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8

 

第二天早上四點，我就去把婆婆叫醒。

 

「媽！起床啦！抗癌計劃從今天開始，我們要養成健康的生活習慣，爭取多活幾年，看著孩子出生，陪著孩子長大！」

 

婆婆原本還有些不情願，但是一聽孩子兩個字，立馬眼神放光，爬了起來。

 

來不及思考，就被我拖下樓跑了十公裡。

 

回來以後累得氣喘籲籲，還不能躺下，又被我帶著做了半小時帕梅拉。

 

一套下來，婆婆已經累得虛脫了。

 

小姑子從房間出來，看到渾身大汗的婆婆，瞬間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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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露！你想謀S啊？！你看把我媽累成什麼樣了！」

 

我擦了擦汗，一臉無辜。

 

「我這都是為了媽好啊！我上網咨詢過了，她生病就是因為體質太差，她現在就是要增強體質才能抵抗癌細胞啊！」

 

說完，我轉身進了廚房，端出來一碗藥汁。

 

「來！媽，把這個喝了？」

 

「這……這是什麼啊？」

 

婆婆愣住了，捏著鼻子皺了眉。

 

我卻把碗往前一送：「媽，這可是我特地去求來的神藥，治好了好多癌症病人呢！你快趁熱喝了吧！」

 

「我不喝！」

 

婆婆一伸手，將藥碗打翻，藥汁灑了一地。

 

我驚呼一聲，正趕上肖陽從房間出來。

 

「媽！你這是幹什麼啊！」

 

婆婆一臉委屈。

 

「你自己問問你老婆！她這是要害S我啊！」

 

「老公，我沒事的……隻是這藥是我特意花了大價錢託人去求的……不過沒關系，下次我一定會再端穩一點……」

 

我倒在他懷裡，假裝抽泣起來。

 

「我知道，你從小就沒有爸爸……婆婆又生病了，我不想看到你像我一樣沒有爸爸媽媽，我隻是想做點什麼，讓婆婆能健健康康地……」

 

我哭得梨花帶雨，柔弱又無辜。

 

裝綠茶，我也有一套。

 

果然，老公被我的演技徵服了。

 

他抱著我站起身，冷著臉看向婆婆。

 

「媽！露露也是一番好意！我看這些藥都是中藥，有病治病，沒病強身的，你別辜負了她一番心意！」

 

肖陽留下一個眼神，抱著我轉身走了。

 

我看著婆婆和小姑子相視不語的眼神，笑了。

 

跟我鬥？這才剛開始呢！

 

9

 

中午，到了吃飯的點。

 

婆婆剛坐下，我就把她的碗收走了。

 

這下婆婆徹底拉下臉了：「陳露！你什麼意思？」

 

「媽，你別生氣啊！我做的這些都是油膩食物，你生病了，還是要忌口一些，保持健康的飲食！」

 

說著，我端出一盤子無油無鹽的水煮菜。

 

「來！媽，這是我特意給你做的營養餐！」

 

自從婆婆生病後，我就辭去了文員的工作，一心想著照顧好婆婆，為肖陽減輕負擔。

 

為了給婆婆補充營養，平時買菜做飯，我都是挑最好的食材，菜錢都花出去不少。

 

她早就被我養刁了嘴，現在看到清湯寡水的水煮菜哪裡還有胃口。

 

於是她把筷子一扔：「小芸，我們出去吃！」

 

她們一走，我就找工人來家裡火速裝上了監控。

 

肖芸住下來後，我衣帽間裡的飾品和包包總是不翼而飛。

 

其實家裡就這麼幾個人，是誰拿的一目了然。

 

隻不過因為她是肖陽的妹妹，婆婆又身患癌症，我不願意說出來讓肖陽心煩。

 

但是現在，她們要是敢在我家裡大搖大擺拿東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10

 

果然，幾天後我就收獲了一大堆視頻。

 

原來肖芸總是趁我外出時，偷偷溜進我的房間給包包飾品拍照，再掛到海鮮市場去賣。

 

雖然她很謹慎，挑的都是些不值錢又不常用的東西。

 

但是，積少成多，不過幾天工夫就賣了大幾萬。

 

我原想直接報警，但是沒想到通過監控居然又被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原來這肖芸不僅把我騙了，還打著她媽患病的旗號上老家，向親戚朋友那兒借了一大圈錢。

 

不僅如此，她還通過一些不規範的平臺，把她媽的假病歷單貼了上去籌集善款。

 

而她拿到的所有錢，居然都拿去打賞某網絡平臺的男主播了！

 

看著她看直播時如痴如醉的樣子，我的心裡暗暗有個計劃。

 

過幾天就是婆婆的生日了，這次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撕破婆婆和小姑子的真面目！

 

11

 

原本婆婆是不準備辦壽宴的。

 

因為隻是五十六歲生日，並不是什麼重要歲數。

 

可是我卻紅著眼眶勸她：「媽，正好辦辦壽宴衝衝喜，你也不知道還有幾天能活……就讓大家再好好看看你……」

 

「可是……」

 

婆婆還想拒絕，我卻把她的話打斷。

 

「而且媽，你生病後家裡花銷確實挺大的，正好可以趁這次收一些禮金解解燃眉之急……」

 

「那……好吧！」

 

這次婆婆答應得很快，卻沒發現我低著頭勾起的嘴角。

 

果然，隻要提到錢，她答應得比誰都快。

 

卻不知道這些錢就是她的催命符！

 

很快，就到了婆婆生日的這天。

 

因為大家都知道婆婆身患癌症了，所以禮金都包得都厚了一些。

 

可是肖芸從一大早開始就魂不守舍的，別人問話都不理。

 

隻有我知道，那是因為那個男主播突然來找她了。

 

最近男主播跟肖芸聯系得越來越頻繁了，我能感覺到肖芸芳心萌動了。

 

而此刻，男主播就在家門口等她，她能置之不理嗎？

 

於是，她握緊手機，找到了我。

 

這會兒壽宴剛剛開場，大家都忙得一團亂。

 

她卻捂著腦袋一副難受的樣子：「嫂子，我可能是昨晚著涼了……頭疼得很！麻煩你在媽身邊多費心一些，我想先回家休息休息！」

 

正如我所料，她今天原本就好好打扮了一番，大家又全都在酒店忙，家裡空無一人，正好可以偷偷去跟男主播幽會。

 

所以在我點頭後，她便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而我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笑了。

 

12

 

很快，我就以擔心肖芸為由，說要回家一趟。

 

有些吃得快的親戚已經站起來，說要跟我一起去。

 

最後就連婆婆和肖陽都有些放心不下，招呼著親戚們一起回去了。

 

而當我們一打開門，就目睹了一場肖芸和男主播翻雲覆雨的好戲。

 

「小芸！你在幹什麼？！」

 

婆婆氣得差點蹦起來，而肖陽則是一臉面色鐵青。

 

「不知廉恥！居然還跑到家裡來亂搞！

 

「你立馬給我收拾好自己，滾出來！」

 

親戚們都面露尷尬，隻有我笑著打圓場。

 

「老公，你就別說小芸了！她談戀愛了是好事啊，要是兩人合適的話幹脆就把日子定下來……」

 

肖陽面色緩和了一些，我卻看著男主播的臉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

 

「隻是……他的臉好面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

 

「姑姑我知道！他是個主播，專門在網上騙財騙色！」

 

一旁的小侄子突然插話，指了指男主播。

 

一聽這話，肖芸不高興了：「你不要亂說，他就是我男朋友！主播隻是他的工作！」

 

「我才沒胡說！他的老婆都出來爆料了！就在半小時前！」

 

小侄子掏出手機，隨手點開某平臺熱搜。

 

「什麼？！他有老婆？！」

 

這下輪到肖芸傻眼了，她也沒想到自己愛上的是個人渣。

 

「你這個騙子！你為什麼要騙我！枉我對你那麼好，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你！你還我錢來！」

 

肖芸怒吼，全然不顧形象。

 

男主播卻不屑地笑了：「還錢？得了吧！你自己非要往我身上貼，我能有什麼辦法？沒錢還敢裝富婆？我都看過你手機了，你媽根本沒病，你還找你親戚要錢，還敢偷你嫂子的東西去賣，你簡直沒臉沒皮！」

 

一聽這話，全場親戚都驚了，婆婆和肖陽當場愣在原地。

 

肖芸氣急攻心，嗷的一聲就要撓男主播。

 

卻被親戚們攔住：「等等！你先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你媽沒病？」

 

這下輪到肖芸說不出話來了：「就是……就是……」

 

肖芸支支吾吾眼神閃躲，求助地看向婆婆。

 

婆婆卻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最後終於支撐不住，一下子暈倒過去。

 

「媽！不好了！媽暈倒了！大家都先散了吧……」

 

肖陽站在婆婆身邊最先反應過來，我卻趕忙跑了過去打斷他的話。

 

「不好啦！婆婆可能是病情加重了，得趕緊送到醫院去！」

 

13

 

最後在親戚們「友好」地幫助下，婆婆還是被送到了醫院。

 

親戚們也開始議論紛紛。

 

「我真的沒想到，老肖家能做出這種事！」

 

「就是！居然利用大家的同情心騙錢！」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這錢就這樣打了水漂？」

 

「當然不行啊！這次辦壽宴我還包了兩倍紅包呢！這不是純純惡心人嘛！」

 

大家紛紛你一言我一語，最後還是肖陽出來打圓場。

 

「抱歉了大家，這次是我媽和我妹不對，你們包的紅包和借的錢我都會想辦法還上的，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吧！」

 

最後肖陽好說歹說，才把親戚們勸走了。

 

隻是這邊他們剛走，那邊警察又來了。

 

「我們通過調查，發現肖芸女士在不正規平臺發布虛假病歷籌集善款，有非法集資的嫌疑，其金額已經構成犯罪事實，現在需要她跟我們走一趟！」

 

這下肖芸徹底傻了眼，除了集資，她偷東西的視頻也被我交到警局作為證據資料。

 

因為都是通過網絡操作的，所有流程一目了然，犯罪事實成立，肖芸被判有期徒刑五年。

 

然而肖陽這邊正為肖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醫院那邊卻又傳來一個噩耗。

 

婆婆真的一語成谶，患上胰腺癌了。

 

肖陽找到親戚們求爹爹告奶奶，求他們寬限幾天。

 

但是狼來了的故事，大家都懂。

 

沒有人再會相信他們一家人了。

 

而我則在肖陽最脆弱的時候，給了他最沉痛的一擊。

 

14

 

「離婚？！你要跟我離婚？！」

 

當我拿出離婚協議的時候，肖陽瘋了。

 

「你知不知道肖芸坐牢了，我媽生病了，你居然在這個時候提離婚？！陳露，你還有沒有心啊！」

 

肖陽抓了抓頭發，通紅著雙眼，好像幾個晚上都沒睡覺。

 

我卻不慌不忙開口：「沒錯, 離婚！你工作收入所得，我一分不要，隻要你們盡快搬走。」

 

「我不同意！陳露，你真要這麼狠心？就算我媽騙了你, 我有什麼錯？我不是一直在幫你說話嗎？」

 

「呵……幫我？」

 

「是幫我洗衣做飯了？還是幫我賺錢養家了？嘴巴上說得好聽，最後還不是站在你媽那邊，幫著她一起騙我，把我耍得團團轉！」

 

「你什麼意思？」

 

肖陽慌了。

 

而我不慌不忙, 拿出之前的手機錄音。

 

他跟婆婆的對話, 還言猶在耳。

 

「……再找個理由把她留在家裡，到時候結果如何還不是你說了算？……」

 

「……哪家的媳婦兒不用伺候公婆, 生兒育女的？我告訴你，你給我快點把孫子懷上……」

 

「……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跑到外面拋頭露面！……我上次都看到她跟小區門口的包子鋪老板勾勾搭搭的！」

 

這下肖陽徹底傻眼了。

 

但他還是強撐著為自己辯解：「她們說得又沒錯！哪個女人不要生孩子？早生晚生都一樣！如果你不是跟那個包子鋪老板有奸情, 為什麼不跟我生孩子，你就是心裡有鬼！」

 

沒由來地, 我突然心裡升起了一股悲哀。

 

為肖陽, 也為我自己。

 

肖陽太自卑了, 父親的缺失讓他永遠對別人抱有惡意, 哪怕是我, 他也會以最大的惡意揣測。

 

所以, 他才會輕而易舉地被婆婆和小姑子說服。

 

妄圖把我困在家裡, 永遠地留住我。

 

而我，隻恨自己沒有及早發現他的真面目！

 

一個自私自利，兩面三刀的鳳凰男！

 

我猛地站起身, 把離婚協議甩到了他臉上。

 

「我告訴你, 你的婚姻是你自己親手毀掉的！哪怕你去包子鋪看看都會知道，老板根本就是個女人！可是你沒有，你的自卑讓你失去判斷！」

 

「什麼？！怎麼會！」

 

肖陽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捧著離婚協議看了半天，最終痛哭流涕，顫抖地拉住了我的手。

 

「對不起露露, 我真的不知道！都是我媽她們說的, 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才會失去理智的！我們不是一直很恩愛嗎？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好不好……」

 

「閉嘴！」

 

我卻把他的手一甩, 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這個婚你不離也得離！我會請最好的離婚律師跟你打官司！我爸媽留給我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 我根本不擔心會對我有任何影響！」

 

「而你和你媽媽的病——你耗得起嗎？」

 

15

 

我還想再勸勸，可是小姑子卻開口了。

 

「（我」他帶著所有的東西, 狼狽地滾出了我家。

 

值得慶幸的是，我一直保持初心, 沒有懷孕。

 

所以省去了中間很多麻煩。

 

因為我由始至終清楚地知道, 女性的子宮隻能女性做主。

 

所以當我還沒準備好時, 我絕不會因為別人的話而改變。

 

但是如果此時我隻是一個身無分文的寶媽呢？

 

那麼也許我會低頭，我會忍讓，我會變成他們手中的工具。

 

很慶幸, 父母給我留下了巨大的財富, 讓我永遠有說不的權利。

 

後來，聽說肖陽把工作也辭了，帶著他媽回了鄉下。

 

而我則入股了女大學生的包子鋪, 並成立了一個天使基金會。

 

隻要是在創業困境中的女人，都可以來申請。

 

因為我要讓所有的女性都能有向社會的不公，家庭的不幸說「不」的權利和勇氣。

 

我要她們不再因為父母的壓力和丈夫的嘲笑抬不起頭。

 

我要打破這困境！

 

我要女性永遠為自己而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