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真千金。
被找到時，媽媽抱著我淚流不止，假千金躲在哥哥身後哭得更大聲。
誰也沒看到，哥哥對我笑得溫柔。
他悄悄對我比著口型。
「你終於來了。」
1
「念念，媽媽來晚了，媽媽對不起你！」
見到我的第一眼，面前打扮得體端莊的婦人就抱著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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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就在周圍的福利院養著，自己卻不知道，還傻傻地養著別人的孩子，任誰都接受不了。
我和她的臉有七八分像，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的。
看著我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傷痕，宋母又心疼又生氣。
「你們福利院就是這麼養孩子的嗎？為什麼她渾身都是傷！」
院長的臉明顯僵硬幾分，眼裡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慌張，很快回答道。
「陳念這孩子皮得很，我都是當親生孩子養的，是她自己到處亂跑，一個女孩子家就愛和男孩子混一堆，自己摔了，不信你問她，是不是。」
院長惡狠狠地給我使了個眼色，手親昵地搭在我的肩上，要我好好回答。
笑S，怎麼摔才能摔出大大小小的針眼巴掌印甚至燙傷呢？
這些傷口大大小小安靜地藏在衣服底下叫囂著要我告發。
但我還是順著她的意思，弱弱地回答。
「媽媽，院長對我很好的，這些都是我不小心摔的，我很乖的，馬上就會好了。」
「如果你覺得醜，我可以穿長袖遮起來，您別不要我。」
我不知所措的模樣讓媽媽更加心疼，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嘴裡不斷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
這時另一個突兀的哭聲出現了，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女孩怯生生地躲在哥哥的身後，哭得比媽媽更傷心。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媽媽親生的....」
她看起來比我委屈多了，躲在哥哥身後抽泣個不停，肩膀不停顫抖，不知道的以為這麼多年受苦被找回的是她。
媽媽這才從剛剛的傷心回過神來，一臉尷尬地看著我和宋晴，剛想去安慰，餘光裡又看見局促的我。
媽媽剛想和我介紹，「這是你的妹妹……」
沒等媽媽說完，倒是哥哥先一步擋在了宋晴面前，惡狠狠地盯著我。
「這又不是你的錯，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妹妹，這點無論如何都不會變。」
看到哥哥站隊，宋晴的眼淚更甚，埋在哥哥懷裡哭得抬不起頭來。
我一下慌了神，下意識向後退，左手捏右手，無措地看看哥哥，又緊張地看看媽媽。
媽媽眼神怪異地看了哥哥一眼，隨後又狠狠把我抱在懷裡，像是要把我揉進懷裡。
「沒關系，寶貝，媽媽來了，不怕了，媽媽愛你。」
她一下一下拍著我的後背，我也用力回抱住她，小聲地喊她媽媽。
宋晴忙著在哥哥懷裡哭泣，媽媽忙著安慰我，所有人都各懷心思沉浸在我被找回來的事實裡。
誰也沒看見，哥哥悄悄對我笑了。
他眉眼溫柔，和剛才護住宋晴的樣子判若兩人，他悄悄對我比著口型。
「你終於來了。」
2
宋楊不是宋母的親生兒子，而是宋家為了扶持宋晴上位而培養的繼子。
宋晴不是親生的，自然沒有遺傳到宋家良好的基因，不論是在讀書抑或是管理公司上都沒有任何天賦。
宋家需要一個聰明的，值得信賴的人幫助宋晴管理這一切卻不允許他覬覦這一切。
所以，他們收養了宋楊。
宋楊確實做的很好，小小年紀就展現出極高的商業天賦。
但同時，所有人都知道宋楊是個寵妹狂魔，宋晴要什麼就給什麼。
因此，他們對這個福利院領養來的便宜兒子格外滿意。
隻是沒人想到，在同一家福利院裡，他們的親生女兒也在。
我和宋楊有過命的交情。
如果不是宋楊，我恐怕早就S了。
整個福利院裡，隻有宋楊知道我的身份。
早在宋家找到我之前，我就知道了自己真千金的身份。
宋家來選男孩時，也是我指使宋楊從宋晴身上下手的。
宋晴很好騙，我隻要負責把她引到房間裡關起來，再讓宋楊去解救她。
她果然就和宋母說，我要這個哥哥。
那時候，宋楊問我。
「為什麼你不和我一起走，你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嗎？」
我坐在破舊的床邊蕩著腳丫，笑得一臉天真。
「你猜院長知道我的身份嗎？她會讓我走嗎？」
看著宋楊一臉驚訝的表情，我又笑道。
「別急，我很快會去找你的。」
我若有所思地環顧著封閉的房間。
因為我要的，是一擊必勝。
3
回家後，媽媽很快替我安排好了一切。
我們坐在一起吃飯。
我大口大口不顧形象地吃肉喝湯，發出惱人的吧唧聲。
宋晴果然忍不住對我發難。
「姐姐，沒人教過你怎麼吃飯嗎？你吃的好惡心……」
「和畜生一樣……」
她小聲嘀咕著，轉頭和宋楊一起笑，以為媽媽聽不見，卻還是被媽媽聽到。
但我的吃相著實難看，媽媽皺皺眉不知如何開口，我又先一步哭了。
「對不起，媽媽，在福利院的時候我都吃不到這些東西。」
「有時候院長還不給我吃飯……」
「我吃飽了，我不吃了，你不要送走我……」
見我又說到送走的話，媽媽一下心疼地說不出話，一改皺眉的表情，細心地替我擦嘴。
「不會的，媽媽不會送走你的，你是媽媽唯一的女兒，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
宋晴一聽這話，急得要跳腳，咬咬唇不服氣地說。
「媽，那我呢？我不是你女兒嗎？」
媽媽臉上皺皺眉，不耐煩地對宋晴說。
「我女兒可不會一口一個畜生侮辱別人，更別說是自己的姐姐。」
語氣的厭惡和不耐和剛才對我的溫柔形成鮮明對比。
這宋晴哪受得了啊，她可是從小被寵到大的。
我在心裡偷笑，等著宋晴的反應。
她果然忍不住爆發。
「我難道不是你養了 18 年的女兒嗎？為什麼她一回來你就這麼偏心！」
換做以前，她這番撒嬌可能會換來媽媽心疼的安慰，可惜現在我回來了。
這番話不就再一次提醒著媽媽她的親女兒在外受苦 18 年這個事實嗎。
何況，心本來就是偏的。
我不在時，她可是替我享受了 18 年。
面對虧待了 18 年之久的親生女兒和明明享受了 18 年的愛卻驕橫跋扈的假女兒，媽媽會怎麼選呢？
媽媽自然沒慣著她。
「你也知道我養了你 18 年，我養了你多久，你姐姐就在外面受了多久的苦。」
「她吃個飯輪得到你來挑剔嗎？還是你覺得她輪得到你來教訓？」
宋晴哪見過媽媽對她兇過，一下子怔在原地，眼眶瞬間紅了，隨後又恨恨地看著我。
但接下來媽媽說的話更讓她跳腳。
「我已經安排了念念和你一個班，我的女兒就要什麼都是最好的。」
說完，不管宋晴如何不服氣她都不再管，而是轉頭小聲詢問我。
「寶貝，還餓不餓，媽媽讓他們再去做點什麼好不好。」
我瘦的很誇張，幾乎是皮包骨頭，媽媽憐愛地摸摸我的頭，要我多吃點。
一直沒說話的哥哥這時出聲了。
他用力地捏捏宋晴的手以示安撫，面無表情地盯著媽媽為宋晴打抱不平。
「宋念是很苦，可這些又不是宋晴導致的。」
「何況宋晴去的是實驗班，宋念不見得跟得上吧。」
一聽宋楊替她撐腰，宋晴一下來了精神，連聲附和著。
「是啊媽，我每周請家教還隻是靠藝術加分勉強進去的，你花那麼多錢把她塞進去，她讀的明白嗎？」
她一臉得意地看著我，迫不及待地等著我出醜。
我在心裡笑得比她更歡。
我跟不跟得上，宋楊不是最清楚了嗎？
每周偷偷來給我補習功課的不就是他嗎？
宋楊悄悄給宋晴挖了個坑，宋晴還樂呵地往裡跳。
還是宋晴真的以為所有人都和她一樣蠢？
這智商，果然不是親生的，半點沒遺傳到爸媽雙 985 畢業的實力。
媽媽不滿地看著哥哥，卻又無法反駁。
我依舊是怯生生的模樣，小心地拉拉她的衣角，小聲地說。
「媽媽，我試試吧。」
媽媽一把握住我的手，「不怕，大不了媽給你請一對一家教，咱們起步晚點兒，不丟臉！」
我感動地看著媽媽，餘光看見宋晴眼底閃過的恨意。
這麼快就裝不下去了？這才對，這才像個幫兇的樣子。
我故意把媽媽抱得更緊，無辜地朝宋晴笑笑，滿意地看著她的臉色一點點變得更黑。
這就受不了了，你的大禮還在後頭呢。
4
我很聰明，這件事沒有誰比院長更了解。
我很小就認字，福利院的老師隻負責教簡單的拼音，算數，我很快可以舉一反三。
以前我不理解為什麼院長總是不讓我自己看書，害怕我翻看報紙，害怕我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看電視。
甚至在發現我偷偷自學時，把我關進小黑屋，幾天不讓我吃飯。
像訓狗一樣，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
她把我放出來後又破天荒地給我找來一本童話書給我讀長發公主的故事。
她說：「到福利院就說明你是沒有爸媽要的小孩，你要乖，我們安排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去做額外的事。」
她摸摸我的頭告訴我：「有些書是不好的，大人都是為你好，知道嗎？」
從那以後我一直乖乖聽話，不敢多看別的書，不敢多聽電視廣播，生怕一個不注意被發現了，就要進小黑屋，就要被打得失去意識。
我一直傻乎乎地以為院長隻是怪我不聽話，怕我讀到什麼不好的東西。
如果不是宋晴來找院長時被我撞見，我恐怕一直被蒙在鼓裡。
她哪裡是怕我讀書看電視，不過是怕我發現自己的身份罷了。
那本她給我讀過的長發公主也顯得格外諷刺，她不正是親手把我困在高塔的巫婆嗎。
那天院長格外高興，我躲在門後，看見宋晴帶著一個小箱子來找她。
院長一把抱住宋晴，親昵地要親她，卻被宋晴不耐煩地扭頭躲開。
「我的乖女兒，你可算來了。」
院長也不惱，而是迫不及待地去翻看箱子。
宋晴環顧四周，生怕被誰看見。
「這是這個月的錢，陳念沒發現吧。」
院長忙著檢查箱子裡的東西，不耐煩地敷衍道。
「這麼多年她都沒發現過，你有必要每次來都這麼小心嗎？」
「你隻要乖乖當好你的宋家小公主，準時送錢來，我會看好她的。」
宋晴恨恨地看著院長，眼裡淬了毒一般，卻又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冷不丁聽到我的名字和宋家聯系在一起很難不讓人懷疑，我開始偷偷留心院長明令禁止的一切，很快拼湊出一個爛俗的故事。
其實如果不是院長攔著，我應該更早發現的。
宋家家大業大，從新聞裡看見宋母的臉不是什麼難事，加上宋晴和院長的對話，不難猜出我的身份。
我不是沒人要的小孩，是院長偷偷將我和宋晴換了。
她當然也不是多偉大的母親，隻想讓孩子享福。
相反，她早早就告訴了宋晴她的身份，但她威脅宋晴，用每月的金錢交換宋晴大小姐的身份。
過慣了大小姐的生活，宋晴自然不願意回到院長身邊，何況她最清楚，院長是怎麼樣的人。
從宋晴不願放棄宋家小姐的身份開始，就注定和我站在對立面。
應該說感謝宋晴的蠢，讓我找到了突破口。
宋家要一個聰明兒子，這就是我的突破口。
我要宋楊到宋家，不僅要他教我所學的知識，還要他更新宋家的情報。
他總是不解地問我：「為什麼你不回去，隻要你想，我讓宋媽媽帶你去做基因檢測就好了不是嗎？」
可我要的不是認祖歸宗，我要的是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我要他們比我更痛苦，那才是贖罪。
我復雜的看著宋楊的眼睛，「我可以走，但是我想讓別的孩子也逃出來。」
宋楊自然知道我在說什麼，他沒有問我任何計劃，隻是選擇相信我。
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
直到我看見院長手上的紅寶石項鏈，哥哥不出所料地帶來我想要的消息。
我知道我回去的時機到了。
5
進班的第一天，一看就是宋晴串通好的。
見到我的第一面，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極其微妙。
估計是宋晴的S黨，故意很大聲地說：「有些人以為被宋家收養了，就是真千金了，可以和晴晴一樣了，真不要臉。」
哦，原來宋晴是這樣和別人介紹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