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到這裡，我也不再廢話。

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已經快出大門的張婷婷。

 

「啊！阿姨你抓疼我了！」

 

「哎，你怎麼回事還對小孩動手？」

 

我絲毫不理會眾人的反應，一把扯開張婷婷的頭發。

 

下一秒，一串金閃閃的鏈子和幾個戒指隨著我的動作掉在了地上。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我冷笑一聲：

 

「這下還有什麼話說？難道說我的金項鏈是自己跑到你頭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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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這會兒也出面了。

 

「我老婆平時管你吃管你喝，你就是用偷東西來回報的？你個白眼狼！」

 

張婷婷還想反駁。

 

我女兒這時也搞清了狀況。

 

女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婷婷姐姐，你和我當朋友也是為了偷我家的東西嗎？

 

「嗚嗚，我討厭你！」

 

誰還不會哭鼻子裝可憐了？

 

果不其然，本來還向著張婷婷的鄰居這時也都冷下臉來。

 

「虧得我還覺得這孩子可憐幫忙說話，結果……」

 

「誰說不是呢，小小年紀這麼會算計，連我們差點都被騙過去了！」

 

「真是人心隔肚皮啊，這麼小的年紀怎麼就這麼會撒謊？」

 

11

 

張婷婷歸根結底還是閱歷不足，面對這種抓包的場面臉色變了又變。

 

最後漲紅了一張臉。

 

大喊一聲「我沒有！」後推開擋在身前的眾人落荒而逃。

 

而伴隨著她的離開，周圍鄰居議論聲依舊沒停。

 

不少剛剛對我冷眼相向的鄰居這時已經開始向我道歉。

 

這些人裡有不少喜歡多管闲事的大喇叭。

 

相信今晚一過張婷婷就要在村裡出名了。

 

在眾人的安慰聲裡，我的第一步計劃已經基本達成。

 

可這還遠遠不夠。Ṭũ̂₋

 

隻是這樣，頂多會讓別人覺得她人品不好。

 

隻要稍微做點好事，所有人就又會覺得之前做的錯事隻是她一時鬼迷心竅。

 

所以我需要讓她一步步耗盡別人對她的期待！

 

就像菟絲花一樣，失去別人的幫助，她自己就掀不起風浪了！

 

當天晚上，村裡傳遍了張婷婷偷東西的消息。

 

張婷婷的奶奶覺得丟人，為了泄憤直接把她暴揍了一頓。

 

那哭聲和咒罵聲一直持續到半夜才勉強消停。

 

院外監控記錄裡，接下來好多天張婷婷出門都是一瘸一拐的。

 

但可惜，有了上次的事情，所有人都怕她偷到自己家裡。

 

根本沒有人願意留她吃飯。

 

她在村裡無頭蒼蠅般亂轉一圈，卻發現無人在意。

 

隻能灰溜溜繼續回去吃剩飯餿飯。

 

除了這些，我也在監控中發現了其他端倪。

 

可還不等我有動作，已經有村民把我家大門砸得哐哐作響。

 

「王浩！王浩在不在？你女兒落水了！」

 

12

 

聽到這個消息我一陣眩暈，被老公扶了一把才沒摔倒。

 

軟著雙腿趕到村民說的池塘邊。

 

這是女兒上學的必經之路，之前從沒出過意外！

 

女兒渾身湿透躺在岸邊。

 

臉色蒼白，咳嗽時還有水往外吐。

 

我心疼地把她攬到懷裡，眼淚已經止不住往下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虛弱地指了指一旁，啞聲開口：

 

「媽媽，是那些小混混故意把我推下水的……

 

「多虧婷婷姐就在附近，不然我這會兒可能已經S了。」

 

我這才發現，張婷婷也渾身湿透，小腿被劃傷一道猙獰的口子。

 

血混著水往下淌，看起來相當唬人。

 

又是張婷婷！

 

每次她都能及時出現，可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眼見周圍圍觀的村民再度開始竊竊私語，對她的態度已經有所改觀。

 

我意識到這就是她的洗白計劃。

 

看我狠狠瞪著她。

 

她卻完全無視我的怒視，一瘸一拐地上前半步，輕聲道：

 

「對不起阿姨，上次偷東西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

 

「要是我剛剛救妹妹的時候能淹S在水裡就好了，這樣就能彌補我犯下的罪過了……」

 

說完，她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已經有不少村民被她的態度打動，附和道：

 

「歸根結底就是個小孩，小孩哪有不犯錯的。」

 

「就是啊，歸根結底還是善良的娃娃，不然哪能舍命救人啊！」

 

「她也是個可憐娃，家裡這麼個情況偷東西也能理解。」

 

言語間顯然已經替我原諒了這個惡毒的小孩。

 

13

 

我SS攥著拳頭才強忍住上前狠狠抽張婷婷幾巴掌的衝動。

 

「婷婷，是阿姨誤會你了，不過你怎麼會出現在河邊？那些混混把丫丫推下去後你就出現了？」

 

我的話剛說完，沒等張婷婷回答，周圍鄰居就控制不住了。「我說王浩媳婦，做人也不能這樣冷血，人家婷婷為了救你女兒腿還流血呢，你先盤問上了！」

 

「就是，人都會犯錯，更何況一個孩子，你這麼說就讓大家伙心涼了。」

 

「婷婷別怕，來李嬸這兒，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面對周圍人的袒護，張婷婷表現得更委屈。

 

她向幫她說話的村民笑笑，那張慘白的小臉格外惹人憐。

 

「叔叔嬸嬸們，謝謝你們。

 

「我知道自己犯了錯，阿姨誤會我都是我該受的，我救丫丫妹妹隻是想贖罪，大家不要為難阿姨了。」

 

她說著看向我：「阿姨，妹妹沒事我就先走了，不然回家晚了就沒有飯吃……」

 

張婷婷拖著那條還在流血的腿，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家裡走。

 

愛管闲事的李嬸攔住她，憐愛地護住她。

 

「婷婷別怕，一會兒去李嬸家吃飯，王浩媳婦，你今天必須給這孩子一個說法！」

 

其他村民紛紛附和。

 

我笑了：「你們先別急，我隻是疑惑是不是țũ̂₂太巧了，上次丫丫被小混混欺負時婷婷就在，這次丫丫被推下水她也在。

 

「並且一個小姑娘怎麼在河裡救的人，是不是丫丫剛被推下去婷婷就下去了？」

 

張婷婷吸了吸鼻子，「阿姨，我知道你懷疑我，可我真是湊巧路過看到妹妹在河裡，妹妹被水嗆得很難受，看見她難受我就什麼都不管了……」

 

直到現在張婷婷還在撒謊。

 

我冷笑一聲，不再演戲：

 

「裝什麼蒜？你敢說你和推丫丫的混混不認識嗎？」

 

「丫丫真心待你，你就是這麼利用她的。」

 

張婷婷一驚，矢口否認：

 

「阿姨，你說什麼啊！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也不至於血口噴人吧！」

 

看她還裝，我血壓直衝腦門。

 

把孩子塞進老公懷裡之後。

 

我不顧眾人的驚詫，一把薅過她的頭發。

 

把她的臉SS按在手機的監控錄像之前。

 

「給我看！

 

「你說你清清白白，那這些人為什麼會到你家找你？

 

「從一開始，你就在算計我的女兒，找人圍堵她就算了，現在竟然還直接把她推下了水！

 

「這麼歹毒的心腸，裝模作樣給誰看？」

 

我在院子外面安的監控，能拍到我家和張婷婷家中間隔著的那道巷口。

 

當時我特意裝得隱蔽，以至於到現在都沒人發現。

 

視頻錄到了張婷婷和那些混混接觸的場景，看肢體動作，相當親密。

 

顯然是老熟人了。

 

張婷婷尖叫一聲，惱羞成怒揮舞著手就要去奪我的手機。

 

「這說明不了什麼！你這是假的！」

 

我狠狠扯著她的頭發一甩，直接把她甩到塘邊的汙泥裡。

 

怒斥道：

 

「假的？那你告訴我，我陷害你的理由。」

 

「看看，街坊鄰居都看看，究竟是誰害誰一目了然！」

 

這時，女兒的話打斷了我的憤怒。

 

也吸引了已經被震驚的村民。

 

14

 

女兒丫丫一雙小手拽了拽我的衣角。

 

「媽媽，能不能把視頻給我看看？」

 

我把手機放到她眼前。

 

輕聲道：「乖寶，看看裡面有沒有推你下水的人？」

 

所有人緊張地等待她的回應。

 

可比她的證詞先到達的，是女兒決堤的淚水。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媽媽，就是他！

 

「就是這個摸婷婷姐姐頭發的人！」

 

村民一片哗然。

 

而跌在泥潭裡的張婷婷顫抖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隻能以最怨毒的視線凝視著我。

 

我仍然不願意放過她，一字一頓補充道：

 

「這幾天村裡頻繁失竊，都懷疑是那幾個小混混幹的，現在不用懷疑了，有內鬼引路，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前幾天的經歷讓我知道，事情沒落到自己頭上，是沒人感同身受的。

 

但如果所有人都站在統一戰線，那就不一樣了！

 

於是此話一說，本就罵罵咧咧的鄰居們一下子炸了鍋。

 

「吃裡扒外的東西！你一個女孩家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虧得我還覺得她可憐，真是看錯人了……」

 

「不僅謀財而且害命，你怎麼能這麼歹毒！」

 

「別說了，打電話讓她爺爺Ŧüₙ回來，親自看看他養了十幾年的孫女是個什麼東西！」

 

張婷婷的臉色一寸寸慘淡下來，到最後血色盡失。

 

直到聽到提到她爺爺，她眼神裡終於閃過幾分絕望和無措。

 

她終於怕了，一把撲到剛才還維護她的李嬸身上，揪住褲腿苦苦哀求：

 

「求你了，別讓我爺爺知道！他會打S我的！

 

「我知道錯了，別讓他回來！」

 

15

 

李嬸剛才還幫她說話，可我知道前段時間就屬她家丟的東西最多。

 

眼見褲子被張婷婷抹得全是汙泥，她嫌惡地皺著眉，最後一腳把她踹開。

 

張婷婷再次跌倒在地。

 

眼見求助無望，她滿臉淚水地爬到我們一家人身邊。

 

她的頭用力磕在地上，把頭都磕出了血。

 

「我真的知道錯了，對不起，求求你們原諒我！

 

「你們替我求求情，別讓爺爺知道，求你們了！

 

「阿姨，我再也不敢了！」

 

我知道，這是因為她爺爺是一個很有原則也很嚴厲的老爺子。

 

平時對她很好，但這次她犯下的錯已經觸及了老爺子的底線。

 

不被打S也會脫一層皮。

 

看著她流下鱷魚的眼淚，包括我們一家在內的所有人無動於衷。

 

因為沒有人再敢賭，幫助了她會不會被這種歹毒的人反咬一口。

 

狼來了的故事沒人想聽第三遍。

 

她的前科已經讓人難以對她產生憐憫了。

 

最後，這場鬧劇以張婷婷被聞訊趕來的奶奶抓回家而結束。

 

臨走前，她被狠狠甩了幾個巴掌，臉上鼻子上都是血。

 

16

 

當天晚上，得知消息的老爺子就趕回了家。

 

張婷婷的哭嚎聲響了整晚。

 

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勉強消停。

 

但我知道，那隻是她被揍得叫不出聲了。

 

因為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聲音，一夜都沒停過。

 

第二天一早Ṭṻₚ，我家大門又被敲響了。

 

我打開門一看，是渾身都是烏青和淤血的張婷婷。

 

她跪在地上，身邊是站得筆直的老爺子。

 

「說話！」

 

張婷婷渾身狠狠一顫，朝我重重磕了個頭。

 

「對不起，阿姨。」

 

隨後抬起頭，從口袋掏出一個銀戒指, 捧著遞給我。

 

「家裡窮, 沒什麼能補償您的，這是我媽早年的戒指, 能不能原諒我？」

 

我沒接，也沒回應她的話。

 

隻是看向他爺爺。

 

這個老爺子剛正過了頭，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

 

但歸根結底，他是最希望張婷婷過得好的人。

 

不然上一世也不會拼上一把老骨頭S我全家。

 

可憐是可憐，但說不恨是假的。

 

「東西不要, 你們走吧。」

 

我隨後關上了門。

 

在監控裡, 我看到他們在我門口站了很久。

 

隨後老爺子朝我家門深深鞠了一躬。

 

又帶著一瘸一拐的張婷婷往下一家賠禮道歉去了。

 

17

 

沒過多久, 張婷婷的傷就養好了個大概。

 

老爺子打算帶她搬走了。

 

即使道了歉，風言風語和有色眼鏡也不會消失。

 

隻能說他確實是個明智的人。

 

等他們一離開, 我的生活就能重歸平靜。

 

我的目的也能夠達到了。

 

可就在打算搬離的前一晚，出事了。

 

一道悽厲的呼救聲劃破了夜空。

 

我們趕到一看, 院子裡全部都是血。

 

張婷婷的爺爺倒在血泊當中，肚子上被砍了好幾刀。

 

已經沒了氣息。

 

而求救聲正是張婷婷發出的。

 

她身上也都是血，隻是比她爺爺好一點。

 

她正撲在老爺子身上，號啕大哭。

 

「爺爺，我知道錯了！

 

「爺爺, 我再也不和他們來往了, 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爺爺……爺爺……」

 

從她的話裡, 我拼湊出了真相。

 

原來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真的想認錯。

 

她將自己挨的打, 受的罪, 統統怪罪在了我們一家人身上。

 

這天晚上，她在爺爺奶奶睡下後, 把混混們約到了自己家裡。

 

密謀對我們一家下手。

 

最後被她爺爺撞破。

 

老爺子震怒之下, 對一伙人進行了嚴厲的批評。

 

並告訴他們，想動手除非從自己屍體上踩過去。

 

可這伙人終究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被刺激，不顧張婷婷的阻止, 直接把老爺子活活捅S。

 

而她奶奶因為睡得熟，僥幸逃過一劫。

 

我們來的時候, 離那群混混逃走前後不過兩分鍾。

 

18

 

得知一切的時候, 我不知道自己該感到慶幸還是後怕, 又或是唏噓。

 

上一世老爺子S我全家，這輩子又陰差陽錯替我們受了S。

 

我不由得考慮這是否是一種因果。

 

但不管怎麼說，一切的結局對我家來說, 是好的。

 

我們已經徹底從上一世的命運中逃脫了。

 

這件事之後，張婷婷就瘋了。

 

她奶奶因為是她間接害S了她丈夫，對她更差了。

 

現在連餿飯都沒得吃。

 

有村民見她可憐, 偶爾還會給她留一點剩菜剩飯, 在她溜達到家門口的時候給她。

 

算是留住半條命。

 

後來再聽到張婷婷的消息，就是她的S訊了。

 

這個冬天, 她失足溺S在了河裡。

 

就是當時我女兒落水的那條河。

 

被發現的時候, 已經快和河面的冰凍在一起了。

 

她奶奶得知這件事後，無動於衷。

 

連屍體都沒有出面去收。

 

最後還是村民湊錢下的葬。

 

我看著外面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摸了摸女兒的頭。

 

她問我：

 

「媽媽，你不覺得張婷婷可憐嗎？」

 

我沉默片刻, 最終搖了搖頭。

 

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但可以選擇自己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走到這一步，是她自甘墮落的結果。

 

怨不得別人。

 

一切都是報應，是她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