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統突然出聲，驚嚇 2 次方。

我抬頭「你不是滾了嗎？」

 

「看好戲的機會我能錯過？」

 

「6」

 

不過這話倒是點醒我了。

 

不用走劇情就意味著可以改變原有劇情，昨晚發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印證。

 

這麼想著，我瞬間腰板都挺直了不少，衝著謝安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還故意將種滿草莓印的鎖骨露了出來，把肩頭松松垮垮的衣領往下拉了拉，臉上滿是挑釁和得意。

 

眼瞅著謝安氣得臉色發青，毛孔張開、緊握拳頭的手臂青筋暴起，滿眼的恨意像是要我大卸八塊、焚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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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門響

 

沈昭西將人推出了門外。

 

我正沉溺於嘚瑟的凹姿勢，身後一雙大掌突然將我撈了過去，俯下身，貼在我耳邊耳鬢廝磨

 

「原來囡囡這麼會擺 pose」

 

「不如囡囡教教我，再給我演示一下」

 

你瞧瞧這說的是什麼話，我穿的是耽美文，不是 po 文啊哥！

 

7

 

沈昭西把我藏了起來。

 

高考結束後，沈昭西為補貼家用，租了個地下室每天打 5 份工，早出晚歸，幾乎在我醒著時見不到人。

 

我每天一早醒來，看見的便隻有滿屋不同顏色的手寫便利貼。

 

冰箱上「今天做了你愛吃的麻婆豆腐、辣椒小炒肉、蓮藕排骨湯，早飯在鍋裡，你醒來記得吃，榴蓮千層小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囡囡等它涼一會兒再吃」

 

廁所裡「第二個抽屜裡，按囡囡的習慣已經備好了」

 

一拉開，是我最常用的幾個牌子。

 

我昨天開玩笑，隨口給他發了一句「腦子好像不夠用了，好想吃核桃補補腦」，今早在床頭旁便看見了一大碗剝好的核桃仁。

 

帶我住進地下室的第二夜，沈昭西好像又變了回去，依舊是那個自卑、不敢靠近我的膽小鬼。

 

那晚他回來得很早，帶了好些東西，香香軟軟的床背靠墊、可愛的米老鼠玩偶娃娃，還有一套質感很好的粉色小碎花連衣裙。

 

我盯著鏡子裡被愛意澆灌的小姑娘，隻是在想，這些一看就不便宜的東西，會不會快要花光了他的所有積蓄。

 

可他半蹲著，俯在我跟前，眼裡隻有滿腔的心疼和歉意，他說「囡囡，和你在一起後，我才終於明白何為愛是常覺虧欠，都說相愛能抵萬難」

 

「可我隻想你能與我相愛，萬難我去闖」

 

「人給你，錢給你，愛給你，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我隻求你，別不要我就好」

 

他哭紅了雙眼，埋在我頸窩裡聲聲哽咽。

 

我那一刻才明白，沈昭西對姜茴的愛，早已深入骨髓。

 

難怪在姜茴S後，他拋棄了理想、拋棄了自己、拋棄了家人，毅然決然地為愛赴S。

 

一張張愛心便利貼被我收集起來放進了盒子裡，我握著它呆坐在床上，微微出神，心口有些發堵。

 

沈昭西喜歡的是姜茴，可我，隻是一個冒牌貨……

 

8

 

我喜歡沈昭西。

 

在穿書很久以前。

 

作為我人生裡第一本耽美文入坑之作，這本小說當初是虐得我S去活來。

 

沈昭西更是憑借破碎悲慘的苦情人設一舉成為我心中多年的白月光。

 

他為愛自戕的那晚，我傷心地窩在被窩裡嗷嗷大哭，連夜寫了段 2 千字的小作文控訴對作者的不滿，上天的不公，對沈昭西的心疼。

 

一出生爹不疼娘不愛，好不容易遇上個喜歡的，還被人設計玷汙；原以為是小棉袄暖手寶的親妹妹，在謝安的挑撥誘哄下，也毫不猶豫地選擇出賣背叛了他。

 

一生所求皆為虛妄，一生所愛皆成荒唐，沈昭西的人生，活得就好像一個笑話。

 

可他明明那麼純潔無瑕，待人至誠至真，好似一朵令人向往攀折的雪絨花。

 

他善良、溫和、皎如月上君子，如清風暖陽；偶爾又清冷破碎，如春水如竹。有一顆時常憐憫世人的菩薩心腸，卻又因沒能擁有解救世人疾苦的能力而感到懊惱自悔。

 

僅剩的半塊饅頭，明明自己也不夠吃，卻還是扔給了搖尾乞憐的流浪狗。

 

他於我而言，是個紙片人，更是我漫長歲月裡無可替代的世間美好。

 

所以，當我飛奔而來的那一刻，我便下定決心一定要改寫沈昭西的結局，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他這樣好的人，就該幸福一輩子！

 

9

 

沈昭西今天難得提早下班了。

 

還買回了一大堆火鍋食材，虎皮雞爪、毛肚、肥牛、麻辣肉片、鴨腸以及魚籽蝦滑、大蝦……

 

全是我最愛吃的。

 

他一邊替我夾菜，幫我剝蝦殼，一邊把快樂肥宅水給我續上滿杯。

 

簡直貼心溫柔得不像話。

 

「吃完後，我待會兒送你回家」

 

碰杯的動作頓在半空，眉眼彎彎的開心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空氣一下子靜止。

 

我腦子發愣地問他「回家？哪個家？謝安那個S變態的家嗎？」

 

沈昭西蹙了下眉，抬眸與我對視「姜茴，他是你哥哥」

 

我快被氣笑了。

 

哥哥？謝安什麼德行他難道不清楚嗎？之前口口聲聲說要剁了我，我可擔不起有這樣的哥哥。

 

「沈昭西，你忘了嗎？他會要了我命的！」

 

不過短短幾日，他怎麼又變了，變得冷冰冰，變得不近人情。我現在突然發現我好像從未看清過沈昭西。

 

可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他對我的關心愛意都是假的嗎？

 

難過痛苦的情緒使我眼眶逐漸泛紅湿潤。

 

可沈昭西頭也不抬，神色淡淡，冰冷地隻吐出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話

 

「他隻會要姜茴的命不是嗎？而你，是她嗎？」

 

我瞬間如遭雷劈，渾身血液倒灌，神情惶恐又無措。

 

他……知道了！

 

我指尖泛白地扣著桌子邊緣，聲音發緊，帶著絲顫抖和卑微乞求「所以，我不是姜茴，你就無所謂我S活了嗎？」

 

「沈昭西，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能不能，別丟下我」

 

10

 

沈昭西還是把我送了回去。

 

毅然決然，絲毫沒有猶豫和回頭地就把我給拋下了。

 

謝安噙著笑，走過來一把掐住我，反扣著SS捏住我的呼吸，眼神戲謔地盯著沈昭西冷漠的背影，居高臨下地嘲諷我

 

「小茴，妄圖染指哥哥的東西，你怎麼敢的？」

 

「放心，我不會S你，我會留著你看著我和你最心愛的男人歡愛，慢慢折磨」

 

話雖這麼說，但接下來的日子，謝安出乎意料沒再找過我麻煩。

 

除了每天對我說些不痛不痒的話刺激我，行為上倒沒有絲毫為難，甚至還好吃好喝的養著我，不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就一整個吃吃吃、喝喝喝、逛逛逛、睡睡睡、買買買，要多舒適就多舒適，跟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隻是最近，謝安的公司似乎出了些大問題，整個人異常暴躁。

 

「一個才成立的破公司，能從你們眼皮子底下搶走這個大單子」

 

「我特麼的養你們這幫廢物有什麼用！！！」

 

「王總那邊再搞不定，勞資讓你們統統滾蛋！！！」

 

受小姐妹邀約，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剛出臥室，就聽見謝安在客廳對著林特助潑婦罵街，臉都氣紅了還不消停。

 

我無視他的怒氣，大大方方地下樓直往門外走。

 

他看見了我，突然轉陰為晴，嘴角扯起一抹諷笑揚聲叫住我

 

「別白費力氣了！你就算打扮再精致，脫光了站在沈昭西面前，他都不會再多看你一眼的」

 

我本不想搭理他，但話說這個份上，再不回應還以為我當真怕了他！

 

我捂著嘴淡淡撩起眼皮，回諷道

 

「是啊，我可不比哥哥，使盡各種下作手段，心沒得到，人也沒得到」

 

「要不哥哥也試試，脫光了看看沈昭西會不會多看你一眼」

 

「省得哥哥每天對著滿牆的照片發Q，欠男人收拾！」

 

謝安臥室裡有間暗房，裡面擺放著一張床，一些小玩具，以及沈昭西滿牆的照片海報。

 

他對沈昭西的欲望，簡直超乎想象。

 

這是他不為人知的一大秘密。

 

如今被我當著外人的面堂而皇之地講出來，他表情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劇情走向早已改變。

 

我冥思苦想了許久都想不通為什麼沈昭西會送我回來，謝安又為何放過我。

 

想要破局，便隻能以身入局！

 

我在試探謝安的底線，等他自爆；也等著沈昭西能再見我一面。

 

11

 

娛樂場所的大包廂裡，姜茴的小姐妹趙妍夕早已等候多時。

 

「姜姜，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麼」

 

趙妍夕是姜茴書裡的傻白甜發小，出場戲份不多，路人甲一個。

 

說著，趙妍夕雙手一拍。

 

門外瞬間湧入一大批寬肩窄腰、顏值上佳、身高 180+的禁欲系帥哥男模。

 

乍一看，竟莫名都與沈昭西有 3 分像。

 

我瞳孔地震地望向趙妍夕「這？」

 

她把屁股挪過來抱住我安慰「寶貝，知道你對沈昭西愛而不得，姐妹我都知道」

 

「雖然我不能幫你得到沈昭西，但這些都是閨閨我精挑細選的，保證讓你滿意」

 

書裡，姜茴靠近沈昭西的舉動：偷拍、寫小紙條、送早餐、邀請去家裡做客、放學一起回家……

 

在外人看來都是少女懵懂心思的愛慕之情，連沈昭西也這麼認為。

 

殊不知，不過都隻是謝安的把戲罷了。

 

一圈遊戲玩下來，酒被灌了一大半，男模的手我是一個不敢碰。

 

意識迷離間，我似乎瞥見趙妍夕對著男模們使眼色，接著那些個男人就朝我撲面而來。

 

人手攙扶一個胳膊把我往外抬。

 

電梯 4 樓便是酒店大套房，我這才腦子暈暈乎乎地意識到，完了，又被算計了！

 

我試圖掙扎，但身體軟綿綿的，壓根兒使不上勁兒。

 

更糟糕的是，我隱隱發覺身體起了微妙反應，有一股燥熱感直衝天靈蓋，讓我克制不住想要往身旁冰涼的男體緩解降溫。

 

有人將我一把扔到了床上，不遠處鬧哄哄的，幾個人影糾纏在一起，好像在撕扯打架。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沈昭西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我掙扎著起身，一邊脫掉衣服試圖涼快些，一邊朝那人撲過去，像隻八爪魚SS貼在男人身上，摟著他又親又摸，急不可耐！

 

「一段時間不見，囡囡可長本事了，竟學會自己找男人了」

 

這酸話聽得我氣惱，明明是他先不要我的。

 

我惡狠狠地一口咬在他鎖骨上，想要狠狠報復他，發泄不滿。

 

可沈昭西摟著我，似要將我揉進骨髓裡，把我帶到沙發、落地窗、洗漱臺，最後一並重重跌入大床上，在我聲嘶力竭之際，一遍遍低語

 

「囡囡我好想你，想你想到發瘋」

 

「想你想到S」

 

「不要別人，隻能是我好不好」

 

「沈昭西是你的」

 

「囡囡你呢，你是誰的？」

 

我腰酸得要S。

 

「回答我，你是誰的？」

 

我真的嚴重懷疑我穿錯文了！

 

沈昭西一副我不回答就誓不罷休的模樣，我實在怕了他，捧著他的臉親了又親

 

「你的你的，沈昭西的」

 

「我隻有沈昭西，也隻能是沈昭西」

 

「我困了，放我睡覺好不好沈昭西」

 

男人終於揚起一抹滿意的微笑，在天光乍現之前歸於寧靜，世界祥和……

 

12

 

一夜巨變。

 

等我再醒來時，驚然發現這個書裡的世界與原劇情徹底崩塌了。

 

謝安破產了！

 

不僅破產，還背負了巨額債務，欠下高利貸，成了過街人人喊打的老鼠。

 

聽說高利貸的人正在四處找他，輕則斷手斷腿，重則以命抵債。

 

我喚醒好久不見的系統「統子，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劇情怎麼會崩成這個樣子」

 

要知道，謝安可是笑傲結局的人生大贏家，妥妥男主光環的存在！

 

他要沒了，後面還怎麼發展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