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是，男人慢慢停下腳步，黑眸暗色變得濃稠又玩味，輕笑啟唇，「陸彥就這麼好？要不要我跟媽提個建議讓你倆終成眷屬？」

10

 

來了來了又開始炸毛了，還提到婆婆了。

 

徐城說得果然沒錯，婆媳矛盾都是由老公引起的！

 

姜南上前一步，栽進他懷裡，「我現在又不喜歡陸彥，我都嫁給你了，隻想跟我最愛的老公在一起一輩子~」

 

一聲老公，差點沒把陸青潮 cpu 燒沒了。

 

身子被抱住，細軟發絲被風吹起，像是小爪子輕撓下巴。

 

他沒有躲避，喉結跟著下沉。

 

「冷S了，你都不知道幫人家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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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潮終於有了反應，聽話的側身擋住大半的冷風，還將手裡西裝外套蓋到她身上。

 

「哥哥把外套給我穿，姐姐發現了不會生氣嗎？」

 

「不會。」

 

他低垂著眼，俯身幫她系好扣子，大概是喝了兩杯酒的原因，現在的陸青潮看起來很柔軟。

 

像小奶狗，想欺負。

 

風大了，姜南發絲亂飄，頭繩好像剛剛落在飯桌上了。

 

隨意一瞥，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腕上是她的頭繩。

 

陸青潮感受到視線，面無表情摘下遞給她，「自己弄。」

 

她笑了，「老公幫我。」

 

「......」

 

陸青潮眉心跳了跳，嘖了聲，真他媽作。

 

以這個人傲慢不可一世的性格，姜南覺得他肯定會嘲諷自己。

 

隻是下一秒，陸青潮抬手伸到她腦後，溫柔撩起頭發。

 

視線觸及不到，憑感覺扎好。

 

姿勢有些曖昧，他身上沒有任何香水味，很幹淨。

 

傾身過來時呼吸剛好灑在她的耳邊。

 

姜南感覺有什麼東西頻率漏了一拍，整個人不自在了。

 

男人已經放下手，她為了掩飾局促，攀上他的脖頸，明明是演戲，卻自然踮腳在他唇上親了下，「老公真好。」

 

陸青潮指尖微不可察僵了下，別過臉，像是遮掩什麼，「回家。」

 

姜南跟著他走，剛剛下意識親完，直到現在心跳都七上八下，「我們好像走反了。」這不是回家的方向。

 

陸青潮停下腳步，又朝反方向走，斜她一眼，「我不知道？」

 

這語氣有種老子要你提醒的別扭勁。

 

莫名其妙的。

 

姜南沒細想，一心為避免不好的婆媳關系作努力，摸了摸松散扎著的低馬尾，又依偎抱住他的手臂，裝傻問，「這頭繩不會是姐姐的吧？」

 

「你姐禿子，用不著。」

 

「那......真可憐......」

 

11

 

他們其實有約法三章。

 

婚後除了住在老宅，其餘都分房睡。

 

深夜，姜南裹著被子難以入眠。

 

回憶著曾經甚至更久之前陸青潮的模樣。

 

高中姜南總是去陸家抄作業，乘機和陸彥搭話，但更多的是和陸青潮鬥嘴。

 

原因是她數學太差，這人又沒耐心，作業寫著寫著就罵架了。

 

印象最深的是，高中畢業那年，各自母親不知在哪看到的廣告，給他們報名了遊泳課。

 

姜南愣是到最後都沒學上，自由活動時，她在泳池被水嗆住，撲打著水花，沒等來教練，看見陸青潮迅速朝著遊來，手掌握住她的腰肢，把她提上來。

 

少年氣血方剛抱著她往岸邊走，肌膚相親，情愫啟蒙。

 

那時候姜南忽然明白，她和陸青潮之間有些不一樣，不是和陸彥那樣兄妹之間的親切，更多的是男女之間的羞怯。

 

當時她問他，怎麼沒跟陸彥哥一起去國外讀大學。

 

隻記得陸青潮皺眉拿毛巾幫她擦臉上水滴，玩笑說，你遊泳都學不會，哪天被淹S了，我回國找誰要人？

 

想到這，姜南躲在被窩噗嗤一笑，這個小畜生。

 

哦不，這個小壞蛋。

 

一夜好夢。

 

陸青潮第二天要去出差，順路把她送到公司門口。

 

姜南墨跡，終於收拾好，陸青潮跟在身後，看她丟三落四樣子，難免無奈，「手機。」

 

她連忙接過，「差點忘記了，謝謝。」

 

晨光刺目，陸青潮沒說話，低頭看了眼，在她面前緩緩蹲下身。

 

姜南愣在那，看著男人幫她系鞋帶，忘記了反應。

 

「發什麼呆？」

 

她感覺今天的陸青潮有些不一樣，咽了下嗓子道，「沒事，你出差注意安全。」

 

說完，一時竟不敢看他，轉身朝車邊走。

 

「姜南。」身後傳來陸青潮輕描淡寫叫她的聲音。

 

「怎麼了。」

 

陸青潮沉默許久，徐徐問，「你沒有其他要說的嗎？」

 

她仔細想了想，搖頭，「沒有啊，需要說什麼？」

 

男人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這女人就他媽混蛋。

 

「沒事，走了。」

 

「......」

 

12

 

陸青潮要出差兩周。

 

她闲來無事就在想那天早上的話，她到底需要說什麼？

 

「我老公不在公司，上班都沒精神了。」徐城靠著她的辦公桌，故意唉聲嘆氣。

 

姜南瞪他，等下，老公？

 

她好像想起來了，路邊陸青潮幫自己穿外套扎頭發，她之後都對他又親又抱，還叫了老公來著。

 

但那天早上，她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

 

難道是因為這個？

 

姜南嘴角笑意快壓不住，剛下班就撥通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男人淡聲，「有事？」

 

「老公，我們好久沒見了，想你了唄。」

 

說完聽筒片刻安靜，半晌，「知道了。」

 

？就這樣？

 

「你不想我嗎？」

 

陸青潮沒著急說話，語氣恢復吊兒郎當，「你具體問的是哪方面？」

 

「......」一句話，姜南肉眼可見臉頰紅了，支支吾吾罵他流氓，最後說了句等你回來，直接掛了電話。

 

明知陸青潮在故意逗自己，她後背還是有了薄薄的汗珠。

 

徐城從身後冒出來，打斷她思緒，「走了，傻愣什麼，今天我生日，帶你找點刺激。」

 

「......」

 

13

 

姜南以為還是跟去年一樣，無非是去酒吧給他過生日。

 

隻是當身邊坐著個大學生男模時，她整個人如坐針毡。

 

男大學生就是敬業，幾次勸酒，被她拒絕，依舊不S心地坐在身邊沒離開，「姐姐，你是不是對我不滿意？」

 

姜南僵笑，「沒有啊，相當滿意。」

 

她已經待了將近兩三個小時了，看了眼男人堆裡的徐城，想打個招呼就回家。

 

而後。

 

「姜南。」

 

她扭頭一看，整個人滯住。

 

昏暗燈光下，陸青潮剛下飛機，被合作商請來應酬，西裝沒來得及脫，眉眼間疲憊明顯。

 

就這樣漫不經心地看著她。

 

姜南腦子嗡嗡的，僅半秒便瞬間清醒。

 

她忘記是怎麼走過去，急忙解釋，「是徐城生日，我什麼都沒幹。」

 

越解釋越有種狡辯的感覺，但她確實什麼都沒幹。

 

陸青潮被氣笑了，掃了眼她身後沙發上坐著的幾個男模和徐城。

 

事情前因後果他也看得出來，但莫名地來氣，聲線帶著嘲弄，慢悠悠問，「上周說愛我一輩子，合著你的一輩子，就七天？」

 

14

 

周圍嘈雜，他垂眼，任憑她面紅耳赤，一刻都不移開視線。

 

「......我給徐城過生日罷了，再說，這裡，空氣好，有種全世界與我無關的感覺，你懂這種孤芳自賞的感覺嗎？」

 

陸青潮，「抱歉，我不懂這種非主流的感覺。」

 

......

 

姜南被堵得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手腕被扯過去，直接被拉著向門口走。

 

他好像生氣了。

 

直到回家開燈，兩人都沒一句交流。

 

浴室水聲不斷，姜南獨自抿唇反省。

 

今天要是換做陸青潮坐在那，她估計比他還能鬧。

 

門打開，陸青潮頭發滴著水，一路往下，肩頸微曲，低頭去櫃子那找煙。

 

姜南跟著過去，面子哪有哄老公重要，扯了扯他的衣擺，「還生氣呢？」

 

陸青潮沒看她，抽出根煙咬在嘴裡，配上湿發，一身放浪形骸的痞氣，「沒生氣。」

 

剛剛是誰找個煙就差翻箱倒櫃了。

 

她笑眯眯趁機躲到他懷裡，「那就是，吃醋了？」說著還伸手把煙拿下來。

 

距離很近，對視良久，虛情真心融合，避無可避地迷亂。

 

陸青潮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踩在地板上的光腳，長裙沒遮住腳腕，纖細凝白。

 

他想過，在這雙腳腕上掛條鎖鏈應該很漂亮。

 

那時，他十七歲，心底陰暗，無人窺探，自我鄙夷。

 

如今陸青潮依然艱難移開視線，「沒吃醋。」

 

偏偏姜南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綠茶的最高境界就是把錯誤往別人身上推。

 

她整個人如藤蔓依附在他身上，繼續無辜道，「出差那麼久，不主動打電話就算了，還跟我生悶氣，知道錯了嗎，下次不許這樣了。」

 

陸青潮下颌線繃緊，半晌，朝她牽唇，眼底沉黑隱晦，「行啊。」

 

順勢抬手握住她的腰肢，微微用力，懷裡人就被摁在身後牆上。

 

姜南先是愣了兩秒，不敢亂動，「你幹嗎？」

 

他說，「認錯。」

 

話落，氣息鋪天蓋地侵襲感官，他含著她的唇，不似以往她對他的那種蜻蜓點水，溫柔也失控，像是宣泄什麼，像是佔有什麼。

 

15

 

姜南快站不穩，感覺自己像深海的魚，窒息燥熱，等待他把氧氣灌進來。

 

甚至本能地渴求更多。

 

他手指清瘦有力冰冷觸感，凍得她微顫。

 

一切脫離軌道，姜南氣息變得滾燙。

 

陸青潮很輕地笑了下，手還沒動，手機響了，不依不饒的。

 

再看懷裡姑娘羞得不敢抬頭看他的模樣，忍了又忍，最終咬了下她的唇，「我接個電話。」

 

「......」

 

男人走後，姜南深呼吸好幾次，躍到嗓子眼的心髒慢慢落回去，還有找不到邊際的空虛。

 

沒幾分鍾，陸青潮電話已經結束，神色不怎麼好，「媽身體不舒服，我回去一趟，你先睡。」

 

「我跟你一起。」姜南作為兒媳，理應跟他一起。

 

陸青潮沒說什麼，到老宅時，剛好和大哥大嫂碰見一同進屋。

 

陸母平日都在療養院待著，今天突然不舒服，全家都過來了。

 

醫生檢查完說是晚上吃多了，開些胃藥就走了。

 

此刻客廳氛圍就有那麼點奇怪了。

 

聊了點家常，婦人黑發中摻了銀絲，一言一行都能看出是個隨和的人，終於回到正題上，「我們家要是多個小孩，就不那麼冷清了，你們覺得呢。」

 

意思明顯。

 

「今天都說說吧，打算什麼時候要小孩。」

 

16

 

白雨文不語，陸彥斟酌著緩緩道，「媽，這事順其自然，最快也得明年吧。」

 

婦人不滿的點點頭，目光轉向旁邊，「你呢。」

 

陸青潮原本置身事外坐著，甚至握住旁邊姜南的手在掌心把玩，聞言笑道，「隨時，聽我老婆的。」

 

什麼叫高情商回答。

 

姜南耳根一燙，把手縮回來，沒幾秒又被厚臉的人給握了回去，「爸媽，這事急不來，但我和青潮會好好準備的。」

 

陸父喝了口茶，「你媽也是為了你們好，生個孩子，我們也就放心了。」

 

陸彥沒說話，感覺不太想談這件事，相比之下陸青潮就隨性很多，起身拉住姜南的手，作勢要走。

 

陸父放下茶杯，「幹什麼去。」

 

陸青潮摟著她的腰，有種揉進骨子裡的親密，「回去生啊。」

 

「......」

 

17

 

沒走成，被婆婆留下來吃了個夜宵，離開老宅前，姜南去了趟衛生間。

 

腦海裡都是孩子的問題，她不是不想要，而是總感覺現在談這些有些早。

 

出來時在走廊遇見白雨文，兩人聊了會天。

 

她對剛剛場景像是習慣了，「結婚到現在，媽不知催多少次了。」

 

姜南記得哥嫂已經結婚快兩年了，問道，「你們不想要小孩？」

 

那一刻她腦補一場狗血大片，嫂子愛上陸青潮，陸青潮得償所願......

 

想到這，姜南有股彷徨感，她有些不願意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白雨文失笑搖頭，「說件事你別笑話我，我很早就知道我會嫁給陸彥，也一心嫁給他，可後來我卻在陸青潮身上亂了下。」

 

「我知道你覺得他喜歡我，甚至我也有懷疑，但其實並不是，我發現他隻有我們四個都在時，他才突然跟我說話。」

 

門口車燈忽閃，白雨文沒再說什麼，跟她告別離開。

 

姜南在原地發呆，細細回想她說的話，有些聽不懂，難道陸青潮其實不喜歡嫂子，還是說他太卑微，隱藏得深？

 

「他們要生孩子，有的人徹底沒機會了。」男人聲線清淡，從身後傳來，還有些幸災樂禍。

 

姜南收拾好情緒，再次認真糾正他，「再說一遍，我有道德底線也早就不喜歡他，我已經嫁給你了，你以後不準說這樣的話。」

 

這架勢有種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灑脫。

 

沒等到回應，她語氣重了些，「聽見沒？」

 

陸青潮嗯了聲，不知哪找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深紅碎花的，像是媽媽穿的，系好扣子，見她還皺著眉，頭一次放低姿態，哄道，「突然生什麼氣，不然我再認個錯？」

 

一句話猛然讓她臉紅，腦海裡都是呼吸交錯的溫度，氣得轉頭先走，看見沙發上有條圍巾，是白雨文的。

 

「你給嫂子打個電話，她圍巾落下了。」

 

陸青潮瞥了眼，「我沒她聯系方式。」

 

「......」

 

他眉眼似是煩躁，「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