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歲的姜寶寶簡直是個小天使，她在小碗裡發現了一個煎蛋，笨拙地夾給我：「姐姐吃。」

我終於發現了一點養孩子的樂趣，把煎蛋推回去：「你吃，姐姐不吃。」

剛吃完泡面，節目組又把大家聚集起來。

王利明顯沒憋好屁，他明知故問：「大家都吃得好嗎？」

嘉賓都笑笑不回應他。

王利接著往下說：「今晚節目組為大家準備了四套不一樣的房間，最好的房間是十萬一套的海底酒店，最差的房間是 70 塊一晚的無窗酒店。」

在座的嘉賓都是演員，配合地露出期待的表情。

「當然，房間隻有一套。也就是說隻有一隊組合能住進去。」

王利別有用心地掃視嘉賓們：「我們玩個小遊戲，考驗一下家人之間的默契程度，獲得第一名的隊伍將入住海底酒店！」

大家都配合地鼓掌，周子墨略感興趣地看周行風，周行風頷首：「我們加油。」

姜寶寶對十萬一晚的酒店沒概念，仰頭問我：「姐姐海底酒店有小馬寶莉嗎？」

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姐姐手機裡有。」

王利說的小遊戲，是家人之間互相提問回答五個問題，回答正確的，得分最多。

徐夢溪故意抱怨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答對。臭小子長大了就有很許多小秘密。」

這話引起了直播間很多人的共鳴，很多粉絲都在安慰她。

【沒事夢溪，你們姐弟的關系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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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問題，依照今天一天時間對姜寶寶的了解，把答案寫上去。

四人寫好答案交給節目組。

徐夢溪和顧知章並肩走進觀察室。

白色的觀察室裡有四張椅子，顧知章本來坐在第三個位置上，左邊是徐夢溪，右邊空著。

他看我走進來，就跟徐夢溪說：「咱們換個位置。」

直播間的網友對我又是一波嘲諷。

【我笑死了，你們看見顧知章沒？他也怕被夏也蹭上！哈哈哈！】

【夏也跟顧知章不是有過地下戀情嗎？我記得之前被爆出來過。】

【樓上的千萬別信！夏也這個賤女人最會找人蹭流量了！】

【周哥你長點心吧！多跟顧知章學學，可別又被蹭上了！】

兩人剛有起身的動作，我徑直在第一張椅子上坐下，根本沒湊過去的意思。

觀察室前方有個屏幕，在周行風落座後，孩子們依次走進房間裡。

王利引導他們回答問題：「你知道你姐姐最喜歡吃什麼食物嗎？」

徐鈺山很有把握地說：「魚子醬和三文魚。」

一連三個問題，徐鈺山都答對了。

王利當場對了徐夢溪的答案，徐夢溪也完全了解徐鈺山的喜好。

觀察室裡，徐夢溪也露出幸福的笑容，顧知章含笑祝賀她：「你們倆肯定拿第一。」

徐鈺山之後是周子墨。

王利照例提問：「你哥哥最擅長做什麼事情？」

周子墨自豪地回答：「演戲！」

周行風是公認的演技派頂流，按理說周子墨沒回答錯，但某些人沒有自知之明。

觀察室裡，周行風遺憾地搖頭，王利亮出了答案，他填的是唱歌。

直播間的粉絲快笑瘋了。

【周周你就認清自己吧！你隻擅長演戲！】

【友情提示，周哥演戲可以看，千萬別聽他唱歌！】

【別人唱歌要錢，他唱歌要命！】

周子墨之後，顧知章顧知嵋都答錯了一題。

最後走進房間的是三歲的姜寶寶。

王利端著一副和藹的面孔：「你姐姐最喜歡什麼食物？」

姜寶寶捏著手指，有點不安：「泡面。」

王利和觀察室的其他嘉賓都發出輕笑聲。

我下意識有點不舒服：「從她出生我就沒回過幾次家，這次的問題對我妹妹來說太難了。」

王利又提出刁難的問題：「你姐姐最討厭誰？」

他問其他孩子都是「最喜歡誰？」輪到姜寶寶卻換成最討厭誰。

就連直播間的網友都有些詫異。

【怎麼問別人都是最喜歡誰，輪到夏也就是最討厭呢。】

【她該不會真的被節目組針對了吧。】

【針對了又怎麼樣，她活該！】

三歲的小孩子不會撒謊，他們隻會胡說八道。

姜寶寶回答：「小馬寶莉。」

王利不肯放棄，繼續追問：「二次元的不算，你姐姐現實裡最討厭誰？」

王利用心險惡，問題直指我的原生家庭。

徐夢溪想把我所有的短板都暴露在觀眾面前。

姜寶寶看了看他，覺得這個追問她的叔叔很討厭：「討厭你。」

我身邊的周行風撲哧一聲笑出來，我也沒忍住笑。

觀察室裡的徐夢溪坐不住了，暗罵了一聲廢物。揚起臉，溫婉地對我說：「王利這問題有點過分了，畢竟誰都知道你……」

她難以啟齒地頓住了，對我投來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

直播間的粉絲炸開了。

【夏也有什麼黑歷史啊！】

【啊啊啊，我的周周啊！你快點離你旁邊的女人遠一點！】

徐夢溪安排好的黑子立即上場，在四人直播間裡發黑料。

【你們怎麼都不知道？夏也高中輟學跟男人私奔了！墮胎都不知道墮了幾個了！】

【我去，高中輟學的都能當演員了嗎？演員的門檻這麼低了？】

【而且夏也就是金主捧起來的，都被金主玩爛進醫院了，聽說還被原配堵在咖啡廳扇耳光！】

【周周！周哥！求你了，離夏也遠一點！】

周行風拍了拍我，給我看手機的直播頁面，其中也有一條說徐夢溪是不是故意的，但很快被淹沒在謾罵裡。

我冷笑一聲點頭：「對，這種事情我懂。就像誰都知道你演技不好，12345 都說不溜，拍戲全靠配音老師。」

徐夢溪臉色一變，還沒發火。

我笑眯眯地接著說：「肯定跟我一樣是謠言，對吧，徐夢溪老師？」

徐夢溪臉色赤橙黃綠紫，最後定格在陰沉的黑臉。

周行風沒忍住笑出聲，我拍了他一下。

笑得太誇張大小姐的臉要掛不住了！

5

不出意外，我跟姜寶寶在遊戲裡獲得墊底的成績。

七十塊一間的無窗酒店很逼仄狹小，廁所裡還飄出來一股尿騷味。

比起跟姐姐住海底酒店的徐鈺山，我看著懵懂的姜寶寶，忽然有點愧疚。

「以後姐姐也帶你去住海底酒店。」

姜寶寶意識不到海底酒店和七十塊酒店的區別，眨巴著大眼睛：「姐姐，我能用你的手機看小馬寶莉嗎？」

我立即答應了。

房間裡架著兩個直播攝像頭。

我剛洗漱完，姜寶寶就趴在我身上撒嬌：「姐姐我想吃冰激凌。」

我順嘴就答應了：「行啊，我給你買。」

手機屏幕一閃，媽媽給我發來微信。

【別讓她吃冰激凌，別給她看超過 15 分鍾動畫片。】

我看著姜寶寶有點為難，是做一個言而有信的大人，還是做出於好意，卻讓人討厭的大人？

我索性把鍋都推到媽媽身上：「媽媽不讓你吃糖和冰激凌，你喝點奶奶好不好？」

直播間徐夢溪的粉絲找茬罵我。

【奶奶？夏也故意說疊詞的吧，嗲得好惡心！】

【這很正常吧，她妹妹才三歲，我對著我女兒也會不由自主地夾著嗓音嗲起來。她討厭歸討厭，沒必要雞蛋裡挑骨頭罵人吧。】

姜寶寶嘴巴一撇就要哭，我立即拿出她的繪本轉移她注意力：「姐姐給你讀繪本吧？」

姜寶寶選了一本《巴巴爸爸去度假》。

還挺應景。

懵懂的我還不知道這繪本的殺傷力，一翻開就傻眼了。

這巴巴爸爸一家人全都姓巴巴，巴巴爸爸巴巴媽媽和巴巴利波，光家庭成員介紹就讓我巴巴巴了一通。

我額頭見了汗，舌根發麻。

直播間有育兒經驗的網友已經快笑瘋了。

【巴巴一家人的威力又重出江湖了！】

【全套八十多本，哈哈，慢慢念吧！】

【救命！死去的記憶又在攻擊我了，我給我兒子念過這套書，一本書下來嘴巴都要發麻了。】

這繪本不僅名字繞嘴，而且巴巴一家人特別愛互動，他們一互動我就要巴巴個沒完。一整本念下來，感覺念了好久的繞口令，腦瓜子都要幹缺氧了！

直播間一片哈哈哈的聲音，已經蓋過了謾罵聲。

姜寶寶沒給我休息的機會，又默默拿出了一本巴巴爸爸的火星旅行。

好家伙，巴巴爸爸一家在火星上碰見了波波爸爸一家！

這要念完我的嘴巴得禿嚕皮！

我果斷地掏出手機：「你冰激凌想要什麼口味的？草莓和榴蓮行嗎？」

6

熬過難挨的夜晚。

第二天吃完早餐，王利就讓抽籤。

他言之鑿鑿：「昨天考驗了家人之間的默契程度，今天就要考驗一下哥哥姐姐的能力了。我們節目組為大家提供了不同的經費，哥哥姐姐們要將抽到的經費翻三倍並且門檻達到五百塊才算及格。」

徐夢溪摩拳擦掌：「我一定要努力讓弟弟有好的生活！」

顧知章沒有表信心，愛憐地摸了摸顧知嵋的頭：「今天要跟哥哥吃苦了，哥哥以後補償你。」

周子墨瞥他哥，周行風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我看了眼姜寶寶，對節目組的尿性不抱希望：「今天如果沒住的地方，姐姐給你念巴巴爸爸。」

四個人輪流抽籤，徐夢溪抽到了五千塊，她高興地蹦起來。

顧知章抽到了一千塊，他當即從裡面抽出五百給了徐夢溪：「我五百就夠了。」

像極了一個上交工資的丈夫。

徐夢溪被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直播間裡兩人的粉絲嗷嗷尖叫。

【啊啊，大小姐跟顧知章配得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