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一個人簡單做了些烤吐司，邊吃邊等車子來接。

景月給我打了個視頻。

 

鏡頭對著一面白牆，上面投影著三年前我被各種各樣男人輪番折磨的畫面。

 

畫面一轉。

 

秦烈也在場，他看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寵溺無奈一笑，搖頭說：

 

“你啊，都幾年了還看不膩。”

 

景月坐進他懷裡，挑逗他：“那你喜歡嗎？還是心疼她了。”

 

“怎麼會，我隻喜歡你。”

 

秦烈不屑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我耳中，“她哪配和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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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發顫，急速掛了電話。

 

景月還不放過我，發來語音錄了二人曖昧的呻吟，以及她刻意壓低的嘲諷。

 

“姐姐，那些流氓進去沒多久就被秦烈哥哥保釋出來啦，還有哦你知道每次看你被折磨的視頻，秦烈哥哥都會特別亢奮，折騰的我……爽！S！啦！”

 

嘭！

 

我控制不住的砸爛了手機。

 

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我崩潰大哭，哭到險些昏厥。

 

直到外面的車聲響起。

 

我逐漸冷靜下來，吞了一把情緒藥，毫不留戀地推門離開。

 

另一邊，秦烈在和景月放縱到中午，終於想起答應我早上要回家。

 

他開車的路上打電話給我，卻一直無人接聽。

 

心頭泛起強烈不安。

 

推開家門，似乎一切如常，秦烈下意識走進畫室。

 

藏好的護照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刺目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上面……

 

5

 

秦烈幾乎站不住。

 

他顫抖著翻動著那兩張薄薄的離婚協議書。

 

條款很簡單。

 

什麼都不要，隻求離婚。

 

這一刻他的心卻猛地揪起來了。

 

為什麼，景歡要離婚。

 

是發現他和景月的事了嗎？

 

“她應該是知道你把那些流氓撈出來的事了。”友人的聲音響起，秦烈猛地回頭。

 

眼眶猩紅，“你告訴她的？”

 

友人拿出畫室的監控錄像。

 

“她那天來過，你但凡把用在景月身上的心思放十分之一給她，都不會發現不了她不對勁……”

 

“我剛查了，那輛接她的車是去機場的。”

 

“不可能，景歡怎麼會拋下我！”

 

秦烈將離婚協議書猛地撕碎，又用打火機燒成灰。

 

友人同情地看著他，“早告訴你不要做太絕，現在把人傷透了才後悔。”

 

“她去哪了？”

 

“她去哪裡了！！”

 

秦烈猛然跳起來，抓著友人的衣領咆哮：“她買了哪裡的票！”

 

“她沒朋友，親人仇人都在滬市。”

 

“對，滬市！”

 

秦烈衝出房子，直奔機場。

 

一路上他神情惝恍，心髒處一抽一抽的劇烈疼痛著。

 

景歡的離開，讓他心好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塊。

 

空空的，往裡面灌著寒風。

 

他應該阻止的，阻止景月刺激景歡。

 

這片刻的歡愉，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呢。

 

秦烈懊惱後悔極了。

 

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嘴巴子。

 

真不是個東西，非得在景歡跟前找刺激嗎？

 

要是景歡出事，你不得後悔一輩子。

 

他隻想立刻馬上見到景歡。

 

不管不顧的找到她，攔住她，千萬不能做傻事！

 

秦烈加足了油門，趕向機場。

 

6

 

這一路上他無比緊張。

 

怕到了機場景歡已經離開，自己撲了個空。

 

又怕趕上了但景歡不願意和他回去，畢竟景月害她那麼慘。

 

但心裡還有隱秘的渴望，景歡隻是鬧脾氣吃醋，嫉妒他和景月做了，沒碰她。

 

一定是的，她從小就是這樣別扭的性格，沒有景月的坦率討喜。

 

所以當初他才會受景月的魅惑，轉而喜歡上妹妹。

 

原本一開始，他喜歡的人是她啊！

 

秦烈眼睛閃耀起激動的光，枯竭的心髒在這一刻被激活。

 

等找到她的時候，他要告訴她！

 

他愛了她很久，久到險些迷失自己的心。

 

機場門口，秦烈來不及熄火就衝了出去。

 

人來人往的機場中，他拼命的尋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這國家亞洲人不多，景歡又漂亮的很突出。

 

但令他失望的是，人來過往之中就是沒有景歡的蹤影。

 

她好像真的離開了，就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秦烈頹然坐在地上，

 

掏出手機給景歡撥電話，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撥，打了好幾個百個。

 

全都是關機。

 

秦烈整個人快崩潰了。

 

又想什麼，趕緊定了機票追回國。

 

候機的時候，友人又給他一個重磅消息。

 

景月聯系了X博士實驗室。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她去做人體實驗好能平息怨恨的麼？她答應了。”

 

這下子，秦烈是真急了：“這樣她也會不愛我了。”

 

友人沒說話。

 

秦烈心急如焚的趕往滬市。

 

至於景月，他完全顧不上了。

 

7

 

飛機落地的那一刻，我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公安機構。

 

一樁三年前轟動滬市的強暴案，不少人記得。

 

當得知那些畜生確實被提前釋放，我咬緊牙關。

 

“沒有我的撤訴，為什麼能釋放？”

 

“您的家屬替您出了諒解書。”

 

公安人員同情地看著我。

 

那諒解書上的籤名是秦烈的。

 

我內心泛起難以抑制的憤怒，他憑什麼？

 

就因為我們是夫妻，就能代替我做這樣大的抉擇嗎！

 

“他隱瞞了我，我還能重新起訴嗎？”

 

一般情況下是不行的，畢竟案子結了。

 

將我新得的證據提給公安機關，“那我報新的案子。”

 

定了一處安保很好的酒店，我又聯系上一個營銷號，問他當紅小花景月的料，值多少錢？

 

這營銷號是我特意找的，景月對家養的，對方背後也有資本，但打不過聶家和秦家一起的保護。

 

不過沒關系，很快聶家就不會幫景月了。

 

談好價碼，很快景月的料爆上熱搜，我在聶家要公關之前給聶成渝發了一組景月和秦烈的床照。

 

果然，聶家袖手旁觀了。

 

而秦家居然也沒什麼動靜，半天之後，景月的料還掛在熱搜第一。

 

滿屏都是粉絲和路人對她塌房的震驚以及羞辱。

 

我想起秦烈，落地後我看到他給打了好幾百個電話，內心居然毫無波瀾。

 

唯一讓我好奇的是，他為什麼不管景月了。

 

不過也和我沒關系了，做完這一切之後，我聯系上了X博士。

 

上手術臺前，X博士又問了我一次：

 

“你確定嗎？一旦做完這個實驗，你能忘卻前塵痛苦。”

 

“但相對的額葉受損會導致你喪失人類的基本情感，具體喪失到什麼程度以及後遺症我們並不清楚。”

 

“確定。”

 

我眨眨眼。

 

忘了那些痛苦是我這三年間日日夜夜都期盼的事。

 

秦烈，以後我們就是陌路人。

 

再也不見。

 

但我沒想到和秦烈孽緣挺深的。

 

三個月後，我從博士的實驗室回到酒店，撞見了守在門口的秦烈。

 

8

 

看見我，秦烈滿臉都是失而復得的欣喜。

 

站起身之後想抱我，又擔心嚇到我，小心翼翼地喊我的名字。

 

“寶寶，我好想你。”

 

這句話在剛做完實驗的我面前掀不起任何風浪。

 

我平靜而陌生地看著他：“先生，你哪位？”

 

秦烈僵住了。

 

他想過很多個我的反應，生氣、憤怒、質問、哭泣，卻從沒想過我會如此陌生的看著他。

 

“寶寶你……”

 

“你在嚇唬我對不對？”秦烈自我安慰似的說道。

 

“你肯定是生氣我把那些流氓撈出來了，還生氣我偏心景月。”

 

“我和你保證再也不會了，好不好？”

 

我歪了歪頭，什麼話也懶得說。

 

內心也沒有絲毫情緒。

 

我還記得秦烈，但過往的那些情緒早就隨著實驗消失殆盡。

 

但不代表我就能原諒他對我做過的一切。

 

秦烈碎碎念的向我道歉，說他知道錯了，說他想和我好好過日子，求我給他一個機會。

 

“至於景月，我幫你把她送進去讓你消氣，好不好？”

 

我抬頭看著秦烈真的笑開了，“沒看熱搜嗎？景月已經被我解決了。”

 

秦烈一怔，他回來之後就沒關注外界的消息，景月也早就被他拉黑。

 

現在聽我這麼說才想起看一眼熱搜，過去這麼久了景月的消息自然早被覆蓋了，但她被抓的新聞剛好今天上。

 

秦烈臉色慘白。

 

“你這樣欺負景月，聶成渝不會放過你的，他手眼通天肯定會找你算賬，你……”

 

“放心，你和景月的床照我也發過去了，他不會幫你們，景月會進去，想來他也沒少出力。”

 

我的話讓秦烈難看又震驚。

 

但他最崩潰還是發現我對他的態度。

 

漠然、平靜、陌生。

 

秦烈顫抖著唇，緊緊抱住我：

 

“我錯了景歡，我不該和景月有糾葛。”

 

“我也不知道當初自己為什麼鬼迷心竅的迷戀她，但你離開之後我才發現我早就喜歡上了你！”

 

我冷漠地看著他，轉身進了房間，反鎖。

 

秦烈眼底迷茫又痛苦。

 

“景歡，你為什麼變得這麼冷漠……”

 

突然，他想起友人三個月前告訴他我答應了X博士的實驗。

 

9

 

秦烈又在門外呆了很久，哪怕我報警趕他走，他都不肯走。

 

每天追著我回憶從前。

 

“寶寶！我是秦烈，你是景歡，我們之前感情特別好，你看……”

 

“這是我們追極光的照片。”

 

“這是我給你畫的畫~”他搬來一副人物肖像，畫中的人是我。

 

秦烈最近剛畫的我進出公檢機關的模樣。

 

“阿歡，我還做了你最喜歡吃的幹炒四季豆，蘆筍炒口蘑……”

 

秦烈拎著食盒追在我屁股後面。

 

他這副深情模樣引不起我任何情緒波動。

 

但還是覺得令人作嘔。

 

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車失控向我這裡撞來，秦烈大驚失色地推開我，自己被車撞上了天。

 

他落地之後，一雙眼卻緊緊盯著我，安慰我：

 

“寶寶，別怕，我在呢。”

 

見我無動於衷，他眼底失落，嘴裡簌簌冒著血，

 

“對不起啊寶寶，你當時肯定很害怕對不對。”

 

“忘了那些痛苦也好，但你怎麼能連我一起忘了呢，以後我該怎麼辦。”

 

“沒有你我會S的，景歡。”

 

他拉著我的手，哀求：

 

“要是我活下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就當我求你，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讓你重新擁有人類的悲歡情緒。”

 

我挑了一句重要的回他。

 

“那你就去S。”

 

秦烈眼底的光慢慢暗淡，我無所謂地看他失血過多，眼底真真切切沒有一絲對他的情緒。

 

無論是愛，還是恨。

 

什麼都沒有。

 

秦烈這一刻仿佛才真切意識到做了人體實驗之後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他顫巍巍的想抬手輕撫我的臉頰，卻最終無力的垂落在地。

 

“景歡！”

 

“對不起。”

 

這是秦烈人生最後的遺言。

 

我起身幫忙報了警，目光看向不遠處冒煙的汽車裡，憤恨瞪我的景月。

 

她被家裡保釋出來，卻想S了我。

 

“景歡，你怎麼沒S，你居然沒S！”

 

“秦烈這個賤狗居然又愛上你了，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喜歡漂亮的你，而無視我，憑什麼？”

 

“景歡，你贏不了我的，贏不了我的。”

 

我靜靜看著景月歇斯底裡，目送她被警察帶走。

 

故意S人。

 

這一次誰也保不了她了。

 

聽說我家和秦家反目成仇，又因為得罪聶家，很快破了產。

 

景月不久之後也被判了S刑。

 

庭外，我的父母想找我回去，我沒理會。

 

新的人生早已開始。

 

我和X博士籤了工作合約。

 

以助理的身份加入了他的實驗室。

 

飛機上。

 

X博士驚訝的分析最新的報告：“景歡，你的情緒似乎在慢慢復蘇，人類的身體，真是太神奇了。”

 

我看向窗外笑著說：“是啊，好神奇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