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正給老人家剝杏仁,聞言將剝好的杏仁放入碟中,福了福身,退出了雅廳。
走之前特意瞧了下,自家四口,除了母親還在廳內陪著外祖母宴客外,父親和兄長不知何時也已經退了出去。
曲城侯府謝晚凝熟的很,連個引路的丫鬟都不需要,吩咐爾晴先去花廳後,自個兒開始四處轉轉。
一出雅廳沒多久,迎頭就遇上了幾波客人,本朝風氣開放,賓客間男女並不需要避諱,遇見認識的,聊上一時半會也不怕有闲話傳出來。
謝晚凝倒也遇上幾個相熟的貴女,見到她這個近日流傳開來的謠言主角,也並無異色,自若交談幾句後,又各走各的。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越走越偏,有些累了,才準備去花廳尋表姐妹們玩兒,一抬眼卻見前方轉角處出現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
面上不由一喜,沒想到平寧郡主竟也來了,正要揚聲喊她,又看見她對面的人。
謝晚凝愕然,幾乎要懷疑自己認錯了。
她阿兄怎麼也在這兒?
遠處,謝衍譽立於花樹下,正垂眸望著面前的平寧郡主。
從謝晚凝的視角看過去,那邊兩人,似乎正在說著什麼。
反應過來後,她眉梢微挑,輕手輕腳準備靠近,腳下的草地上卻自身後出現一道影子,手腕也被人隔著衣袖拉住。
她驚訝回頭,撞入一雙溫潤的眼眸中。
“噓…”裴鈺清對著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彎腰湊近了點,才低聲道:“你這麼過去,他們會尷尬的。”
謝晚凝:“……”
她哪裡是想直接過去,她其實是想偷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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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麼一說,謝晚凝有些羞愧的別過頭避開他的視線。
第25章
“你怎麼在這兒?”
怕被那邊兩人發現,謝晚凝拉著身邊人往一旁的樹後面躲著,聲音放的非常小。
裴鈺清僵手僵腳跟著她走,湊近了些才聽清她的話,輕聲道:“我喜靜,不愛去人多熱鬧的地方,這兒正好。”
……所以他也是湊巧碰見。
謝晚凝點著頭以作回應,手卻扒拉著樹身探出半個小腦袋,視線不自覺往兄長方向看。
先前還沒看出些什麼,可這會兒,她怎麼覺得她的阿兄是被郡主給堵住了呢?
瞧瞧,就那麼一條羊腸小道,裴鈺萱站在前頭擋著,小嘴一張一合,正仰著頭喋喋不休說些什麼,而她的兄長雖瞧不見神情,卻也能看到他並未開口說話。
“喂,”她用手肘拐了拐身邊的人,悄悄道:“妹妹這麼堵著一個外男,你這個做兄長就這麼遠遠的瞧著?”
裴鈺清被她拉著躲到大樹後面,鬼鬼祟祟的偷看那邊本就有些僵硬,聞言反問:“不然我該如何做?”
——如何做?
謝晚凝想到自己的兄長。
這要換了她的阿兄,不得把她喊回家,念叨個十天半個月?
裴鈺清道:“萱兒大了,能分辨自己的喜惡,我不願用禮教規矩去束縛她。”
謝晚凝聽的微微一怔,下意識抬頭去看他,恰好對方也垂眸望過來,她眨眨眼,小聲道:“那你不怕她受到傷害嗎?”
裴鈺清笑了:“她身邊有暗衛。”
“……”謝晚凝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
她朝他勾了勾手指。
裴鈺清微愣,緩緩彎腰湊近。
謝晚凝一字一句,小聲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怕她被欺負嗎,就連暗衛也幫不了的欺負。”
裴鈺清目光落在她面上,溫聲道:“你兄長是真正的君子,不會行逾矩之事。”
謝晚凝一時啞口無言。
她張了張嘴,試圖辯解:“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哪裡會擔心她的兄長不守禮,反過來還差不多……
可這話當著人家兄長的面說出來多冒昧啊,謝晚凝尷尬的別開臉,再次探頭去看那邊。
卻發現那邊兩人竟然不在了。
她伸長脖子看了許久,疑惑道:“人呢?”
裴鈺清聲音帶著笑意:“……走了有一會兒了。”
“你怎麼不早說。”
謝晚凝當即從鬼鬼祟祟的偷窺狀態中恢復成端莊的貴女儀態,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正要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腳下卻踩了個空。
“小心點,”裴鈺清自身後握住她的胳膊將人扶穩了,提醒道:“這兒沒有鋪青磚,道路不平,你看著點腳下。”
謝晚凝自他臂彎中揚起頭,張口正欲道謝,卻被面前的人晃了眼。
春光明媚,他背光而立,語調輕柔,微垂著眼睫看過來,眸光溫潤,似遺世而立的仙人,光華灼灼。
已經到嘴邊的謝字都停住,良久,謝晚凝動了動唇,“這些年,您應該極少出門赴宴吧?”
裴鈺清眼睫微閃,輕輕道:“嗯,鮮少。”
謝晚凝暗道了一聲果然,要不然她不至於前段時間在茶樓才見他第一面。
想著,又納悶道:“那您這段時間可是喜愛起熱鬧了?”
先是去了他們家的及笄宴,又來了曲城侯府的壽宴,這頻率可不低。
裴鈺清被問的頓了頓,正欲說話,卻聽見‘吱呀’一聲,他偏頭看了過去,瞳孔驟然一縮。
謝晚凝察覺到不對,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抬眼就見一根被折斷的樹枝破空而來,自兩人中間穿過,直直刺入旁邊的樹幹。
裴鈺清眉頭微皺,手掌收攏將身邊的姑娘護的更緊了些。
下一瞬,有兩名暗中隨侍的護衛現身。
謝晚凝終於看清了動手的人,面色一變:“陸子宴!你做什麼?”
陸子宴一襲青色窄袖長袍,修長身姿靜立於一棵桃樹下,隨著春風吹拂,粉色花瓣緩緩飄落,偶有幾片恰好自他冰冷的眉宇間落下,將他涼薄冷厲的眉眼映襯的更加陰寒。
“這就是你‘不喜歡了’的理由嗎?”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臂。
謝晚凝終於發現自己跟裴鈺清現在的距離有多麼親密,她下意識甩開胳膊上的手,又一連退了兩步。
一連串的反應做完後,她又有些懊惱。
她現在願意跟誰親近,又幹他何事!
為什麼要一副心虛被抓包的樣子。
可她這個反應,叫陸子宴神情更冷,慍怒的氣息渲染於眉間,一步一步朝著這邊走近。
他氣勢駭人,引得兩名暗衛欲拔刀相攔,被裴鈺清微微抬手制止:“你們退下。”
眼見人越走越近,謝晚凝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就聽見旁邊溫和的聲音響起。
裴鈺清道:“別怕,想說什麼隻管說,我護著你。”
謝晚凝心尖微動。
已經到近前的陸子宴聽的冷笑一聲:“裴世子是要同我搶人?”
“我不是你的人!”謝晚凝蹙著眉反駁:“我們的婚事不作數了,我不會嫁給你。”
此地偏僻,是曲城侯府較為荒涼的角落,周遭除了他們三人外,就連剛剛出現的兩名暗衛都消失不見。
少女聲音輕靈而堅定。
陸子宴僵了一瞬,目光緩緩落到她身上,仔細端詳著她的眉眼,終於確定她說的是真心話。
她說過很多次退親,直到這一次,他才徹底信了。
他想到了自己母親說的那句話。
心底驟然升起的怒意將那絲淺淺的惶恐狠狠壓了下去,眼神赫然鋒利起來,咬牙盯著她:“還真找到下家了?”
他抬手指向旁邊靜立著的裴鈺清,似笑非笑:“就他?一個年長你十一歲的老男人,還能再活幾年都不知道,你就是想氣我,能不能換個對象?”
謝晚凝頭一次見識到,他寡言少語的外表下,還有一張這麼毒的嘴。
“說話!”陸子宴上前一步,額間青筋爆出,齒關咬的隱隱作響:“告訴我,你和他在這兒做什麼?”
他兇狠的像一頭瀕臨失控的野獸,哪裡是話語間表示出的對‘老男人’渾不在意的模樣。
第26章
見他這樣,原本還有些莫名慌張的謝晚凝情緒突然就穩定了下來。
“陸子宴,”她仰頭看他,道:“你忘了嗎?我們要退婚了,無論我跟他在這兒做什麼,都沒有跟你解釋的必要。”
少女仰起小臉對著自己,唇上的口脂在陽光下愈發紅潤,隨著張合一閃一閃,可吐出的話卻叫人惱怒。
陸子宴不怒反笑,語調緩緩,嗓音低啞:“為了這麼一個都夠當你爹的男人,你要跟我退婚?”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他親眼見到他們親密相擁,緊緊對視,已經認定了他們之間不清白。
這麼一副被背叛的質問表現,叫謝晚凝有些好笑。
她倒是可以隨他誤會,但卻沒辦法容忍他對裴鈺清的一再輕視。
笑了會兒,忽然一把握住旁邊始終沉默不語的男人,索性幹淨利落的認下:“沒錯,你說的都對!”
她笑著問道:“不是都說年紀大的男人懂得疼人嗎?”
“住嘴!”
陸子宴眸光通紅,落到他們交握的手上,殺氣四溢。
這幾年他奉命東徵西討,手底下不知收割過多少人命,眸中殺氣猶如實質,謝晚凝被他這個眼神嚇到了,指尖輕顫,下意識就想抽出來,卻被身旁男人扣緊。
“別怕他,”裴鈺清偏頭望了過來,溫聲道:“你想說什麼就說,我說過的,我會護著你。”
他的聲音在這個局面下,依舊平靜且穩定,似乎情緒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謝晚凝聽的心頭一熱。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眉眼彎彎,她緩緩收緊回握,抬眼看向陸子宴,繼續針鋒相對:“怎麼?聽不下去了?不是你要問的嗎?”
“他就算年紀比我大了些又如何,再怎麼樣不也比你好的多?”
“他樣貌長的比你好看,性情比你溫和,他沒有通房,沒有外室,沒有一口一個柔娘。”
謝晚凝深吸口氣,纖長的睫毛輕顫,一字一句:“陸子宴,他比你幹淨。”
他比你幹淨……
“他幹淨!我就髒?“陸子宴似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唇一張剛想說點什麼,又急忙止住話頭。
他堅決不允許自己跟個後宅婦人般,拿自己的清白說事。
最後咬著牙恨恨瞪她:“這些就是你堅持退婚,琵琶別抱的理由?”
謝晚凝哪裡懂他那些心思,點頭點的果斷,還準備說點什麼,腰間卻忽然一緊。
跟裴鈺清相握的手也被迫松開,整個人已經被陸子宴抱進懷裡。
“你放開我!”她嚇了一跳,手抵在他肩頭,欲將人推開。
“晚晚是不是忘了,”陸子宴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湊近,吐字狠戾:“我們還沒退婚呢,他都能抱,我為何抱不得?”
謝晚凝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說,她什麼時候就跟裴鈺清抱了,他剛剛究竟看到了什麼。
努力別開頭躲他想開口說話,可他的唇還是幾乎貼上她的側頸,壓迫感十足的氣息縈繞她耳畔。
灼熱、怪異。
或許是被夢境影響的太深,她難受的縮了縮脖子,滿腦子都是夢中唐曼柔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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