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娘說，不要輕易給別人看。

裴樾拿著印泥，拓了下來，派人去打兵符。

 

「兵符我讓人去打，你隨我去見父皇，明日，我們回北疆。」

 

「好。」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不再任性。

 

隻要能離開皇宮，離開裴炎，讓我立即走，我都願意。

 

裴樾帶著我去殿前見皇上。

 

路過花園的時候，我見到裴炎和謝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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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寧在發脾氣，裴炎在哄她。

 

我後來才知道，謝寧和裴炎是青梅竹馬，兩人一直相互喜歡。

 

裴炎把謝寧寵得無法無天。

 

那日，謝寧把我私藏裴炎的玉佩拿了出來。

 

讓裴炎當眾丟臉，裴炎沒有怪她。

 

反而還怪我，說我骯髒，還聽從謝寧的建議，將我送到賤奴司調教。

 

哪怕後來，他明知道賤奴司是什麼地方。

 

謝寧诓騙他，說那是教規矩的地方。

 

裴炎也未曾怪過謝寧。

 

以前，我看到裴炎對旁人好，一定會很難過。

 

如今，我不會了，反而很平靜，還有股子惡心。

 

「裴炎，你今日給那個小賤人送了那麼多的禮物，你是不是喜歡她了？」

 

11

 

謝寧質問裴炎，聲音裡帶著一股嬌氣。

 

這才是有恃無恐，而我，從頭至尾，不過是笑話。

 

裴炎待我好，因為我是將軍孤女，僅此而已。

 

以前的我，多麼的可笑。

 

裴炎哄著她：「謝寧，她不會影響你的地位。」

 

「所以，你喜歡她了？」謝寧嬌氣的聲音，帶著哭腔。

 

「是，我是喜歡她，可我更喜歡你。我是太子，將來後宮會有很多的女人，但是無人能夠撼動你的地位，聽話好嗎？

 

「若是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如何母儀天下！」

 

他居然說喜歡我。

 

喜歡我，把我放在賤奴司五年不聞不問，他的喜歡，著實廉價。

 

謝寧聽到要當皇後，面色好了一些。

 

世家貴女的胸襟，她該有的，雖然很嫉妒。

 

「可你，送她那麼大一顆夜明珠，我都沒有。」

 

「她是沈家遺孤，北疆此刻靠著她。我還聽母後說，她手裡有雲家軍的兵符，五十萬雲家軍在手，天下要什麼沒有？

 

「如今，各個皇子都在爭，我這個太子之位，要坐穩，需要沈家助力。」

 

裴炎毫不避諱地同謝寧說。

 

他沒辦法。以前，他有勝算，如今，各個皇子都很爭氣。

 

尤其，裴樾更爭氣，在邊關待了十多年。

 

這次如果北疆打了勝仗，裴樾的地位更會水漲船高。

 

裴炎不得不防著點。

 

我手裡的兵權，成了裴炎最大的勝算，一呼百應吧。

 

原來，原來是為了這個。

 

裴樾冷冷地看著裴炎和謝寧的方向，握著手裡的劍，朝他們走過去。

 

我一把拉住裴樾：「不要衝動，他們那些話，已經傷不到我了。

 

「我不在乎了。」

 

斷不可讓裴樾傷了裴炎，讓人落下話柄。

 

重傷儲君，如同謀反。

 

我不能害了裴樾。

 

裴炎沉著臉，帶我去見皇上，請辭回北疆。

 

皇上知道北疆的情況。

 

「明日，沈浠棠就得和我一起動身。沈將軍有些舊部，不願意去上前線，他們隻守城，沈浠棠不在，他們不念情分。」

 

「好，好，好，明日你把棠棠帶走。」皇上半點也不攔著。

 

邊關事情重大，他不敢攔著，否則皇位坐不穩。

 

從殿前回來。

 

裴樾要我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出發。

 

半夜的時候，小魚衝了進來，驚呼著：「大事不好了，小姐，出大事了！五皇子他，他犯了大事！」

 

12

 

我嚇得連忙起床。

 

小魚兒告訴我，裴樾去了賤奴司，把那些管事的嬤嬤和太監，全都S了。

 

還有那個禁衛軍的副統領。

 

給嬤嬤錢，要糟踐我，是姐姐代替我去的。

 

我原是想著，等離開上京以後，再找人S。

 

不承想，裴樾動手了。

 

他大抵是知道我的事情。

 

原來，到最後，一心一意為我的人，隻有裴樾。

 

我匆匆穿好衣服：「他人呢，如何了？」

 

「被皇上抓起來了，說是要關起來，至於怎麼處置，誰都不知道。」小魚緊張地說道。

 

她告訴我，裴樾瘋了，整個賤奴司血流成河，噩夢一樣。

 

裴樾到那裡，見到管事的便S，一個不留。

 

驚動了皇上和皇後。

 

皇上下令，把裴樾抓起來。

 

他那樣的衝動，明日我們便可以離開上京城的。

 

「我去看看。」

 

我帶著小魚，去了殿前。

 

皇上和皇後都在，裴炎也在。

 

裴炎滿是憤怒地指著裴樾：「太惡毒，太殘忍了。身為皇子，怎麼能把人都S了！那些無辜的生命，你血洗賤奴司，實在是可恨。

 

「去軍中十年，便是學了這種惡毒心腸回來，真是惡毒。

 

「父皇，你一定不要饒恕裴樾。」

 

皇上因為裴炎的話，臉色更加難看。

 

「朕不知養了你這麼個小畜生，真是厲害，跑到宮裡來血洗發狂，你上陣S敵怎麼不這般厲害。」

 

「那些人做了惡毒的事情，我自是要S！一個不留！」

 

裴樾被強壓著跪在地上，卻沒有半分收斂的意思。

 

他原以為我在宮裡，隻是不被待見，或者被欺負。

 

卻不承想，我被送到賤奴司，被那些下人欺辱。

 

裴樾氣不過。

 

他答應過爹娘，會保護好我，卻讓我受了那麼多年的苦。

 

早知道這樣，便不會讓我跟著裴炎回宮。

 

裴樾還想S了裴炎的，若不是他母妃還活著，母妃一族還在。

 

他也會S了裴炎的。

 

「好，好，好！父皇，你看到了嗎，裴樾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

 

裴炎好似抓到了裴樾的把柄一樣，不停地火上澆油。沒有裴樾，他少了一個皇位競爭者。

 

「皇上，求皇上饒過五皇子，他都是為了我。」

 

13

 

我上前一步，跪在皇上面前。

 

裴炎皺眉，不高興地說：「沈浠棠，你在鬧什麼？這事和你無關，你快回去，裴樾做了S人放火的事情，不可饒恕，你不要為他說話。」

 

他到此刻，還以為我在意他，不該為了裴樾說話，和他作對。

 

我冷冷地看向裴炎：「他S人放火，也是太子一手促成的。」

 

「你說什麼？」

 

「你將我送到賤奴司，讓我生不如S地過了五年，讓我堂堂沈家遺孤，被迫害五年。裴樾受我父母囑託，照顧我，去S人放火，也是情有可原！」

 

我站起來，一字一字地說給裴炎聽。

 

裴炎許是心虛，但仍舊辯解：「你不要胡說！你可知道，你是我的太子妃側妃，你向著別人說話，實在是荒唐！」

 

「我不稀罕你的什麼太子側妃，也未想過嫁給你，今日皇上在，我便說個清楚。

 

「太子聽信謝家嫡女蠱惑，將我送到賤奴司蹉跎，我在賤奴司受盡屈辱，險些失身，太子知情，仍舊袒護謝寧，求皇上為我做主。」

 

我跪在皇上面前，將袖子撸上去。

 

身上各處的疤痕疊著疤痕，饒是在軍中的人，都沒有這樣的疤痕。

 

謝寧背後使壞，讓那些嬤嬤肆無忌憚地收拾我。

 

我原想著，回到北疆，拿到兵權，再要求懲治謝寧。

 

今日，裴樾鬧大，我不得不提前行動。

 

皇上看了我身上的傷，都覺得可怖：「這，這怎麼可能？」

 

「皇上，我如今要去北疆的，若是北疆的軍官和我爹娘的舊部知道我在京中受了這樣的迫害，他們還能安心打仗嗎？

 

「他們怎麼可能不擔心京中的妻女家人？」

 

我的話，滿是威脅，威脅當今的皇上。

 

皇上心中忌憚，自是明白這份重量。

 

之前，他們接我回京，是讓我享福，也是做態度給軍中的將士們看。

 

你們隻管打仗，妻兒老小，自有皇室照拂。

 

若北疆那些將士知道這些，又怎麼會安心賣命。

 

「今日，裴樾這事，朕會讓人瞞下來，隻說京中出了刺客，其他的，便算了吧。」

 

「我還要，謝寧S！」我跪在地上，目光堅定。

 

事已至此，謝寧必須S！

 

「沈浠棠，你知道自己說什麼嗎？謝寧她有什麼錯，要她的命？她是我的太子妃！」裴炎急了。

 

我嗤笑一聲：「那我呢，我又有什麼錯呢？平白被送到賤奴司去。」

 

「你……那她也不至於S啊。」

 

「太子還真是情深義重，謝寧不S可以，要送到教坊，太子身為儲君，這些事情，脫不開關系，選擇謝寧，不怕折了太子威嚴嗎？」

 

「把謝寧送到教坊！即刻去！」

 

說話的是皇後，她籌謀半生，拼了個皇後之位。

 

把裴炎推上太子之位，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擋路，哪怕是她的侄女也不行。

 

「母後，謝寧可是您的親侄女！」裴炎不可置信。

 

「她做錯事情，自是要付出代價，哪怕我的親女兒都不行！」皇後冷冷地開口。

 

裴炎難過極了。

 

我看著裴炎的樣子，忽然有些開心。

 

裴樾保住了，明日，我和他一起回北疆。

 

14

 

謝寧當晚被拖進教坊，帕子一捂，人被送過去。

 

皇後的本事，自當是厲害的。

 

哪怕是親侄女，都可以犧牲。

 

正如她說的，親女兒都不能擋路。

 

我找人，使了很多銀子。

 

那一晚上，謝寧生不如S。

 

我去看謝寧的時候。

 

她躺在地上，瞳孔無光。

 

「哈哈哈，沈浠棠，你滿意了！你好惡毒啊！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不過是把你用給我的手段還給你，又怎麼算惡毒？」我沒什麼表情地看著謝寧。

 

謝寧也使銀子，要那些人羞辱我。

 

隻不過，她沒想到，有個姐姐為我去。

 

她去了之後，回來，便是一具屍體。

 

如果那日是我，我也沒有本事站在這裡，看著謝寧遭報應。

 

「給她落上娼妓二字。」我吩咐著管事。

 

「是，沈小姐。」

 

我離開教坊，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天一亮，我便要回家了，回北疆。

 

聽說太子去看過謝寧，見她那副模樣，沒有多問一句便離開。

 

他反倒來攔我。

 

裴炎一副情種的樣子，昨日，他還是這副情種的模樣，對著謝寧的。

 

薄情寡義, 都是在誇他。

 

裴炎說：「謝寧咎由自取，我不怪你。等北疆平定，你要回來，我把太子妃之位留給你。」

 

「好啊，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我笑著和裴炎說。

 

他很高興。

 

我和裴樾一起回了北疆。

 

戰事越來越激烈, 裴樾帶著雲家軍衝到前線。

 

驍勇善戰的雲家軍, 打得敵國落敗而逃。

 

裴樾乘勝追擊，拿下三座城池。

 

戰事平定，皇上便急著要兵權，要雲家軍的兵權。

 

裴樾沒給。

 

在北疆做了王, 偷偷把嫻妃接了過來。

 

再後來，裴樾反了, 一路S到上京。

 

我跟著他，為他出謀劃策，替他排兵布陣。

 

做了他的謀士。

 

正如那日，我對裴炎承諾的一樣, 我S回上京了。

 

許是我的態度卑微。

 

「「快」新帝登基, 裴樾忙得不行。

 

我仍舊住在原來的行宮裡。

 

裴炎被幽禁起來, 說是幽禁，帝王術，怎麼會留他活口，八成早已喂了毒酒。

 

小魚看著我，有些猶豫：「小姐, 如今五皇子登基, 您該如何自處？」

 

「回北疆，我們自己的地方。」我勾了勾嘴角，心口酸澀。

 

這兩年, 我一直和裴樾在一起, 五十萬雲家軍也給了他。

 

可如今, 他是皇上，我不一樣，我待過那種地方。

 

若是後來, 言官彈劾, 我沒法自處, 裴樾也是。

 

能夠和裴樾在一起幾年，我已經知足。

 

「小姐, 您……皇上是喜歡您的。」

 

「我知道，可他如今是皇上, 不是靖王。」我勾了勾嘴角, 「他可以不嫌棄我，旁人一定要說的。」

 

「小姐命真苦！我們小姐，怎麼這麼命苦！」小魚哭得不行。

 

「收拾東西吧，我們現在走。」

 

我也想哭, 雖然舍不得裴樾, 但我沒辦法留下來。

 

小魚為我收拾東西，我帶著北疆跟著我的幾個親信出宮。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裴樾策馬追了出來。

 

「沈浠棠！要我做皇帝的是你, 要跑的也是你。你若敢走，這皇帝，我也不當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