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從來沒有過多為難她,每次都輕言原諒。
他太忙,忙著在朝堂上立足,忙著建功立業,忙著爭權奪利,哪裡有闲暇顧及她這些小兒女的心思。
很多時候,兩人鬧了脾氣,等到謝晚凝主動來認錯,陸子宴才恍然,原來她消失的幾天裡,竟然是同他生了氣。
這次,他本以為也該如此,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謝書登門索要婚書。
……退親?
陸子宴冷冷一笑,再次抬頭看了眼面前緊閉的大門,轉身離開。
除了她,他從沒打算過自己會娶旁人。
…………
第二日,陸家派人送來一封帖子,給謝晚凝的。
是陸子宴的妹妹,陸夕瑤親筆所寫,請貼上對昨日謝家提出的退親之事絕口不提,隻寫到自己院中的粉薔薇今年開的極好,邀請她去赴賞花宴。
謝晚凝目光落在燙金請帖上幾個娟秀小字上,沒有伸手去接,輕聲問:“是誰送來的?人可還在?”
手捧請帖的婢女道:“來的是陸家管事,門房怕您有吩咐,不敢叫人走,眼下還在門口等著回話。”
“正好,讓他把東西帶回去,”謝晚凝語氣淡淡,聽不出情緒:“請他轉告夕瑤妹妹,我同陸家的緣分已斷,從今往後陸家任何宴請,無需相邀,我都不會去。”
“喏。”婢女福身告退。
坐在一旁的謝茹瑜望著婢女遠去的背影,眉梢幾不可見的微挑,酸溜溜道:“晚晚姐就這麼同陸家小姐斷了來往,實在叫人惋惜。”
一同長大的閨中密友,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情意深厚無話不談,卻因為同兩家姻親不成,而絕了來往,任誰都會覺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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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凝沒有聽出她語氣不對,隻淡淡一笑:“本就並非真心相待,又哪裡來的惋惜之說。”
想到那一口一個晚晚姐喚的親熱的姑娘,謝晚凝心頭還是有些發苦。
陸夕瑤和她同歲,兩人生辰相差不到半年,嘴甜的很,又很愛黏著她,比起謝茹瑜,在之前的謝晚凝心裡,陸夕瑤更像是自己的妹妹。
可就是這個妹妹,在她嫁入陸家後,卻不知因何緣故,對她驟然冷淡下來。
甚至在爾霞被陸子宴收做妾氏後,每每三人碰面,她對爾霞的態度都比對自己這個正經嫂嫂熱切。
謝晚凝知道陸夕瑤不一定多看得上爾霞的行徑,也並非真的想同爾霞交好。
不過是因為了解她,知道爾霞的背叛定會讓她深受打擊。
為了叫她不痛快,才故意同爾霞交好。
陸夕瑤做到了,她確實不痛快,鬱結於心,傷及肺腑。
一個是當做妹妹真心相待的手帕交,一個是自小伺候自己的婢女,兩人同時背棄,謝晚凝是肉體凡胎,沒辦法不受影響。
直到現在,謝晚凝都不知道夢中的陸夕瑤為何忽然之間就莫名討厭她。
到了深惡痛絕,恨不得叫她去死的程度。
如今有夢境做為提醒,她不會重蹈覆轍,也沒辦法去尋她問個明白。
除非她還能繼續入夢,不然,陸夕瑤的態度轉變,或許注定隻能成為一樁無解之謎。
她自顧自陷入沉思之中,旁邊的謝茹瑜聞言卻眉頭微皺,還以為是因為陸子宴的緣故,陸夕瑤站在自個兒兄長那邊,對堂姐說了些什麼話,頓時收斂了酸溜溜的心思,撇嘴道:“陸家果然沒有一個好人。”
就連她最是羨慕的陸夕瑤,竟然也是虛情假意之輩。
“不許胡說,”謝晚凝滿臉不贊同,嚴肅道:“陸老侯爺一生鎮守北疆,立下無數戰功,陸家男兒死在戰場上的不計其數,如此忠烈之家,不可輕辱。”
就算是陸子宴,雖然現在還沒去過真正戰場,但這兩年領兵四處剿匪平亂,長槍不知飲了多少亂臣賊子的血。
兒女情誼上,他或許做的不好,但家國天下,他絕對當得起少年英雄之稱。
謝茹瑜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了,聞言訕訕道:“我隻是不喜歡陸夕瑤,你對她那麼好,她……”
“知道你是為我鳴不平,不過她也並未曾得罪我,”謝晚凝抬手為堂妹斟了杯茶,道:“以後不理會也就是了,本來兩家退了親,就該老死不相往來,如此正好。”
謝茹瑜頓時喜笑顏開:“如此便在好不過了。”
她不喜歡陸夕瑤最大的原因便是對方總黏著自己堂姐。
她可就這麼一個姐姐,就算從小吵吵鬧鬧,也是自家姐妹的事兒,若沒有陸夕瑤,謝茹瑜堅信她們的姐妹之情絕對不會到現在才緩和。
…………
陸家一連下了三天的帖子,從一開始小輩陸夕瑤,到陸家二夫人,最後是陸子宴生母陸大夫人都分別以自己的名義,邀請謝晚凝過府一聚。
而鄭氏從一開始的淡然旁觀,到如今的厭煩惱怒,真是憤怒至極。
誰家求和,真心想挽回一樁兒女婚事會是這般高姿態?
他們謝家都親自登門提了退親,除了當天陸子宴來了一回外,陸家全當忘了這回事,竟然還想著下封帖子,便叫她們家姑娘又主動湊過去。
莫不是以為他們家說退親,是在開玩笑?
謝晚凝輕輕拍撫母親的背給她順氣,語氣波瀾不驚:“女兒往日待陸子宴那般好,陸家幾位夫人怕是篤定我放不下他,眼下恐怕還以為我已經後悔,隻是退親的話已出口,有些下不來臺,送帖子不過是想給我一個臺階下呢。”
第16章
這幾年,她將自己姿態放的太低,被人如此看扁也在情理之中。
不要說陸家人,就算是她自己如果不是再三確定夢境屬實,恐怕也無法下定決心放下陸子宴。
鄭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她的眉心:“你說你啊,早如此想的明白該多好。”
“現在也不晚,”謝晚凝莞爾,捏著母親的肩,道:“阿娘放心,女兒以後再不叫自己被人如此拿捏了。”
死過一回方覺悔,那些夢猶如她親身經歷般,時刻提醒她從前究竟有多錯。
“也不可矯枉過正,”鄭氏愛憐的拍拍女兒的手,溫聲道:“我們晚晚樣樣都好,陸子宴不知珍惜,是他有眼無珠,這世上還是有如你爹一般的好男兒的。”
她怕女兒鑽了牛角尖,走上另一個極端就不好了。
謝晚凝輕輕嗯了聲,乖巧點頭。
鄭氏又道:“陸家一連被拒三天,想必也該明白咱們家退親的決心了,且看她們打算如何應對。”
“反正無論如何,我都不嫁陸子宴,”謝晚凝挽著母親坐下,堅定道:“就算他願意將那外室遣散也不行。”
事情走向同夢中有些不同,陸家不肯退親,陸子宴還親自登門求見,謝晚凝都開始擔心他會先遣散劉曼柔,哄得她爹娘松動了。
“這是你的婚事,隻要你不願意,我同你阿爹絕不勉強於你,”確定女兒的滿心不情願,鄭氏道:“如今隻希望陸家體面些,不要再多糾纏,快快退還婚書吧。”
…………
武原侯府,正院。
方桌上擺著三封原封不動退回來的請帖,廳堂內氣氛凝滯。
陸老夫人歪靠在軟枕上,面色難看的望著下首坐著的大兒媳:“晏兒還是不肯將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送走嗎?”
“這……”陸大夫人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您也知道,打小宴兒主意就正的很,他不願意的事,沒人勸得動。”
隻是,她從未想過她那個對未婚妻都隻淡淡的兒子,有朝一日會為了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連母親和祖母的話都不聽。
還將人藏的嚴嚴實實,她親自去那院子想看看是哪裡來的天仙,將她兒子哄的鬼迷心竅,卻連院門都進不去。
如何能不惱!
她惱的當然不是自個兒子,而是那個勾了她兒子的賤婢。
“去,”陸老夫人對著垂腿的婢女,吩咐道:“去前院守著,世子回府叫他過來一趟。”
也是碰巧,原本回京後日日早出晚歸忙的腳不沾地的陸子宴今兒回來的早,聽見祖母有請,連官服都沒換,直接就去了後院。
見他進來,陸老夫人緩緩坐直了身體,渾濁的雙眼看了獨孫幾息,到底愛憐之心佔了上風,實在不舍苛責。
她幽幽一嘆,道:“你若真舍不下那賤婢,那就把和晚晚的婚事退了吧,謝家強勢,不肯女兒受委屈,祖母再為你另聘一位門楣低些性子綿軟的貴女,好善待你那外室如何?”
直到現在,陸家幾位夫人還是沒想過退婚的事是謝晚凝決定的,一致認為是謝家人不肯女兒還未入門便受夫婿如此怠慢,勒令女兒不許接帖子再來陸府。
陸老夫人憐惜孫兒,見他確實撇不下那外室,無奈之下,也願意成全他,本以為孫兒會歡喜的應下,卻沒想到才剛剛落座的人聞言猛地站起,赫然掀眸望過來:“婚期已定,豈能說退就退。”
這反映,叫陸家幾位夫人頓時一驚。
陸大夫人道:“你尚未成婚,便豢養外室,還養的人盡皆知,謝家門風清正,豈容你如此慢待他們家女兒,幾日前便上門提了退婚,此事你不是不知,這好幾天了,你都不肯遣散那外室,為娘還當你做了取舍,怎麼如此驚訝?”
她指著小方桌上三封燙金帖子:“一連三天下帖邀晚晚過府,全被退回來了,半點松口的意思都沒有,你還當謝家父子所說退婚之事是在同你開玩笑嗎?”
窗外春雨霏霏,屋內的丫鬟婆子們皆噤若寒蟬。
沉默間,陸子宴漆黑的眸子落在請帖之上,眉心微蹙:“我去謝府同她說。”
“快歇歇吧,”陸大夫人喊住兒子,氣笑了:“你腦子是榆木做的不成,謝家人惱的是你不顧他們家閨女的臉面,未婚便豢養外室,你不將那賤婢解決了,還指望能進得去謝府大門嗎?”
明明是少年成名,被當今聖上多次盛贊,寄予厚望的肱股之臣,怎麼在男女之事上,如此愚鈍。
看著面色沉俊的兒子,陸大夫人奇道:“我兒不會想著不遣散那賤婢,婚事還能不受影響吧?”
她倒是不反對兒子左擁右抱,隻是再如何,妻子的臉面還是該給的。
婚期還有一個多月,換做別的人家,就算身邊早有通房的都該打發了,好叫新婦歡喜過門,她家可倒好,原本身邊幹幹淨淨的,反倒在這時候同一個賤婢糾纏不清。
還鬧的人盡皆知,這不是打陸家的臉嗎?
陸子宴闔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老夫人見狀,隻當自個的乖孫做不下決斷,哪裡舍得他如此為難,便緩聲道:“既然兩個都舍不下,就先將外邊那個換個地方,對外說遣散了,等晚晚過門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
當天下午,陸子宴將外室遣散的消息就傳進了謝家。
謝晚凝真是有些驚了,隨即便是苦笑。
……原來她態度強硬,堅決不肯接受劉曼柔的話,陸子宴也是真的會退讓的。
哪怕隻是緩兵之計。
沒錯,謝晚凝完全不相信,陸子宴會願意舍下劉曼柔。
不說他們是如何的柔情蜜意,就說按時間算,劉曼柔肚子裡都揣了他的長子了。
可夢中的他卻連做做樣子都不肯,哪怕她兄長找他談話,也不肯退讓半步。
因為他拿捏死了她對他的心意。
仗著她愛他,有恃無恐。
如今,放下所有執念後,謝晚凝已經能看的明白。
可越是看的明白,她越為自己不值,越是心寒。
第17章
她賦予的哪裡是感情,分明就是給陸子宴傷她的利器。
她給的越多,陷得越深,他非但不會感動,珍而重之,反而愈發拿捏。
謝衍譽擔心妹妹退婚的決心因為這個消息而松動,特意尋過來時,便是見到她冰冷的臉色。
聽見問話,謝晚凝面上難得沒了笑臉,微微啟唇一字一句道:“阿兄放心,我日後便是喜歡豬喜歡狗,也不會再多看陸子宴一眼。”
“……倒也不必發如此毒誓,”謝衍譽語氣一言難盡:“我信你就是了。”
什麼喜歡豬狗的,他乖巧可人的妹妹怎能如此粗俗。
…………
陸子宴遣散外室的第二日,謝府的大門再次被敲響。
這次來的是跟陸、謝兩家都交好的勇毅伯夫人,和吏部侍郎家的夫人。
二位夫人受陸家之託,算是作為中間人,來為兩家說和的。
比起先前那一封請帖,就指望他們家女兒眼巴巴過去,這一回陸家辦事,還算體面。
鄭氏滿腔鬱氣勉強順暢了些,打開門客客氣氣的將人迎了進來。
又客客氣氣的招呼了一下午,喝茶談天,還喊了府裡養著的樂人好歌好舞,可謂盛情款待。
但對於兩位夫人的來意,卻絕不松口。
任她們磨破了嘴皮子,最後也隻是客客氣氣將人送了出去。
如此過後,陸家這下終於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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