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廂內,碳爐燒的正熱。
一上車,謝晚凝便掙脫腰間的手,坐到他的對面,低垂著頭默不作聲。
裴鈺清看她一眼,抬手斟了杯熱茶推過去,她也不曾動手接過。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就這麼陷入古怪的沉默。
比沉得住氣,大概沒人能比得過裴鈺清,謝晚凝當然也是如此。
一片壓抑的安靜中,她忍了又忍,心裡的鬱猝實在忍不住,率先開口道:“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裴鈺清道:“你今日受了涼,先把參茶喝了。”
“……”謝晚凝真是有些佩服他了,她抬手揭開茶盞的蓋子,瞥了一眼,端起來飲了口。
這一連串動作,裴鈺清自然看在眼裡,他道:“陸子宴跟你說了什麼?”
謝晚凝笑道:“我以為你會問,他對我做了什麼。”
此言一出,裴鈺清眼皮驟然掀開,直直看了過來,正好對上她略帶挑釁的笑。
他眸光沉了沉,就在謝晚凝以為他又要恢復那副八風不動,萬事不放在眼裡的死模樣時,就見對面的人探身過來握住她的手腕。
三根手指,直直扶上了她的脈搏。
謝晚凝也沒抗拒,任他把著脈,似孩童般好奇道:“這樣就能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嗎?”
她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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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沒有厲聲呵斥,沒有面露惱怒,但裴鈺清如何能看不出來。
他看她一眼,復又垂下眼認真把脈。
良久,他收回手,道:“他說的話,你都不要相信,……他擄你來軍營的事,在我意料之外。”
陸子宴擄她來軍營,為的是讓她親眼看看劉曼柔的下場,那是前世的糾葛,他能預料到才怪。
謝晚凝笑道:“所以,在你的預料中,不管他對我做什麼,都隻會在普賢寺後院中,對麼?”
“晚晚……”
“回答我!”謝晚凝收斂笑意,打斷他的話,直言發問:“你是不是故意讓他看見你脖頸肩的齒痕,借此誘他來找我求證一切!”
一向不動神色,沉穩內斂的男人,被這樣的逼問下,面色流露出幾分焦灼之色。
他動了動唇,靜默半晌,方道:“我的確想讓他知道,你我已經圓房,好叫他早點死心,而且,普賢寺是佛門重地……”
“荒謬!陸子宴那樣的瘋子,豈會顧忌佛門不佛門,你這是拿我在賭嗎?”謝晚凝冷笑:“若他怒意上頭,對我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害,是不是就如了你的意?”
“晚晚!”裴鈺清面色一變,聲音不自覺變得沉冷:“我從未如此想過!你是我的妻子,我豈會……”
他頓了頓,道:“你身邊有四名死士暗中護衛,普賢寺又香客雲集,他若對你不遜,必定會鬧出動靜,……你不會有事。”
“鬧出動靜,引得眾人來圍觀,才是你真正的打算罷,”謝晚凝驚異於自己竟如此敏銳,或許真是跟聰明人呆久了。
她想了許久,將今日一切簡單理順,又是一聲冷笑,“那四名死士呢?不會是被鳴劍一人搞定了吧?”
陸子宴可就隻帶了鳴劍一人來。
難不成鳴劍一人單挑四名死士,並且沒有叫普賢寺任何人聽見動靜?
這個問題,在裴鈺清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謝晚凝一時都有些無言。
她隻知道鳴風鳴劍都是陸家的家臣,由陸子宴一手培養,跟在他的身後,對他忠心耿耿,卻不曾想,武力值竟然高成這樣。
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死士,是悍不畏死的利刃,卻被鳴劍不聲不響解決了四個。
不過是陸子宴手下的一個臣屬而已,竟然有不弱於邊疆大將的武力值。
這樣的事誰敢想?
顯然,裴鈺清也沒預料到這一點,失策了。
在他的計劃中,普賢寺內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眾目睽睽之下,剛剛歸宗的嫡出皇子,在佛門重地欲欺辱臣妻……
而她被死士護衛,並沒有受辱,既保存了她的名節,又打壓了陸子宴的氣焰。
這樣張狂無度,私德不修的皇子,哪怕是功勳卓著的嫡出皇子,也不會受百官的擁戴。
他沒有如陸子宴所說的那麼大方,為了使個計謀,讓自己的妻子真的被強佔。
想到這兒,謝晚凝滿腔翻湧的怒意和被背刺的絞痛總算緩和了些。
可他利用她算計陸子宴是真,就算給她四個死士,不讓她受辱又如何……
若事情成了,她還是會淪為京城風口浪尖上的談資。
第146章
謝晚凝都不敢深想,這人的心思究竟多深。
昨夜他們才親密交頸,第二日看見脖頸上的齒痕,他就能布下這樣的算計。
這樣的枕邊人,她還能要的起嗎?
她還在這邊冥想,對面的男人目光卻已經從她的眉眼,落到微微泛紅的嘴唇,一點一點慢慢下滑,最後,停在她的腰間佩玉上。
通體烏黑的玄玉,從未見她帶過……
察覺到他的目光,謝晚凝也垂眸看想自己腰間,眉頭微蹙。
裴鈺清收回視線,抬手為她續上參茶,道:“城門已關,今夜我們去溫泉別院暫住。”
“你!”見不得他這副已經相安無事的模樣,謝晚凝怒火中燒,“你這樣算計我,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對不起,”他指尖微微一顫,道:“他有沒有嚇著你?”
“……”謝晚凝深深的看他一眼,無力的垂下眼,不再說話了。
她發現,不管是他們之間也好,還是她跟陸子宴之間也罷,她都玩不過。
對於裴鈺清,她沒他沉得住氣,也沒他有心思,有手段。
他做下這樣的錯事,被她識破了,卻還要等著她來問詢。
情緒起波動的永遠都是她,他最會隱忍,她永遠看不破他的內心。
他表露出來的情緒,都隻是他願意給她看到的那些。
真正的心思,他深藏不露。
陸子宴就更絕了,人家也不玩陰的,全靠一力破萬法,隻要認清自己內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其他隨人算計。
她玩心思玩不過裴鈺清,硬又硬不過陸子宴。
到這一步,她是真有些後悔當初倉促嫁人了。
這種機關算盡的男人,真心是最稀缺之物。
謝晚凝甚至不敢確定,裴鈺清對她有真心這樣的東西嗎?
車廂內安靜下來。
兩人相對而坐,卻沒有一人主動開口說話。
直到馬車駛入溫泉山莊,停了下來。
謝晚凝正準備彎腰下車,肩上一重,一件鴉青色大氅蓋了上來,她側眸看了一眼手還搭在她肩上的男人。
裴鈺清溫聲道:“你不能受寒,先別同我置氣。”
兩人先後下了馬車。
這裡算是兩人的定情之地,隔壁就是謝家的別院,那些畫面還歷歷在目……
主院已經燈火通明,奴僕們呼啦啦跪了一地。
這間院子謝晚凝並不陌生,不過當日她也隻是在這兒喝茶談天,從未入住過。
再次到來,她已經是女主人了。
裴鈺清解下她身上的大氅,道:“先去泡澡,解解身上的寒氣。”
主臥旁的盥洗室便是一間人工引入的溫泉浴房,婢女們早就收拾妥當。
謝晚凝沒有跟自己身體過不去的意思,徑直朝裡走去。
氤氲熱氣的湯池,隱隱透著幾分藥味兒。
她側眸看向幾位侍女,“他平日裡也是這麼泡的?”
“您的湯池裡隻放了幾味養身藥材,世子的不一樣,”侍女解惑道:“世子的藥浴乃幾位御醫親自開的調理方子,以治心疾。””
心疾……
謝晚凝抿唇入了湯池,心裡想著,他一身長滿了心眼子,思慮過甚,有心疾也是活該。
寒冬臘月,泡在溫泉裡,沁入骨髓的寒意,都被一點一點驅散,昏昏欲睡之際,侍女適時提醒不可久待。
等回到臥室,見到一身寢衣側坐床榻的男人,謝晚凝些許困意頓消,腳步也停在三尺之外。
他們在沛國公府之前雖說是分居狀態,但昨夜既然已經圓房,按理說日後該同塌而眠……
可今天發生這麼多事,謝晚凝確實心生隔閡,不再情願在跟這樣心思深沉的男人,同床共枕。
她手指緩緩攥緊,“你去別處睡。”
榻上的男人微微一頓,側頭看過來,見她躊躇不願靠近,垂下眼道:“溫泉山莊沒有客房。”
本就是他私產,沒有旁人來過,又怎麼會準備客臥。
謝晚凝抿著唇站在原地,“那我回我家莊園睡。”
說完,她轉身欲走,未行兩步手腕就被身後的人握住,旋即腰間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抱到榻上。
指腹撫上她被怒意染紅的眼睛,裴鈺清溫聲道:“謝家別院久未有主人居住,你這麼突然過去,奴僕們沒有提前準備,收拾會要很久。”
謝晚凝知道他說的確實有理。
他沒說的是,她一個出嫁的姑娘,大半夜過去敲門入住,此事一定會傳入她阿爹阿娘耳裡……
“別置氣了行麼?”他嗓音始終輕柔:“這次是我做的不對,我隻是太怕了……”
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喜歡一個人會自卑。
越喜歡,越自卑。
擁有的越多,越害怕。
他年長她十一歲,這是他用盡全力都不能更改的事實。
他怕她回心轉意,怕她會後悔選擇嫁給他,怕的太多……
以至於讓他昏招頻出。
若是從前,聽見他這樣的話,謝晚凝恐怕早就心軟的不行了,可現在,被他屢次三番的欺騙,利用後,她已經沒有動容。
甚至,她還有些想笑。
“怕什麼?”她笑著看身上的人,“怕我終於看清你的真面目,還是怕我終於發現你其實不如陸子宴?”
她笑意轉冷,“我以為你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誰知你甚至還不如陸子宴坦蕩。”
裴鈺清單手撐在她的頸側,另外一隻手撫上她微紅的眼睑,沒有說話。
真是惱極了他永遠面不改色的模樣,謝晚凝又道:“我後悔了。”
這四個字就好像戳中了他的某個死穴,裴鈺清瞳孔猛地一顫,直直的看著她。
謝晚凝怒意上來,連發瘋的陸子宴都不怕,又怎麼會怕他。
見他看過來,反而微微一笑,“你擔心的確實對,陸子宴年少有為身體好,為人坦坦蕩蕩,雖然脾氣霸道了點,但他也就隻會嘴硬兩句,比起你一聲不吭玩陰的,確實要好的多。”
所以,她後悔了。
這樣淺顯易懂的潛臺詞,裴鈺清瞬間能悟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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