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寶，對不起，我忘了告訴你了，那個小區就是我二叔開發的，當時我媽之所以買那套公寓送給我就是因為我二叔住在對面。】

 

「……」

 

呵。

 

這個閨蜜，沒法要了。

 

……

 

19

 

自從成為了鄰居之後，每天上班，我都不用再去擠公交了，就連早飯晚飯都省了。

 

每天晚上下班回來，隻要江祈沒有應酬，他的身影基本上都會出現在我的廚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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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恍恍惚惚。

 

不僅如此，自從我搬進來之後，閨蜜幾乎就沒回來住過。

 

呵。

 

女人。

 

……

 

接近年關，江祈的行程幾乎都排滿了。

 

每天都有開不完的會，見不完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飯局更是等著他參加。

 

「溫秘書，下午有個臨時增加的採訪，麻煩你安排一下。」

 

我剛坐下來，林特助就過來了。

 

我連忙看了一下行程表，下午江祈有一個視頻會議，要是加一個採訪的話，那江祈今晚可以直接住在公司裡了。

 

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林特助聳聳肩：「放心，江總知道，來採訪的人是他親戚，年底了，溫秘書，你懂的。」

 

「……」

 

懂。

 

年底了，各行各業都在力爭以一個好看的業績為這一年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

 

果然，下午有一個自稱是《第一財經》的記者過來採訪了。

 

我將人帶到了辦公室，江祈已經在會客區的沙發上等著了。

 

上了兩杯咖啡，我就退到了一旁。

 

採訪進行得很順利，不愧是大周刊的記者，邏輯清晰，語氣幹練，而江祈也不遑多讓，行業的走向、年度的總結，基本上是張口就來。

 

眼看著採訪就要結束了，結果那個記者話鋒一轉，竟然問起了江祈的感情史。

 

「江總，你有女朋友嗎？」

 

嚯。

 

那我可來精神了。

 

江祈聲音淡然：「暫時沒有。」

 

「江總，像您這麼優秀的成功人士，會相信一見鍾情嗎？」

 

「為什麼不呢？一見鍾情，確實很美好。」

 

記者眼睛一亮：「那江總是有一見鍾情的對象了嗎？」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好家伙。

 

這個記者真敢問，不愧是有後臺的。

 

江祈笑了，似是想到了什麼，俊朗的眉眼間柔情四溢的。

 

「是的，我有喜歡的人了，已經喜歡很久了。」

 

「……」

 

啪的一聲。

 

我的心裡好像有什麼碎了。

 

記者離開之後，我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滿腦子都是江祈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還喜歡了很久了。

 

白月光？！

 

意識到有這個可能的剎那間，無數的情緒向我襲來，已經分不清是什麼感覺了，就難受。

 

一下班，我就給閨蜜打了電話。

 

剛接通，就是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我？？？

 

「嗚嗚，兮兮，我男朋友沒了。」

 

「……」

 

那什麼？

 

這男朋友確定有過嗎？

 

……

 

20

 

還是老地方，我打著車到的時候，閨蜜面前已經空了好幾個瓶子。

 

就，一下子勾起了我心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愁情。

 

很快，我倆桌子上的空酒瓶越擺越多。

 

閨蜜打了一個酒嗝，聲音微哽：「兮兮，我決定了，我不要再喜歡裴緒那個大壞蛋了。」

 

「是嗎？」

 

「……」

 

抬頭，一個男人，一個長得很帥的男人正站在閨蜜身旁，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我眯了眯有些迷離的眼，正欲開口，對面的閨蜜嘿嘿嘿地傻笑了幾聲，抬起的手晃晃悠悠地指著我。

 

「兮兮，你聲音怎麼變成一個男人的了，聽著還挺耳熟，好像裴緒那條狗呀。」

 

我？？？

 

「江妍！」

 

陡然揚高的聲音裡透著幾分冷冽。

 

又是一個酒嗝，閨蜜慢慢悠悠地循著聲音轉了過去，看到了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帥哥，兮兮，你快看，有帥哥。」

 

「……」

 

「哼，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他裴緒一個男人，你看，這不就有男人送上門了嗎，長得比他還要帥，嗝，就是有點冷，跟座冰山似的。」

 

「……」

 

簡直沒眼看。

 

「妍妍，你再好好看看。」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閨蜜口中的裴緒吧。

 

「看，必須看。」

 

閨蜜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手一抬，直接搭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我？？？

 

我懷疑閨蜜在裝醉，可是我沒證據。

 

裴緒臉色一沉，眸底閃過一道寒光，一伸手直接捉住了那隻還在他身上摸索著的小手。

 

「江妍，你適可而止。」

 

話音剛落，閨蜜就像是受了刺激似的，整個人都撲進了裴緒的懷裡，雙手SS地抱住了裴緒的腰身，抽抽搭搭的。

 

「嗚嗚，我沒有騙你，那些錢又不是我的，是我爸媽他們掙的，我生下來就是一個富二代，你讓我怎麼辦。」

 

「……」

 

真欠揍。

 

21

 

眼看著看向我們這邊的目光越來越多，我連忙起身上前，想要將閨蜜拉過來。

 

結果。

 

閨蜜跟條八爪魚似的，緊緊地纏在裴緒身上，嘴裡更是大聲地嚷嚷著：「誰也別想把我和裴緒分開。」

 

我？？？

 

沒等我二次出手，就被閨蜜毫無章法的一頓亂揮給誤傷到了。

 

我下意識地往後一退，沒注意到腳下的酒瓶，好家伙，眼看著我後腦勺就要著地了，腰上突然一股力道撐著。

 

那股熟悉的冷木香的味道撲面而來。

 

江祈來了！

 

江祈眉頭一皺，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了閨蜜被那個叫裴緒的男人扛了起來，真的是扛。

 

閨蜜似乎蒙圈了。

 

「江總，久仰了。」

 

江祈眼眸微斂：「裴總想帶妍妍去哪兒？」

 

「我的女朋友喝多了，我帶她回去醒醒酒，江總放心，明天，我會將她毫發無損地送回去。」

 

對上江祈，那個叫裴緒的男人氣場竟然一點也不輸。

 

半晌。

 

江祈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這是變相的一種默認。

 

裴緒嘴角一勾，扛著身上逐漸不老實的閨蜜，轉身離去。

 

我腦子有點暈，隻知道閨蜜被人扛走了，連忙撒開腳丫子想要去追，卻被一股力道直接拽進了懷裡。

 

「去哪？」

 

「我要去把妍妍帶回來。」

 

「行，走幾步看看。」

 

「……」

 

剛才一拉一扯的，我腦子裡就跟一桶糨糊打翻了似的，肢體也不受控制，那股支撐著我的力道一撤，我整個人就跟沒骨頭似的往下癱。

 

與地面相觸的前一秒，一雙大掌伸了過來及時地撈住了我，我腳一輕，整個人都被江祈抱了起來。

 

「小笨蛋。」

 

「……」

 

江祈罵我。

 

嗚嗚。

 

我更委屈了。

 

嘴比腦子快，將心裡憋著的那口怨氣一股腦地全部發泄了出來。

 

「我是笨蛋，就你的白月光最聰明。」

 

江祈愣了幾秒：「什麼白月光？」

 

呸。

 

「行，回家慢慢說。」

 

「……」

 

許是酒的後勁上來了，一上車，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到公寓的時候，我的意識清醒了不少。

 

「醒了？」

 

我一愣，轉頭一看，江祈就坐在我床邊。

 

「啊。」

 

我下意識地起身，可江祈的速度比我更快，他一個傾身，直接將我壓在身下。

 

「江祈，你、你要幹什麼？」

 

我慌了，雙手抵著江祈的胸膛，隔著一層衣衫，我都能感覺到掌心下觸到的溫度，燙人得很。

 

「聊聊白月光。」

 

我？？？

 

欺人太甚！

 

22

 

許是酒精作祟，我抵著江祈胸膛的手慢慢往上，轉而換上了江祈的脖子。

 

「江總，你的白月光要是知道了你現在躺在另外一個女人床上，不知道還會不會要你？」

 

呵。

 

膈應S你。

 

江祈笑了，忽然低下頭，附在我的耳畔，聲音低沉繾綣：「我也很好奇，不如，我現在就問問。」

 

「……」

 

怔愣間，江祈的大掌已經撫向了我的臉頰，正溫柔地摩挲著。

 

半晌，江祈的聲音緩緩響起。

 

「兮兮，你還要我嗎？」

 

「……」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沒給我緩衝的機會，江祈的聲音再次響起，從他嘴裡吐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地震撼著我。

 

「就目前而言，我的白月光並不聰明，要不然這麼長時間，她怎麼就沒發現我對她的心意。

 

「本來還想循序漸進慢慢來，現在看來，這並不是一個可行方案。」

 

江祈斂著眼，鏡片後的目光幽深遂遠，直勾勾地落在我的臉上。

 

靜謐的房間裡，他說的每個字，都是那麼清晰。

 

他說：「我的白月光，她叫溫兮，畢業於京大的土木工程專業，喜歡逛學校後面那一條街的夜市，人美心善，會默默地買一堆吃的給學校附近的流浪貓狗……」

 

我的臉開始慢慢地變紅。

 

「溫兮，我相信一見鍾情，因為我親身經歷了，很美好。」

 

「溫兮，我愛你，很久了。」

 

「……」

 

江祈說，大一新生報到，是他送閨蜜去學校的，然後就看到了我。

 

當時的我就像一隻迷失了方向的小鹿似的，隻一眼，他就把我這隻小鹿看進了心裡。

 

後來，他從閨蜜的口中得知了我和她的關系，又暗戳戳地從閨蜜口中套到了不少關於我的消息。

 

這些秘密，漸漸地在他心裡發了酵，越來越醇……

 

我聽傻了。

 

隻覺得腦子嘭的一聲炸了。

 

江祈的眼裡像是蓄了一團火，深沉濃厚，烤的我意識越發地模糊了。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秒，我的耳邊依舊回響著江祈一聲聲溫柔地喊我「兮兮」的聲音。

 

……

 

23

 

次日。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

 

起身，剛想伸手揉一揉太陽穴，腰間落下了一隻手，隨後，一具滾燙的身體貼了上來，低沉喑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女朋友，早。」

 

「……」

 

瞬間，昨晚的記憶猶如排山倒海般湧來。

 

我……

 

臉徹底地沒了。

 

江祈輕笑一聲：「給你熬了小米粥，起來喝一點，胃會舒服些。」

 

我嗡嗡地應了一聲。

 

簡單的洗漱後，我推開房門出去了，江祈正好端著碗從廚房裡出來，看著擺在我面前的那碗金黃金黃還冒著熱氣的小米粥，我毫不客氣地喝了一碗。

 

啊！

 

瞬間覺得幸福填滿了我的整個胸腔。

 

確定關系的第二天，江祈就帶我見了他的家人，他們人很好，見到江祈帶女朋友回來了，一個個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隻盼著我和江祈趕緊領證結婚。

 

我……

 

行吧。

 

正如江祈所言，他的婚姻，沒人插手，更別提存在什麼門第之見了。

 

見完他的家人，接下來就是我的家人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我爸媽能不能接受江祈，畢竟他比我大了好幾歲呢。

 

結果，半天相處下來，我爸媽差點直接改口就叫女婿了。

 

嘴角咧開的弧度有多大，就表明了他們對江祈的滿意程度有多深。

 

當著我爸媽的面，江祈鄭重其事地做出了承諾，我爸媽聽得眼圈都紅了，二話不說就把家裡的戶口本給江祈了。

 

我？？？

 

忙忙碌碌一直到過完年，我和江祈才去將證領了。

 

從民政局出來，江祈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那兩本結婚證更是被他緊緊地攥在手裡, 仿佛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老婆。」

 

「嗯。」

 

「老婆。」

 

「嗯？」

 

「老婆。」

 

「……」

 

「江祈！」

 

實在沒忍住。

 

「沒事, 我就是想叫幾聲, 這合法的叫起來感覺就是不一樣。」

 

「……」

 

看著江祈眼眶裡滲出的那一抹水光，我頓時沒脾氣了。

 

「老公。」

 

隻一聲，像是觸動了江祈的什麼開關似的, 他紅著眼地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江祈，你別, 還在車上呢。」

 

聲音帶著嬌嗔, 江祈呼吸都亂了, 收好結婚證，江祈一腳油門踩了下去，直往家奔。

 

趁著他開車的間隙，我拿出手機，想給閨蜜打電話。

 

我要告訴她，我現在可以罩著她了。

 

號碼還沒撥出去，就被江祈攔住了。

 

「別打了，她現在應該沒有心情接電話。」

 

「嗯？」

 

「忙著見家長呢。」

 

我？？？

 

24

 

瞧著江祈一臉淡然的樣子，他肯定知道內情，於是, 在我的軟磨硬泡下, 江祈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我。

 

原來，那個叫裴緒的男人, 是裴氏科技新一任的負責人。

 

他見過江妍, 所以在公司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她, 隻是江妍那個缺根筋的傻子, 卻不記得他了，還誤以為裴緒是個窮光蛋。

 

於是，就有了後面的故事。

 

其實，裴緒早就喜歡江妍了, 於是就一直配合縱容著她。

 

直到後來，兩人的戀情曝光了，江妍知道了裴緒的身份，覺得自己被騙得很慘, 於是就開始鬧了，要分手。

 

裴緒怎麼會允許自己暗戀多年的傻姑娘脫離掌心，於是在他的蓄意籌劃下，讓江妍爸媽為他這個未來女婿撐腰。

 

聽完之後，我一整個 emo。

 

沒想到, 短短的幾天內, 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這反轉的，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果然，高端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的。

 

我早就聽說過，一些有錢人特別喜歡開著豪車來學校裡染指女大學生，仿佛這樣，就能彰顯出他們的財力和魅力。

 

「沒男」我？？？

 

鬧哪一出？！

 

直到進了門, 我才知道鬧的是哪一出。

 

江祈將我抵在牆上，他生氣了。

 

因為不滿我的走神。

 

江祈伸手捏著我的下巴：「老婆，在你老公面前還想別的男人, 該罰。」

 

「你……唔……」

 

來不及辯駁的話淹沒在了江祈的唇齒之間。

 

呸。

 

男人。

 

沒關系，餘生很長，我總能扳回一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