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個不求上進的修煉廢物。

 

卻在師父即將飛升之時頓悟。

 

你以為是頓悟修煉之法？

 

非也，是頓悟在師父走後便沒人能護住我了。

 

我瞄上了大師兄，大師兄冷言冷語譏諷於我。

 

我勾搭小師弟，小師弟撒丫子就跑。

 

最後。

 

我：「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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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面色不改：「不搞……沒愛過……」

 

1

 

在我第二十三次抱著劍訣去請教大師兄後，他終於讓我進了門。

 

看著我遞過去的古籍，大師兄一臉警惕。

 

確實，我平日裡有奶便是娘，能連著找他二十幾次，肯定是沒憋什麼好屁。

 

「真修煉？」

 

我眼睛脈脈含情：

 

「真修煉……」

 

師兄眼裡閃過疑惑，開始陰陽怪氣：

 

「你被邪祟附身了吧？這具身體的原主呢？茯苓呢？S了？」

 

我捏著書的手指悄悄收緊，嬌嬌柔柔地回答：

 

「大師兄怎麼能這麼說師妹我呢，師妹想上進有錯嗎？不想拖你們後腿有錯嗎？對師兄一片痴心有錯嗎……」

 

「滾出去……」

 

2

 

我是師父在獸群裡撿回來的。

 

當年逍遙峰弟子集體下山歷練，在獸群中發現了完好無損的我。

 

一名嬰孩，沒有經過任何試煉便被納入了靈劍派門下。

 

許是受了驚嚇，我日日啼哭，不分白天黑夜，於是取名茯苓。

 

因為茯苓有清心安神之效。

 

可我毫無修煉天賦，學習劍術更是一言難盡，也從不肯讓自己累著。

 

每天修煉都是來得最晚，走得最早的。

 

還學會了一套撒嬌賣痴的功夫。

 

師父也便隨我去了，一是我天資實在太差，二是他從小給我把屎把尿，也把我當成了親生女兒。

 

師兄師姐天賦異稟，懶得和我計較。

 

就連最小的師弟也因我那一流的甩鍋做派對我避之不及。

 

隻因某次師兄讓他監督我打坐，我卻睡著了，正巧師父路過驚醒了我。

 

回過神來的我開口便是：

 

「一定是師姐太笨了，修煉累得睡著了師弟都不願叫醒我……」

 

我眼眶含淚，整個人可憐兮兮。

 

師父安撫了我幾句，便讓我回去休息，而我可愛的小師弟卻因不友愛同門被罰扎了兩個時辰的馬步。

 

自此之後，小師弟便把我當成了洪水猛獸，日日躲著我走。

 

可現在不行了，一個月前師父隱隱有了渡劫的徵兆，此劫一過便能飛升成神，我在靈劍派唯一的護身符就沒了。

 

本來當時我就是因著師父的私心才能拜入，別說任何選拔試煉了，就連與門內其餘兩座無相峰與清虛峰之間的弟子切磋都沒參加過。

 

大家看我不順眼已久，甚至還傳出過我是師父私生女的謠言。

 

師父這一走，我還能有好日子過？

 

要說我還有什麼優點，那便是這副皮囊還算看得過去，於是我便把主意打到了功力常年穩居第一的師兄身上。

 

對，修煉不行，那就以色謀之！

 

3

 

第一次敲響溫清北房門的時候，他正在沐浴。

 

衣衫不整地拉開門，看見是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後又把門關上了。

 

「茯苓，這麼晚你要幹什麼！」

 

我低頭打量了一遍自己精心挑選的裙子。

 

似雲若霧，舉手投足之間，領口滑落至香肩，除了這逍遙峰的氣溫凍得我瑟瑟發抖外，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我隻好貼近房門。

 

「師兄，我有東西送給你……」

 

溫清北狐疑地問道：

 

「什麼東西需要大半夜送？」

 

「是師妹親手打的絡子，師兄開下門，我也好看看這個顏色是否與師兄相配……」

 

「我不要！」

 

溫清北在回答後略微停頓了一下，估計是想起我有前科，怕鬧到師父那兒去，於是又弱弱地加了一句：

 

「如若你實在要送，那明日到練習場再送……」

 

我心裡默默嗤笑了一聲。

 

這麼不近人情，還是個慫包，又冷又慫……

 

這才隻是開始……

 

次日，我難得一大清早就等在了練習場，溫清北對我視而不見。

 

我一臉關切迎上前：「師兄是沒有休息好嗎？要不要師妹給你揉揉肩……

 

「還是師兄忘記了昨夜約了我今兒在此處見面？

 

「你看這絡子與師兄多相配，足以見得我是把你放心上的……」

 

我嬌羞地將絡子系在了溫清北腰上。

 

天知道，這是我前兒花兩文錢在山下隨便買的。

 

這會兒天色尚早，不然我還真想讓全逍遙峰的弟子看看他這副吞了蒼蠅的樣子。

 

終於，溫清北心態崩了。

 

一句「需要下山歷練」，逃跑似的離開了靈劍派。

 

4

 

眼見勾搭溫清北是無望了。

 

我轉頭將目標換成了已對我避如蛇蠍的小師弟。

 

小師弟說今年的靈果不夠多汁。

 

我轉頭偷出師父收藏的珍貴藥材。

 

說法器不趁手，我趁黑摸到珍寶閣掏出師父的自用靈劍。

 

說屋子太小，我火速打包好他的一應物品，送去了我的屋子。

 

小師弟懵逼地坐在我的床上，看著面前擺放的一堆珍品，張了嘴：

 

「師姐，你入魔教了嗎？」

 

「瞎說什麼？師姐從小在逍遙峰長大，根正苗紅！」

 

他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包袱。

 

「那你偷這麼多東西準備跑路？」

 

臭小子，沒良心。

 

我清了清嗓子：

 

「師弟，這些都是送給你的啊……你難道還看不到師姐的心嗎……」

 

說完，我把臉一捂。

 

「哎呀，師姐臉皮薄，會害羞的……」

 

小師弟：「？」

 

他還未開口，我先一步捂上他的嘴。

 

「噓，別說話，你肯定是懂的，是吧？」

 

他掙扎著掰開我的手掌。

 

「不是，師姐，你臉皮薄？誰家臉皮薄的姑娘送禮還偷自己師父的東西？」

 

低頭琢磨了一下，師弟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突然瞪大眼睛。

 

「我知道了！師姐，你還是不是人？你又想陷害我？師父要是發現這些東西全在我這兒，那還不得打斷我的腿？

 

「茯苓，你太狡詐了！我恨你！」

 

說完，小屁孩掩面淚奔而去，連自己的包袱都未來得及帶走……

 

5

 

這幾日，我很心煩。

 

我覺得我作為一名修士很失敗。

 

想努力當一名紅顏禍水，也很失敗。

 

自師兄和師弟躲開我後。

 

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我拎著一筐花瓣去找了師姐，原本想邀請她共同沐浴。

 

可她隻需冰冷的一眼，根本不用我開口，便回答道：

 

「不搞……沒愛過……你就歇了這份心思吧……」

 

我欲哭無淚，離開前甚至看了下她養在窗邊的鸚鵡。

 

可這隻S鳥在感受到我的目光後，撲騰著翅膀就飛遠了。

 

這十幾年我就沒見它的翅膀能扇得這麼快過。

 

哼，想什麼，它難道認為僅憑自己的靈獸之軀就能護住我了嗎……

 

師父也察覺出了我的異樣。

 

開始忸忸怩怩地來尋我談心。

 

「那個，茯苓啊，強扭的瓜不甜……

 

「更何況你也不能隻盯著我們逍遙峰的瓜扭吧……

 

「至少，師父我是疼你的啊，你偷了這麼多東西我都沒有罰你……

 

「咱打開一下思路，你看，是不是可以換個峰的人嚯嚯……

 

「我認為無相峰也很不錯，師父也不拘泥於是男是女，是貓是狗……」

 

我聽後在心裡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其他峰，等你走了好讓他們收拾我嗎？

 

不行，既然都拿不下，那就專攻一個武力值最高的。

 

我要下山找師兄！

 

我鬼鬼祟祟摸出了山門，還隨手帶上了一大包靈器和符寶。

 

殊不知其實這一切都看在大伙眼中。

 

師姐：「您應該把您的本命靈劍也放在顯眼的地方……」

 

師父：「為師放了，她嫌帶著重……」

 

師弟：「這樣放她一個人下山真的能行嗎？」

 

師父：「這逍遙峰的大陣已經快要壓不住她那身詭異的能量了，不放她下山，難道讓那幾個老家伙把她當魔物對待嗎？

 

「唉，這些年，我們把她保護得太好了……既然她想去就讓她去吧，說不定還能有她自己的機遇……」

 

6

 

溫清北修行之前是中州頗有名望的家族的子弟，難得下山一回，我猜測他怎麼著也得回去看看。

 

所以，我的目標很明確，先到中州打探他的消息。

 

其實也可以用傳音符的，但是我怕他知道我跟著他出來，先我一步藏起來。

 

這是我這十幾年來第一次出遠門，還是自己一人，說一點不怕是假的，因為我太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就連一個普通的凡人，也許我都打不過。

 

這不，剛下山一盞茶的工夫，就被人綁了起來。

 

對不起，我就是個菜雞……

 

我頭昏腦脹地躺在地上，嘴裡還被塞了一塊臭抹布，燻得我鼻涕眼淚直流。

 

早知道，我還不如讓門內其他弟子揍S。

 

「老大，這小妞好像是哪個宗門的弟子……滿包袱都是好東西……」

 

對，都是我偷的。

 

「模樣倒是還行，就是太瘦了點兒，怎麼辦？賣了還是滅口？」

 

什麼叫「還行」？！老娘是靈劍派第一美人，大家公認的花瓶！這話就是對我的羞辱！

 

黑老大沉吟片刻。

 

「S是不能S，這些宗門搞不好有什麼秘法，要是被查出來，我倆小命不保，賣了吧，賣給大家族，這模樣，當個侍女綽綽有餘……」

 

被五花大綁的我聽見這話，努力仰了仰頭問：

 

「請問大俠這是準備把我賣去哪兒？」

 

綁匪回答：「千裡之外的中州……」

 

我：「好嘞……」

 

7

 

我坐了一趟免費的馬車。

 

包吃包住。

 

除了腿腳發麻，根本掙脫不了繩子以外。

 

當然，不發麻我也掙脫不開。

 

就這樣，我像被拉牲口一樣，拉到了中州。

 

當天夜裡，我就被送到了人牙子那裡，再與幾名女子一起被轉手賣入了青陽城李員外家中。

 

幾個姑娘相互依偎著，窩在柴房的牆角瑟瑟發抖。

 

而我揉了揉酸軟的手，終於艱難地站了起來。

 

半個月啊，這兩個喪心病狂的綁匪足足綁了我半個月啊。

 

相比之下，我那些師兄師姐是多麼的善良，這更堅定了我要搭上大師兄的決心。

 

外面太危險，還是活在逍遙峰比較安全。

 

我活動了下手腳，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緩了過來，這才向幾名女子開口問道：

 

「你們可知道這李家將我們買來是幹什麼嗎？」

 

角落裡傳來小聲的啜泣聲，唯一一名沒有哭的小姑娘大著膽子回答道：

 

「人牙子說，是買我們來當婢女，可我們村裡的人都知道，一進李家，恐怕就出不去了……

 

「這兩年李家到各個村裡買了許多女子，我隔壁的大姐姐年前也被買了進來，可全都沒了消息。」

 

我眉頭緊鎖：

 

「沒了消息家裡人都不打聽下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