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柏年,你知道這幾天我們有多著急嗎?你把我們拉黑了,我們都聯系不到你。」章松年看了我身旁的段清雅一眼,「就算那天幾位長輩說了你,你也不能一聲不吭就走啊。」


 


「就一個菜沒讓你吃,你至於鬧那麼大脾氣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時大堂的幾個服務員都往這邊看。


 


姚若依頓時收聲,她是個在國內外都頗有名氣的鋼琴家,長得也好看,所以粉絲很多。平時她出來都注意喬裝,以免被認出來,出來吃飯也選這種相對人少的地方。


 


她壓低聲音跟我道:「你跟我們到包房裡去吧!」


 


我有些悲哀,之前我對她是多狗腿才能讓她對我產生這種召之即來的印象?


 


我沒有理睬她,對著在一旁的段清雅道:「老板,我們走吧。」


 


段清雅點點頭,又對我強調道:「小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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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才意識到段清雅強調的稱呼,有些啼笑皆非。不過有那兩個人對比,我覺得還是和她在一起更舒服些。沒想到那兩人竟然也不吃飯了,直接跟我們到了附近的地下停車場。


 


地下停車場沒什麼人,姚若依膽子也大了,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我皺眉道:「你想幹什麼?」


 


姚若依沉著臉:「帶你去見章叔叔他們。」


 


章松年攔在了想要阻止姚若依的段清雅面前。


 


「你是柏年的老板?請不要插手,這隻是我們和他之間的事……」


 


段清雅沒有聽他的,淡淡道:「既然是你們和他之間的事,那我能不能插手他也有權決定吧?」


 


說罷她略過章松年,朝我走來。


 


姚若依抓我抓得挺緊,我一時掙脫不開,冷聲道:「姚若依,你這手是彈鋼琴的吧?如果有所受傷,那可劃不來。」


 


說罷,我舉起手機作勢對準她的手。


 


其實我作為一個男人,不會真的對一個女的下狠手,但姚若依眼中還是閃過一陣驚慌,下意識地松開手,不敢置信地望著我。


 


她應該是挺震驚的,畢竟在我們談戀愛那段時間裡,我比她本人要更重視她的手。她的手有點磕了碰了,我還緊張得不行。


 


現在想想,我可真是個傻 X。


 


我不想再和他們相處,就直接拜託段清雅說:「麻煩你送我回家了,老……小段。」


 


段清雅笑了:「我三十不到,還不老呢,跟我來。」


 


我臉上一熱,快步跟上。


 


章松年攔住我道:「柏年,你別這樣,你知道那天你走了後發生什麼了嗎?」


 


不就是你們沒錢付賬嗎?


 


果然章松年說道:「那天出了意外,我和若依手機都不能用,雙方父母也不懂電子支付……」


 


我好笑地道:「那關我什麼事啊?我那天基本沒吃什麼,總不能要我買單吧。硬要說的話,應該是你來結賬比較合適。」


 


章松年語塞:「我、我手機沒電了啊……」


 


「柏年,」段清雅拉開了一輛歐陸的門,「上車了。」


 


「好嘞!」我幹脆答應,上前拉開另一邊的門坐了進去。


 


段清雅坐上駕駛席後啟動車子轉動方向盤朝出口開去。


 


我從後視鏡裡看到那兩人本來還想追上來攔車,但章松年突然捂住胸口俯下身去,姚若依連忙抱住了他。


 


這是心髒病發作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我這位好哥哥心髒雖然不好,但要說這點事情能刺激到他,我是不信的。


 


3


 


段清雅送我到小區門口,我向她道別。


 


「謝謝你,今天讓你見笑了。」


 


「別在意,每個人都會有些難以言說的復雜情況。」


 


我解開安全帶,伸手要推門下車。


 


「請等下。」


 


我微覺詫異,依言停手。


 


「其實,我有事想麻煩你。本來是想今天晚上打電話給你的,但沒想到房子的買家是你,也是趕巧了。」


 


我就說這好處不是好拿的,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但好歹是真得了人家好處,姑且聽聽她怎麼說好了。


 


結果是她要我加班,我本來不願意,但我翹班在先,她態度很好又給出了優厚的加班福利,我還是答應了。


 


她又說原來的特助辭職,並要我年後頂上她的位置,我更開心了。


 


分開前我突然想起段清雅在上車之前叫我什麼來著?


 


沒記錯的話,她好像叫我「柏年」?


 


不不, 我還是不要多想,這一世我要努力搞事業才是真的。


 


一段時間後原來的李特助正式提出離職,段清雅大方地給了她豐厚的離職補償。


 


李特助與我交接工作時,我表示感謝她的提攜,她笑著跟我說其實老板早就注意到我了。看來和那群極品劃清界限後,運氣就變好了。


 


房子過戶後我打算抽空去辦理遷戶口。段清雅直接批了我半天假,還讓我路上注意安全。


 


老板這麼有人情味,我不禁在心裡千恩萬謝。


 


快到派出所時,我接到個陌生電話。


 


那天見到那兩個人之後我並沒有再受到那邊騷擾,讓我放松了對他們的戒備。


 


所以當我聽到手機裡傳來母親的聲音後我整個人一個激靈。


 


而母親隻是溫和地約我周六晚上全家一起吃個飯,並跟我說「一家人沒有隔夜仇」。


 


我猛然醒悟到這是要找我做冤大頭來了。


 


前世母親的一個朋友借她的車辦事,那個人極不靠譜,我就勸母親婉拒借車。可母親說多年的老朋友拉不下臉,父親也指責我不會做人還說大人的事我少管。章松年在一旁幫腔說父母自有分寸,父親還稱贊他懂事。


 


可年後沒多久,那人就酒駕肇事還逃逸。本來按照現有規定,母親並不承擔責任。但借車時那人駕照已過期,而且她並無賠償能力,這下母親作為借車人得墊付這幾十萬。


 


父母經濟狀況還行,在銀行存款有一百萬左右,還有一些公司的股份和不動產什麼的。但是他們這時正打算給章松年買婚房,已經看中一套房子。如果先對受害者進行賠償,那房子自然不等人。


 


於是他們就盯上了我攢的那些錢,這麼多年了,父母早就知道要怎麼用親情拿捏我。


 


「家裡養你這麼大,現在有急事問你借點錢都不給,真是白眼狼!」


 


「柏年,這個房子真的很好,錯過很可惜。之前沒有聽你勸告是媽媽不好,這次你就幫幫媽媽好不好?」


 


我看著章松年眼裡的得意,倔強地不肯點頭。


 


章松年「善解人意」地開口:「其實買房不是剛需,而且我也不一定這兩年結婚啊,更何況我這個身體狀況……」


 


父母到底記不記得,我也隻比章松年小兩歲呢?


 


「你不要胡思亂想,而且若依是個好孩子,她不會介意……」父親終於說到一半,反應過來姚若依是我前女友,「總之,這件事你不用操心。」


 


他又轉過來難得好脾氣地跟我說:「爸爸知道你一直怪我們偏愛你哥哥,可是你哥哥畢竟身體那個樣子,我們多關心他一點也是正常的。其實手心手背都是肉,媽媽爸爸也一樣愛你的。」


 


我太期待那點虛無縹緲的親情,最後在父母的軟硬兼施和章松年的做戲下還是奉送了這幾年打拼來的積蓄。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我並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接觸,但這會兒升職了,難道為了他們就逃走嗎?


 


我覺得他們不配。


 


我決定讓他們徹底S心,就跟母親說周六會去。


 


他們定了之前年夜飯的那個飯店,我進包廂時,那三人早已等著了。


 


見我進來,父親按鈴叫服務員上菜,嗔怪地看了我一眼:「這次鮑參翅肚都點了,讓你吃個夠。」


 


他還以為我是為了區區一道菜才拉黑他們。


 


章松年一臉平和,似乎那天的事沒發生過,關切地問我上次和我在一起的段清雅是不是我女友。


 


母親驚訝道:「你有女朋友了?」


 


「不是,」我慢悠悠地道,「是我老板啊,怎麼了?」


 


章松年笑道:「那你們老板還挺好的,那家私房菜館可不便宜,你的薪水去那家店消費還是有點勉強的。」


 


我認同道:「那是,本來就很窮了,前段時間又買了房子,我的積蓄都用得一幹二淨。」


 


「什麼?!」


 


我滿意地看著三人的震驚溢於言表。


 


4


 


震驚過後,父母看著我的眼神又不滿又責備。


 


章松年沒有說什麼,他明白這時有父母對付我就夠了。他隻是不停地在安慰父母,說我可能有理由。


 


父親沒好氣:「你哥哥還替你說話,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懂事!」


 


服務員已經陸續把菜都上好了,而我隻是喝了口水。


 


「因為你們以前跟我說家裡的錢都是要留給哥哥的,以後我要靠自己,不要來找你們。那這事我自己做主也沒關系吧。」


 


母親滿臉失望道:「一家人又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媽媽承認,從小到大我們在物質上是偏向你哥哥一點,但我們對你們兄弟倆的愛是一樣的啊。」


 


大概是偏心的父母都愛這樣自我安慰和自我欺騙吧。說得多了,就連自己也信了。


 


「那你現在還有多少錢?」


 


父親大概是知道溫情攻勢沒什麼用了,問得很直接。


 


我淡淡道:「沒錢了,隻留了一兩千做生活費。」


 


其實我騙他們的,首付付掉後還留了幾萬以備不時之需。


 


父親強忍怒氣道:「一兩千?你怎麼都不知道留點錢,要是有需要用錢的時候怎麼辦?我們可沒錢給你。」


 


我微笑著道:「比如什麼用錢的時候?」


 


父親頓時啞聲。


 


章松年看了看父母,然後道:「媽媽爸爸,就告訴柏年吧,他也是家裡的一份子。」


 


母親「唉」了一聲,然後沉重地開始訴苦。


 


果然和前世一樣,是她那個朋友借車後肇事逃逸,現在也無錢負責。


 


母親唉聲嘆氣地說,受害者表示拿不到賠償就去母親任教的學校鬧事。


 


她說完愁容滿臉又帶著一點期待地看著我。


 


看我幹什麼?我可沒錢了。


 


我也跟著唉聲嘆氣。


 


母親到底還有點自尊,做不到拉下臉來求我,所以她一直支支吾吾。


 


而一直安安靜靜但吃得挺香的章松年適時地發揮了「好兒子」的作用,他要我「想想辦法」。


 


我笑道:「家裡存款應該可以先拿出來用吧?」


 


父親臉一沉就要開口,母親使眼色制止了他。


 


章松年見狀自責道:「都怪我,媽媽爸爸之前說要給我買婚房,其實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結婚,要不還是不買了吧……」


 


父親當即反對:「那房子肯定得買,這麼好的房子這麼低的價格錯過了還哪裡去找?」


 


我攤手:「我也沒辦法。」


 


「柏年,我知道這可能讓你很為難,但你能不能想辦法去和同事朋友借下錢?你知道媽媽爸爸這個年紀這個身份,如果到處借錢……」


 


章松年姿態放得很低。


 


大學教授和公司高管就不能向別人借錢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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