份 A4 尺寸的,送到陸家。」
15
陸家將婚禮辦得極為隆重奢侈。
雖然時間倉促,可卻如陸家父母所言,一切皆是最高規格。
來的親朋好友,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與祝福。
兩家聯姻,本市有頭有臉的家族,都受邀前來了。
備受矚目。
所以哪怕陸斯年再不情願娶我,當著眾人的面,也得跟我一起迎賓敬酒。
陸斯年是在交換戒指的環節,接到了陶茹茹的電話。
哪怕沒有開擴音,我也聽到了那頭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
陶茹茹自S了。
她拍了一張自己割腕躺在浴缸裡的照片,鮮豔溢出,刺紅了陸斯年的眼。
那一天,陸斯年像是瘋了般,不顧眾人勸阻,拼命地往外逃。
賓客哗然,我的父母跟陸家父母,大發雷霆。
「逆子,你今天要是敢離開這裡一步,我陸家,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爸,茹茹不能沒有我,我要去救她!」
四周明明很吵,很亂,可我卻什麼都聽不進去。
隻是麻木地蹲下身,撿起那枚被男人丟棄的鑽戒。
冰冷的鑽戒,握在手心中,良久,都捂不熱。
我努力想看清陸斯年離去的背影,卻發現,我的視線,一片模糊……
16
「姐姐,我贏了。」
我是在第二天,收到了陶茹茹的信息。
寥寥幾字,宣示了她的成功,得意揚揚。
她還發了條朋友圈,是陸斯年守著她,眉眼皆是心疼憐惜的畫面。
配文:【為什麼相愛的人,總是多災多難?】
17
聽說,陸斯年為了陶茹茹,在陸家連續跪了一天一夜,希望陸家父母能夠接受她。
陸父氣得血壓飆升,送進了醫院。
父子倆,誰也不肯認輸。
陸母從一開始的訓斥,到後來,也是天天以淚洗面。
最終,陸母給我打了通電話,請求我去一趟陸家。
「雲舒……我也沒辦法,你陸叔覺得對不起你們姜家……可阿姨……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啊。」
子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這點,我自然清楚。
所以,我也理解,當初拉著我的手,說隻認定我是兒媳的陸母,如今無奈改了主意。
陸家連夜派車來接的我。
雨下得很大,才下車,就看到那個跪在院中的身影。
雨水將他渾身上下都淋透了,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應該是陸父下了命令,誰也不能靠近陸斯年,就連陸母也隻能抹著眼淚焦急地站在遠處望著。
我舉著傘,一步一步,朝陸斯年靠近。
……
我將傘挪到他的頭上,擋住冰冷的雨水。
男人似沒想到我會來,擰著眉,厭惡又警惕。
「你來做什麼?」
「姜雲舒,婚禮取消了,我不可能娶你,茹茹不能沒有我。」
「我會給你們姜氏其他補償,所以現在,請你別再繼續S纏爛打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垂眸望著他。
忽然,我問他:「陸斯年,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他眉眼更加不耐皺起。
我莞爾失笑,搖頭:「也是,你忘了。」
傘很小,隻能撐得下一個人,有雨刮到我的面頰上,冰涼生冷。
我說:「我八歲那年不聽話,離家出走,一個人迷路在公園裡。那天,也是下著這樣的大雨,你看到了茫然站在雨中哭的我,將傘撐在了我的頭上。」
「八歲那年,是你替我擋住了雨水。」
「姜雲舒,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斯年不願聽我的過往,眼神冷冷地斜向我。
我緩緩蹲下身,問他:「真的,很喜歡陶茹茹嗎?」
他答得毫不猶豫:「是,此生非她不娶,所以你S心吧。」
明明早就千瘡百孔,可這一刻,心髒還是窒息般地疼。
「陸斯年,如果有一天,你恢復記憶了,你會後悔,今天的選擇嗎?」
「不會。」
雨,下得好像更大了。
胡亂拍在我的臉上,湿漉漉的一片。
狂嘯的風雨聲中,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笑。
我說:「好,陸斯年,你自由了。」
18
我跟陸斯年的婚約取消了。?
陸家父母覺得有愧,給姜家讓了好多盈利,我爸照單全收,稱這些都是他們該讓的。
我對這些沒有過問,與父母提議,想要出一趟遠門散心。
父母本就擔心我的狀態,聞言自然是舉雙手贊成。
我去了另一個城市。
忘卻陸斯年,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哪怕我將他跟陶茹茹的聯系方式全部刪除了,可關於他們的甜蜜恩愛,總是有些隻言片語流到我的耳裡。
我退出了跟友人的交談,想了想,登錄了我許久未更新的微博。
我有個微博,偷偷記錄著跟陸斯年的故事,時不時就會去更新一點,幸福甜蜜的故事打動了很多網友,攢了不少粉絲。
果然,我一上線,就看到好多的催更,問我後續。
【博主三個月前不是說要結婚了嗎?怎麼這麼久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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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會兒,點擊最新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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