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嫌棄我的妹妹，卻在她被系統抹S後自S殉情。

 

翻開他的日記，我這才知道，他竟然愛了她十年。

 

「如果早知道酥酥是攻略者，我一定不會選擇阿落。」

 

「我後悔了。」

 

那一刻，我救贖他、扶持他的這十年，仿佛是個笑話。

 

所以，當我再次睜開眼，回到了十七歲後。

 

面對系統的催促：「請宿主盡快選擇攻略對象。」

 

我移開了看向他的目光，不帶半點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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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指了指坐在角落裡沉默陰沉的少年。

 

「我要他。」

 

1

 

我相愛十年的老公S了。

 

就在我妹妹被抹S後的第二年。

 

他自S在浴室裡，懷裡抱著妹妹的照片，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僕人在一旁發出尖叫，我卻隻是靜靜地看著泡在血紅色浴缸裡的他。

 

全家上下已經亂套，救護車與警車尖銳的爆鳴聲響徹寒夜。

 

我緩緩走向顧凝，輕輕拿走了他懷裡的照片。

 

照片上，十七歲的妹妹緊挨著臭著臉的他，笑得燦爛。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凝一向不喜歡我妹妹。

 

他覺得她太過聒噪，行為輕浮。

 

甚至在結婚時都沒有邀請她。

 

而現在，我看著浴缸裡的顧凝，他的臉上甚至有一種寧靜而幸福的微笑。

 

這種微笑，我隻有在十年前他和我表白的時候見過。

 

羞澀，又帶著少年的純情。

 

2

 

警察來做調查，問我和顧凝的關系。

 

我回答：「是夫妻。」

 

警察指了指我手裡的照片：「那這個呢？和S者有什麼關系？」

 

我頓了頓。

 

窗外冷風呼嘯，仿佛一陣悽慘的哭聲。

 

我說：「是我的妹妹。」

 

「和我的丈夫……我不知道。」

 

3

 

顧凝自S後的第二天，我迫於壓力召開記者發布會。

 

閃光燈像是想要刺穿我的雙眼。

 

記者們如同飢餓到極致的老鼠，尋找著一點點葷腥。

 

其中一個記者問我：

 

「傳聞顧總S前懷裡抱著的是您妹妹的照片，是真的嗎？」

 

其他記者蜂擁而上。

 

「如果是真的，那麼你們的感情是否早已破裂？你是否真的如傳聞那樣橫刀奪愛，是促使你妹妹S亡的真兇？」

 

我沉默著。

 

而後深呼吸一口氣，搖頭。

 

「我不知道。」

 

對於這些，我不知道。

 

我曾經堅定認為我是顧凝的唯一。

 

認為一個少年的真心，一旦在十七歲那時獻出，就永遠不會收回。

 

如今看來，是我錯了。

 

錯得離譜。

 

接下來的發布會，我盡量回答得滴水不漏。

 

凝風集團是我和顧凝費盡心血築稱的城堡，我不能讓它也像風一樣，經過，而後飛快消失。

 

盡管身體已經開始應激顫抖，但我依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直到發布會即將結束時，有人忽然闖了進來。

 

女孩滿臉淚水，將一本筆記砸向我，對我叫道：

 

「賤人！你還在裝什麼清高！！」

 

「你這個害S酥酥的兇手，如果不是你，他們現在應該幸福地活著！！」

 

我捂著被砸傷的眼睛，看著滴在地上的鮮血，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閃光燈一瞬間如同烈日一樣將我罩了起來。

 

記者們搶奪著筆記，拿到筆記的人看完後激動得大喊：

 

「原來傳聞是真的！！」

 

「林洛就是害S她妹妹和丈夫的兇手！！」

 

他如同英雄一般將筆記本敞開，上面的字映入我的眼簾：

 

【7 月 23 日

 

天氣：晴

 

凌晨三點十一分

 

今天是林酥去世的第二百一十六天。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一直夢到婚禮那天的她。

 

夢裡的她哭得很傷心，問我為什麼不要她了，如果我真的要和阿落結婚的話，她會S的。

 

好奇怪的話……當時覺得她腦子有病……現在也是。

 

可能是精神分裂吧。其實也有一點可憐她。】

 

【7 月 31 日

 

天氣：陰

 

晚上十二點五十一分

 

不知道該怎麼說。

 

心情很復雜。

 

或許……林酥的S真的和我有關。】

 

……

 

【8.13 日

 

天氣：雨

 

晚上四點整

 

最近一直在失眠。

 

林酥的忌日要到了。

 

我夢到重新回到了十年前的中秋。

 

那天月亮很圓，我沒有和阿落表白，我接受了林酥。

 

我好像，有一點，後悔了。】

 

……

 

【9.23 日

 

天氣：大雨

 

我後悔了。酥酥。】

 

【10.13

 

你說下面很冷。

 

那我來陪你。】

 

……

 

女人尖叫怒吼，響徹整個大廳。

 

「都是因為你酥酥才S的！如果沒有你摻和進來，他們兩個早就終成眷屬了！！」

 

她的眼淚不斷落下，看得令人揪心：「酥酥可是愛了顧凝十年啊……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

 

記者們一片哗然。

 

我看著她，不禁喃喃自語：「是啊，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

 

那我的十年，算什麼呢？

 

4

 

發布會結束，女人被保安拖了下去。

 

我捂著眼睛，上了去醫院的車。

 

時事新聞報道得很快，不過一會兒時間，我們三個人的故事就被搬上了頭條。

 

網友辣評：【堪比《燃冬》。】

 

不少人為林酥的十年可惜。

 

畢竟暗戀者不見光明的故事太意難平了。

 

熱搜詞條霸榜第二，公司怎麼都撤不下來。

 

而第一，則是頂流明星江已尋回歸。

 

兩條熱搜在我看來格外喜感。

 

多年老同學沒見，竟然在熱搜上遇見了。

 

一個光鮮亮麗，萬人期待。

 

一個……陷入風暴，格外狼狽。

 

5

 

我一直以為這些詞條會一直掛在熱搜上至少一個星期，直到公關處理。

 

卻沒想到，十分鍾後熱搜就被撤下。

 

我有些驚喜，發信息給公關部：【速度挺快，加三倍工資。】

 

卻沒想到，對面弱弱回答了我一句：

 

【老板娘……不是我們。】

 

【突然有個人承包了整頁熱搜，我們也是剛好撿到了便宜。】

 

我頓了頓，回了個：【嗯。】

 

車窗外景色不斷閃過。

 

冬季枯木遍地，不見一點綠色。

 

眼前已經一片血色。

 

剛好遇見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市中心的 3D 大屏不斷播放男人回歸飯制視頻。

 

我抬頭，隻看見最後十幾秒。

 

是江已尋的採訪。

 

視頻上的男人隻是淡淡的看著鏡頭，廣場上男女老少便不自覺為他停留。

 

記者問：

 

「聽說江老師的新歌《蒲公英小姐》，是寫給初戀的，真的嗎？」

 

江已尋：「是。」

 

記者：「那你們在一起過嗎？」

 

江已尋搖頭：「沒有。」

 

記者：「還喜歡嗎？」

 

江已尋垂眸，嘴角微微上揚：「嗯。」

 

記者：「哇，真是不得了的採訪。原來我們江老師也搞暗戀這套啊。」

 

江已尋沒有說話。

 

記者笑道：「有沒有想跟你的『蒲公英小姐』說的？」

 

江已尋紅了耳朵：

 

「願你……」

 

他咳嗽了幾聲，低下頭，摸了摸食指上的戒指。

 

而後抬眼，認真道：

 

「願你縱馬踏花向自由，一生無憂。」

 

而後頓了頓，眼神溫柔似水：

 

「向前走，我會為你鋪路。」

 

綠燈亮了。

 

司機踩下油門，LED 屏逐漸消失不見。

 

我移開了視線。

 

6

 

顧凝的葬禮辦得很大。

 

他的母親將圈子裡的人請了個遍，隻為薅最後一根他的羊毛。

 

女人的臉上不見皺紋，比十年前更年輕二十歲。

 

她哭得梨花帶雨，眼神卻不斷打量著一旁李夫人的新款包包。

 

我看著被鮮花包圍，躺在大廳裡的顧凝，忍不住想。

 

如果沒有我，他的人生會是怎樣的？

 

是否能成功逃離原生家庭，是否能忍受校園暴力？

 

是否……不會後悔選擇我。

 

一陣寒風吹來，我忽然打了個寒顫。

 

算了，已經沒有機會了。

 

7

 

回家的路上，我翻看著他的日記。

 

裡面記錄著他對林酥態度轉變的過程。

 

原來，他其實早就習慣了林酥的存在。

 

原來，他學生時期沒有那麼討厭林酥。

 

原來，他和林酥在小巷裡抽過同一支煙，看過同一顆流星。

 

原來，和我結婚的前一天晚上，他吻了林酥，並差點許諾給她一個家。

 

原來……林酥忽然出現在我的婚禮上哭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不是煩躁，而是心疼。

 

以及，我過生日時讓他一起許願，他也下意識地幫林酥許了一個。

 

……

 

太多原來。

 

以至於讓我感覺迷茫。

 

在我們差一點點就能獲得幸福的路上，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彼此的唯一。

 

但其實，他早就牽起了別人的手。

 

看得太認真，也就沒有發現司機的不對勁。

 

在立交橋的拐彎處，他一腳油門踩過，不斷衝刺。

 

日記本從我手中掉下去的瞬間，我和車子也騰空而起。

 

玻璃破碎，萬物顛倒。

 

裝S已久的系統忽然出現。

 

機械音響起：

 

【檢測到宿主任務失敗，是否選擇重新開始？】

 

我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選擇了【是】。

 

這一次，我也不想後悔了。

 

顧凝，我不要你了。

 

8

 

【歡迎宿主重回十七歲。】

 

【請您重新選擇攻略對象——】

 

【一：被霸凌但依舊向上的美強慘顧凝，攻略難度 30%】

 

【二：陰沉冷漠，內心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江已尋，攻略難度 300%】

 

【……】

 

系統還要說什麼。

 

我從課桌上爬起來。

 

看向了最後一排角落裡的少年。

 

又看了看坐在前排的顧凝。

 

不帶一絲猶豫地說：「我要他。」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問我：【請宿主謹慎選擇，江已尋攻略難度為 300%。】

 

我深呼吸一口氣，說：「我確定。」

 

坐在前排的顧凝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

 

他轉過頭，和我對視。

 

我卻隻看了一眼便低下頭。

 

上一世，我選擇了他，將他拉出校園暴力的漩渦，自己卻被霸凌。

 

我不曾後悔，但現在，我累了。

 

顧凝，這一次，我不想做你的救贖了。

 

你的救贖另有其人。

 

我不禁看了看手腕上的疤痕。

 

那些替他忍受的傷痛，如今雖已結痂，但依舊暴露著醜陋。

 

9

 

我重新開啟了任務。

 

看著江已尋頭上的數值，我一個頭兩個大。

 

攻略難度 300%。

 

我嘆了口氣，早知道就選其他人了。

 

太衝動了。

 

但現在已經改變不了，系統已經提醒過我這次是最後的機會。

 

如果他沒有在我十八歲生日時跟我表白，那麼就算是攻略失敗。

 

到時候，我真的會S。

 

江已尋有一個「蒲公英小姐」。

 

我發著呆，想著上一世的劇情。

 

他喜歡那個「蒲公英小姐」。

 

我在心底嘆氣，難怪這麼難呢，原來早已心屬他人。

 

或許是我一會兒嘆氣一會兒皺眉的表情在一眾面如S灰的同學裡太突兀，一看就是沒好好聽課，化學老師罕見的生氣了。

 

「林洛！」

 

他大叫一聲。

 

我被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

 

「這道題怎麼回答？」他指著黑板，「答不上來就去後面站著！」

 

我饒了饒頭，脫離學校已經太久，知識雖然說不上忘得幹幹淨淨，但做題還是有些生疏。

 

上面的題，我饒破了腦袋都沒想到最後答案。

 

知道步驟，但不知道怎麼解。

 

老師瞪了我一眼，指著後排：「後面站著去！」

 

我嘆了口氣，認栽，拿著書灰溜溜跑到了最後一排，靠著牆站著。

 

藍白色的牆面冰涼。

 

我看著前面的人，手裡捧著書，心思卻始終放不到學習上。

 

江已尋顯然也是。

 

他正低著頭在刻小木偶，手法嫻熟，用刀細膩。

 

還不到二十分鍾，木偶的頭已經顯露了出來。

 

一個小女孩，拿著一束蒲公英，笑得很甜。

 

我心裡了然，這就是他暗戀了十年的女孩吧。

 

……

 

江已尋很喜歡他的蒲公英女孩。

 

就連出道的時候還勸粉絲說：「不要喜歡我，我心裡還有個女孩，雖然她不知道，但我會一直喜歡她的。」

 

後來，他獲獎無數，有眼尖的粉絲看出了個規律——江已尋每次領獎的時候，手上都會戴著一枚蒲公英戒指。

 

江已尋在採訪中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第一次在鏡頭上展現出羞怯。

 

「因為……」他摸索著手上的戒指，「這樣，她也算來為我祝賀了吧。」

 

有一位粉絲的發言很出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