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次沒要到,下回我再要,要到的錢都給你。”
林昭橫抱起二崽,將他的小身體往上掂了掂,笑道:“你別費心了,你爹的錢都給娘了,他手上的那點還要給你們買禮物呢,你們爹是大人,手上不能沒有錢,是不是?”
二崽第一次被娘這麼抱,興奮的小臉通紅,整個人神採飛揚,嘴裡溢出一串笑音。
“是!”
他眼睛亮晶晶的,“娘,你力氣真大。”
“是啊,娘隨你姥姥。”林昭嘴角含笑。
二崽笑容燦爛,問:“娘,我是你兒子,我怎麼沒隨你?”
他舉了舉胳膊,羨慕地說:“我也想要大力氣。”
林昭覺得好奇,“你要大力氣做什麼?”
“上山打老虎,怎麼樣?”二崽語氣興奮,揮舞著小拳頭,擲地有聲。
好似回旋鏢飛回來,射中林昭的眉心。
不愧是她兒子。
她爹說,她小時候也鬧著上山打老虎。
“……不怎麼樣。”林昭一口否決。
“老虎沒有招惹你,你打它幹什麼。”她輕輕捏住兒子秀氣的鼻尖,“小壞蛋。”
還打老虎呢,不怕被老虎一口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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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崽嘿嘿一笑,“好吧,我不打了。”
不過,他還是想有大力氣,打架一個頂三個。
見他哥要開始晾衣服,他催促著,“娘,你先放我下來,我要幫我哥。”
林昭心中感慨,不愧是同時降生在這個世上的親兄弟,感情真好。
她放下二崽,站起來,走過去幫幾個崽的忙。
晾衣繩對小朋友來說,有點高。
“謝謝娘。”
“謝謝三嬸嬸。”
“不用謝。”林昭勾唇輕笑,見衣服上的肥皂沫被衝洗的很幹淨,嘴上誇道:“洗的真幹淨,辛苦啦。”
大崽被誇的很高興,臉上布滿笑,“不辛苦的。”
他喜歡做事,他多做,娘就能少做。
小朋友手上力氣小,衣服上還有水嘀嗒嘀嗒,林昭順手擰幹,手指張開抓住衣領,手腕那麼抖幾下,把衣服掛好。
“今天玩了一天,你們該睡覺了。”
二崽歪頭,“娘,今天不用塗藥?”
他說的是他的手。
“要塗。”
聞言,大崽說:“娘,我和二崽先刷牙,等下再給他抹藥,可以嗎?”
“可以。”林昭不得不承認,她家大崽真是細心又妥帖,純純的小暖男,有這麼個好兒子,真能為她省不少事。
趁她回屋取藥膏,雙胞胎和小鐵錘蹲在院子的出水口,認認真真刷牙。
林昭沒催小朋友,讓他們慢慢刷,看著兒子的眼神充滿驕傲。
她的兒子真棒。
顧承淮望見這一幕,眼神無比柔和。
察覺到男人的視線,林昭回望過去,唇角翹起。
崽他爹在,她不可能拿出抽到的祛疤膏,給二崽塗的還是他在縣醫院買的。
“好啦,去睡吧,明早還得早起。”
接連幾天被拉著鍛煉,大崽二崽知道親爹有多魔鬼,怕睡不夠,趕忙去睡覺。
回的還是主屋。
顧承淮表示很滿意。
……
翌日。
顧承淮把林昭送到供銷社門口,扭頭去郵局打電話。
電話撥過去,嘟嘟嘟幾聲後。
話筒傳來一道失真的男聲。
“哪裡找?”
顧承淮開口:“顧承淮。”
先報上家門後,他語氣帶著些許不確定地喊:“雲諫?”
電話那邊的人愣了下,繼而笑開,聲音爽朗,伴隨著電流聲失真到刺耳。
“承淮?”
“你居然想起我了,稀奇!啥事?”雲諫開門見山地問。
他這個戰友沉默寡言,沒正經事,絕對不會打電話。
總不能找他嘮嗑吧!
顧承淮也沒啰嗦,直言道:“我有個外甥,對打乒乓球很感興趣,現在……什麼情況?”
乒乓球?
雲諫還真知道些消息,心說真不趕巧。
戰友怕是要失望了。
有些話不好在電話裡說,怎麼讓對方聽懂是關鍵,也不知道他們在戰場的默契還在不在?
他說:“鷹被射穿翅膀,掉江面上了。”
噶了!
聽到這話,顧承淮秒懂。
這是,連體委系統也混亂了的意思。
“懂了。”
雲諫一樂,不急著掛電話,反正是家裡的電話。
“你外甥幾歲?”
顧承淮說:“五歲多。”
“要是真喜歡,先讓他進少年宮學,這種情況總有結束的時候,到時候再往……使勁。”雲諫家裡有人在體委系統裡,知道上面某首長很關注這塊。
他覺得,過不了幾個月或一年,就能恢復正常的訓練。
“謝了。”顧承淮說了句謝。
“嘿,自家兄弟,這麼客氣見外了啊。”雲諫不高興地說。
當年在戰場上,要不是承淮拉他一把,他就不是胳膊受傷了,命肯定得留下,一條命的恩情,在他心裡顧承淮是他兄弟,兄弟見外他肯定不高興。
顧承淮眼底閃過無奈,說道:“我外甥要是真能走到那一步,還找你。”
雲諫頓時滿意。
“放心,交給我,這麼點事還是能給咱外甥辦好的!”
顧承淮:“……”
第97章 “被舉報”
結束通話後,顧承淮去縣政府大樓找楊鈞之,打聽大隊通電的事。
楊鈞之不負責這塊,但是也知道消息。
畢竟通電是全公社的大事。
“通電?馬上了,再等等,按照計劃,咱公社的各個大隊下半年會通電。”
顧承淮原本還想,要是大隊沒通電計劃,他要想想辦法,沒想到這麼巧,全公社有通電計劃。
“知道了,多謝。”
楊鈞之一拳砸在顧承淮肩膀,沒好氣地說:“謝個蛋。”
他隻回答個問題,有什麼好謝的。
“習慣了。”顧承淮輕笑,“畢竟家裡有四個崽,我媳婦兒說,讓我做個好榜樣。”
楊鈞之無語,“你是在顯擺?”
“很明顯嗎?”顧承淮挑眉。
“……”
楊主任快氣笑了。
“欠我的飯還沒請。”他決定狠狠宰顧承淮一頓。
顧承淮:“想在哪兒吃?”
楊鈞之懵了。
“怎麼著?還能選?”他嘴角微挑。
“嗯。”顧承淮淡淡道,“兩個選擇,要麼國營飯店,要麼上我家。”
楊鈞之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你做?”
打趣歸打趣,他不認為戰友會進廚房,廚房和他一點也不搭。
“不是我做,難不成我媳婦兒做?想的怪美。”顧承淮神情意味深長。
“?”
楊鈞之聽的直咂舌,失去淡定,“你還會做飯,真的假的啊?”
“很奇怪嗎?”顧承淮語氣淡淡的反問,眼裡是掌握一切的沉穩。
“奇怪!怎麼不奇怪!你又不是炊事員!”楊鈞之覺得離譜到家了。
“你還專門學做飯?”他震驚的不行,“你信不信要是你手下的兵知道你會做飯,他們肯定比我反應大。”
顧承淮不以為意。
他不是隻在乎面子,不在意媳婦兒感受的男人。
家務不是媳婦兒一個人的,他也是家的一份子,經常不在家已經很愧對媳婦兒孩子了。
要是再兩手一攤什麼都不幹,不如別回來,在家更鬧心。
“我在意嗎?”
楊鈞之知道戰友家正在蓋房,他們一家子搬去老宅,哪有招待他的地方,笑道:“以後有機會再嘗你的手藝,記住啊,算你欠我一頓。這次咱們去國營飯店,我請你和弟妹,把你家四個崽都帶上,怎麼樣?”
“上次是見過面,但是沒說幾句話,這次有你在,重新認識下,你別多想啊,我說的是你家的崽,我媳婦兒聽說你家有兩對雙胞胎,很好奇,一直說想見見。”
顧承淮能多想什麼,連戰友都不能信,那還有什麼是真的。
他也想把昭昭介紹給楊鈞之夫妻。
畢竟自己離的遠,要是真出事,還得找戰友才行。
“好。”
顧承淮沒跟楊鈞之爭誰請客,到時候讓二崽把人纏住,他去付錢就行。
聊完正事,顧承淮想到還得去衛家回話,約好下次吃飯的時間,沒多耽誤,告辭離開。
到衛家,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姐姐姐夫。
衛向東腦子活,瞬間聽明白三舅哥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得送小石頭去少年宮學打乒乓球?”
“看你們的意思。”顧承淮不會多幹涉,他隻是舅舅,關乎小石頭的未來,他不能反客為主。
“可以提前了解,但是全國形勢不好,少年宮接下來會是什麼走向,沒人知道。”
以目前的形勢,他猜測少年宮的學習內容會變,往紅色文藝宣傳隊方向偏移,但這是暫時的,體育運動早晚會重新重視起來。
顧嬋和衛向東腦子猶如一團漿糊。
“少年宮,縣裡有嗎?”衛向東問。
“縣裡沒有,省城有。”顧承淮回來時經過省城,他知道有。
顧嬋兩口子更懵。
他們連縣裡都很少去,省城離他們更遠。
空有一顆成全孩子的心,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口子滿臉為難。
顧承淮也明白。
“我請朋友新買了一副乒乓球拍,等到了給小石頭。姐夫,你在家給他做個乒乓球桌,他喜歡,讓他自己沒事先練著。”
自己熟悉熟悉,以後有機會,好過什麼也不會。
他沒說找相關資料,還沒到這一步,飯得一口一口吃。
衛向東聽妹夫的,“好,我有空就做。”
二崽那個話嘮把尺寸都兜出來了,他不用再問。
顧嬋幫不上什麼忙,隻說:“我給你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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