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劇毒。

徐曼追上了那群水母，還手賤地用手戳了戳。

 

毫不意外，她被這群水母蜇得東躲西藏，腦袋狠狠地撞上珊瑚礁。

 

又被洋流衝著，永遠沉到了海底。

 

再也不能動彈。

 

明明是徐曼自己的失誤。

 

林斌卻將她的S，都怪在我頭上。

 

這一世，看著眼前湛藍美麗的海水，和底下暗暗翻湧的海水。

 

我彎了彎眼睛，對回頭看我的林斌打了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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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全！繼續下潛！」

 

趁林斌和徐曼不備，我給潛水鏡排了氣，又戴好呼吸嘴，準備放任兩人下潛，獨自上浮。

 

然而，就在我轉身離開時。

 

徐曼向林斌指了指我，又打了手勢。

 

林斌……竟忽然抓住了我。

 

「你，和我們一起下潛！」

 

我手忙腳亂地想要掙開他。

 

林斌卻拿出安全繩，將我和他牢牢綁在了一起，打了個S結，又緊緊抓著徐曼的手。

 

「有你帶路，我們才安全！」

 

看著理直氣壯的林斌和有恃無恐的徐曼，還有遠處翻湧的海水，以及逐漸逼近奪命S神一般的洋流。

 

我氣得氣血翻湧。

 

本能地拿起手中的潛水刀，準備割斷安全繩。

 

但轉念一想，我又平靜下來。

 

我技術好，水性好，潛水經驗豐富。

 

哪怕是奪命的洋流，我也一定能活下來！

 

倒是林斌和徐曼兩人。

 

我原本隻打算放任他們自生自滅，這一次，我倒正好借機送兩人去喂鯊魚！

 

於是，我打了一個手勢。

 

「OK，跟緊我！」

 

6

 

其實這一切，正合我意。

 

因為其實在徐曼S了之後，我還心懷愧疚。

 

專程回到過這個潛點，反反復復研究地形。

 

不停思考，如果當日那一幕重演，我應該怎麼救回徐曼！

 

如今，我對這片海域的了解，正好成了林斌的催命符！

 

很快，前世讓徐曼目眩神迷的僧帽水母群出現了。

 

它們頭頂一個大大的透明僧帽，在海裡發著熒熒的藍光。

 

看著靜謐、美麗又無害。

 

於是，徐曼松開了與林斌交握的手，不顧一切要去追水母。

 

林斌緊緊跟隨，而我也被一起拽著，跟著水母跑。

 

徐曼離水母越來越近。

 

而我也發現，我們眼前的危險，除了劇毒水母、下降的洋流外，竟然還有一個海底斷崖。

 

林斌和徐曼，都一門心思追著水母，拍浪漫唯美的照片。

 

他們根本沒有往下看。

 

而我視線向下，哪怕身在海底，身上都被激出了一身冷汗。

 

明明我們剛才腳下還是沙地。

 

眼下，卻是深不見底、海水顏色一片漆黑的深淵。

 

是海底斷崖。

 

人類對海洋的恐懼，根植在靈魂裡。

 

哪怕我技術好，看著這樣漆黑一片的海域，我也渾身都在戰慄。

 

要不要……提醒林斌？

 

這個想法在我腦海閃過一瞬，我立刻拋棄。

 

得了。

 

徐曼這次，依舊自顧自遊出很遠，再碰上下降流，幾乎是必S無疑的局面。

 

我如果救了林斌，他依然會因為徐曼記恨我。

 

何必呢？

 

我拿出潛水刀，開始割安全繩。

 

沒想到，正在這時，徐曼手欠，終於被水母蜇了。

 

她早就松開了林斌的手，開始在海裡東躲西藏。

 

一直關注她的林斌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準備英雄救美。

 

而安全繩，還沒割斷。

 

我也被林斌拉著，來到了徐曼身旁。

 

很快，僧帽水母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四散逃開了。

 

徐曼緊緊依偎在林斌懷裡。

 

林斌撫摸著她的頭發。

 

兩人都松開了呼吸嘴。

 

在深海裡，躲著我這個正牌女友，偷偷親吻。

 

兩人的海底偷情一吻，隱忍又深情。

 

我卻還在低著頭，用力悄悄割安全繩。

 

忽然，一股強大的推力推向我們。

 

試圖把我們推向深不見底的海域。

 

我連忙抓住了身旁的巖石。

 

我緊緊貼在巖石上，放緩呼吸，靜等下降流離開。

 

然而，徐曼果然和前世一樣，失去了平衡。

 

她被洋流衝得東倒西歪，眼看她的腰就要撞上珊瑚礁了！

 

洋流力度極大。

 

這一撞上去，非S即殘！

 

林斌急了。

 

他情急之下，直接一把將我拽了過去。

 

將我當作人肉墊子，墊在徐曼和珊瑚礁之間！

 

林斌竟然打算舍棄我的命來救徐曼！

 

徐曼毫發無傷。

 

我的腿，卻撞傷了。

 

哪怕咬著呼吸嘴，我也在海裡痛呼出了聲。

 

鮮血從我的右腿傷口中逸散開來，在海水中暈出一大片紅！

 

我漸漸抓不住巖石了。

 

巨大的洋流衝刷。

 

我拼命掙扎，卻始終沒辦法掙脫。

 

我努力向斜上方遊，企圖離開洋流。

 

可是巨大的吸力，卻一次次將我、徐曼還有林斌拽向深淵。

 

7

 

等從急劇下降中清醒過來後。

 

我趕緊看了一眼潛水表：

 

300 英尺。

 

我們幾乎到達了深海百米的深度。

 

往上，看不見光；

 

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

 

海底濃稠的黑暗幾乎化為實質，要將人吞沒。

 

這種黑暗令人膽寒，生怕在黑暗中藏著什麼恐怖的巨大生物。

 

我們三人奄奄一息地浮在水中。

 

我的傷口，因為撞擊，流血也流得更快，更多……

 

遠遠地，海底泥沙開始劇烈翻湧。

 

一片渾濁。

 

好像有什麼生物快速遊了過來。

 

是鯊魚！

 

我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哪怕腿傷了，我也一個轉身，快速朝反方向遊了過去。

 

林斌和徐曼也看見了。

 

兩人也一頓狗刨，希望離鯊魚越遠越好。

 

我腿傷了，蹬腿使不上勁。

 

這個時候，緊緊綁在林斌身上的安全繩反倒救了我一命。

 

有他拽著，我的速度快了不少。

 

萬幸。

 

我們趕在鯊魚到達之前，竟然意外地發現了一處礁石洞穴！

 

我們三人連忙鑽進了洞穴。

 

而鯊魚，自然被擋在洞穴之外。

 

我抓住洞穴中的巖石，脫力般大口喘氣。

 

我悄悄看了一眼潛水表。

 

在慌忙逃竄中，我們不知不覺，竟然又下降了二三十米。

 

我裝備精良，氧氣也還剩一瓶半。

 

林斌的裝備和我一樣，但他沒我經驗豐富，估計隻剩大半瓶。

 

而徐曼…

 

本就是新手，裝備還很差。

 

我估計，她沒多少氣可用了。

 

我心中默默算著用氣量，手上也沒闲著。

 

我順手在附近薅了一把海藻。

 

此時，正好用來包扎傷口。

 

我咬著牙，用海藻緊緊地把傷口纏起來，直到不再有血滲出。

 

終於包扎好了。

 

我在原地休息，臉色蒼白，心裡卻松了口氣。

 

剛剛動了動右腿。

 

應該沒有骨折，隻是皮外傷。

 

林斌自從拿我給徐曼墊背後，再也不掩飾了。

 

他對受傷的我不聞不問。

 

反而對毫發無傷的徐曼噓寒問暖。

 

兩人在這深海之下，親昵地撫摸，彼此安慰，還真有末日情侶那味兒。

 

林斌看了一眼自己的氣瓶，面色發緊。

 

徐曼的呼吸，也越來越艱難。

 

他給徐曼做了手勢：

 

「我去找出路，你在原地等我！」

 

片刻之後，林斌滿臉興奮地回來了。

 

他拉著徐曼就往礁石洞穴裡走。

 

我權衡片刻，連忙跟上。

 

8

 

還真算林斌這小子運氣好！

 

竟然讓他找到了一處深海氣穴！

 

水下氣穴裡，是能夠呼吸的空氣！

 

有了這個氣穴，徐曼和林斌，就有了活命的機會！

 

徐曼歡呼了一聲，連忙摘掉面罩和氧氣嘴。

 

勾著林斌的脖子，在他臉上印上一個吻。

 

「哥哥，你真的太厲害了！」

 

「某些人還號稱是資深潛水員呢！根本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

 

林斌也一把扯掉面罩，和徐曼深情擁吻。

 

毫不避諱我。

 

想來，腿受傷的我，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廢人，一個必S的人。

 

林斌享受著徐曼的崇拜與敬佩，得意忘形。

 

「那當然了！為了保護曼曼你的安全，在出發前，我惡補了潛水知識！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徐曼撅了撅嘴。

 

手卻在林斌的胸口打圈。

 

「哼，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的女朋友呀？」

 

林斌一把抓住她的手，滿臉動情。

 

「當然是為了你！寶寶，我心裡，隻有你一個！」

 

徐曼用手錘著林斌的胸口。

 

動作嬌俏，聲音卻冰冷無情。

 

「那你把程之薇趕出去嘛！這是哥哥你找到的，我才舍不得空氣都被她吸走！」

 

林斌露出為難的神色。

 

他以為我和他一樣，氧氣剩得不多。

 

此時，他如果堅持趕我走，和S人沒什麼區別！

 

徐曼氣得背過身去。

 

「哼！你不是說我是你最愛的人，和程之薇來往，隻是圖她們家的錢！」

 

「你要不把她趕走，我就再也不讓你碰了！」

 

林斌沉默片刻，然後滿臉痛苦地對我說。

 

「薇薇，你離開吧！」

 

「我不怪你流血，引來鯊魚。你也別怪我們趕你走！是你自己命不好！」

 

為了讓我滾，林斌又磨又砍，終於弄斷了我和他之間的安全繩。

 

我嘲諷地笑了笑。

 

轉身，離開這對蠢貨。

 

這兩人，蠢而不自知！

 

水下氣穴，確實存在。

 

但，誰能保證這是無毒的？

 

我剛在裡面摘下呼吸嘴，就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味！

 

這氣體，八成有毒！

 

我現在退回之前的洞穴休整片刻就能走。

 

而這對苦命鴛鴦，必定身葬海底！

 

9

 

然而，就在我修整好，準備離開時。

 

林斌忽然出現，猛地拽住了我的氣瓶。

 

我回頭，發現他面色慘白。

 

而徐曼，更是已經嘴唇發紫。

 

林斌手忙腳亂地筆劃：

 

「氣體，有毒！」

 

我懶得理會，揮開他的手。

 

此時，自己逃命才是正經！

 

然而，林斌竟然用蠻力將我拉住，然後徑直把我拽回了那個水下的氣穴。

 

他滿臉嚴肅認真：

 

「薇薇，你聽好，我長話短說。」

 

「這氣體有毒，吸氧氣就能緩解。你現在趕緊把剩下的氣瓶摘下來，這樣能救我和徐曼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