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連忙通過朋友申請。

 

12 號：【別猜了，就是 13 號幹的。】

 

什麼？！

 

不敢相信。

 

我問：【你怎麼知道？】

 

12 號：【我親眼看到的。】

 

居然真是 13 號幹的？

 

可 13 號的女主人在群裡不停地查兇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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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認了兩次，12 號都給予肯定回復。

 

12 號：【她在群裡自導自演！她艾特我，就是在警告我不許說出真相。】

 

我之前猜對了。

 

我難以置信，居然有這麼奇葩的人？

 

明明自己卡電梯，卻在群裡嚷嚷抓兇手，還威脅別人？

 

這麼 drama，怎麼不去演戲呢？

 

我問 12 號：【那你親眼看到了怎麼不阻止呢？電梯被卡，下面所有人都遭殃，你也應該不方便吧？】

 

12 號語氣無奈：

 

【我隻是個剛畢業找工作的女大學生，還是個租戶。上個禮拜他們剛搬過來，把鞋架子擺在過道裡，臭氣燻天。】

 

【這就算了，他們把垃圾堆在鞋架子最遠那頭，就在我的門旁邊！我很生氣找他們理論，結果被他們一家四個人臭罵。後來我看到他們卡電梯，那男人橫我一眼，揚了揚拳頭，我感覺他要打我，不敢惹他們就沒管……】

 

回憶上次找 13 號理論時，我的確看到一個很長的鞋架子擺在過道裡，上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鞋。

 

旁邊還停著一輛小孩的自行車，把整個過道塞得滿滿當當。

 

12 號抱怨：

 

【……他們是端戶，就算這樣擺放，行動上並沒有影響另外的住戶，但視覺和氣味卻嚴重影響了。

 

【不計較吧，看著、聞著難受。若計較吧，他們隻影響他們自己通行，找他們麻煩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之前我都忍著，但後來他們把垃圾堆在我門邊，我真受不了了……】

 

12 號一肚子苦水。

 

我也心有戚戚焉：【我住他們樓下，他們一天到晚制造噪音，都快害我神經衰弱。】

 

12 號說房東被艾特了後看到群聊，急忙打電話問她。

 

她告訴房東事實真相，房東怕得罪人，不想惹事，便把她拉進群裡讓她自己解決。

 

她不敢指認，便加我告訴我真相，又讓我千萬別把她供出去。

 

假如把她供出去，她絕對不會出面作證。

 

我有點無語。

 

敢情誰都不想得罪人，誰都不想出頭指認啊？

 

房東不想，租戶也不想。

 

剩下的 9、11 號沉默，是不是也知道真相卻因為怕得罪人不敢說出口呢？

 

那我要出頭嗎？

 

我也是個單身女性啊，打又打不過，萬一別人要弄我……

 

我猶豫了。

 

12 號的女生告訴我，13 號那家人的出門時間大概在早上 8 點。

 

每天 7 點 40 分以後，就有人從 13 號出來，拿凳子卡住電梯。

 

一家人出門拖拖拉拉。

 

等他們一家收拾好了，才慢騰騰地取下凳子下樓，有時候他們下樓的時候都快 8 點半了。

 

我回憶過往，發現的確是 7 點 40 分後出門電梯就卡，早點出門就沒事。

 

事實進一步驗證，13 號就是卡電梯的兇手。

 

可 13 號的女主人卻在群裡把眾人玩得團團轉。

 

沒有人懷疑她。

 

我越看越生氣，他們天天制造噪音騷擾我，還卡電梯讓我遲到，這仇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但我也不想當出頭鳥。

 

該怎麼辦呢？

 

我忽然想出一個辦法。

 

一定要拆穿 13 號！

 

4

 

想到就做，我先切換成小號，然後加這個業主群。

 

小號一直沒通過。

 

我趕緊切回大號，私下加群主。

 

【我有個朋友，說知道是誰卡電梯。】

 

群主加了我：【你知道是誰幹的？】

 

我沒正面回答：【那個人說知道，你通過吧，讓她自己說。】

 

群主發了一個 OK 的表情。

 

等我再切回小號，發現已經進業主群了。

 

我立即在群裡開嘲諷：【那個 33 樓的 13 號，別在這兒賊喊捉賊了，就是你們家卡的電梯。

 

【現在大家要追查，害怕了，就在這兒演戲，你怎麼不去拿奧斯卡金獎啊！】

 

群裡一下子沉默。

 

13 號炸了，對著我開噴：

 

【你神經病啊，都說了不是我，還在這兒嘰嘰歪歪！

 

【你說是我，有證據嗎？沒證據放什麼狗屁啊！

 

【你是哪戶的？出來咱們說道說道。】

 

我穿著馬甲，一點兒也不慫：【呵呵，狗叫得越大聲越是心虛，你反應這麼大，是不是心虛啊？】

 

13 號怒了：【你是 33 層的嗎？哪戶的？是不是 12 號的小賤人？】

 

12 號嚇壞了，趕緊冒泡說：【不是我，我可一句話都沒說。】

 

我說：【呵呵，你以為你幹的事隻有 33 樓的人能看到嗎？我不是 33 樓的。前兩天我一大早上頂樓晾被子，下樓時剛好撞見有人用凳子卡電梯，我很吃驚，跟著那人去看了一眼，看到他進了 13 號！就是 13 號在卡電梯，我親眼看到的！】

 

13 號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復。

 

群裡其他人大罵起來：【哇靠，自導自演，賊喊捉賊！】

 

【還罵人家 12 號是賤人，結果她就是個大賤人！媽的，你個賤人害得老子遲到，你要是站在老子面前，高低扇你兩耳光！】

 

13 號急了，說：【這個人連業主都不是，她說的話不可信！】

 

我說：【我親眼看到的。】

 

13 號：【你七點半就去頂樓晾被子，騙鬼呢！】

 

我：【七點半不能上去晾被子嗎？我要上班呢，自然要早點去。】

 

13 號：【我不信，你亂說！】

 

我甩出圖片：【看這張圖，卡住電梯的凳子上有兒童貼紙，說明家裡有孩子。現在已經排除了 3 戶，剩下的 4 戶中誰家有小孩？】

 

12 號女生連忙說：【我連婚都沒結，哪裡有孩子？】

 

這時，11 號業主終於開口：【11 號住的是我爸媽，兩個七十歲的老人，他們很早就出門跳廣場舞，並不知道電梯被卡的事，也不上網。】

 

都說到這一步了，13 號還想抵賴：【9 號呢？就我們家有小孩？他們也可能有小孩啊！】

 

9 號一直沒說話，估計沒上網。

 

13 號嚷嚷：【9 號一直沒說話，就是他們家！你們不罵 9 號，幹嘛罵我？】

 

我要氣笑了。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我說：【人家 9 號在另一邊，離電梯老遠，幹嘛想不開跑出來卡電梯？在你們 13 號搬來之前，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而且我已經親眼看到你們家的人卡電梯了！你還在狡辯！你要是再狡辯，咱們就去調監控。樓道有監控，到時候不就能看到是誰卡的電梯？】

 

【對，看監控，到時候一眼就知道是誰幹的！看你還怎麼狡辯？】

 

群裡的人嚷嚷著要看監控。

 

13 號無話可說，轉而抓住我不放：【你是哪戶的？滾出來咱們當面聊聊！】

 

我：【咋的？想打我啊？說實話還要被打啊？】

 

群裡的人這時候已經確認是她，不慣著，立馬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罵。

 

其中一個 18 樓的大兄弟，也就是嚷著要扇 13 號耳光那位，罵得最狠。

 

13 號索性不裝了，開始撒潑：

 

【我們是頂樓，每次坐電梯要等很久，一大家子出門，讓人卡一下怎麼了？

 

【哪條法律規定不能卡電梯？啊？哪條法律說過啊？不犯法為什麼不能做？】

 

眾人氣壞了：【知道要坐很久電梯，那就早點出門啊！還法律？咱們要講公德心！】

 

13 號說：【我們一家人呢，難不成我們先坐樓梯下樓，老人孩子自己在後面坐電梯？你有沒有良心？要是老人孩子出事了，你負責？】

 

眾人：【就算一家子出門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卡半個小時！】

 

13 號：【哪有半個小時？最多就幾分鍾！你們別一張嘴亂說。我們卡電梯不對，但是你們搬家裝修不也在卡電梯嗎？大家都做的事，憑什麼隻罵我們？隻不過佔用幾分鍾而已，居然就這麼激動，有必要嗎？】

 

【裝修搬家不一樣啊，那是迫不得已。】

 

13 號理直氣壯：【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一番狡辯居然有幾分道理，眾人被她給說愣了。

 

群裡那麼多人，居然沒一個能辯的。

 

5

 

我氣笑了。

 

迅速切換成大號，怒而加入戰局：【首先，你卡電梯並非幾分鍾，第一次我等了 12 分鍾，第二次 15 分鍾，今天是 30 分鍾，而在我等候之前電梯已經卡了！說明你卡電梯的時間更久，大家都不是傻子，會看時間！】

 

【其次，裝修搬東西是客觀情況，不是長期狀態，你們家平常就卡電梯，讓下面的人怎麼辦？如果家裡有老人小孩都學你卡電梯，一卡半小時，電梯還能用嗎？而且，你肯定知道卡電梯不對，才不敢承認，在群裡賊喊捉賊！】

 

13 號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對對對，就是這樣。這女人還真會狡辯，剛才我覺得她說得不對，但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麼反駁。】

 

一群人紛紛譴責 13 號。

 

13 號又說：【這件事該怪物業，物業安電梯安少了，我們被逼急了才卡電梯！我們也是受害者！】

 

看著 13 號的言論，我目瞪口呆。

 

怪天怪地就不怪她自己對吧。

 

群裡其他人吃過等電梯的苦，很生氣，一窩蜂湧出來和 13 號對罵。

 

13 號雙拳難敵眾手，迅速敗北。

 

臨走前還說我們都合起伙來欺負她，要讓我們好看。

 

眾人冷嘲熱諷：【你再卡電梯，我們才要讓你好看！】

 

13 號被噴得不敢再說話。

 

看著她悽涼的模樣，我狠狠出了口惡氣。

 

大獲全勝，我心滿意足地下線。

 

剛翻到微信主界面，就看到一個眼熟的頭像加我。

 

13 號。

 

我原本不想理會，但突然有點好奇這朵奇葩要說些什麼，便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13 號：

 

【你是哪戶的？沒事找事吧！

 

【關你屁事啊，發什麼圖片！

 

【今天的事都是你惹出來的，我會查到你是誰，你給我等著！】

 

我呵呵：【你卡電梯 30 分鍾，影響整棟樓出行還有理了？咋的，你找到我想怎麼樣？】

 

13 號：【小賤人，等著，我老公會來找你。】

 

我故意繼續問：【你老公想怎麼樣？】

 

13 號：【弄S你！】

 

我：【很好，我已經截圖了，這就是你威脅我的證據。】

 

13 號立馬停止說話。

 

她徹底激怒了我，我絕不讓她好過！

 

我將她的聊天截圖發到業主群裡，又引起所有人的義憤填膺。

 

12 號私我，擔憂道：【他們那種人，真有可能打你。】

 

我說：【那就讓他們來。】

 

我已經想通了。

 

已經撕破臉，那就堅決撕到底。

 

3 個月後就搬走，到時候誰也見不到誰。

 

我將聊天記錄發到群裡後，一群人被炸出來對著 13 號狂噴亂罵。

 

13 號卡電梯，讓一棟樓的人都受到影響。

 

後面不僅不道歉，還振振有詞地宣稱他們卡電梯合法。

 

眾人受了一肚子氣，有些脾氣不好的，罵得十分難聽。

 

這就是我要的效果。

 

我要讓大家替我出頭。

 

13 號的女主人受不了了，又跑出來和人對罵。

 

汙言穢語，讓人大開眼界。

 

18 樓的大兄弟特別給力，在群裡和那女人對罵。

 

女人撒潑，他就威脅。

 

後面女人叫囂要讓老公來打他。

 

18 樓的大兄弟說：【來啊！老子一米九，還有幾個道上的哥們兒，你們敢來就弄S你！】

 

女人的囂張氣焰瞬間變弱。

 

我在一邊看熱鬧，心情倍兒爽。

 

小樣兒，還想威脅我。

 

現在被威脅了吧？

 

酣戰結束，我心滿意足地下線，準備去吃頓好的慶祝慶祝。

 

我哼著小曲兒走到樓道等電梯。

 

不一會兒，電梯從 33 樓下降，門打開，露出一張熟悉的兇惡面孔。

 

是罵我「事兒逼」的中年男人。

 

他身邊站著一個打扮精致的女人，和兩個看起來就不好相處的老人，以及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推著一輛半人高的自行車。

 

幾人的面色都很難看。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這便是 13 號一家子。

 

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若無其事地走進去，站在他們中間。

 

「……他們憑什麼罵我啊？我們住頂樓，家裡有老人和小孩，電梯又走得慢，我們卡一卡電梯怎麼了？就這麼點小事兒，居然集體來罵我，這群人都他媽自私自利，一點也不尊老愛幼！

 

「那些裝修的、搬家的、搬東西，哪個不卡電梯？憑什麼我們就不行？

 

「合著我們看起來好欺負？現在這世道，真是越來越回去了！」

 

女人抱怨連天，憤憤不平，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