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場面從緊繃一下變得松弛了下來,我聽著眾人悄悄議論,說什麼皇上到底還是寵愛昭華公主,一個婚宴倒是比國宴還要壯觀。


可我卻在心裡冷笑,如今皇上主張節儉,公主如此奢靡,皇上必定不滿,此刻不發,便是將其積攢,終有一日公主會為此遭到反噬。


 


6


 


婚後,我和公主在府中廝混了幾日,憑著我的手段,很快就讓公主親近我。


 


這幾日公主拒絕了所有的來客,包括太子。


 


房門第五次前來稟報,太子來訪,我不安地看著公主。


 


「公主,殿下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不還是見一面吧。」


 


公主倚靠在榻上,慵懶地抬眼。


 


「罷了,那就見他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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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自服侍公主,為她梳妝打扮。


 


公主握住了我為她描眉的手。


 


「驸馬這般嫻熟,是給幾個女子描過眉了?」


 


我眼睛低垂,臉上現出淡淡紅暈。


 


「公主,隻為您一人描過,敬凡曾想過公主這般好看,若是有朝一日能夠幫公主描眉該有多好,所以便在之前,自己悄悄練過了。」


 


「六郎有心了。」


 


表面上我看著公主含情脈脈,可是內心中卻冷眼旁觀,公主看著我的眼神早已不是初見時的不屑與防備。


 


等到公主轉身離去,我斂起笑容,問跟身邊的於二。


 


「你看昭華有什麼變化?」


 


「那賤人心中有你。」


 


「那便好。」


 


我捋了捋衣擺,坐在了椅子上,她心中有我,便會信我,這樣便好辦了。


 


傍晚,我正在桌前寫字,便看到公主怒氣衝衝地闖進了屋子,三兩下把屋子裡的東西都砸得粉碎。


 


「賤人生的孩子也是賤人,他是什麼身份敢對我指手畫腳,他忘了在我身後搖尾乞憐的時候了嗎?」


 


我見狀急忙上前,握住公主的手。


 


「公主小心些,莫要被這碎片所傷。」


 


公主氣得胸口起伏,猛地抽回了手,轉手給了我一巴掌。


 


「憑你也要管我!」


 


我的臉迅速泛紅腫脹,公主看到愣了一下。


 


我輕輕地笑了一下,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反而溫聲問道。


 


「公主這是怎麼了,怎麼生了這麼大的脾氣。」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幾日的溫情到底是影響了公主,她將手中的瓷器丟在一旁。


 


「驸馬,你可知如今的太子為何是太子?」


 


她坐在椅子上,神情傲慢。


 


我低頭恭敬地回答。


 


「自是因為太子殿下養在皇後娘娘的名下,是嫡子。」


 


「呵,什麼嫡子,不過是冷宮裡一個賤婢所生之子,當年巴結上了我,他方才能夠有機會成為太子。」


 


「現在倒好,反過來管起我,誰給他的膽子!」


 


「本宮是嫡公主,是這天下身份最尊貴之人,本宮用些銀兩怎麼了,他自己沒用,結交籌謀都是我趙家出力,現在一副為國為民的樣子做給誰看!」


 


公主越說越氣,我也從這三言兩語中明白了,太子此次是為那場奢華無比的婚宴而來。


 


「公主何必如此生氣,人在高位久了,難免會忘記分寸,公主的母親是皇後,身後又有城陽侯府撐腰,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約束公主,公主自當不必在意這些小事。」


 


我站在公主的身後,手指輕揉她的太陽穴,舒緩了她的怒意。


 


「是啊,有些人身在高位,就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是應該給他些教訓。」


 


「六郎,你身上燻得什麼香,倒是好聞極了。」


 


「隻是,尋常草藥罷了。」


 


7


 


公主與太子心生嫌隙,第二日便進宮找了皇後,母女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公主回府後眼看著心情愉悅了許多。


 


「六郎,你且看著,得罪了我,我是不會讓他好過的。」


 


不久後,原本與太子交好的幾位大人在朝堂之上屢次反駁太子,更是將太子所提出的對策批評得體無完膚。


 


皇上看著太子窩囊樣子,滿臉的失望,直接就將太子原本的差事收了回去。


 


「太子年輕,做事還是欠妥當,如此便回尚書房再多讀些書吧。」


 


退朝後,我跟在太子的身後,我倆可以說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因為沒有人願意同我們兩個搭話。


 


突然,走在前面的太子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看著我。


 


「這回你們高興了?你們滿意了?就得讓我這輩子都當你們的狗你們才甘心是不是!」


 


顯然太子把我看作是公主的人,滿腔怒火自然不敢對著公主與皇後,那我就是最佳的出氣筒。


 


我嘴邊含笑,靠近太子,輕聲說。


 


「太子殿下,你我既有同樣的痛苦,為何不聯手?」


 


太子錯愕地看著我。


 


……


 


公主當年傷了身子,難以受孕,就是經過多年來的調養也未有好轉。


 


隨著公主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溫柔,終於有一天她看到了我畫的兒童戲耍圖,跟我說。


 


「六郎,我想為你生個孩子。」


 


我佯作驚喜地看著她,小心詢問。


 


「公主,你這是?」


 


「本宮知道琅琊李氏有良藥,不知六郎可願為我調理。」


 


我一把抱住了公主,眼中含著熱淚。


 


「我自然是願意的,公主,你願意為六郎做到如此地步,是不是感受到了六郎的真心,是不是心裡也有了六郎的位置!」


 


向來跋扈的公主此時依偎在我的懷裡,臉上帶著羞澀的紅暈,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兩個抱在一起,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


 


你S我妻兒,你要為我的妻子償命,你的孩兒也要為我的孩兒償命!


 


8


 


那天早朝,皇上正說著各地適當減稅的事情,突然太子衝了出來,跪在地上,揚聲道。


 


「兒臣有一事稟報!」


 


皇上的眉頭緊皺,自他登基後醉心於朝政,去後宮的日子也少,這就導致了皇嗣稀缺,再加上各方的謀求算計,能活下來的也就隻有太子還有一個出身卑微的六皇子。


 


這些年迫於皇後的壓力,將養在她名下的皇子立為了太子,隻可惜此子才不堪大用。


 


「說!」


 


「兒臣今日在京中商鋪發現了大量偽幣,兒臣深知此事關乎國之根基,一路調查,竟發現這偽幣的來源竟然是清河郡!」


 


朝堂一片哗然,清河郡是昭華公主的封地,如此說來,竟然是昭華公主私鑄偽幣,這按律當斬啊!


 


我抬頭偷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簡直黑得能滴出墨汁。


 


此時,一個粗獷的聲音響徹朝堂。


 


「放你他娘的狗屁,怎的那清河郡的偽幣就是公主鑄的,要我說公主也是被人蒙騙,太子,你說話可是得講究憑證的。」


 


說著,城陽侯三兩步就走到太子跟前,如山一般的身軀擋在太子身前,太子後退一步,竟然踩到了身後的幾位大人,幾個人摔倒在地,絆作一團。


 


「好了!」


 


皇上滿臉怒氣地站了起來。


 


「查,給我查,我倒是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私鑄偽幣!」


 


皇上走前深深看了一眼城陽侯,而城陽候此時還在惡狠狠地跟太子說什麼。


 


皇上緊閉雙眼,他一生心系百姓,為何老天不能給他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他殚精竭慮守下的江山如何能交給這樣一個窩囊廢。


 


還有這些狼子野心的人,也都必須清除幹淨,不能讓這些人動搖了大商的根基。


 


……


 


一個月後,禁軍將公主府團團圍住。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擅闖公主府。」


 


公主揮舞著鞭子,將靠近她的士兵都打飛了出去。


 


禁軍統領見狀上前將公主的鞭子卸下,然後大聲呵斥公主府意圖上前的侍衛。


 


「都別動!」


 


「聖上旨意,昭華公主私鑄偽幣,現幽禁長安宮!」


 


公主還想要說什麼,卻被禁軍三兩下擒住。


 


「得罪了,公主。」


 


樊英的這種行為已經嚴重冒犯到了公主,身為禁軍統領的他應該是有分寸的,如今看來,這便是皇上的意思。


 


「李大人,告辭。」


 


樊英雙手抱拳向我告辭,然後押著公主離開。


 


公主府的下人看著我,尤其是管家,走到我身邊欲言又止。


 


我輕笑了一聲,轉身離去。


 


我知道他們在疑問,為什麼公主被抓,而我卻沒事。


 


那是因為,公主私鑄偽幣的證據,就是我送到大理寺的。


 


9


 


自那之後,我便稱病在家,閉門謝客,無論是誰來拜訪,我一律不見。


 


可我看似避世,朝堂之事我全都知曉。


 


原本公主私鑄偽幣,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哪怕是皇後哭求了皇上,皇上也沒有半分心軟。


 


誰知偏偏這個時候,邊關傳來戰事,皇上重文,朝堂上能夠迎敵的將軍就隻有城陽侯。


 


這就給皇後和城陽侯機會,以此威脅皇上將公主放出來。


 


這些年趙家橫行霸道,所犯的罪孽數都數不清,可是每次他們都是這樣以戰事,以軍功威脅皇上,他們所犯下的罪孽無聲無息地全被掩蓋了下來。


 


我冷笑一聲,一群蠢貨,皇上如今已經手掌大權,不再是那個依賴於他們的年輕帝王,他們這麼做,功高震主,皇上如今已經留他們不得了。


 


公主回府那日,正是城陽侯出徵,我親自去接了公主回來,這些日子,公主光彩未有半分消減,想必是被照顧得很好。


 


隻不過回府後,公主的心情卻不佳,許久沒有說話。


 


我上前試探,她幽幽地抬頭看我。


 


「六郎,你會不會害我?」


 


我當時心中一寒,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公主,敬凡絕不會背叛公主,敬凡以性命起誓。」


 


公主沉默不語。


 


「公主此次受此大罪,俱是因為太子,公主可想以後應當如何。」


 


我坐在公主身側,手指搭在她的頭上輕輕按摩。


 


公主的神情放松了下來。


 


「周鈺以為他如今的翅膀硬了,就想辦法要脫離我們的掌控,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趙家在他身上投入的必須拿回來。」


 


「再說,皇子麼,又不止他一個,他既然不想做這個棋子,那就換別人來好了。」


 


「可是公主,若是換了旁人,起了異心又該要怎麼辦?」


 


公主眯起眼看我:「六郎何意?」


 


我湊近公主的耳邊,輕聲說:「大權隻有掌握在自己手裡才算安穩,如今城陽侯手握兵權,公主你手裡還有錢財,何不就……」


 


話未說完,公主緊緊握住了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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