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現在我的校慶臺下。

 

給了我驚喜。

 

難怪。

 

難怪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他瘦了。

 

是因為這三年來，他過得很辛苦啊。

 

17

 

我們牽著手從演播廳出來。

 

校慶結束，大家陸陸續續從報告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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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群散去，我和朝祁安才從小路走出來。

 

他牽著我的手。

 

怎麼也不肯松開。

 

我任由他牽著，路過的人也用豔羨的目光看向我們。

 

路上，我忍不住問他：

 

「如果你回來的時候，我跟別人在一起了，怎麼辦？」

 

朝祁安手上的力道重了一點。

 

但眉眼帶笑。

 

「嗯……如果他是值得託付終身的話，那我會祝福。」

 

我愣了一下。

 

這確實是他能做出來的事情。

 

但我仍舊不滿意這個答案。

 

朝祁安看出我的情緒，立馬笑著將我攬進懷裡。

 

「其實我是不舍得的。

 

「如果你真的和別人在一起了，我就把你搶回來，告訴他們天降終究是敵不過竹馬的。」

 

我被他逗笑。

 

「出國三年，還學會了油腔滑調啊。」

 

朝祁安笑道：「嗯，隻對你這樣。」

 

18

 

朝祁安並不是在我就讀的學校裡教書當教授。

 

隻是被請回來觀摩校慶禮而已。

 

他如今在另一所知名高等學府任教，還分配了員工宿舍。

 

住得離我很近。

 

所以朝祁安時不時就會開車來找我，好像怎麼都見不夠似的。

 

朝祁安帶我去過一次他的住處。

 

房間打掃得很幹淨。

 

是他的風格。

 

真的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他甚至還會做菜。

 

味道相當不錯。

 

我笑著打趣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國外戀愛過，又會做菜又會打掃衛生的。」

 

朝祁安無奈扶額。

 

「你也知道，白人飯我真的吃不慣，天天吃那些東西我能不瘦嗎？」

 

吃完飯，他又會送我回宿舍。

 

說女孩子太晚回去不好。

 

這個時候的他，又像個端端正正的正人君子。

 

可他情動時把我摁在懷裡親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的變化。

 

分開之後，我倆都有點緩不過來。

 

拉長的銀絲在燈光下格外明顯且曖昧。

 

可明明前一秒還難舍難分的兩人。

 

下一秒又能把人提起來往門外送。

 

「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我震驚。

 

耳朵的紅都還沒褪下去。

 

「回什麼……朝祁安你！」

 

關鍵時刻喊停？

 

朝祁安穿外套換鞋子，還不忘把我打理幹淨。

 

「再不送你回去，我怕我把持不住。

 

「畢竟，愛人就在懷裡，誰能忍得住呢？」

 

我瞬間面紅耳赤，消都消不下去。

 

19

 

和朝祁安過了半個月的安生日子。

 

風平浪靜。

 

連個來打擾的人都沒有。

 

我差點以為自己可以順心地過好日子了。

 

結果第二天，就在研究室裡等來了許久沒見的葉南塵。

 

我看了一眼，想裝不認識，避著他走。

 

但明顯葉南塵是有備而來的。

 

他攔住我的去路，拽住了我。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有話就說，我男朋友還等著我。」

 

他一聽這話，立馬就破大防了。

 

「你果然是把我當成了替身，季清绾，你怎麼敢？！」

 

我皺眉不解：「替身？你隻是有故人之姿，但又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替身，說實話你還算不上。」

 

葉南塵雙拳緊握。

 

「你……你是因為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才要跟我分手的對嗎，我可以解釋的，我隻是把疏影當成妹妹而已……」

 

我笑了。

 

「妹妹？

 

「誰會跟自己妹妹十指相扣，漫步公園一晚上？

 

「葉南塵，你也把我當成了替身，承認吧。」

 

話音剛落，大門又被人猛地推開。

 

林疏影氣喘籲籲地跑來，看著屋裡的我們站得很遠，才松了口氣。

 

「南塵，我找了你很久。」

 

葉南塵掃了一眼門口的林疏影，罕見地沒有迎上去。

 

「你來做什麼。」

 

我對他們的虐戀情深一點都不感興趣。

 

我隻知道朝祁安還在校門口等我，我得趕緊過去。

 

「讓讓好嗎，場地給你們，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但葉南塵卻固執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等等。」

 

我這次提前防備，一下就甩掉了他的手。

 

「別碰我。

 

「葉南塵，我記得我們已經分手了。」

 

葉南塵眼裡閃過一絲懊悔，正想說話，卻被突然衝上來跟他撞了個滿懷的林疏影打斷。

 

「南塵，你讓她走吧。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啊！」

 

我沒有回頭，任由葉南塵在身後喊我的名字。

 

喊吧。

 

我從來就沒後悔過我要分手的決定。

 

對葉南塵的心動，歸根結底還是來自對朝祁安的念想。

 

走到校門口，朝祁安已經在車旁等候了。

 

見我出現，他快步朝我走來。

 

「怎麼手這麼冷，不是告訴過你今天降溫了，為什麼不多穿一件衣服。」

 

我嗯了一聲，習慣性地把手放進他的大手掌。

 

「因為有你啊，你會給我暖手的。」

 

朝祁安笑意盈盈，溫柔盛滿了眸子。

 

「嗯，有我。」

 

20

 

我繼續學業。

 

朝祁安也繼續努力工作，研究課題。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但唯一不同的是，葉南塵一蹶不振。

 

他開始酗酒。

 

對誰都是愛答不理的。

 

甚至連林疏影，他都不在乎了。

 

以前聽到林疏影的名字他還會推脫酒局，現如今報誰的名字都不好使。

 

林疏影回學校那天，是哭著回去的。

 

據說葉南塵都沒有出現一秒鍾。

 

等再次遇到葉南塵，發現他正在酒吧買醉。

 

嘴裡一直喊著的，是我的名字。

 

傳到我耳朵裡的時候，我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就好像聽了一個跟自己無關的瓜一樣，隻是噢了一聲。

 

葉南塵發了瘋地想見我。

 

甚至在班級門口等我，堵我。

 

但每一次，都會被突然出現的朝祁安攔住。

 

葉南塵喝得更加厲害了。

 

直到把自己送進了醫院才停歇。

 

阿東來找我的時候，我剛結束晚自習。

 

我看到阿東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以為他是有事需要我幫忙。

 

以前跟葉南塵在一起時，他幫了我很多，所以對他，我總是習慣熱心。

 

「阿東，怎麼了，有事找我？」

 

阿東看見我就跟看見救命稻草一樣。

 

「清绾，你去看看南塵吧，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他是真的後悔了。

 

「你也知道，你們在一起兩年多，是他所有戀愛裡最長的一段，他是喜歡你的啊，也沒有把你當成什麼替身。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他當初做的那些事兒是真的過分，我都替他著急，可現在，南塵他也是真的後悔了啊。

 

「你也聽說了吧，他喝酒把自己喝到胃出血住院了，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我你來了嗎，說自己已經和疏影劃清界限了，也認清了自己的內心是有你的，看他那副樣子，你說我著不著急。

 

「清绾啊，不是我逼你，去見見他吧，真的，他知道自己錯了，和青梅的關系他可以自己解釋，是真的沒什麼……」

 

我皺眉打斷。

 

「行了。

 

「你不用再替他說話了，這段關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哪來的什麼後不後悔，分手也提了，鬧也鬧了，甚至連林疏影都來警告過我讓我離她的男朋友遠一點。

 

「我記得，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的消息，盡人皆知啊，怎麼到了你們這裡，就成了消息閉塞呢。」

 

我臉上淡漠：「至於葉南塵，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是他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呢，我去了，就能改變？

 

「你們真的覺得，這樣用苦肉計，就能讓我和朝祁安分手，和葉南塵復合？

 

「回去吧，很晚了，阿東。」

 

說完，我沒有再給他挽留的機會，側身離開。

 

我沒有義務去勸一個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戒酒。

 

他新鮮感沒過大鬧一通，我就要順從他的意思？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21

 

葉南塵住院第三天，他爸媽來了。

 

氣勢洶洶地去醫院把人罵了一通，然後辦理了轉院手續。

 

據說，林疏影也來了。

 

但葉南塵的父母並不待見她，說她狐媚，說她勾引葉南塵，還說她惦記的就是葉家的家產。

 

那倒是。

 

葉家家大業大，林疏影想嫁入豪門，能理解。

 

但我不想。

 

葉南塵的父母知道了真相後，嫌棄自己兒子丟人，連夜打包送出了國。

 

林疏影沒有見到人，反而還挨了一頓罵，隻能灰溜溜地回自己學校。

 

和葉南塵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22

 

畢業那年，朝祁安跟我求婚了。

 

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領著我去民政局扯證了。

 

我看著手上的紅本本，情不自禁地笑出聲。

 

「朝祁安，沒想到你挺著急啊，昨兒個才求婚, 今天就把我拐來領證了。」

 

朝祁安在我唇上親了一下, 然後小心翼翼地接過兩本結婚證, 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下，上面的照片和字樣是越看越喜歡, 恨不得天天揣懷裡看著摸著。

 

「當然著急，我惦記很久了。」

 

我被他的樣子逗笑。

 

「行了, 回家再看吧，第一次結婚，瞧給你稀罕的。」

 

朝祁安摟過我親了一下臉頰。

 

「老婆。」

 

我臉一紅，差點走不動道。

 

這男人低聲喊我的時候，真的很魅惑啊。

 

朝祁安開著車, 我看著熟悉的道路發出了疑問。

 

「你送我回家了？」

 

大喜的日子, 才剛見到沒多久，他就要把我送回家？

 

這是得多不想見我？！

 

我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 朝祁安帶笑的聲音就響起了。

 

「帶你去搬家，現在是合法夫妻了，你還要讓我獨守空房嗎，老婆？」

 

對哦。

 

我們已經領證了。

 

是合法夫妻了呢。

 

在這之前我一直都住在單位附近的小區裡。

 

每天和朝祁安約會完，他都會把我送回去。

 

每次都是一臉不舍得的樣子。

 

朝祁安回國後的第二年，就在市中心買了一套大平層。

 

我到現在都記得他興致勃勃地說這是我們的婚房的樣子。

 

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是他親自設計的。

 

終於, 我們可以住到一起了。

 

我臉紅得厲害，「嗯，是該住到一起了。」

 

朝祁安嘴角微勾，繼續開車。

 

……

 

那年秋天, 我們結婚了。

 

雙方父母抱著哭了好一會兒, 怎麼都拉不開。

 

還是朝祁安忍無可忍, 說自己要入洞房了，兩家父母才無奈分開。

 

朝父朝母還不忘瞪一眼自己兒子。

 

「猴急什麼, 真是的。」

 

我也無奈, 這人腦子裡就裝那些東西了。

 

久未開葷的男人, 惹不起啊。

 

儀式結束後，我們回到了房間。

 

我還沒來得及換下禮服，就被人一把抱起進了臥室。

 

「朝祁安！」

 

他眼神幽暗, 喉結滾動。

 

「留點力氣，待會兒再叫。

 

「不然，我怕你一會兒就得邊哭邊喊了。」

 

我雙手擋在他胸膛前, 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結實的胸肌。

 

「你……我還沒洗澡呢！」

 

他手往我背後一伸，衣服拉鏈就開了。

 

「不急，一會兒一起再洗一次就好了。

 

「鴛鴦浴，知道吧。」

 

我：……

 

他的口味和我差不多，放調料時我就按自己的需求來。

 

「（「」明明一天的儀式下來, 我已經累得不行了。

 

誰知這人還跟沒事人一樣，一晚上都精神抖擻，好像不會累一樣。

 

「乖寶, 叫哥哥。」

 

他溫柔地吻掉我的眼淚, 又送進我嘴裡。

 

「差不多得了……朝祁安。」

 

他嗓音沙啞道：「差多了。」

 

我：……

 

最後，我是被抱著去浴室洗漱的。

 

要不是他看我快要昏迷的樣子，估計還得再來一次。

 

他換好床單, 替我蓋好被子，將我攬入懷裡。

 

「清绾，我愛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