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自出生起，便從未欺負人。

 

可若是有人欺負我，我也是不會讓的。

 

我輕輕一揮手，便將他們打傷在地。

 

既然這裡不歡迎我，我便離開。

 

離開後，我去了凡間。

 

凡間不如九重天美麗，卻更加有趣。

 

這裡有生老病S，有七情六欲。

 

凡人明明生命短暫，朝生暮S，卻活得那般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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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於他們的生活，便尋了個小院，住了下來。

 

小院旁邊，是一座古廟。

 

廟裡有個小和尚，因為長得好看，年歲又小，故而總被旁人欺負。

 

我覺得那小和尚實在可愛，便總是偷偷幫他。

 

轉眼二十年過去，小和尚長大了。

 

他眉目清俊，頗受女香客喜愛。

 

有一日，聽說他跟方丈提出要還俗。

 

我好奇極了，踏在寺中的柳樹梢上，問他：「怎地不當和尚了？」

 

他穿著僧衣，仰著頭望向我，目光灼灼：「不想當了。」

 

「為何？」

 

「我心悅一人，想娶她為妻。」

 

咦，原來是和尚動了凡心啊。

 

我瞬間來了興致，自樹梢躍下，湊近了他，笑吟吟地問：「是哪家的姑娘？我可曾見過？」

 

「自是見過的。」

 

他紅著臉點頭。

 

「她是這世間最好看、最可愛、最獨一無二的女子。」

 

「哎呀，到底是誰？可急S我了！」

 

我心急如焚，可和尚卻是支吾不言。

 

最後，他方才道：「等明日一早，我便在這樹下，將她介紹給你，可好？」

 

8

 

可他沒有等到明日。

 

因為那晚，一群仙族發現了我的蹤跡。

 

對陣之際，小和尚以為我不敵，竟然衝出來擋在了我面前。

 

鮮血染紅了他的僧衣，我著急地抱住他。

 

「別S，你還未告訴我，是哪家的姑娘呢！」

 

「咳咳……」他吐出一口鮮血，看著我，含笑道：「就是你呀。仙女姐姐，我心悅你，你嫁我可好？」

 

我一下子怔住了，隻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你可知，我不是什麼仙女，我是魔，比妖怪還兇惡百倍的魔頭啊！」

 

他聽完，並未害怕。

 

隻是堅定地道：「這不重要，不管是仙是魔，我都不在意，我隻想與你長相守。」

 

這一刻，有什麼東西在我心中生根發芽。

 

可我還來不及思考，他便沒了氣息。

 

他是凡人，根本受不了仙族的一擊。

 

那晚，我把那些仙族都S了。

 

S完之後，我將小和尚安葬，立了塊墓碑。

 

他S之後，我覺得凡間也沒什麼意思了。

 

於是，我回了魔域。

 

剛一回去，眾魔就朝我跪拜，口中山呼：「恭迎魔尊！」

 

我本不想做什麼魔尊。

 

可他們說，做了魔尊，便可以帶領眾人S上九重天，將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君們一網打盡。

 

聽到這般，我來了興致。

 

自此，休戰了數萬年的仙魔兩族再次爆發大戰。

 

決戰那日，天界派出了最厲害的戰神與我對敵。

 

傳說，他是父神盤古之子，天界數萬年來的不世奇才。

 

直到對戰時，我才發現，原來，那人便是昊天。

 

那個被我救過，曾經把我帶上九重天的昊天。

 

看到我，他也十分震驚。

 

「怎麼是你？你就是他們口中的魔尊？」

 

我對他倒沒什麼情緒。

 

談不上恨，也不討厭。

 

畢竟，我是魔，生來無心，亦無七情六欲。

 

可他，卻有些激動。

 

他問我：「我們休戰可好？我不想S你。你可知道，我將你帶上天界，原是想娶你。」

 

這是第二個求娶我的男人。

 

我仔細回想了一番。

 

在天界的日子，他給我準備好看的衣裙、味美的佳餚。

 

還教我認字、看書、對弈。

 

好像，的確對我不錯。

 

這麼想著，眼前忽然閃過那個小和尚。

 

於是，我問他：「我如今是魔尊，你不介意嗎？」

 

「隻要你舍了魔尊的身份，馬上停戰，我會想法子為你除去魔氣，讓天界眾仙接納你。」

 

小和尚說，不管我是仙是魔，他都不在意。

 

可是昊天卻說，讓我舍棄身份。

 

我生於魔域，長於魔域。

 

生來便是魔。

 

舍了身份，又算什麼呢？

 

聽到這裡，我冷喝道：「休再多言，昊天上神，動手吧！」

 

後面的事，便如傳言那般。

 

我們雙雙戰S，一同隕滅。

 

魔力恢復後，我輕輕揮手，便將那群白骨復活。

 

他們，是十萬年前被封印在此的魔族。

 

我曾經的副將流火激動地跑到我面前，說終於等到我了。

 

我問他：「你可知道誅仙臺？凡人跳下了誅仙臺，還能活嗎？」

 

「不能，仙人跳下誅仙臺都要扒層皮，若是凡人，自是灰飛煙滅。」

 

所以，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賀青山的確是S了。

 

四海八荒，千秋萬載，那個在我跌落塵泥時，待我珍而重之的男人，已經徹底S了。

 

想到他臨S前受的折磨，還有我被那些暴民侮辱的一幕幕，我便再也坐不住了。

 

「流火，速速點兵，隨我S上九重天！」

 

什麼天君、公主，我要S光他們，為我的青山陪葬！

 

9

 

九重天我曾來過兩次。

 

第一次來時，是跟隨昊天。

 

他悄悄將我帶入自己的神殿，讓我無事不可踏出殿外。

 

第二次來時，則是為了青山。

 

每一次，都是偷偷摸摸的。

 

可這回不同。

 

這一次，誰若攔我，我便S了誰。

 

守門的天將見了我們，剛要報信，就被我抬手S了。

 

我記得上一回，我跪在天宮門口苦苦哀求。

 

求他們可憐可憐我，放我進去見天君一面。

 

卻被毫不留情地踹倒。

 

「小小凡人，這裡是何等地方？豈容你撒野！」

 

天界又如何？

 

仙族又如何？

 

我今天就要讓他們看看，這九重天，到底誰說了算？

 

一路血戰，很快，我們便S到了凌霄寶殿。

 

天君依舊威嚴，他端坐在寶座上，見了我，怒斥：「何人竟敢擅闖天庭？」

 

我微微一笑：「老家伙，又見面了。這天君之位你霸佔了十幾萬年，夠久了吧？也是時候該換換人了。」

 

說著，我雙手結印，輕輕一揮。

 

「破！」

 

魔氣掃過，不過須臾，天君的寶座轟然坍塌。

 

整個凌霄寶殿，也搖搖欲墜。

 

這一刻，天君的臉色終於變了。

 

「是你？魔頭無妄，你果真回來了！」

 

「是啊，我回來了。」

 

回來S你們了。

 

說著，我一揚手，便捏碎了他的仙身。

 

所謂天君，不過是出身好一些，有龍族血脈罷了。

 

沒了龍骨，他又算老幾？

 

天君既S，九重天立時大亂。

 

十萬年過去，魔界沉寂，仙族獨大。

 

這些年來，他們橫行霸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快活的日子過了太久了，以至於術法停滯，毫無精進。

 

很快，便被我們S得敗下陣來。

 

來之前，我已經讓流火去司命星君處拿了命書。

 

命書記載了六界眾生生平所言所行。

 

凡是未作惡的，先行看押起來。

 

而罪行累累的，直接就地誅S。

 

剛S完最後一個，一道火紅的身影便飛了進來。

 

「魔頭，拿命來！」

 

咦，剛剛遍尋不見，此刻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隻見凰羽化出了原形，火紅的羽毛在空中撲閃，急速朝我S來。

 

「尊上小心！」

 

「無妨。小小牲畜，能奈我何！」

 

凰羽張口朝我噴出一口烈焰。

 

鳳凰一族，乃上古神鳥。

 

鳳凰之火，可煉化天地萬物。

 

可惜，傷不了我半分。

 

我輕松便將她制住，扔進了鳥籠裡。

 

「走吧，去誅仙臺。」

 

10

 

剛將眾仙施法困住，凰羽便醒了過來。

 

她大聲尖叫：「魔頭，我命你速速放了我，否則，我師父定不會饒你！」

 

「你師父？你是說昊天？」

 

「大膽！你竟敢直呼他的名諱！我師父是戰神，是父神之子，十萬年前，他親手滅了你，十萬年後，你照樣不是他的對手。」

 

「唔，」我點點頭，笑道，「我等著。」

 

「你不怕？」

 

我挑眉：「為何要怕？十萬年前，若不是他使陰謀詭計，又如何能S我？什麼上神，不過是陰險小人罷了！」

 

「住口！不許你胡言亂語，汙蔑我師父！」

 

凰羽氣得破口大罵，我卻懶得理她。

 

隻是拽住她的頭發，拖著她走向誅仙臺。

 

「公主，眼熟嗎？」

 

「眼熟什麼？」

 

「幾日前，你在這裡S過一對凡人夫妻，可還記得？」

 

她凝神思索了片刻，方道：「好像是有這回事。」

 

「不過區區蝼蟻，S了便S了，與你何幹？」

 

她的語氣滿是不屑。

 

似是不明白，這等小事，跟我突然S上天庭有何幹系？

 

我看了她片刻，忽地，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好！好一個區區蝼蟻！」

 

「對你們高高在上的神仙來說，S一個人，不過是踩S一隻螞蟻。」

 

「可你是否想過，你口中的蝼蟻，他們也是活生生的性命。」

 

「他們曾經受盡萬般磨難，才做成了夫妻。」

 

「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我說完，凰羽震驚地看著我。

 

看著看著，她忽然變了臉色。

 

「是你！竟然是你！你是……你叫什麼來著？」

 

看啊。

 

S人者，連被S者的姓名都記不住。

 

她自然更加不知曉，我被扔下誅仙臺後，受了多少的侮辱。

 

不過是區區凡人，小小蝼蟻罷了。

 

我冷笑：「終於認出來了？既如此，你便也下去吧！」

 

話落，我便要將她扔下誅仙臺。

 

我和青山受過的苦，也該換她來嘗一嘗了！

 

誰知，我剛一出手，卻被人攔住。

 

「住手！」

 

來人將凰羽抱在懷裡，飄落在不遠處的靈臺上。

 

原本閉眼等S的眾仙們，看到那人的一瞬間，一下子激動起來。

 

他們紛紛高呼：「戰神回來了！」

 

「恭迎戰神歸位！」

 

呵，怪不得方才凰羽如此囂張。

 

原來是因為昊天也蘇醒了。

 

「無妄，你果真沒S！」

 

昊天將凰羽交給身後的小仙，歡喜不已地看向我。

 

又來了。

 

當年便是這副偽君子模樣。

 

如今，十萬年過去了，還是這一套。

 

可惜，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無知的少女了。

 

我遺憾地嘆氣：「我倒是可惜，當初沒能S了你。」

 

我救了他，他反過來S了我。

 

我和青山救了凰羽，凰羽將我們扔下誅仙臺。

 

不愧是師徒！

 

都是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昊天面色微變，急忙向我解釋：「無妄，我說過的，仙魔不兩立，我不是有意S你，我身不由己。」

 

「好一個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便可以恩將仇報！」

 

「身不由己，便可以欺騙我的感情！」

 

「身不由己，便能不顧廉恥！」

 

我從未喜歡過他。

 

可我曾經，是把他當朋友的。

 

隻是，他終究讓我失望了。

 

我每說一句，昊天的臉色便白上一分。

 

到了後來，他終於忍不住了。

 

「無妄，別再說了！」

 

11

 

怎能不說呢？

 

我偏要說！

 

我看向凰羽，還有旁邊的一眾仙族。

 

繼續道：「你們一定都以為，十萬年前，是昊天打敗了我，結束了神魔大戰吧？」

 

「事實是，十萬年前，他在魔域向我表明心跡，說愛慕我。」

 

「他希望我嫁給他，再假裝戰敗。」

 

「我不同意，我們便在魔域S戰。」

 

「眼看著我就要贏了，有一晚，他說，魔域有一個地方可以看星星，希望我可以陪他去看。」

 

「待看完了，他便認輸投降，不打了。」

 

「打了太久，我也有些累了，便答應了。」

 

「可他卻騙了我。」

 

「那裡根本沒有星星，有的，是他早就設好的誅神法陣！」

 

「他將我騙進去後，本來想逃，我不允許，即便是S，我也要拉著他一起！」

 

我又想到了那一日。

 

臨S前，我拼著最後一口氣，問他：「我救了你，你為何非要S我？」

 

「不是我要S你，是天道。你乃魔神，乃邪魔歪道，我S你，是為正道，為天下蒼生！」

 

他說得那般義正詞嚴，可我覺得都是狗屁！

 

如果仙界如他所言都是正義的，那他們為何要S了小和尚？

 

又憑什麼總是高高在上，瞧不起凡人、妖類和魔族？

 

我說完，眾仙都沉默了。

 

也許是不曾想到，仙界數萬年來的傳奇，在神魔大戰中一戰揚名的戰神昊天，竟然勝得如此不光彩。

 

一片寂靜中，隻有凰羽神色不變。

 

她傲慢地開口：「對付你這種魔頭，何須講究什麼手段？師父，快S了她，替我父君報仇！」

 

聞言，昊天看向我。

 

他為難地說：「無妄，隻要你認錯，我可以饒你一命。」

 

好笑！

 

我冷聲道：「S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說著，我與他飛快地交起手來。

 

不過片刻，他便落敗，被我擊傷在地。

 

「噗……」

 

昊天口吐鮮血，頹然地倒地。

 

他震驚地看著我。

 

「你的法力竟然精進如斯！怎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明明我們是同時蘇醒的！」

 

我點點頭：「的確，身為上古神族，你我神力一直相差無幾。」

 

「所以十萬年前你為了獲勝，才會用這種下三濫手段。」

 

「你湮滅十年，根本不知這世間發生了多少事。」

 

「說起來，還要多謝你的好徒弟呀。」

 

「這些年來，她仗著天界公主之威，以及你戰神昊天的愛徒，驕奢淫逸，無惡不作。」

 

「六屆貌美一些的女子，都被她誅S。」

 

「但凡有誰長得與你有幾分相似，皆被她擄上天來。」

 

「玩弄了一陣後，又被她厭棄，再毫不留情扔下誅仙臺。」

 

「我的夫君，便是被她挑斷了手筋腳筋，從這裡扔了下去。」

 

「你可知，凡人落入誅仙臺，會有什麼下場？」

 

「哦，還有我。可惜我沒S，我隻是運氣不好跌入了男人堆裡，被千人騎萬人跨罷了！」

 

說到最後，我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忽然間，一滴淚落了下來。

 

咦，真奇怪。

 

我是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