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到底誰欺負誰啊？？

「不看孩子就出去，把孩子吵醒了別怪我不客氣！」

10.

「算了，咱是看孩子來了，別跟她計較。」

有個老太太說完就要上手摸孩子，那手還黑黢黢的，一看就不是原本的膚色，誰知道摸過什麼。

看到後我立馬半路攔截，直接把她的手給甩了出去。

趙翠華可是個能把衛生紙「二次利用」的奇人。

很難讓人相信她身邊來往的是什麼愛幹淨的人。

「你這小姑娘還敢動手？你簡直欺人太甚！」

「大媽你看看你的手，小孩子刨過泥坑的手都比你的幹淨，你怎麼好意思伸手的？」

「看個孩子咋這麼事多，就一個賠錢貨，來看看都是給你們家臉了。

「原先你說這兒媳婦和月嫂不好相處我還以為是假的，畢竟很少有人能壓得住你，結果竟然是真的，你們手裡壓著她工資呢她都敢這麼叫，咋這麼丟人呢！」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群人是來給趙翠華找場子來了，壓根不是誠心來看孩子的。

還學著趙翠華的樣子一口一個賠錢貨。

真是給臉了。

這時月姐很上道地紅了眼，月姐親媽那邊的人也憋著氣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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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擠越多，小姑娘到底還是被吵醒了。

「你就是個月嫂，月月還沒說話呢你先跟著叫起來了！你咋這麼能呢？你要上天啊？？你信不信我去你們機構投訴你，不讓我兒子給你工資？！」

趙翠華表演欲人格上來了，人越多她越是起勁。

她倒是聰明，知道月姐家人都在，這次不敢罵月姐，反倒把炮火都對準了我。

「你純純老母雞上天你不是什麼好鳥啊你！人多了你倒是開始裝模作樣了，剛剛你這群老姐妹罵你親孫女賠錢貨的時候你幹啥了？

「這話是她們自己說的，還是從你那裡學過來的？有你這麼當奶奶的嗎？」

這個時候絕不能翻她的舊賬，不然兩家人肯定要幹起來。

幫人吵架不是那麼吵的。

所以就像是她一樣，她把炮火對準我，我也得把主要炮火對準她那群老姐妹。

「老不老死不死的，跑到別人家裡來罵人家閨女賠錢貨，你們要是看不起這門親戚就換別人來當！」

「說她又沒說錯，生了個閨女就算了，婆婆伺候不好老公伺候不好，還得專門找人來伺候她，她都胖成啥樣了，再生個二胎還能要嗎？？！」

剛剛想上手摸小姑娘的老太太也來勁兒了，當著人家親媽的面都敢這麼罵。

但是我沒給月姐親媽發揮的機會。

「對，數你長得好看！胖的跟坨五花肉似的！八十斤的母豬你七十斤的頭就剩張嘴了！下巴厚的都快比臉長了竟然還敢說別人胖？

「你張什麼嘴？你想說什麼？你也醜，臉長得跟個苦瓜似的，看著你就敗火！

「一個個臉長得跟樁冤案似的，蒼蠅飛你們臉上都要崴腳，出來也不怕把人嚇死！都什麼年代了還一口一個賠錢貨！你們是自己賠錢貨當久了不拉人下趟水怕死的時候棺材板壓不住嗎？？

「真的是離我們遠點吧，長得又醜嘴又臭的人還串什麼親戚，自己是條愛吃粑粑的蛆難不成也當別人家是大糞池了？！」

我一邊罵一邊往外走，我往前進一步，她們往後退一步。

等我罵爽了，這群人也總算退到了房間門外。

【Penta Kill!】

至此全場無一人說話，隻剩下小孩玩王者榮耀時應景的背景音，到最後連這點背景音都沒了。

月姐也眼淚要掉不掉地看著我，仿佛第一次對我的戰鬥力有了清晰的認知。

「....你，你咋能罵的這麼髒呢，這都是親戚....」

趙翠華咽了口唾沫，看著我的目光怯怯的。

「大媽，天冷了，沒事多蓋點土別瞎蹦跶了，我給你留面子不揭你的短，你也得長腦子分清楚到底誰才是你家裡人啊。」

11.

趙翠華的蠢是獨一份的，是前兩任僱主婆婆所沒有的。

畢竟是個人都知道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道理，但趙翠華不知道。

外面兩家人開始對峙，那群老太太還挺不服氣，各種陰陽月姐怎麼怎麼不好，張展鵬怎麼怎麼好。

場面鬧得這麼大恐怕也是趙翠華沒有想到的，她說話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了。

她想在兩家人中間打圓場讓事態平息下去。

但那群老太太剛剛被我罵了一通正愁沒地方發泄，怎麼可能停下來。

再者說，那群老太太會這樣還不是趙翠華先開的頭。

這也是我和月姐商量好的。

既然知道趙翠華會在月姐看月子的時候嚼舌根，那我們就沒想讓這件事輕易揭過去。

正好鬧大點，把那群和趙翠華一丘之貉的親戚都給斷了。

省的癩蛤蟆趴腳面，不咬人惡心人的。

反正孫女在她嘴裡也是賠錢貨，她看夠了就趕緊回去吧。

「媽，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幹什麼？你不如問問你那個好媽媽！平時說月月兩句我們也就忍了，今天這樣的好日子還出去跟人說月月的不好，讓那群人組著團地進去罵月月，你們家想幹什麼啊？？

「你們家要是實在看不上貝貝，看不上我們月月，那我們就帶她們娘倆回家！」

我看了月姐一眼，讓她趕緊往眼裡憋點淚花出來。

外面趙翠華已經開始把責任全往我腦袋上推了。

「不是啊不是啊，全是那個小癟犢子幹的，要不是她你幾個姨咋會這麼生氣。」

「你跟我姨媽她們說月月的難聽話了？」

一陣沉默過去後，張展鵬話裡的怒氣都要藏不住了。

「媽你放心，這事我一定給月月和你一個交代，絕對不讓月月受委屈。」

這是張展鵬對月姐親媽說的。

之後他託朋友在外面打圓場照顧親戚，自己則進來哄月姐，我也順勢推門出去了。

門一打開就是趙翠華那張「天塌了」的臉。

她臉上帶著些許不解些許委屈，似乎不明白這事怎麼就鬧得這麼大了。

看到我後趙翠華頓時激動起來。

「都是你，都是你啊！你要把我們這個家給毀了啊？！」

我：？？？

「媽，今天是貝貝的好日子，你別鬧了快從地上起來。」

趙翠華也就會耍個無賴了。

坐到地上那個動作熟練的讓人發笑。

大姑姐看不得趙翠華這個樣子，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結果趙翠華卻逮著她一塊罵。

「我就知道生閨女靠不住，剛剛她罵我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看著！等我得了病要住院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啊？？」

「......」

這場鬧劇以張家兩姐弟拉著又哭又叫的趙翠華出去為結局。

屋裡的親戚們面面相覷，至於心裡怎麼想的也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但月姐也不在乎，她隻在乎婆婆什麼時候回老家。

看月子這天過去後，張展鵬開誠布公地跟趙翠華談了一次。

趙翠華不出所料又開始鬧了。

老家是不回的，在附近租房子請保姆也是不願意的，來來回回就是要跟著自己兒子住。

「媽！你能不能別鬧了！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錯了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哎呦，我命苦啊，我女兒是個不孝的，眼睜睜看著外人欺負我，我兒子是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 要把我趕出去啊！柱兒啊，我咋就沒跟著你一起走啊——」

張展鵬臉色鐵青, 氣得腦袋都險些冒煙。

趙翠華硬賴著不走, 張展鵬總不好跟看月子那天似的把人拖到車上送回老家, 那他成什麼了。

「她還委屈上了？她竟然還委屈上了？？我當時就不該心軟同意她過來！

「這怎麼辦啊，你們小年輕的主意多, 要麼你給姐想個辦法？」

12.

「她現在是不缺錢不缺時間, 可不天天沒事找事嗎？人家就想離自己兒子近點，非得不回老家也不能把人趕回去啊。

「但是吧，我想著五十歲正是該闖的年紀, 給她報個老年大學換換思想唄, 正好還能學幾門手藝, 運氣再好點碰到喜歡的人了, 還能順便結個婚，就更沒時間煩你們了。」

月姐越聽眼睛越大，「還能這樣？？」

我點點頭, 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聰明折服。

月姐夫妻倆是個行動力強的人，聽到我的想法後越發覺得有道理。

而且人死活送不回去總不能讓她天天留在家裡罵孫女賠錢貨吧？

「你瘋啦？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這麼說啊！人家來找會照顧孩子的月嫂不是找會罵人的毒婦，你怎麼能主要宣傳自己會罵人這一點呢？？」

「—那」趙翠華為了不回老家也是拼了, 竟然真的同意去上老年大學。

上老年大學的第一天趙翠華就被累個半死。

回來之後還得聽夫妻倆念叨：「命苦啊，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就是為了送你去上大學培養自己的興趣，就這連個烘焙也學不好巴拉巴拉。」

大媽聽完每天都是一副天塌的表情，壓根沒有力氣找兒媳婦的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老年大學裡面真的有能人，趙翠華身上的氣質一天比一天好, 還交上了幾個人品不錯的老太太。

「你這個月嫂我是真的找對了，把她送回老家後等她老到走不動了還是得來我們這裡, 我到時候還得受她折磨。

「但是上了老年大學就不一樣了, 她現在從頭到腳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前兩天趁我不注意還拿東西逗著貝貝玩呢，被我看到後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笑了笑，不虛心地接受了月姐的稱贊。

四十多天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我走的那天月姐哭得那叫一個慘。

「從懷孕到現在, 你在的時候我過得最舒坦，不但把我和貝貝照顧得那麼好，還把張展鵬也訓練成全能奶爸, 就連婆婆你都給我想辦法調教好了, 我都想多懷幾個給你衝衝業績了。」

前面說得還挺正常的, 後面我聽完差點沒一口唾沫噎死過去。

主管今天應該是比較闲，親自開車來接我, 見月姐牽著我的手在說話也不催, 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把好領導這個詞發揮到了極致。

「不用不用，我就等著今天呢，讓她跟我回去, 我盯著她好久了！」

直到從她的車後方蹿出來一個人忽然拽著我就要往他們家走，主管臉上的表情才一寸一寸地裂開。

「月月不用你衝業績，我來就行，我等著這天好久了, 你知道我婆婆多難纏，咱們價格一切好商量！」

我被無縫銜接水靈靈拽走的時候，主管才像是終於意識到我開闢的這個賽道有多受歡迎。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主管眼裡閃著目送銷冠的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