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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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韫重病破產那年,我拋棄他獨自跑去國外。


 


後來,他在喜歡他三年那個女孩陳安安的陪伴下痊愈,並且東山再起。


 


再見時,他高高在上,我卻因母親手術錢低聲下氣。


 


他出言嘲諷:“你不是最擅長臨陣脫逃嗎?怎麼不再跑去國外呢?”


 


我沒有反駁,他終究是出了手術錢,代價是我做他的情人。


 


他每晚變著法地羞辱我,和陳安安在我面前秀盡恩愛,甚至在陳安安得病時要求我給她捐腎。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一隻腎我已經給了他,另一個已經病變,我活不久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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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伊,醫院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肝源不等人,依照匹配順序,你母親的肝源要順延給下一位病人。”


 


醫院冰冷的走廊裡,醫生的話久久縈繞在我耳邊。


 


失去這個肝源,我媽媽就等不起了。


 


這是她活下去唯一的機會。


 


盯著屏幕上那串沒有保存過卻深深印刻在我心裡的數字,我顫抖著手按下撥通鍵。


 


鈴聲響了許久,那邊的人才接起。


 


周時韫冷冷的聲音傳來:“說。”


 


時隔三年,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我心底卻是陣陣發涼。


 


咬緊牙,我艱難地開口。


 


“阿韫,你能不能,借我五十萬?”


 


那邊傳來男人的一聲嗤笑,緊接著,就是一陣忙音。


 


他掛斷了。


 


世界仿佛轟然崩塌,我腦子裡有聲音在嗡鳴。


 


“小姐,你沒事吧?”


 


不知過了多久,陌生人的聲音提醒,我才發覺自己還蹲在病房外,兩腿都已經發麻。


 


我咬著牙,剛撐著牆站起,眼前就罩下一道身影。


 


周時韫的聲音嘲諷:“你不是最擅長臨陣脫逃嗎?怎麼不再跑去國外呢?”


 


我垂著眼,沒有反駁。


 


三年前他病重破產,我的確拋棄他,一聲不響的出了國。


 


當天夜裡,周時韫將我按在床上,沉重的呼吸在我耳邊縈繞,胸前傳來一陣涼意。


 


我緊繃著身體,咬著牙,卻還是在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滾燙。


 


屋裡漆黑一片,我像漂浮在不知名深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將我包圍。


 


周時韫將頭埋在我胸前許久,末了,似懲罰般啃咬上我的唇。


 


我痛呼出聲,他立刻松開,聲音裡染著明顯的怒意。


 


“沈南伊,你知不知道情人的職責是什麼?”


 


“是取悅我,不惜一切代價取悅你的金主。”


 


“我是付過錢的。”


 


周時韫付了醫藥費,而代價,是要我做他的情人。


 


頭似乎又開始暈了。我咬緊下唇,借由那一絲痛感獲得短暫的清明,僵硬地抬起手臂,環上他的肩頭。


 


我閉著眼向他的方向湊過去,才剛觸及那片柔軟,周時韫卻猛地一下將我推開。


 


我聽到他低聲暗罵了一句,站在床邊背對著我,嗓音沉沉。


 


“去國外瀟灑三年,你就學會點這些?”


 


我沒有力氣說話,門鈴在這時響起。


 


“老實待在這,別出聲。”


 


他走了。


 


我松了口氣,躺在床上一摸臉頰,觸手一片湿潤。


 


我聽到外面傳來陳安安的聲音。


 


2


 


“你總不記得吃飯,我順路買了菜過來,剛好可以跟你聊一下桂園的項目。”


 


周時韫跟她說話的語氣與剛才判若兩人,低沉溫和。


 


“出去吃就好,何必做這些。”


 


我聽到兩人一起走進廚房的動靜,一片黑暗中,腹部傳來窒息的疼痛,似乎快要把我溺S在這個房間裡。


 


我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拿出藥,這裡沒有水,我隻能咬牙吞下。


 


苦澀感蔓延口腔,神志也清明了一些。


 


廚房裡那兩人說話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入我的耳朵,這三年,陳安安陪在周時韫身邊,恐怕都是這樣過的吧。


 


她陪他東山再起,是他事業上的工作伙伴,也會跟他一起下廚,共享三餐。


 


三年,周時韫終究是愛上了別人。


 


明明出國時我就告訴過自己不會後悔,可為什麼到現在,心髒還是控制不住一陣陣地抽痛。


 


黑暗裡,我的手機屏幕亮起,是霍恩發來的消息。


 


“南伊,我聯系了在國內的同事,你的病或許還有希望。”


 


我回復了信息,閉上雙眼,任憑眼淚從眼角滑落。


 


這最後的時間裡,我不想給自己再留遺憾了。


 


“算了,我不治了。”


 


3


 


昏昏沉沉不知什麼時候又睡了過去,周時韫進門的時候,我一下子驚醒。


 


“啪”的一聲,他將燈打開,看見我的一瞬間就緊皺起了眉。


 


沒有照鏡子,也能料到此刻我的臉色一定很不好,隻是現在我實在無心偽裝,隻能勉強朝他扯起唇角。


 


他定定地站在床尾看了我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輕笑一聲,眉頭都舒展開來。


 


“安安她——”


 


“我答應做你的情人三個月,每個月你會給我一百萬,是不是真的?”


 


周時韫的話被我打斷,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咬著牙出聲:“沈南伊,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隻知道錢嗎?”


 


我壓下心底翻湧的酸澀,故作坦然地點頭。


 


可其實,隻要周時韫稍加留意,就能夠聽出我控制不住顫抖的嗓音。


 


“是啊,畢竟拿了錢我還要繼續出國瀟灑呢。”


 


“你當老子這是什麼地方!”


 


周時韫氣急,一條腿跨在床上,整個人朝我的方向壓了下來。


 


他頭頂著光,表情叫人看不真切,隻是動作卻很粗魯,伸手一把就扯松了我胸前的布料。


 


胸口一片涼意傳來,周時韫低頭,狠狠在我鎖骨處咬了下來。


 


我被痛得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揚起了頭,抬手就想把人推開。


 


可周時韫輕輕松松就將我的手腕捉住固定在床上。他抬起頭,呼吸凌亂,一路順著我的脖頸吻至鬢邊。


 


“沈南伊,你的心是什麼做的?石頭嗎?嗯?”


 


他的牙齒啃咬在我脖頸上,我猜那裡一定留下了痕跡。


 


我咬著牙,不肯回答。


 


周時韫似乎更氣,他懲罰似的吻上我的唇,動作毫不憐香惜玉,像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痛感傳來的那一刻,周時韫將頭深深埋在我的頸窩裡。


 


他口中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的皮膚上,微微地痒,說話的聲音有點含糊不清。


 


“沈南伊,你有沒有後悔過?”


 


我緊緊閉上眼,壓抑著呼吸將頭側過去。


 


眼淚消失在枕套中,我無聲地吸了口氣,聽到自己冰冷的聲音。


 


“從未。”


 


這兩個字似乎瞬間將他的怒火點燃,周時韫的動作變得更加粗暴。我隻能勉強抓緊身下的床單,被動地承受。


 


他說過,這是身為情人的職責。


 


可這一刻,我腦子幾乎控制不住的在想,周時韫在面對陳安安時也會這樣嗎?


 


不會,他面對陳安安,分明像三年前面對我時一樣溫柔。


 


最後那一刻,周時韫抓著我的肩膀,用力到似乎要把我的骨頭都碾碎。


 


末了他躺在我身邊,沒頭沒尾道:“你瘦了。”


 


我忍住想要落淚的衝動,將頭別了過去。


 


“周時韫,你真惡心。”


 


4


 


周時韫被我氣走了。


 


他臨走時摔門的動靜,好像要把整棟房子震塌。


 


世界重回安靜,我強撐著去浴室洗了個澡,可出來後身體實在撐不住,連頭發都沒吹就躺下睡了過去。


 


睡得迷迷糊糊時,我覺得整個身體似乎都被點燃,渾身滾燙。


 


意識混沌不清,連夢都做得真切。


 


我夢到大學時我來了月經,上課痛苦萬分地趴在課桌上。


 


周時韫那時就坐在我身邊,看出我的不對勁,他緊張地問我怎麼了。


 


當時我痛得咬牙切齒,壓著嗓子跟他抱怨。


 


“我快S了怎麼辦,周時韫,我肚子好疼。”


 


我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會把我的一句玩笑當真。


 


那天全校同學都聽說了一個笑話,建築系那個天之驕子周時韫上課時硬背起他痛經的女朋友說要去醫院。


 


一場鬧劇,引來無數人嘲笑,也引來不少人的羨慕。


 


我本以為那些遙遠的記憶早已經磋磨在痛苦的生活當中,可沒想到,如今夢裡回想起來,一切還是那樣清晰。


 


我記起那天趴在周時韫背上時的窘迫,我輕打他的肩膀,小聲讓他放我下去,他的語氣卻異常堅定。


 


“不行,我帶你去醫院,別怕。”


 


然後我側頭,就看到了他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從那之後,每月特殊時期隻要我喊疼,周時韫就會像變戲法一樣給我摸出一壺紅糖水。


 


記憶變成夢境,似乎已經離我越來越遠。


 


身體的疼痛逐漸將我喚醒,我半睜開眼,痛得整個人都在床上蜷縮成了一團。


 


我SS地咬著下唇,額頭的冷汗還是一茬又一茬地冒出來。


 


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周時韫的臉。


 


他緊鎖著眉,滿臉緊張地望著我,一如幾年前一樣。


 


“南伊,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他好像很害怕,臉上的緊張不是裝的,我的周時韫回來了。


 


喉嚨哽咽,我委屈地小聲開口。


 


“我好疼,周時韫,我快S了怎麼辦?”


 


恍惚間,周時韫用手託著我的脖子將我從床上抱了起來。


 


我看到他猩紅的眼尾,我像幾年前一樣靠在他的肩頭,聽他說別怕。


 


“我帶你去醫院,沈南伊,你別怕。”


 


5


 


我在周時韫即將帶我出門的時候清醒了過來。


 


我懸空被他抱在懷裡,光著腳,而周時韫身上還穿著一身嶄新筆挺的西裝。


 


西裝被我弄皺了,領帶歪在一邊,他肩膀的布料被染湿了,那是我額頭的汗漬。


 


“周時韫,你幹嘛?”


 


我雙眼盯著那處,空洞地出聲。


 


他的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低頭緊盯著我。


 


我聽到自己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問他:“你想帶我去哪兒?”


 


周時韫緊繃著聲音:“你不是快S了嗎?”


 


我晃動一下雙腿,嗓音倦怠。


 


“我說夢話你也信的?周時韫,你傻不傻啊。”


 


我看到他瞬間塌下去的肩膀,緊接著是從胸腔中發出的怒氣:“夢裡也不忘騙人?沈南伊你耍我?”


 


我被他一下子扔在床上,又瞬間被彈起。


 


好痛,五髒六腑似乎都揪在一起的痛,但我還是笑看著他。


 


我看著他恢復那副冷著臉的樣子,滿臉都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沈南伊,你好樣的!”


 


他還想再說什麼,外面卻傳來有人進門的聲音。


 


“時韫,你在家嗎?我們該出發了。”


 


是陳安安。


 


她有他家裡的鑰匙。


 


可昨天來時,她分明還是按了門鈴的。


 


我看著周時韫,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是故意的。


 


故意留我在他家裡,故意要我做他的情人,又故意把家門鑰匙給了陳安安。


 


周時韫,他恨我。


 


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我在周時韫眼裡看到了些別的情緒。


 


他眼睛盯著我,卻對外面的人開口:“我在這裡。”


 


意識到腳步聲在向臥室靠近,我忽然慌亂起來,起身想躲,但又找不到地方。


 


隻好匆匆鑽進浴室。


 


外面的房門打開,陳安安頓了一下才開口:“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沒什麼,不是要去買車嗎?出發吧。”


 


接著他又提高了嗓音:“快點出來。”


 


我咬牙,這是要帶我一起?


 


為什麼?


 


換了身衣服出去時,他們都等在客廳,看到我的一瞬間,我注意到陳安安的表情變了變。


 


不過很快她就端起一副微笑,對我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陳安安沒有問周時韫我的身份,我卻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出門前我試探性地問他:“我能不能不去?我今天下午還有事。”


 


周時韫涼涼的一個眼神向我掃來。


 


“跟上。”


 


他帶著陳安安出門,我有點無奈,但也隻能抬腳跟上。


 


6


 


來到勞斯萊斯,經理熱情地迎了上來。看到周時韫帶著陳安安,身後還跟著一個我,經理的表情明顯八卦。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端上三杯咖啡。


 


“周總,今天預定的是女款車型,不知是哪位……”


 


陳安安笑道:“時韫,你給我預訂了嗎?其實我覺得上次看的寶馬就不錯,沒必要給我買這麼貴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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