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們有電腦嗎？能借他查一下成績嗎？」

宋家寶硬著頭皮，當著眾人面輸入了姓名準考證號。

300 分整，比上一世還低了不少。

大概真是這次我沒給他做早飯吧。

他臉色慘白地瞪著我，惡狠狠地說：「王婷婷，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你不要讓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你不得好死！」

我笑嘻嘻地指著攝影機，不再說話。

12

採訪過後，我徹底和家裡斷絕了來往。

所有親戚都指責我做得太絕了，沒有估計宋家的臉面。

可宋家跟我有什麼關系，他們的寶貝不是宋家寶嗎？

我現在忙著掙學費，忙著填志願，根本沒時間管他們。

志願填報系統關閉的最後一天，爸媽居然出現在了我打工的店裡。

我正在給初中生講課，爸媽破天荒地沒鬧事，靜靜地等著我上完課。

「婷婷啊，你這麼多天沒回家，媽媽都想你了。」

我媽拄著拐杖，腳上打了石膏，卻對我仍和顏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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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這個時候我已經死了，不知道我媽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我防備地看著她：「宋家寶沒去坐牢？你這已經是輕傷了吧？」

我媽眉頭一皺，剛要發火想到什麼又壓下怒火：

「都是一家人，當時你弟也是被成績刺激到了。

「媽媽都諒解他了，你這個做姐姐的，不但不安慰他，還在這說風涼話。

「婷婷，爸媽把你養這麼大，從小到大有虧待過你什麼嗎？

「就算這次你一個人在外面住，也是因為你犯了錯不敢回來。」

我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一句反駁，我媽倒是越說越心虛。

最後推了下我爸，小鳥依人般地站在他身邊。

我爸眉頭緊皺，一副大家長的語氣開口：「王婷婷，爸媽把你養到這麼大，也是時候回報爸媽了。」

我看了看時間，離高考志願填報截止還有一個小時。

他們這個點來，不會是讓我填宋家寶的大專，去陪他上學吧？

可惜，他們不知道我的密碼，就這一小時，怎麼逼我我都不會放棄這改變命運的機會。

「你弟弟是宋家唯一的孫子，你媽偏心一些也是正常的。

「他成績不好，你這個做姐姐的也應該帶帶他。

「也有很多學校的招生老師打電話到爸的手機上，爸和他們談了條件。

「Z 大就挺好的，全額獎學金加上學費全免。

「最關鍵的是，可以帶著家寶一起去上學。

「家寶雖然考試成績一般，但從小到大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人不笨。

「以後他和你一起去上 Z 大，我和你媽都放心。

「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你趕緊把志願改了。」

他說著地上一臺筆記本，志願填寫界面已經打開，就等我輸入密碼。

我疑惑：

「爸，宋家的孫子，跟你個姓王的有什麼關系？

「難道外甥比女兒還重要嗎？」

我爸安慰道：

「女兒當然重要，你以為這麼多學校我為什麼選 Z 大？

「這也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學校。

「女孩子家的，當然要讀一個離家近一點的學校，出去闖蕩的事交給男人來做。

「時間不多了，快改志願吧。

「爸已經答應老師了，你要是不填，不僅自己在高校間的名聲不好，影響以後考研，爸爸的面子也沒有了！」

我被氣笑了：「又不是我答應的，後果當然要你自己承擔！」

「爸，你不會傻傻地籤字了吧？」

我爸臉色煞白，怒極反笑：「籤了，所以你趕緊給我來改志願！」

我看了看時間，隻有半個小時了。

我是絕對不會改志願的！

清北一直是我的夢想，不僅僅是因為學校好，更因為帝都離家裡遠，爸媽再也不會因為宋家寶而幹涉我！

他們可以不給我錢，但不能阻止我有更好的人生！

我爸還在喋喋不休：

「去了 Z 大，爸媽也可以搬過去一起照顧你。你不用一個女孩子在異地打拼。

「你弟弟在同一個學校，也能相互照顧，舅舅舅媽都會感謝你的。

「王婷婷，聽爸爸一句勸，Z 大不差，更適合你。」

我把電腦合上：

「爸，你捫心自問， Z 大和清北哪個好？

「我真的不能理解。別人都是女兒考上清北到處炫耀，你們呢，讓我為了宋家寶放棄更好的學校。

「有時候，我都要懷疑，宋家寶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

爸媽臉色一變，我……

我媽從我爸身後出來，惱羞成怒：

「我就是看穿了你這沒良心的以後不會孝順我們。

「現在就你的我的，不把親戚當一家人。

「以後再有出息又怎麼樣？

「你選一個，帶著寶寶去 Z 大，或者留在這裡不用去讀書了！

「女孩子以後都是要嫁人的，學歷高不容易找對象。

「要不是學校指明了要你，我都不想讓你去上大學。

「還上清北，快點改，不然別怪媽不給你面子，當著這麼多人面教育你！」

見時間沒多久了，我媽直接站起來，又準備打我。

可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小女孩了。

我能反抗她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拿起一直在直播的手機，對向我媽。

原本那個手機是用來同步教學的。

我一邊線下給學生講課，一邊開直播，等課程結束回答線上學生的問題。

狀元的名頭給了我很大的便利，每天直播間的打賞足夠我未來 4 年的學費。

今天讓他們看到這一幕，直播間居然直接爆了。

【這樣的家庭，王婷婷還能靠自己的實力考上狀元，我居然在擺爛，該打。】

【天吶，我懷疑這個家寶才是她親爸媽的孩子，怎麼這樣啊！】

【姐妹停住，填報系統就關閉了，清北在向你招手！】

【有沒有人報個警啊，這家爸媽看起來兇神惡煞的，我擔心主播的安危！】

……

「媽，你打我不僅僅是丟臉的問題，還涉嫌家暴。

「全網都看著呢，你想清楚後果！」

我媽忍了又忍，終於沒打下來。

我爸一把奪過我的手機，關閉直播，強硬地拉著我的手放在電腦面前。

力量懸殊，我根本沒有我爸的力氣大，猛地被他拖倒在地。

他壓著我狠狠一巴掌：

「翅膀硬了，你媽的話也敢頂嘴？

「老子打女兒天經地義，誰敢說我？

「王婷婷，不改你以為我們會怕你嗎？不改書也不用讀了，給我回去嫁人！

「彩禮給你弟出國留學剛剛好！」

耳朵嗡嗡作響，和前世一樣的右耳，這次是我爸打的。

我媽滿意地點點頭，得意地衝我笑著：「還有 15 分鍾，王婷婷，爸媽不是求你，是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搖了搖有些暈的腦袋，嘴硬激怒他們：

「宋家寶這個廢物，就不要浪費別人的名額了。

「就算去了 Z 大又怎麼樣？還不是啃老？

「你以為老了他會孝順你們？

「你們替他奔走，他本人呢？

「怕是在家裡吹著空調吃棒冰吧。

「媽，你被 PUA 了這麼多年，做個扶弟魔，帶著我爸一起扶弟，別把我拉上。

「我已經成年了，是個獨立的個體。跟宋家寶那個沒用的不一樣。」

我媽徹底被我激怒，大吼：

「你說誰沒出息！

「我們家寶寶是全天下最有出息的人！

「都怪你，他才不能上好的大學！

「你不改我就打死你，反正寶寶也沒好大學上了！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我和你爸根本不需要你個賠錢貨養老，要不是寶寶想吃你做的飯菜，這些年我早就把你嫁出去了！」

她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我的身上、臉上、頭上。

我隻護住自己的關鍵部位，蜷縮在一團。

這一頓打，把她生養我的恩情都還給了她。

爸媽，以後，我不會再對你們留有一絲幻想了。

眼見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我爸見我還不松口也加入了戰局。

我看著不遠處走來的警察，咧嘴笑了。

13

志願最終沒改，塵埃落定的那一刻，我高懸的心終於落地。

爸媽因家暴被警察控制。

我媽一邊喊著教育自己女兒有什麼錯，一邊尋求我的諒解。

而她疼了半輩子的宋家寶此時回到了他親爸媽的懷抱，根本不管我媽。

「姨母姨父打姐姐本來就不對，去警察局接受教育有什麼問題？

「再說，我從來沒要求姐姐帶我一起上學，都是他們自作多情。

「出國留學有什麼不好的？我選了個自己喜歡的專業，要他們多管闲事！」

警察把宋家寶帶回調查時，他當著我媽面吐槽我媽管得太多。

「姨媽一個嫁出去的女人管得未免也太寬了。」

我媽看宋家寶眼神中的不可思議和絕望，讓我莫名覺得有點爽。

可隨後她又喃喃：

「寶寶和我們撇清關系是對的，還是寶寶聰明。

「不愧是我疼了這麼多年宋家的大寶貝。

「做的任何決定都是最好的。」

我當然沒有原諒他們。

他們雖然是第一次打我這麼狠，可從前在心理上對我的暴力，一點不比身體上的輕。

這次是因為直播造成的影響，讓社會、警察重視了起來，可有多少被隱形暴力的孩子正在遭受著殘害呢？

我媽被判刑那天，我開直播回應了網友的問題。

同樣，揭開了這麼多年來的傷疤。

我告訴網絡上看直播的少年們，面對不公平的待遇，有能力的應該積極反抗，沒有能力的，就讓自己努力變強，早日逃脫牢籠。

我鑑定輕傷後，並沒有諒解爸媽，他們被判了 9 個月和一年的有期徒刑。

我的直播間徹底火了。

我辭了培訓中心的工作, 利用暑假時間在直播間給人補課。

並分享了我自學自習的一些經驗。

很多和我有相同經歷的網友們, 雖然沒有打賞, 可他們學習成績的提高對我而言就是最好的回報。

讀書是他們逃離原生家庭的唯一出路。

沒有辦法在學校好好學習的，希望我能給他們提供一點點幫助。

整個暑假, 直播間人數劇增, 我的賬號也成了一個粉絲百萬的小網紅賬號。

有很多公司找我合作，可我覺得不能因為賺錢而忘了初心。

8 月底, 我帶著夢想和對未來的憧憬徹底擺脫原生家庭，飛往帝都開始全新的生活。

番外：

在帝都順利度過完大一後, 我已經成了一個學習網紅。

帶大家參觀完 H 大後, 我在花園裡開始今天的直播。

偏偏賬號裡闖進了許多莫名的水軍。

【各位家長，你們允許自己的孩子在這個不孝女的直播間學習嗎？】

【一個孩子沒有父母的培養, 怎麼可能自己上清北？】

【而主播靠這樣賺去流量！是在吃人血饅頭！】

……

我算了算時間, 這麼快一年就過去了，爸媽應該是出來又來搞事了。

我沒理他們繼續講課。

沒過多久，直播間居然直接被人舉報停播了。

大概他們以為時間過去這麼久, 很多新粉不知道當年的事, 容易被帶節奏。

可我分享的是純純的幹貨知識, 不收取任何費用。

這樣鬧事，直接影響了聽課學生的利益。

一條#維護婷婷#的熱搜迅速衝到前排, 是無數粉絲對我的維護。

我感動的同時向官方進行維權。

爸媽居然在這時開直播間哭訴我的不孝。

當初把自己的親爸媽送進監獄不說, 如今成為網紅賺錢了，對爸媽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他們甚至要求學校開除我這樣品行不端的學生。

偏偏這樣的爸媽, 不敢和我當面對質。

不到一天，事情發酵到學校的論壇也開始關注我這個小小的網紅。

更多的同學、學長學姐幫我發聲。

沒過多久, 我爸媽的奇葩史就被扒出來，他們的直播間瞬間淪陷。

所有人對他們這種行為進行討伐, 人肉出他們的信息, 讓他們社死。

這本來是他們對付我的手段, 如今報應到自己身上。

準考證、身份證、文具、手表……

「（離」舅舅舅媽猶如吸血鬼一般, 讓我爸媽給宋家寶提供資金。

爸媽不得已隻能出去送外賣、開網約車。

可之前鬧事，很多人都認識他們，見到他們直接在平臺給了差評，讓他們連這最低的工作門檻都無法做。

他們去找了舅舅舅媽, 要求還了當初培養宋家寶的學費和生活費。

據說鬧得非常難看。

而先前的一切都是爸媽自願的，他們根本無處說理。

生活不下去的他們，隻能到帝都找我。

無法，法律要求我赡養他們，而我現在又有了收入。

我每月給他們打 2000 元盡到責任, 想見我？不可能！

後來, 宋家寶留學回來後，又把我爸媽接回了老家。

自然不是要赡養他們，是為了更好地吸他們的血。

我媽甘之如飴, 我爸卻受不了了, 直接跟我媽離婚。

再後來，我按照規定給他們每月支付著赡養費，卻再也沒聽到過他們的消息。

或許他們後悔了，可這與我無關。

離開他們後, 我的生活變得更好，實現了當初的理想走向人生巔峰，也不枉費我重生一場！

（全文完）