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連續一周，母蛇都沒有再來找他。
這讓他興奮不已，迫不及待地和我分享。
「江沅，還是你有辦法，母蛇再也沒有找上過我。」
我輕輕一笑，笑得很燦爛。
這短暫的松懈是給他一點喘息，母蛇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他在毫無防備的時候，母蛇的攻擊上才是最致命、最摧殘人心的。
11
但沈奕的成績已經下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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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已才想讓我幫他補習。
聽說要補習，許笙笙頓時來了興致。
「沈奕，你學習這麼好，不然咱倆一塊學習吧！」
許笙笙趴在沈奕的身邊：
「我學習不好，你能教我，你教我的時候就相當於在給自己溫習呀！
「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聽課，我想和你一起考清華。」
她的眼眸裡閃爍著光芒，目不轉睛地看著沈奕。
這讓沈奕無法拒絕，同意下來。
隻有我知道，沈奕在白月光面前根本學不進去，恐怕滿心滿眼裡都是他的心上人。
接下來的兩個月裡，沈奕一直和許笙笙在一起學習。
可他的成績非但沒有提升，反而下滑了不少。
這次，別說清華北大了，能考上重點大學就不錯了。
每次他在學習時，看到許笙笙的眼神都是遊離深情的。
臨近高考前，沈奕的成績已經跌出前十。
這讓老師和家長都很失望。
可馬上要高考了，卻見不到沈奕。
直到，我在學校門口碰見了沈奕的媽媽。
她一見到我，激動地跑過來。
「江沅，阿姨是過來找你的。」
我頓了頓腳步：
「阿姨，你有什麼事情嗎？」
沈母神色慘白，眼神裡滿是心疼，她顫聲道：
「小奕他被蛇咬了，現在在醫院裡住院，有點……神志不清。」
我心裡一喜，面上卻故意露出驚愕的神色：
「阿姨，你這話什麼意思？」
沈母眼淚止不住落下，語氣愈發無力：
「我們原本已經搬家，這幾個月都沒事，可就在前兩天家裡突然出現三條又長又大的蛇，我嚇壞了，我去找鄰居求助，可我們搬了家，和鄰居也不熟。
「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小奕被咬了，卻無能為力。」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祈求道：
「小沅，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找到你，想問問你爺爺回來了嗎？
「現在能救小奕的隻有你爺爺，他真的再經不起這麼折騰了。」
我嘆口氣：
「阿姨，爺爺的行蹤我一向不知道，可能快了吧。」
爺爺向來最疼我，過兩天就到了我高考的日子，爺爺肯定能趕回來。
沈母哽咽了一下，顫聲道：
「你能不能去看看小奕？你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你安慰安慰，他興許能好受點。」
我倒是很期待神志不清的沈奕。
曾經自命不凡的少年，現在被三條母蛇折磨到神志不清的樣子肯定很有趣。
我爽快答應了沈母，和她一起去了醫院。
再次見到沈奕，他的變化讓我震驚。
明明才兩天沒見，他就像是經歷了浩劫，整個人都頹廢陰冷。
12
他坐在病床前，頸部和身上到處纏著紗布。
明顯是有多處被蛇咬傷的傷口。
畢竟是三條母蛇群攻，他無能為力，根本不是對手。
沈奕回頭凝視我，細長的眼眸裡泛起一抹猩紅，臉色慘白，安靜無力的模樣十分可憐。
可我卻一點都不同情他，心裡十分舒爽。
他像是許久沒開口說話，聲音沙啞幹澀：
「江沅……」
沈母轉身離開了病房，讓我和沈奕單獨相處。
我走上前，靜靜地凝視著他。
他突然伸出了手，身體微微一縮，目光SS地盯著我的身影，壓抑著驚懼的音調大喊：
「你的背後……有蛇……」
我淡定地回頭，什麼都沒有……
沈奕這狀態該不會是被嚇出幻覺了吧？
他抱著被子，消瘦的身體在不停地發抖，顫抖著控訴：
「四周……四周好多蛇……它們為什麼跟著我？它就在我的腳下……」
我走到他的面前，還沒來得及欣賞他的表情。
沈奕突然撲上來，緊緊抓住我的手：
「江沅，你肯定有辦法救我的對不對？」
他眼眶一紅，眼角的淚珠悄無聲息地落下：
「你從小跟著你爺爺，你肯定有辦法幫我，我不想再被毒蛇折磨，可我擺脫不了它們……它們每時每刻都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它們要咬S我……」
沈奕向來沉默寡言，這次被折磨瘋了，才會過來求我。
我冷靜地抽出了手，平靜地看著他發瘋：
「我和你說過，我也不知道怎麼救你……」
沈奕眼中的期待漸漸破碎，渾身都松懈了下來。
他抽出背後的枕頭，狠狠砸向了窗戶。
「別過來！
「你看，它們又過來了……」
真是瘋了！
依照他這種狀態，高考恐怕是沒戲了。
欣賞完他發瘋的狀態，我滿意一笑：
「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
等我轉身的剎那，沈奕哽咽著嗓音，低聲道：
「沅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連你都不願意救我了，你難道真情願看著我被折磨到發瘋嗎？」
呵呵！
現在知道來說這句話了？
我前世在廢墟裡，被他活生生砸S的時候。
他有想過我們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情分嗎？
有想過我們在北京互相扶持成長的時光嗎？
懶得和他廢話，我還要回家好好復習呢。
可就在我抬腳往外走的那刻，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出現的人讓我非常意外。
「爺爺！」
13
爺爺常年在外，皮膚曬得黝黑，眼神凌厲危險，一臉的兇相。
我眼眶一紅，立馬奔向了他。
「爺爺！」
我從小就是爺爺帶大的，父母早早去世，導致我跟爺爺格外地親。
可惜我前世還沒盡孝，就被人害S。
「跑這麼快幹什麼？」
我抿唇一笑，乖巧地站在他身邊。
爺爺看向沈奕，一臉的無奈。
「老二和我說了沈奕的事情。」
見到爺爺，沈奕的眼神逐漸清明。
可能是因為主心骨回來了，覺得自己有救了，暫時緩過來。
「江爺爺，你能救我嗎？」
沈奕瘸著腿走下了床，眼裡滿是恐慌。
「你闖了這麼大的禍，讓我怎麼救你？」
爺爺眉頭一挑，眼裡滿是嫌棄：
「你被一個小姑娘害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沈奕當場愣住。
他顫聲道：
「您什麼意思？」
「老二是個神棍，門道懂得多，他這個人隻認錢，當然他也瞧不上你。」
老二就是我二叔。
被人瞧不上的沈奕臉頓時黑了。
「有個姑娘抱著蛇蛋來找他，他收了錢替人家做事，人家親口說了要把眼鏡王蛇的目標轉移到你身上。你之所以成為目標，就是觸犯了母蛇，還有就是她抱著過山峰蛋讓老二給她除了災，轉移到你身上了，傻小子！」
沈奕臉色慘白如紙，如同遭到雷劈般，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驚愕地抬起頭，目光看向了我。
「許笙笙。」
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想到是許笙笙。
沈奕頭疼欲裂，渾身都在發抖。
他驚懼的目光望向了門口，眼神逐漸渙散。
「又來了……蛇……不要！不要纏上我！」
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雙腿無法挪動，仿佛真的被母蛇纏上一般。
可是門口什麼都沒有，他的腳下也什麼都沒有。
沈奕突然臉頰漲紅，瞳孔欲裂，無法掙脫的身體劇烈搖擺，活生生要把自己憋S。
爺爺眉頭緊皺，一臉難以置信。
等醫生過來給沈奕注射了鎮靜劑，他才沉沉睡去。
沈母哭紅了眼：
「江叔，有辦法嗎？」
爺爺抽了口煙，幽幽開口：
「母蛇我可以幫忙，但他明顯是心病，心病隻能找醫生。」
此話一出，沈母頓時雙腿虛軟地倒在地上，眼淚肆無忌憚地落下。
14
高考這天，沈奕沒有來。
我走進考場時，才發現許笙笙也缺考了。
可我無心去關心他們的事情，這是我的戰場，我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如願。
我在考場上奮筆疾書，不敢有半分松懈。
一直到考完，走出考場的那刻，才松了口氣。
門口除了手捧鮮花等待的家長，還有手舉小黑板，拉上白色橫條的家長。
我走近一看，才發現他們是許笙笙的爸媽。
橫條上寫著：「請找回我的女兒！」
許笙笙已經消失了三天。
這三天裡，沒有人知道許笙笙去哪了。
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般，搜遍各個角落都找不到。
許家父母在學校門口拉橫條，無非是學校門口過往人群多，還有媒體記者進行拍攝，方便找人。
很有可能是被精神失常的沈奕帶走。
我準備去警察局裡報警，讓他們去查查沈奕。
可剛轉身就見爺爺站在我身邊：
「剛剛喊了你兩聲，你都沒聽見，走什麼神呢？」
我拉住爺爺，把他拽到一邊去：
「爺爺，報警吧。」
爺爺冷冷一哼：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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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爺爺想要幹什麼。
他難道想要包庇沈奕？像這種歹徒就應該報警抓他。
路上爺爺告訴我，他已經報警了。
「我知道沈奕在哪，我在前面帶路，免得警察一時半會找不到。」
爺爺帶我去山上的祖宅，在祖宅的後面。
看到了兩個身影，沈奕坐在陰暗處，手中輕輕摩挲著匕首，匕首全是鮮血。
這些血都來自他解剖的小蛇，每條小蛇都被抽筋扒皮。
他將指尖上的鮮血隨手一抹，臉頰上鮮血紅得耀眼。
沈奕低低一笑：
「沅沅, 你來了啊……」
我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許笙笙。
她身上凌亂不堪, 蛇皮蓋在她的身上, 整個人都透出詭異的氣息。
我渾身一陣發麻, 喃喃道：
「你把她S了！」
聞言，沈奕笑得更加燦爛了。
他笑容瞬間收斂, 眼神一片恨意：
「我要斬除我心中的恐懼，我既然S不了母蛇, 那我就S一條條小蛇, 成百上千的蛇被我斬除，區區母蛇又算得了什麼？」
他扔下了手中的匕首, 示弱似的舉起了手。
「是她害我瘋癲至此, 我高考不了, 難道她就該順利高考, 平安一生嗎？憑什麼？
「江沅，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沈奕跌跌撞撞地朝我走來, 卻被爺爺一腳踹出去。
爺爺一臉不耐煩：
「少碰她。
「你做得對不對, 自然會有法律來評判。」
沈奕皺了下眉，掙扎著要從地上爬起來。
但是他許久沒進食，身體已經虛弱不堪。
等到警察過來, 他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
警方通知了許笙笙的父母。
她父母從學校裡跑出來後, 帶動了一群媒體記者。
當沈奕被帶走的那刻, 不少記者都在瘋狂拍攝。
他的事情已經上了社會新聞。
標題是《昔日天才少年淪落到變態的精神病人》。
過山峰蛋是眼鏡王蛇所生，母蛇根據氣味能追 30 公裡。
「【但」「江沅，我現在才發現我喜歡的人是你。」
我胃裡一陣翻湧，毫不留情地說：
「真遺憾, 我不喜歡你。」
沈奕被判七年有期徒刑, 而許笙笙沒S，她隻是被嚇到昏厥過去。
可她醒來以後，精神就不太正常。
她不敢和人接觸，整夜整夜做噩夢, 總覺得有人拿刀子要S她, 最後這個人變成了巨蟒將她吞沒。
精神摧殘下，許笙笙也變得呆呆傻傻, 開始逃避現實。
我曾去看過她一次，她無聲地凝望著我，眼淚一直往下落。
我把爺爺制作的香囊給她：
「這是我爺爺親手做的香囊，用來闢邪驅蟲的，你帶在身邊可能會好點。」
許笙笙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接過：
「謝……謝……」
我深吸口氣, 輕聲說：
「其實我現在仔細想想, 你也是被沈奕害的，也很無辜。
「世上沒什麼能祈福保佑，有也是心中所念、心中所想, 這是心理暗示, 一種寄託而已、」
我不知道許笙笙有沒有聽懂。
她隻是眨了眨眼，微微一笑。
臨走前，我又看了她一眼。
算了, 祝她好運吧。
別再被壞人盯上了。
而我以 702 的分數如願考進了清華，實現人生理想。
但願每個人都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成為足夠強大的自己。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