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有些奇怪：“為何要問？即使是你所S又如何，是容娘和陸遠對不住你，讓你一個嫡女為妾，本就委屈，還要淪為京都的笑柄。若非你所S，我還要難受呢，我恨不得親手替你解決了。”

我笑了起來：“行，等我回來吧。”

 

他嘟囔著嘴：“當然要等你回來了，阿爹也不知去哪裡了，就留下我一個人在府邸，無聊透了。”

 

我朝聞溪揮了揮手，轉身鑽進了馬車。

 

等我到了莊子，進屋後，我脫下帷帽，露出一張陌生的臉來。

 

與從前的神採奕奕，明豔照人相比，這真是一張寡淡到了極致的臉。

 

“父親大人。”我淡聲喚道。

 

與在府裡的親昵不同，這是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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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見我露出真容，俯身擺手向我行禮：“殿下。”

 

我親手扶起他：“這事拖累父親損害了勢力，我很抱歉。”

 

丞相搖了搖頭：“微臣手裡的兵和勢力都是為了殿下所創立，殿下不要這樣說。”

 

“微臣依照著殿下的命令，順著那個地圖找到了位置，殿下可以後枕無憂。”

 

我嗯了一聲：“這些年，你替我暗中拔除了景帝多少勢力，辛苦你了。”

 

丞相搖搖頭：“若無陛下當年惜才之恩，微臣如今怕是早已漂泊在外，為殿下鞠躬盡瘁，這是微臣心願。”

 

我微微一笑：“很好，這些日子就勞煩你幫我在京都注意著陸遠的動靜，我們成敗在此一舉。”

 

“微臣明白，隻是要辛苦殿下這段日子與西域那邊聯絡上。”

 

“自然，我設這個局的辛苦不能白費。”

 

丞相起身欲要離開，我忙叫住了他：“對了，這件事不宜告訴聞溪，他年紀太小，若是失敗了，不容易受到牽連。”

 

夜晚，我暗中換上一件夜行衣，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

 

“殿下。”

 

我嗯了一聲：“很好，那日你沒有因為救我而暴露。”

 

暗衛有些後怕：“若非殿下當時讓我要衝動，我早就出來了，比起容易暴露的危險，殿下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初十，我說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著自己陷入險境，我的命還要留著給父皇母後報仇呢。”

 

初十垂眸有些傷懷：“這些年來委屈殿下了。”

 

我自然知曉他口中的委屈是何，我莞爾一笑。

 

“初十，這段日子我要去西域一趟，周圍的眼線已經被丞相的人處置掉了，我需要你進京一趟，替我查一個人。”

 

“殿下為何讓我查聞公子？”初十不解。

 

“這個人，我怕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想起聞溪提劍擋在我面前的模樣，我心中存下幾分疑惑。

 

聞溪是走文路，從來不曾學武，可那日用劍擋住陸遠所用的力，絕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所擁有的。

 

半年時間轉眼即逝，我回京那日，聽見京都有人議論。

 

“你說聞小姐如今是否還喜歡那陸將軍？”

 

“誰知道呢，希望她不要眼瞎就行，隻是可憐了那個孩子。”

 

我回京都這日，立馬敲上了陸家的門。

 

陸遠看著我的到來，倒是沒有了以往的劍拔弩張，看著我的神色帶了幾分淡意：“何事？”

 

“沒事兒就不能來找你了。”

 

見他要發火，我立馬進屋，帶上了證人。

 

“這是芸娘，容娘在鹽洲的姐妹。”

 

芸娘一五一十將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原來容娘作為揚州瘦馬，自來為了保持身子柔弱無力，早就服食了絕子藥。

 

就算是華佗在世，容娘也不可能有孕。

 

既然不會有孕，也不存在孩子的事情。

 

“她多半是從外面抱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又有滿周歲，必定開祠堂，滴血祭祖。她許是怕孩子的身世暴露，才想起了那個法子，欲要陷害於我。”

 

陸遠聽後，臉上不是那麼信，怕人去查問一番後，真相如出一轍。

 

“陸遠，我這半年的苦不是白受的”

 

陸遠臉色有些僵硬，他毫不猶豫地出了門。

 

我也不惱，由著他去。

 

誰知，他轉頭看向我，竟然帶著幾分關心：“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男人的冰冷中帶著關心的話傳進耳朵，這一刻，我覺得我很幸運，沒有真正愛上面前這個薄情的男人。

 

所遭遇的一切，比起來，竟然隻得到他的一句，委屈你了。

 

所幸，我並不愛他，隻是逢場作戲。

 

6

 

陸遠回來的時候，一直捏著眉心，有些心累：“這件事雖然是容娘的錯，可她到底是出於喜歡我的心，況且，她此生都不會有孩子了。我不打算追究這件事。還有……多謝你沒有將此事告知陛下。”

 

我就知道，陸遠怎麼可能責罰他心愛的女人呢。

 

我搖了搖頭：“事情已經過去。”

 

他問我：“我想補償你，你想要什麼。”

 

我看著他的樣子不像作假，遂開了口：“我要你對外宣布我們的和離的事不做數，我要重新回到陸家。”

 

他眼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松了一口氣：“可以。”

 

我再一次回到了陸家。

 

當晚，聞溪翻牆進了我的屋子。

 

我早已坐在那裡，笑眯眯的等著他：“我等你很久了。”

 

“阿姐，你幹嘛要重新回到陸家呀，陸遠都那樣對你了。”他有些委屈道。

 

他聽到我的話，臉上閃過的深意我沒有錯過。

 

多虧讓初十去調查了他，不然我怕是要被他無辜的外表所欺騙了。

 

“他那樣對我，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淡聲道。

 

他聽了這話，眼神瞬間黯了下來，復而抬眸，繼續委屈巴巴道：“可我是你的弟弟呀。”

 

我勾唇冷冷一笑，聲音立馬冷了下來：“西域王子，我怕是沒這闲工夫陪你在這裡玩姐弟情深的戲碼。”

 

他聽後，冷了幾秒，隨即輕輕笑了起來，像隻狐狸一樣眨了眨眼睛：“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說呢，木知宴。我此生最恨別人騙我了，把我當猴一樣戲耍。”

 

一聽到自己的真名，他笑的更歡了：“可是明明是你先騙我的呀，姐姐。不對，應該喚，雲起時。”

 

被人揭露了身份，我目光更冷了，心中卻在暗暗盤算著我帶的人手夠不夠，足以要了他的命不。

 

他就見我眼裡的S意，連忙擺手道：“哎呀，咱們的公主殿下S意別這麼明顯，我對你並無惡意，甚至包含著幾分愛意。”

 

他的話裡夾雜著幾分曖昧和氤氲旖旎。

 

“木知宴，你說我是S你哪裡好呢？”

 

他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也收起了聞溪的單純，整個人變得冷漠深沉：“本想和你來一段姐弟之情，沒想到你這麼不給面子。”

 

“呵呵。”我冷笑。

 

他嘆息了一口氣：“我並無其他目的，隻是聽我父皇之命，來大西打探消息罷了。我覺得我們兩人並無利益衝突，我來的時候前朝已經亡了。”

 

“真正的聞溪在哪裡？”

 

他嘆息道：“真正的聞溪和聞溶月早就被水淹S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是說七年前，他們就……”

 

他點了點頭。

 

十歲那年，京都發生了許多事，比如我的國家滅了，又比如說我聽丞相說起，他十歲的女兒落水身亡。

 

聞溪見我發愣，繼續道：“雲起時，你放心，你所謀之事，我非但不會阻你，還會幫你。畢竟……我們的事情還沒完。”

 

他說完這句話，便翻牆而出。

 

陸遠自那日事後，對我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如下雨天，會親自來送傘給我。

 

得到了什麼好玩意兒，也會命人給我送一點來。

 

更是會抽空，拉著我去府裡的花園走走。

 

他做的這些，不過是以前我為他做的。

 

如今，換他反過來了。

 

我們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從外人看來，我們登對極了，似是一對神仙眷侶。

 

一夜，醉酒後，陸遠再一次找上了門，眼裡帶著淚光：“溶月，我會好好補償你的，用盡這一輩子來補償你，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至於容娘，我會好好的照顧她，她是我的責任。”

 

我聽後，無語凝噎。

 

陸遠口中的終於喚了我的名字，而不是容娘了。

 

隻是我心中存疑，陸遠真的愛上我了嗎？

 

他的行為，差一點讓我以為他喜歡上了我。

 

可等到西域的敵軍打過來時，前一夜還拉著我，對我說要好好補償我，容娘隻是他的責任的陸遠，卻將我拋下。

 

“溶月，容娘國色天姿，我怕他們會起歹意。你現在府中等我，我護送走容娘再回來接你。”

 

西域來勢洶洶，竟然直接勢如破竹破了最後一道防線，要打入了京都。

 

陸遠此刻還真是自信，認為他還能回來一趟接我。

 

我朝著他毫不猶豫的背影喊出了口：“陸遠，你是真的喜歡我的吧。”

 

他回答：“自然。”

 

這一次，他再也來不及顧得上身旁的容娘。

 

我笑了：“好，我等你。”

 

我在府上，苦苦等候著敵軍的到來。

 

他們終於來了。

 

我嘴角露出笑意。

 

7

 

“殿下，隻要你一聲下，我們就可以打入皇宮，活捉景帝。”

 

我嗯了一聲：“別急，先去把陸遠抓起來吧，記得陪他們多玩玩，擊碎他們的心理防線，這樣才慘一點。”

 

初十嗯了一聲，問我如何處置景帝。

 

“把他逼入一個宮殿，在放一把火吧。”

 

景帝被火火燒S，S前還不知發生了何事。

 

隻以為是西域敵軍打了進來。

 

我覺得這一點很好，也算一報還一報吧。

 

畢竟父皇母後S前也不知道是他們最寵愛的皇弟勾結賊子要害他們性命，奪他們皇位。

 

皇叔，走好。

 

亂臣賊子，走好。

 

待一切塵埃落定後，西域的兵並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轉頭攻擊我們。

 

如此，我也不好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我登上了皇位，成為大西唯一一個女帝。

 

前朝嫡公主，名正言順。

 

我給辛苦為我謀劃多年的丞相最高的爵位，讓其權利位同皇帝。

 

朝臣都說我該忌憚著，萬一又是下一個景帝。

 

丞相亦是勸我：“陛下，此舉不妥。對社稷不利。”

 

我親手扶起丞相的手：“父親大人何須客氣，若無你這七年的辛苦，我不可能奪回皇位，至於那些人的話，你不用在意，在這世上，你不僅是我的臣子，還是我的父親大人。七年父女之情，到底不會那般薄弱。”

 

丞相眼眶含淚，微微顫顫出了門。

 

十歲那年，我經歷景帝那小人叛變，害我亡國，我親眼看著父皇母後S在我面前。

 

那時候，隨父親攻打皇宮年僅十三的陸遠，狠心的在我的宮殿放了一把火。

 

是丞相命人拼S從火中，救出我，並讓我代替他S去的女兒，聞溶月。

 

留在京都，小心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