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在見到我比上一世氣色紅潤，身材勻稱，還有豪車相伴。

江子怡的眼睛都發紅了。

 

她身體過於肥胖，目前隻能坐在輪椅上由顧懷瑾推著，還有力氣毫不猶豫地抹黑我：

 

「姐姐，你居然自甘墮落，被富二代B養還跟他同居！」

 

沒等我開口，旁邊的司徒浩直接回懟道：

 

「你直接給你姐造黃謠啊？你自己是一坨屎，就以為別人也是屎？哪個下水道沒蓋好，又給你爬出來了。」

 

「真羨慕你臉上的皮膚，保養的真厚，怎麼不拿去做防彈衣。」

 

司徒浩瘋狂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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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怡難以置信地望著他，豆粒大的眼睛滿是淚花。

 

「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明明……明明上輩子這個時候，你還是愛我的。」

 

「放屁，這簡直就是危言聳聽！」

 

司徒浩叉腰大罵，「什麼愛不愛的，以前我和你成績都是班上倒數，數學考試就沒及格過，咱倆都聽不懂課，我才多跟你講幾句話的。現在你居然跑去搞數學競賽了？該不會是用體重換的智商吧。」

 

司徒浩補充道，「感覺腦子也不是很聰明。」

 

江子怡臉色一僵，手臂上的肉微微顫抖。

 

頓時啞口無言，表情滿是心虛。

 

顧懷瑾狐疑地皺眉：「江子怡同學，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江子怡神色慌張了一瞬，「我，我……」

 

這時，學霸系統突然發出機械音：

 

「隻要你願意付出壽命，高考那天，我會給你考試答案。」

 

「我願意！」

 

江子怡迫不及待地大喊道。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她踩在輪椅踏板上，仰頭得意地看向我：

 

「江思清，你們就等著瞧好了！」

 

「我，會是這屆高考狀元！」

 

12

 

幾個月來，江子怡都沒來學校。

 

聽說她對外宣稱是休息養病，實則在想盡辦法減肥。

 

她把顧懷瑾的矜持，以及司徒浩的惡意，都歸結於我用外貌蠱惑了他們。

 

無論江子怡節食跳操，還是吃三無產品的減肥藥，都沒有任何幫助，反而倒霉的差點被藥片給嗆S。

 

美貌系統說，這些都是代價的一部分。

 

氣運減少以後，喝口水都有可能會被嗆S。

 

如果用壽命作為交換，更會加速宿主的衰老和S亡。

 

而對於學霸系統來說，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沒有氣運維持的系統隻能休眠，或許會永遠沉睡。

 

它在賭江子怡成為狀元翻身。

 

馬上就要高考了。

 

我暫停下手上的事業，認真復習，全力以赴備戰高考。

 

不像江子怡有學霸系統給的答案照抄。

 

我隻有靠著自己的腦子，用時間的長度來換取理解的精度，增加勝出系統的可能。

 

但我沒有想到是，江子怡瘋了。

 

她竟然要用外婆的壽命獻祭給學霸系統！

 

聽到美貌系統發出的驚呼，我連忙從學校趕回家裡。

 

外婆被江子怡哄騙，喝下了一杯「降壓神水」。

 

見到我來，外婆還樂呵呵地說道，「哎呀，我的倆個外孫女都來了，子怡長這麼大怪懂事的，還給我送了進口降壓藥，讓我明天高考前再兌水喝呢，說是能為她積福。」

 

可是江子怡嫌棄鄉下偏遠，住宿條件太差，長大後再也沒回去見過外婆。

 

對老太太根本沒有什麼感情。

 

果不其然，我奪過瓶子一看。

 

黃色油狀的液體，很像 N-二甲基亞硝胺，劇毒。

 

面對我的質疑，剛剛還笑容滿面的江子怡裝都不裝了。

 

「是啊，我才知道你為了救這個老不S的，沒有去參加數學競賽，原來你考試成績還留了一手。」

 

江子怡冷哼一聲，「這老太婆本來就該S，那我借她的壽命，換取高考答案也不為過吧？而且老太婆已經答應咯。」

 

說完，江子怡惡毒地大笑。

 

「毒藥會在明天上午九點完全發作，就看你是做個孝順孫女，送她去醫院走完最後一程。」

 

「還是狼心狗肺，選擇繼續去參加高考了。」

 

我忍無可忍。

 

看見江子怡邁著小粗腿準備離開，一腳將她踹到牆上。

 

肉彈猛烈撞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頓時，江子怡嘴裡吐出鮮血。

 

她沒想到我會大開S戒，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你，你居然敢打我？」

 

「你不怕我現在就報警，讓你在拘留所裡待著，參加不了高考嗎？！」

 

我面無表情地用力出拳。

 

「打你就打你了，還要挑日子啊。」

 

13

 

最後還是美貌系統勸我收手。

 

它告訴我，它有解決的辦法。

 

發現我的拳停頓下來，江子怡連滾帶爬地跑走了，靈活地仿佛身上沒有贅肉。

 

美貌系統說：「你的新手禮包裡，還有一顆美顏丹沒用，它可以排解體內的毒素。」

 

「隻要老人家沒S，江子怡她借命的契約就會失效。」

 

「而且學霸系統隻能給出造毒的方法，江子怡一定是偷偷去大學實驗室制作的，我們可以找到她犯罪的證據！」

 

報警後，我帶外婆去醫院做傷情鑑定，然後趁著外婆睡著，給她吃下美顏丹。

 

病床上的外婆仿佛返老還童一般臉色紅潤，身體的雜質全都排到體外。

 

我頓時松了口氣。

 

哪知道外婆睜開眼，拍了拍我的手，「快睡吧，明天就要高考了，是外婆連累了你。」

 

「我知道我剛出生的時候，爸媽隻想要一個女兒，打算把我溺S，是外婆把我接回鄉下養大的。」

 

我撒嬌道，「以前都是外婆你照顧我，現在換做我來保護你了。」

 

高考當天。

 

我檢查攜帶的準考證和身份證，從醫院到達學校。

 

碰巧的是，江子怡跟我在一個考場。

 

她今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帽子上還印著「我是高考狀元」幾個醒目的大字，頓時引起路邊的媒體爭相採訪。

 

江子怡得意地將頭發別在耳後，殊不知動作十分滑稽。

 

「對，我之前是競賽生，高考題就跟呼吸一樣簡單，這屆狀元肯定是我。」

 

發現我來參加高考，江子怡陰陽怪氣向媒體指著我，「喲，這不是江思清同學嗎？你外婆都在重症監護室裡了，還有心思參加高考啊？」

 

頓時，媒體的長槍短炮對準了我，又被維持秩序的警察趕走了。

 

警察同志還過來安慰我，「孩子別擔心！盡你自己最大的努力！」

 

我道謝後，故意裝作悲傷的樣子，和江子怡一起走進學校教室。

 

「嘖嘖，江思清，你也不過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她坐在我斜前方的位置，心情愉悅地哼起歌。

 

九點鈴聲一響。

 

江子怡在心中大喊：

 

「學霸系統，我要用劉秀芬的壽命兌換高考答案！」

 

「兌換中……檢測劉秀芬生命值正常，兌換失敗。」

 

學霸系統有些納悶：「你外婆的毒素已經被清除了，奇怪，現在人類的科技還造不出解毒劑。」

 

「怎麼會這樣！」

 

江子怡驚呼了一聲，被監考老師訓斥後，慌慌張張地翻開語文試卷。

 

發現自己連作文題的材料都看不懂，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在監考老師的S亡凝視下，江子怡咬牙說道：

 

「反正我還年輕，我用自己的壽命兌換答案！」

 

「滴！兌換成功……」

 

如釋重負的江子怡拿起筆，直接對著學霸系統給出的答案照抄。

 

對於這些小插曲，我並不知情。

 

開始考試後，我便自動屏蔽了所有噪音，沉浸在高考試卷裡。

 

還是事後美貌系統給我轉播的。

 

走出考場的最後一天，江子怡站在校門口接受採訪。

 

這幾場考試，她都是提前交卷，第一個走出學校大門，又因為考前囂張宣布自己是這屆高考狀元，迅速爆紅網絡。

 

江子怡是想模仿我前世的路子，利用高考的流量成為網紅。

 

可惜，她的小算盤要落空了。

 

就在江子怡對著直播鏡頭侃侃而談，講述自己對高考題目的理解，以及未來個人的規劃時。

 

一排警車停在校門口，將江子怡當場拷走。

 

「你，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可是這屆高考狀元！」

 

江子怡惶恐地大叫，想要推開人群逃走，無奈身體太胖，根本擠不出去。

 

不知情的圍觀群眾跟著起哄抗議：「警察同志，你們抓錯人了吧？她還是個孩子啊！」

 

我和江子怡早滿十八歲了，已經不適用未成年人保護法。

 

若不是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江子怡連高考都參加不了。

 

執法人員掏出逮捕令：

 

「江子怡涉嫌故意S人，證據確鑿，現在帶回局裡接受調查。」

 

群眾們一片哗然。

 

「不可能！我明明按照學霸系統教的，把制毒的監控都刪了！怎麼可能會被警方找到線索！」

 

江子怡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然而學校門口全是學生和家長，媒體還在網上直播。

 

說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講了什麼，頓時捂住嘴巴，驚慌失措地撞向旁邊的人，企圖從縫隙裡鑽出去。

 

「蠢貨！跑什麼跑！」

 

學霸系統往日故作冰冷的機械音，現在都快急冒煙了。

 

它剛準備提醒江子怡被抓後如何供詞。

 

周圍不知道是誰朝她扔了一個臭雞蛋，人人咒罵。

 

嚇得江子怡當場暈了過去。

 

14

 

江子怡被抓到牢裡時，還在做她的狀元夢。

 

說自己是天才，能為國家做貢獻，不能關她。

 

然而早有監考老師懷疑她考試作弊。

 

江子怡和學霸系統都太過傲慢了。

 

凡做過，必有痕跡。

 

教育局調取監控和原卷後發現，江子怡試卷和草稿紙都沒有做題的痕跡，直接拿筆在答題卡上寫答案，就跟現場在抄一樣，江子怡連題目都沒有看，全部一氣呵成。

 

可是從源頭查起，又沒找到是誰泄露了答案。

 

我向國家透露了系統的存在。

 

不肯相信的顧懷瑾，主動請纓過來探監。

 

江子怡被安排在一間暖色系的房間裡，與他對話。

 

「懷瑾哥你人真好，他們非說是我下毒害了我外婆，我姐姐和我爸媽都不肯來看望我。」

 

「我真的是冤枉的！」

 

說完, 江子怡還抹了抹不存在的淚花，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實際上臉部的肉滿是猙獰。

 

顧懷瑾頓了頓, 「其實，我是來找你討論問題的。」

 

他隨口問了一個目前數學界沒能證明的猜想, 江子怡尷尬的笑了下，「這個題目很簡單，我有點思路，就是現在腦子疼, 想不出來。」

 

然而當顧懷瑾說可以立功減刑時，江子怡頓時改口了。

 

「系統, 我要兌換這題的答案！」

 

「你確定嗎？」學霸系統淡淡道，「這需要花費你十年的壽命。」

 

江子怡震驚, 「憑什麼？你這個黑心的系統！高考那麼多道題，才花了我三年壽命。」

 

沒辦法, 江子怡隻能同意。確定兌換的瞬間，她的眼尾突出長出深深的皺紋，頭頂冒出白發, 讓人不忍直視。

 

她不知道，這一切都被藏在暗處的儀器記錄下來，包括她拿筆抄錯數學符號的表情。

 

科研人員興奮地在江子怡身上捕捉到異常的波動。

 

她的餘生隻能被看守在牢裡，做一個實驗品。

 

待人類徹底掌控系統的秘密。

 

15

 

事後，顧懷瑾跟我道歉。

 

「對不起, 是我之前誤會了你。」

 

我無所謂的擺手：「要是想將功補過，你就來我公司的項目免費打工吧。」

 

司徒浩要鬧了：「憑什麼我隻能端茶倒水！他一來就進入核心。」

 

顧懷瑾睨了一眼：「因為你蠢。」

 

美貌系統看的一愣一愣的，恍然大悟。

 

「原來京圈太子爺也成了我的小弟！」

 

依賴外物，隻是不幸的開始。

 

「「我」當我再一次成為高考狀元, 拿到清華錄取通知書的那天。

 

美貌系統要消失了。

 

我這才知道, 它沒有從我身上獲取到氣運，反而耗盡自己原有的能量幫我救助外婆。

 

馬上就要陷入永久的沉睡。

 

「謝謝你思清姐, 」美貌系統跟我告別, 「綁定了你，我才認識到原來不用美貌, 不依附他人也能活得很好。」

 

「我不如學霸系統聰明，單有美貌一無是處，都沒幫上你什麼忙, 感覺自己好沒用啊。」

 

它悶悶不樂道。

 

「怎麼會呢？」

 

我說，「不是隻有理智和冷酷才是強大，你的共情力，你的謙遜和學習能力，也是一種強大。」

 

「小美, 其實你才是最厲害的人工智能。」

 

美貌系統開心地笑了。

 

在能源耗盡的最後一刻, 它納米級別的真身靜靜地躺在我的手心。

 

後來, 我終於解決那道懸而未決的算法題。

 

成功突破人工智能最關鍵的核心技術，給這套 ai 取名為「小美」，應用於各行各業。

 

而我也一躍成為知名的科技新貴, 比前世還要耀眼。

 

……

 

在回到母校演講時, 我在講座末尾對高三學子送上祝福：

 

「在攀爬山峰的過程中，有兩種聲音想要拉你墜落下去。」

 

「要你貌美如花，貪圖享樂。」

 

「要你放棄思考, 去走捷徑。」

 

我頓了頓，微笑地說道：

 

「千山我獨行，不必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