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劍端淬毒刺穿了我的右胸，恍惚間我竟看到雲祁臉上驚現恐懼之色。

 

方才笑話我的那些人也看呆了。

 

我暈S前還在冷笑！

 

這回整個未央國都知道我是真心痴戀雲祁了。

 

6

 

我醒來時正值晌午。

 

起身撞到床前燈架，卻被一道力量穩穩扶住。

 

「殿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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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名黑衣女刺客正是我心腹南歸。

 

據南歸說我已經躺了一個月，宮宴刺S計劃被幹擾導致我差點被幹掉。

 

雲祁竟舍得用盡名貴藥材，請遍天下名醫為我治傷。

 

許是先前撞到燈架的聲音引來宮人，南歸就地躲藏。

 

雲祁大步流星闖進門時，我正撐住床沿嘗試走路。

 

一個不穩就摔倒在雲祁懷裡。

 

「哼！」洛臨溪跟在後面就看到這一幕，又被氣走了。

 

我發誓，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媗，你是真不怕S！」

 

雲祁掐住我的腰，語氣並不友好：「我同意與你合作。」

 

「太子殿下誠不欺我。」

 

我很高興，苦肉計誠不欺我。

 

毒劍刺我的那波人被雲祁逮到，他順藤摸瓜清除了未央國丞相的心腹。

 

未央國的故事又換了版本。

 

傳得最多的就是盛國公主為太子殿下舍身相救，皇上動容，特抬盛國公主為太子側妃，以示恩典。

 

婚禮從簡，太子妃未入東宮，側妃婚禮按照宮規便不能大辦。

 

鳳冠霞帔，嫁衣如火。

 

與雲祁大婚注定是一條不歸路。

 

禮儀未成，便來了一波不速之客——盛國使者。

 

使者正是兩個月前我上戰場的軍師，盛國丞相之子君不言。

 

雲祁一身大紅喜服，拉住我親自招待遠道而來的娘家貴客。

 

君不言這小子挺夠意思，一來就送我份大禮。

 

他反客為主拉住雲祁拼酒，酒量又奇差，喝了幾口便醉了。

 

眾人便看見盛國這位年輕使者是如何賴在地上撒潑打滾，罵雲祁搶走他心愛之人的。

 

最最不能忍的是這天S玩意兒當雲祁面叫我的乳名：「媗奴」

 

賓客們面面相覷，慌忙吃席趕著回家。

 

這哪裡是吃席，這是要命吶！

 

這場烏龍婚禮上最高興的要屬洛臨溪。

 

她背著雲祁便換了副陰狠面孔：「沈媗，想當太子側妃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別好了傷疤忘了疼，你的命，我要定了。」

 

我本落了心情，想我沈媗在盛國也不是被嚇大的，如今區區太傅之女都敢站在我頭上拉屎。

 

一巴掌下去，我近日憋屈的心總算舒展。

 

我目光多少帶著絲不屑：「你若有本事隨時來取我命，但在這之前，你看見我最好離遠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歹之前是混軍營的人，一巴掌下去洛臨溪嘴都歪了。

 

洛臨溪算準了雲祁會在此時路過，卻沒算準我下手會這麼狠。

 

更沒算準我比她想象的還要茶。

 

「夫君~洛妹妹怎的如此不小心，就這麼猝不及防撞我手上，把妾身手都撞疼了。」

 

堂而皇之地說瞎話，誰不會啊~

 

雲祁臉色很難看，我拉住他的袖子心裡突地一緊，我傷了洛臨溪，他心疼了？

 

雲祁：「道歉。」

 

我裝傻：「什麼道歉。」

 

洛臨溪捂臉哭得梨花帶雨。

 

雲祁再次吼出聲：「洛臨溪，道歉！」

 

洛臨溪猛然抬頭，連哭都不會哭了。

 

我：「……」

 

這場面真挺尷尬，雲祁一定是見到君不言來了，擔心洛臨溪太過囂張引來S身之禍。

 

唉，雲祁為了洛臨溪真是用心良苦。

 

洛臨溪哭著跑出東宮，雲祁一把將我抱起來。

 

我大氣不敢喘，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您這是幹嘛？」

 

雲祁張嘴就來：「媗奴，今日你我大婚，你說我要幹嘛？」

 

我掙扎得像名良家婦女：「？雲祁，你來真的！」

 

雲祁喝多了，新婚之夜，我戰鬥力不敵雲祁，乖乖就範。

 

二日，我醒來時，房間亂的可怕。

 

雲祁不知所蹤。

 

南歸神出鬼沒出現在後花園，我開口就問：「雲祁去哪了？」

 

南歸如實回答：「去太傅府找洛臨溪了。」

 

我呼出一口氣：「南歸，這輩子最不能信的就是男人，咱們好好搞事業。」

 

說起事業，南歸從懷裡摸出一顆解語珠：「殿下，這是陛下來信。」

 

我捏碎解語珠，展開裡面的紙條。

 

上面寫道：「皇兒，時機已到，可以辦雲祁了。」

 

銷毀紙條，我再也笑不出來：「父皇還是太看得起我了。」

 

沒等到我辦雲祁，雲祁就先把我辦了。

 

為了皇弟的皇位，我回信：「父皇等我，大業將成，隻欠東風。」

 

我父皇派來助我的東風就是君不言這個二百五。

 

「公主，雲祁已被支走，你若想回盛國，隨時可以走。」

 

我裝傻疑惑：「我走了，誰來刺S雲祁？」

 

君不言笑意更濃：「誰說刺S雲祁要讓公主親自動手？太子殿下重傷未愈，公主卻一心想著雲祁，太子殿下若知曉定然會傷心的。」

 

「煜兒再也不能傷心了。」我的語氣近乎麻木。

 

南歸及時出現拔劍指向君不言。

 

君不言不可置信，全然沒想到我會對他這個青梅竹馬拔劍。

 

我背過身不再看他。

 

「君不言，你欠煜兒的命是時候還了。」

 

7

 

我的皇弟沈煜，盛國太子殿下，天資聰穎，文武雙全。

 

我的母後出身書香名門，論身份地位不及世家權貴，卻得父皇一片真心。

 

為護我母後，父皇後宮佳麗三千，生了一堆兒女。

 

盛國歷史遺留問題導致世家獨大，以丞相為首的君家手握兵權，勢力雄厚。

 

三年前，我中毒生了一場大病。

 

母後帶煜兒去往寺廟途中，不幸被刺客所S。

 

而煜兒S裡逃生卻身受重傷，最終沒活過一個月。

 

父皇隱藏煜兒身S的消息，反讓我假扮煜兒穩坐東宮。

 

來未央國刺S雲祁是個幌子。

 

與雲祁修好，借兵回盛國誅S君家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君不言倒在血泊中，還剩一口氣：「媗奴……對……對不起。」

 

我身子僵硬著，十幾年的感情，說不難過是假的。

 

「求你了……媗奴，回頭看我一眼可好？」

 

我扭頭，眼睛發紅質問道：「煜兒可是你親手S的？」

 

君不言身下不斷湧出鮮血，嘴角還帶著笑意：「媗奴……對不起……身為君家之子……別無選擇。」

 

我抽出袖中匕首朝他胸上狠狠刺去。

 

君不言身體因痛苦在地上抽搐，眼裡卻始終帶笑：「媗奴……下輩子我們不要這樣了。」

 

良久，我抽出匕首，抬頭看向南歸。

 

「南歸，他S了嗎……」

 

南歸嘆了口氣將我扶起：「殿下，君家逆臣已經斷氣。」

 

我親手誅S君不言，替母後和煜兒復了仇。

 

雲祁回府時，模樣沒比我好上幾分，白衣染血，臉上掛彩。

 

他走過來看到君不言的屍體。

 

「雲祁，我已經報仇了。你呢？」我表面越是淡定，心裡越是沉重。

 

雲祁抱住我：「洛家已俘誅，隻剩洛臨溪……跑了。」

 

我不敢看君不言屍體，命南歸厚葬了。

 

他命喪異國，我大仇得報。

 

當還年少友情，我不想讓君不言S後無所歸。

 

雲祁與我的命運又何曾相似。

 

我嘆了口氣：「你放她一命，若日後她回來復仇，你當如何？」

 

雲祁咬牙：「我會親手S了她。」

 

很多事總是一語成谶。

 

洛臨溪也許不明白雲祁為何要誅S太傅一家。

 

若今日不S，來日洛太傅要顛覆的就是整個未央國。

 

我靠在雲祁身上笑容酸醋：「雲祁，你比我幸運。若三年前我能和你一般，也許母後和皇弟就不會S了。」

 

也許……我也會同雲祁放走洛臨溪一樣……放過君不言。

 

雲祁手裡尚有溫熱鮮血，不知是別人的還是他的。

 

他扶住我的肩膀，眉眼滿是堅定：「沈媗，世上沒有從來一詞，如果你母後和沈煜還在，一定希望你向前看。」

 

我心裡突然無比沉重，腦袋裡竄出無數畫面，雲祁的臉越發模糊……

 

暈倒前，我聽到雲祁大喊：「阿媗！」

 

8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我很早就認識雲祁了。?

 

我年少時貪玩，常扮成煜兒出宮。

 

一次出宮我救了雲祁，那時不知他身份，兩人相談甚歡，我便經常溜出宮找他喝酒。

 

後來, 我被君家投毒，危在旦夕。

 

我躺了整整一年, 很久才會醒來一次。

 

從母後口中我聽聞煜兒為了給我求藥四處奔走，甚至去了未央國。

 

最後一次昏迷前，我看到了雲祁。

 

雲祁送來解藥, 卻對父皇母後說這藥有副作用。?

 

原來藥中的副作用就是失憶啊。

 

夢裡的我醒來後，隻看到了父皇。

 

父皇告訴我母後和煜兒為了給我求平安符，去往寺廟途中被人S害。

 

我的恨意被點燃。

 

皇位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但父皇堅持要把皇位傳給我。

 

從此, 我即是沈媗又是沈煜。

 

美好的記憶被我藏在心底。

 

蘇醒後, 雲祁一直陪在我身邊, 他大抵知道我記憶恢復了，給我拿了一瓶青梅酒。

 

春日東宮，泛舟翠湖。

 

青梅酒醉，情意漸濃。

 

「雲兄, 別來無恙？」我舉著酒壺，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雲祁毫無醉意：「阿媗, 我還是希望你高興些，你始終要回盛國的。」

 

我哈哈大笑：「我已經是你妻子了, 怎麼回去？」

 

雲祁也跟著我笑：「你記得我們的約定, 上半生為家國, 下半生為自己。」

 

他說：「阿媗，國不可一日無君, 你父皇病重，還在等你回去。」

 

我又哭又笑。

 

是啊, 父皇還等著我。

 

9

 

太子東宮起了一場大火，唯獨燒S了太子側妃。

 

我帶著未央國的軍隊回了盛國。

 

君不言已S，君丞相一脈被連根拔起禍連九族。

 

我那些不臣之心的兄弟姐妹當S則S，剩下的皆被我派去守衛皇陵。

 

我即位便劃分那六座城池給未央國, 與未央國締結百年盟約。

 

父皇成了太上皇，整日闲得無事。

 

至於我，每日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我就說這皇帝我不想當吧。」

 

我已經不哭喪了，朕已經是一名成熟的皇帝了。

 

太上皇摸著胡須搖頭：「你不當誰來？孤現在也就你一個子嗣。」

 

「實在不行，把皇陵那幾個召回來也不是不行……」

 

太上皇脫下靴子追著我打。

 

一日用膳時，我聞到腥味猛然嘔吐。

 

原本計劃好，我隻需S幾個小兵渾水摸魚，將雲祁扔給幾名大將解決就行。

 

「這「」太上皇不知何時出現，單獨召見太醫。

 

這名幸運太醫此後一直照料我, 直到我皇兒出世。

 

皇兒敏慧好學, 活潑好動。

 

太上皇整日圍著皇兒轉，倒讓我輕松不少。

 

某日, 皇兒不知聽誰胡說，離宮出走要去尋爹。

 

我也顧不得了，連忙給雲祁飛鴿傳書。

 

三日後，雲祁提著皇兒回來了。

 

雲祁面色不善：「沈媗, 瞞著我偷生了兒子, 你真狠。」 ???

 

我心虛掩面：「雲祁，那一晚就懷上了，我害怕嘛。」

 

「……這……這是我的孩子？」

 

雲祁很懵。

 

我氣笑了，搞了半天這家伙沒把自己兒子認出來！

 

「雲祁, 你敢不認兒子，朕就滅了你未央國！」

 

這下，換雲祁追著我跑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