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他於水火,助他登帝位。
舍了一雙眼,解了他的毒。
最終卻是被送上行刑臺,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
但我不恨,我隻覺快樂。
01
我打水浣衣,桶底剛擱上井沿,有人將桶整個推回井內。
「妖女!」她罵道。
是皇後身邊的劉嬤嬤,就她愛「妖女妖女」地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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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幫這個妖女打水,我就罰誰倒夜香!」
旁邊宮女小聲問:「劉嬤嬤,她誰啊?」
必是新來的,竟不知道我。
「恬不知恥的妖女!陛下還是皇子時,她就打著放長線釣大魚的主意資了點軍餉。
「陛下登大寶後,她開始纏著陛下,封妃還不知足,還覬覦後位!
「老天有眼,讓她做的壞事被揭露,如今在浣衣局受懲……」
胡說八道!
我遇到李晏時,他正被仇敵追S,全身血洞奄奄一息,哪條大魚這般慘的?
我不搭理她,反正欺負我的都會倒霉。
她自己愈罵愈氣,衝過來扯我頭發想將我按入水桶中。
推搡間她腳底一滑,摔了個四肢朝天,手腳在空中無措舞動,模樣像翻倒個的烏龜。
我沒客氣哈哈大笑起來。
劉嬤嬤驚惶,「有貓!是貓把我撞到了!」
小宮女疑惑四顧,「沒見貓啊……」
皇宮裡是沒有貓的,因為皇後娘娘怕貓。
我曾有過一隻貓,因皇後娘娘怕貓,它被溺S了。
劉嬤嬤一臉驚懼地瞅了我一眼,見我笑得高深莫測,她連滾帶爬地逃了。
呵,終於知道怕了。
02
叫我「妖女」,倒也不算冤枉。
我的確不是人。
我的師父阆苑仙君用神木、仙果制作了我的身體,又用一縷仙氣令我活了過來。
無心傀儡,形肖真卻非真,有神識卻羸弱,有感知卻殘缺。
不懂寒暖,不識百味。
木傀儡無需遠大理想,我要招貓逗狗到軀殼全爛,再往火裡一跳完事。
煉心那麼苦,愛煉的多煉,反正我不煉。
直到一場詭風襲來,將阆苑山上上下下凍了個結實,我師父師兄師姐們全被封在冰裡頭。
唯剩我在外頭。
我哇哇哭時,一隻黑貓從樹端躍下。
「別哭了。」
貓開口說人話,「這封印能解,你的心就是鑰匙。前提是你得激活它,你得去……談情,對,與男人談情。知曉情愛,你便有心了,如此便能救你師門眾人!」
「談敗了會怎樣?」我對自己沒有信心。
「那他們便一直封著唄,說不定萬萬年後能被人挖出來。」
我撲稜直立,「我準能談好!喵喵能教我嗎?」
貓:「請叫我老師大人。」
我下山找人談情,貓趴伏在我肩上。
「談情難不難?」
「超簡單!」
它又補充道,「你會特別一點,不是要搞男人的好感度,而是要解你自己的心。」
因形覺不達,我一腳踏空。
墜落之際,一隻手拽住了我並將我拖上來,我正要道謝,發現他快沒氣了。
再摸他的身軀,全身血洞——
竟是用最後一口氣拉住了我……
03
我拿師父贈我的仙果喂他,他傷口瞬間愈合、身體回暖。
一口熱氣衝出他的喉嚨,活了。
與此同時,原本罩在我眼球上的霧白薄膜倏地掉落。
我的視野瞬時變得完全清晰。
神奇。
黑貓湊到他臉邊,「長得還行,就定他了。」
啊,這麼草率嗎?
就在這時,幾簇箭矢簌簌擦臉而過,追S他的人到了。
談情對象立即將我護在身後,讓我快逃。
我掏珍珠繃彈弓射S手的臉,S手和對象都被我的準頭震懾住了。
趁S手發愣,我拽著他狂奔,「快跑!」
好不容易逃過追S,還沒來得及歇會兒,我倆又雙雙掉進獵戶挖的陷阱。
陷阱太深,我倆爬不上去。
我正想叫貓去尋人來救我們,它「啊嗚」一聲也掉了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
我盤腿坐下,開始端詳我的……談情對象。
「我叫小七,你呢?」
「李晏。」他遞給我半塊糕點,「別怕,我的人很快就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山下的吃食,沒忍住好奇,一股腦塞嘴。
沒味——
是我味覺沒通,不怪食物。
等啊等啊,沒人來。
日升月落,李晏明顯撐不住了。
見他昏昏沉沉,我挪到他旁邊,拿手指戳他,「你還好吧?」
他虛弱微笑,又從懷裡掏出半塊糕,正是之前我吃的那塊的另一半。
「七姑娘,再堅持一下……」話音剛落,他就直直倒在我懷裡。
這人傻的吧,生S關頭竟還惦著別人。
我不吃沒事。
他不吃會S的。
我後悔不該因好奇吞了他那半塊糕。
忙將剩下的半塊糕掰碎了喂他,怕他失溫,我努力摟緊他。
如此又熬了半宿,終於熬來了救援。
04
李晏一行要進京,我也進京。
李晏說要報答我,問我有何求,他必將竭力達成。
我老實,「我要和你談情。」
他愣了,過了好久才回復,「好。」
肯答應就成。
我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也不白拿你的,你想要什麼?」
李晏雖為皇子,卻失寵失勢。
他想賑災紓困廣宣美名,他要招賢攬才豢兵自保。
他不缺才謀,隻缺錢。
我有錢。
我落地時,師兄師姐你三捧我五捧地往在我口袋裡放寶珠。
別人論個數的珍品,我有一麻袋。
反正我用不著,都給他。
寶珠能兌軍糧軍餉、城防勇士,也能兌絕世美名、登基通途……
我能買山賣海,也敢揎拳攘臂,很快成為李晏身邊強兵悍將,之一。
我們一起爬過山,一起躺過霜,一起搗敵場。
他登基當王,我盤街當大東家……
總之感情日篤。
「我幹得真不錯!」
我明顯感覺到神識日益強壯、感知逐步蘇醒!
我握拳激昂,「很快,我就能煉出心救出師門!」
雨淅淅瀝瀝連下了好幾日,商鋪客人大減。
我索性放大家假,自己擺棋自娛。
小伙計都拐彎了,猛然折回,高興喊道:「七姑娘,公子來了。」
我抬頭,見李晏從大門處直直奔進。
他一路疾走,直到停在我面前,喜滋滋地遞來一隻鮮桃,「給你!」
我忙行禮,「公子怎麼來了,有事差人告訴我就行。」
市井喧亂魚龍混雜,如今他身份不同,出行隨便會有危險。
「我見今日餐點裡有鮮桃,想起你最愛吃桃,本已派人讓送一筐來,又發現這桃不經放,他們不如我送得快。」
他絮絮說著,再次將桃送到我面前,「你快嘗嘗!」
垂首接過時瞧見他長衣下擺被雨水沁透了,我忙請他去換衣。
他滿不在乎提起來甩了甩,「坐輦太慢。你先嘗嘗,你嘗過了我再去換衣。」
我捧起鮮桃,深深咬了一口。
他盯著我,雙眼亮亮的,「味道怎麼樣?」
其實食物冷熱甜鹹鮮老,予我無差。
「好吃!」我說。
他重重松了一口氣,拉著我的手。
「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你好了,恨不能給你摘星摘月,又拍摘來你不喜歡。」
我瞧他,他的面龐被光映照得溫軟,瞧得我心頭盈盈滿滿。
慵懶大貓遽然抖擻精神,跳起來,圓著眼看我。
它又怎麼了?
耳邊傳來李晏的聲音,「我真的盼你能進宮,我想天天見你……」
「答應他!成為鄰居才能增大共同活動空間,這是談情的必經之路。」
「啊?好。」
李晏一怔,痴痴的,「你再說一遍。」
我又重復了一遍,他像孩童一樣在院子裡奔跑歡笑起來。
我也跟著笑了。
05
我被封了妃,分到一所名為碧照的宮殿當住所。
每日讀書遊戲,或看看送來的賬本。
我在殿後僻靜處開墾出一分地,種些瓜果。
這日子過得似乎和宮外沒區別。
哦,還是有差別的,宮外沒有這麼多八卦聽。
我耳朵越來越靈,隔著幾道門都聽得到那些闲聊。
比如,李晏要立後,光「新後入選名單」就能嘰嘰喳喳熱聊好幾天。
「會是七妃嗎?」
「肯定是她!你沒見君上給的賞賜,流水一般湧入,屋內擺不下都湧到了院裡!」
「那以後,咱都得改口稱皇後娘娘了。」
他們猜錯了,新後不是我,是宰相的女兒林如音。
李晏與我提過此事,他目光閃爍扭扭捏捏,幾度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在我的追問下開的口,「朝臣們推舉林相的女兒為後。」
「你會怪朕嗎?」
見他頭上掛著一瓣落花,我踮起腳尖將它摘下。
李晏猛地抱住了我。
大婚典禮極盡盛大,全城解宵禁三日。
酒樓處處笙歌,夜夜魚龍舞。
我聽宮人聊婚禮如何盛大,君上如何厚寵新後之外,還能聽他們議論我。
「七貴妃這幾日怎麼樣?有沒有茶飯不思?」
是的,我升貴妃了。
「這兩日痴上九連環,還在解呢……」
那宮人嘆息,「說好聽是無欲無求,說直白是沒有前途。」
我無宗室要發揚,無至親需提拔,身邊唯有一隻貓,給它兩條小魚幹足矣。
所謂前途,予我無用。
人人覺得我無欲無求,皇後不這樣想。
我給皇後行禮。
皇後頭戴珠冠,身著鳳袍,凜凜高坐於堂。
我才拜下,頭上悠悠飄落一句「劉嬤嬤」。
「是。」
劉嬤嬤應了,拔腿過來,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猝不及防,被剐翻在地。
頭頂回蕩訓話聲,「娘娘不妥,伏身腰與腿不能有隙,再來。」
我再拜。
「啪!」又是一巴掌。
嬤嬤:「娘娘不妥,見禮需先報家門。」
不愧是老宮人,下盤穩出手狠。
我被剐趴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皇後開金口:「國有國法宮有宮規,既已入了宮,就需要守宮裡的規矩。」
「謹遵教誨。」
06
皇後林如音,我們見過。
那時的李晏不再是無勢的皇子,他已入主東宮,前途一片光明。
相府小姐辦賞春宴,太子應邀,我以太子幕賓身份陪同。
林小姐親自陪李晏賞花,他倆在最前端沿著繽紛花池緩緩前行,其他人則靜默又不安靜地簇擁在他們身後。
推搡間,我被推出圈外,落在最外圍。
花是沒法賞了,但林小姐聲音清亮,我聽得清晰。
我聽她柔聲解說花名、品種、產地,還時不時念幾句與花相關的詩。
原來賞花不是看花美不美。
林小姐與李晏很是投緣,話題從天南到海北,聊得十分盡興。
歇在我肩上的黑貓乍然感嘆,「你看他倆多般配啊,有個詞『一對壁人』,你聽過沒?」
我感覺心口怪怪的,像是有螞蟻大軍穿心而過。
「啪」的一聲脆響,嚇了我一跳。
是我,剛剛分了神,不慎折斷一截小樹枝。
「不容易啊,終於懂吃醋了。」耳邊傳來黑貓大人的點評。
"我娘被賣進青樓的時候,肚子裡面已經有了我。 她怕被發現,用束胸狠狠勒著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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